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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后 第6章(2)
作者:于晴
   
  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上了馬車。他先是看一眼坐在里頭的徐達,再瞟向李容治。

  李容治笑若暖風,說道:

  “若在往常,你要與二姑娘私下說什么,本王都無權(quán)過問,但如今她有些迷糊,無法自行作主,本王既然代她作主見你,自該在旁負責,以免出了差池,本王就對二姑娘不起了!

  烏桐生收回冷淡的目光。他坐在徐達正對面,自懷里掏出烏木牌子,放在兩人之間。

  接著,他就這么定定望著她。

  李容治也沒有說話。他溫潤的眼瞳落在車窗外頭。窗外是西玄大好山河,細微的雨絲斜飛,讓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巒被淡淡的白霧纏繞著。這本是山林良景,令人心躍,但此刻車隊靜悄悄的,極有規(guī)律的快速前進。

  雨絲飄進窗里,李容治這才微微回神,注意到自己手指輕敲著膝頭。他只有在心里略略煩躁或者不安時,才有此下意識動作,眼下并沒有遇上危機時,怎么他會有此動作?

  他不及細想,又見雨絲落在近窗的徐達身上,二話不說,攏上窗幔。

  徐達的視野里盡是灰蒙蒙的一片。她有點焦慮,因為眼前灰忽忽的人占有她的床位,讓她想睡也不行。

  她低頭,被腰間形狀像小蝙蝠的佩飾吸引,她手指扯了扯,聽得坐在右邊人的柔聲笑道:

  “哎,別扯!币浑p手進入她的視野中,阻止她拉扯的動作。

  這雙灰色的手,她是眼熟的。手的主人這些時日天天好心的陪她一塊吃飯。她在心里總是叫他一聲黃公子的。

  她倦了想睡了,伸手想拽住這雙手入睡,不料從中橫出冰冰涼涼的手掌執(zhí)起她的手,一塊木頭落入她的掌心。

  “二小姐,烏桐生依約前來了,你可還記得當日的過門令?”那聲音冷幽幽的。

  她不大懂……不記得……

  “二小姐若在西玄,我該當?shù)饶憧祻驮僬,但如今快到大魏與西玄交接之處,一入大魏,二小姐必會攪近大魏皇位之爭!睘跬┥焕砝钊葜卧谂月犞鴱阶缘溃骸八裕瑸跬┥坏貌粡娨娦〗阋幻!

  她垂著臉,雖然這人的手寒涼透徹直入她的心扉,她也沒有抽回手。

  “先父在獄里熬不過酷刑咬舌自盡,死后尸身游街,游至長孝街時,爐子連著三匹失控,宮中引起鬼神作祟,便差人草草收葬先父,小姐可還記得此事?”

  徐達先是聽得“咬舌自盡”四字,腦中充斥那滿地鮮血,再聽他提到此事,一幕幕灰暗的畫面閃過她的眼前,她的唇瓣動了動。

  烏桐生再道:

  “當日游街,你與秦大永皆在場。先父入獄時曾言,一朝失勢,再無翻身之日,可憐他獨子一身才華,錦繡前程終是如枯燈盡滅。他曾叮嚀獨子,若然烏家得幸留獨子命脈茍活在世,不必折損傲骨白求朝堂官員。他將朝中官員一一數(shù)來,數(shù)到徐家時,先父嘆道徐太師乃入贅之身,不會蹚此渾水,徐家女兒人中龍鳳,與獨子一般高傲到不理世間起落,唯獨徐二小姐,或有可能同情烏家,可惜二小姐能力不足,一切枉談!彼D口,冰冷的聲調(diào)忽的沉下,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她,道:“那天,烏桐生就在長孝街上乞討,被迫親眼看先父尸身如此被糟蹋。當日,他想著人生不過如此,大不了連命也不要吧。哪知,竟發(fā)生那種事,他不信鬼神,當下二小姐也在場,他卻以為是執(zhí)金吾秦大永暗中不忍下手!

  她恍恍惚惚的想起那確實是自己所為。

  那時,她猶豫很久,長孝街上有人子,要人自親眼見父親這般,情何以堪?縱有百般不是,人死百了,何苦累及無辜的人子?

  當時,她還想著,若是徐回或徐直,必能想出千百個更好的方法,不必像她那樣偷偷摸摸的做……

  “……果然……是二小姐么……”

  那聲音輕輕涼涼的,連帶著她的臉頰也是涼涼。她眼前灰蒙蒙的景色頓時模糊扭曲起來。

  “烏家子孫一世為乞為娼,二小姐雖已贖下烏桐生,但他仍是奴籍在身,此番還是遁出京師私下跟了來。二小姐如想留在西玄,無論西玄皇室如何害你逼你,他定舍命相護。如果二小姐真真成為斷根浮萍,永不得返西玄,烏桐生便同你一塊有家不得歸,一同成為無根人!

