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恩典大學畢業后,進入一家小具規模的廣告公司,從助理慢慢做起,雖然偶爾迷糊犯錯,但經過一番努力,總算從打字小妹容升為總經理特助。
華鑫廣告總經理徐少杰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子,性格溫吞有禮,雖然掌管一家公司,但在下屬面前卻好脾氣的不象話。
所以方恩典在大錯小錯不斷的情況下,還沒被開除,也是和這位好脾氣的老板有著很大的關系。
徐少杰其實是把方恩典當成小妹妹看待,他很同情她的遭遇,這小女生身邊沒什么親人,又帶著兒子,會讓人很想