  她連串淚珠無聲的流不止,紛紛滾落衣袍間;颐擅傻陌瞪缓莺萁伊艘唤,展露出濃稠的血色來。

  畫面不同涌現(xiàn)。

  從她五歲被袁圖定一生開始,快樂的、不快樂的,被利用的,被比較的。

  那一夜在小倌房她以為自己覓得伴侶,不用再孤獨下去。她不要他以男人身份保護她,只要他肯接受她,不畏閑言閑語,只要他肯真心無私陪伴在她身邊,哪知,老天總愛開她的玩笑。

  不但讓她從狂喜跌落到地獄,還讓唯一真心待她的人死于非命。

  正因那一夜,她立足的世界全崩塌了,她寧愿為頭兒的孩子而死,也不要離開西玄;她寧愿受盡袁圖大師預言所帶來的歧視,也要秦大永活下來。

  她寧愿她找人相伴的夢碎盡,只求回到原來的日子!

  她不想面對,可是她視野里的景物逐成色彩。

  落進她淚眼的第一色彩,是一抹溫暖的月白色,在她的右邊。

  李容治。

  馬車的顏色、手里烏木的牌子、衣袍上翠綠的玉色,還有眼前烏桐生略顯清冷的白衫。

  她神色幽幽的,目光又迷蒙起來。

  她……以為她必死無疑。她……以為她死得其所。她……以為當她回過神來,就是下一世,終于可以歡歡喜喜的過著,不再受徐達兩字所累。

  原來,她回過神后,還是徐達……

  還是那個被人利用的徐達。

  *    *    *    *

  夜風灌進馬車縫里,她猛地張眼,瞪著車頂好一會兒,才一股腦兒的坐起。

  另一側(cè)睡的是在徐宅照顧她的婢女,由此可見這婢女深得李容治的信任,才會這么一路帶回大魏。

  馬車十分寬敞,再加睡兩人都沒問題,顯然李容治把主車讓給她了。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依舊是西玄的衣袍,她略略冷了些,順手抓起暗色外袍套上,瞥見柜上袋子,她取出她的同心結(jié),塞入自己懷里,推開車門跳下車。

  放眼望去一片夜色,只仗月光,營火照地。她微地瞇眼,試著往遠處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力不若以往清明,馬車約有十輛左右……這車隊委實少了點。她以為,回大魏的太子車隊應該連連到盡頭,怎么這般……簡潔?

  一陣香味刺激她的腹中饑蟲。她來到營火旁,估量一下今晚的參湯剩飯,她美目輕亮,目光落在一碗剩下的蛤蜊湯。

  她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有幾名淺眠的漢子看見是她,又閉上眼了,

  臨秀輪到值夜,他一看徐達自行下車,喃道:

  “好主動啊……”這渾噩度日的女人有幾次半夜餓了,懂得自行下車尋找東西吃。第一次還把火上的鍋子打翻,傷到雙手,連王爺都驚動,盯著她的雙手看半天。之后就差婢女守著她,她要半夜餓了,就讓婢女熬碗湯喝。

  他是不是應該說,這個女人其實生命力很頑強,餓不死的。

  雖然如此,他還是上前,小心幫她勺湯!岸媚镥e過晚飯,就知道你一定會餓,王爺讓這湯煮著不熄。下午你哭成那樣,還以為你清醒了呢!蹦闹詈罂薜剿,最后還是王爺一語不發(fā),扶著她躺下。

  徐達沒理會他的沉思,捧著碗往林子深處走去。她找了一處月光可泄入林地的大石坐下,喝了一小口湯。

  “……”她美麗的臉龐整個垮掉了。“王爺,這真是我這陣子喝的湯么?”

  “初時是貨真價實的魚湯,后來實在是找不著了,只得跟經(jīng)過的商旅買了個蛤蜊醬湊合用。”溫暖的聲音自她身后響起。

  她嘴皮抽搐。明知他已盡力,但一想到自己好一陣子把這種東西當美味魚湯,她就覺得自己被騙的很慘。

  她嗜吃海產(chǎn),但西玄海產(chǎn)有限,再不就是珍貴無比,明知現(xiàn)今市面的海產(chǎn)醬品與生鮮海產(chǎn)味道不能比,但她還是挖出她所有的儲蓄,迎回西玄所有的海產(chǎn)醬品來望梅止渴。

  真的……很難吃,由此可見人要是迷迷糊糊的過日子,還是很容易被騙的……但她的幻想能力很強悍,所以,她還是繼續(xù)喝!

  李容治撩過袍襬,坐在她身邊的矮石上。

  清冷月華自她頭頂鋪泄而下,在她周身盈滿月輝。她身著一尺鳳凰袍,袍身墨色,鳳凰金素在月輝之下仿佛是展翅的赤身鳳凰,纏繞在這眉目寧靜的姑娘身上。

  是啊,再大的風浪已被掩飾在她恬淡的面容之下,她再也不是當日那個受盡創(chuàng)傷需要人照料的孩子了。

  思及此,李容治撇開目光,不再看她。

  徐達靜靜笑道:

  “王爺,我始終不明白,當個大魏皇帝有什么好呢?你只要一個王后,比不得一般富家三妻四妾,更比不得西玄皇上三宮六院,當皇上的,食也食不好,當季蔬果難得吃上一回,更沒法睡到自然醒,每天夜未轉(zhuǎn)明便早朝。統(tǒng)治天下,看似是權(quán)利的最高峰,其實背后付出的心血非常人比得上,徐達瞧王爺,也不是什么昏庸貪樂之輩,這將來的路很難走啊!

  李容治聞言,輕輕笑道:

  “是啊,當個大魏皇帝有什么好呢?但這條路我是非走不可。”

  徐達莞爾一笑,道:“王爺可愿聽徐達少年故事?”

  “容治愿聞其詳!

  “唔,我五歲定一生的故事王爺是知情的。那時,擺在小徐達眼前的只有一條庸庸碌碌的無能之路,可她心里不服,明明都是同母所生,能差上哪去?所以小徐達也努力學習,文也好武也罷,宮禮、四國局勢,都盡心學習……可惜還是不如同胞姐妹,她記得有一年有名門客盼能投入她名下,她歡喜的很,以為自己努力終得報償,哪知……”她咧嘴笑道:“哪知當歸請徐回轉(zhuǎn)告,那位能人不過是個利益熏心之人,曾想投靠徐回未果,就想通過小徐達入徐府門下!

  “徐回自幼與能通神鬼的奇人異士結(jié)交,當歸便是其中一名。他不甚喜歡我,唔,該說是她那票人都不太愿意靠近我,有一回,我不過士近了近身,他就忍不住吐了出來,吐得我滿身都是。”她感慨地說著這段尷尬的回憶,心里已十分平靜,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jīng)斬斷不少七情六欲了?她失笑,又道:“王爺,可還記得我將任西玄鳳羽令那年除夕,你得知我一定會在質(zhì)子所處的百樂館,于是你不動聲色故意在百樂館召起比試,以寶刀為賞賜……果然,那把寶刀很幸運的由我拿到手了!

  李容治神色不變,依舊是暖而愉悅的。

  她笑:

  “王爺身在異鄉(xiāng),居然連徐達身邊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得掌握,實在辛苦之至。你知道我左右手都能用,一直在尋找一把左右都適合的長刀,你將寶刀送我,這般討好收買,徐達真是受之有愧,這兩年實在沒有為王爺做過收買事!币活D,她還是笑意漾漾,道:“我想王爺早知在那幾天前,北塘王爺曾與我接觸過,他知徐達為袁圖預言所苦,假借自己找袁圖大師算出壞命,揍他一頓以替我出氣。唉,你們這些拐彎抹角討我好感的收買手法,實在是貴重得很,徐達何德何能呢?何德何能呢?”

  “以往我一直在想成為鳳凰,其實不過是一只自欺欺人的烏鴉罷了。烏鴉豈會變鳳凰,這道理我終于懂了!彼庀卵g蝙蝠佩飾,遞到他面前!巴鯛斪匀灰膊辉犨^烏鴉變蝙蝠的例子吧!

  清潤的黑眸凝視著她,沒有接過。

  她笑著,微地傾前彎身將佩飾系在他的腰間。她抬頭,明眸燦燦,道:

  “金龍身邊的蝙蝠絕計不會是徐達,但徐達有恩必報,自徐達在西玄服毒那一日后,已算死了一回。王爺要利用徐達就盡量利用吧。如果徐達的一世平順,能讓王爺順利為帝,那,徐達死也會護王爺?shù)腔。”語畢,她又從懷里掏出同心結(jié),一笑,當著李容治的面,毫不考慮的一扯。

  同心結(jié)頓成一條普通的紅繩。

  她爽朗笑:“既然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真心待我的人了,要它又有什么用呢?”

  李容治盯著那條紅繩一會兒,再慢慢的抬眼凝視她。

  “王爺?”

  “……嗯?”

  “王爺說話時,總是揚著笑,徐達總是看不出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但王爺這陣子親自照料徐達是事實。王爺待人一向誠懇,即使是收買一個人的心,也會死最真切其的付出心血,但,心血付的過多,小心連自己也陷進去。徐達有自知之明,不會多做揣想,但將來要有真正值得付出的鳳凰或蝙蝠,王爺在收買過程不小心入了魔障,要抽身就難了!彼龑嵭膶嵰獾恼f。

  這兩個月來她是迷糊度日,但外界的一舉一動她一直記得很清楚,李容治不假他們之手時時照料她,就是賭她在這段時日能夠感覺誰對她好,不是嗎?

  難道在西玄他過的順遂,沒什么人當他是眼中釘。他與官員、太子十分交好,侍從仆役原為他賣命,因為他以“真心”去打動人,這樣的真心付出……如果他不先騙自己是真心,又如何能夠感動他人呢?

  她得說,她被收買的很成功,如果他不是皇子身份,她還真愿意就這樣被騙,直接擄他隨便到大魏的山頭過一生。

  “二姑娘面上有些倦意,不如先回車上休息吧。”他溫聲道。

  她點頭稱是,掃過他一眼,而后迅速調(diào)回來定定看著他。

  “嗯?”他揚著溫柔的笑。

  “……王爺聽高興的!彼齽偛藕孟窨村e了,李容治清俊的面上有抹極淡的遺憾。他還有什么好遺憾的呢?她不是已經(jīng)心甘情愿為他賣命了嗎?

  “是啊,二姑娘如今身子恢復健康,又肯隨我去大魏,我自是歡喜!彼崧暤馈

  她看看他,不再放在心上,隨他一塊走回營地。

  當她看見稍遠樹下養(yǎng)神的烏桐生時,她面色微地一軟,快步來到他的面前。

  “烏大公子……辛苦你了。”

  “二小姐神智清醒了么?”

  她直視他,道:“烏大公子切莫將昨日往事擱在心頭。如果換作徐直、徐回在場,一定做到好過我千百回。當日徐達許了個承諾給你,但如今……”她苦笑:“全市一場空了。如果大公子不嫌棄,便同我一塊前往大魏吧!

  他烏眸含峰,冷冷的越過她看向李容治,道:

  “二小姐可清楚隨他入大魏,將會面臨什么嗎?”

  她長嘆一聲:“徐達無能,多虧王爺相助,有恩不報,不是徐達個性。等到王爺?shù)腔螅爝_就可游走他國。天下之大,豈無徐達容身之處?”

  “二小姐有所決定,烏桐生自當遵從。”

  徐達真心為這個天之驕子感到惋惜。明明該是在西玄翻江上九天的崢嶸之才,卻被父親牽連為乞為娼。如果在醉心樓那一夜遇上的不是她,而是徐直,今天他絕不會淪落到離鄉(xiāng)背井‘甚至他日埋骨他鄉(xiāng)的地步。

  說到底,她心里是有歉意的。她心里有愧,面上立時有了柔軟,西玄自家人當然不必拘束在什么大節(jié)小節(jié),也不分什么男女。她朝他伸出手。

  烏桐生幾不可見的挑起眉,慢慢也跟著伸出手。

  她用力相握,那有力的力道令烏桐生不得不使出同樣的力量。

  “大公子,那些身外罪名與你無關(guān),你心志高潔,說跟隨徐達,絕對是委屈大公子。你暫且忍一忍,他日朝中若有人為烏大人翻案,你就可光明正大回去。此番你且當是游歷,心里能寬則寬,袁圖大師曾說,人道輪回,終究相連,這一世你若歡歡喜喜的過著,下一世必是人生圓滿。既然這世不論悲喜都要過,那且讓自己歡喜一些才好。”她誠懇的說道。

  夜風掃面,撩過他的雪白衣袍,她墨發(fā)未束,抹上月華,如星空靜靜奔流的夜河。

  烏桐生目光暉暉,定在她帶笑的面容上。他想起,在西玄京師每當他看見她時,心里想著鳳凰生烏鴉,于是不屑轉(zhuǎn)身避開,直到此刻,他方真真正正認識西玄的徐達。

  “二小姐,我明白了!彼鸬。

  她聞言,松口氣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彼Σ[眼,轉(zhuǎn)身要回馬車,見到李容治還立在她身后,一身白袍衣袂流動,高貴清華中有著幾分孤寂,她先是一怔,而后抱拳作揖,道:“王爺早些歇息吧,這些時日真是辛苦你了!

  語畢,與他錯身而過,上車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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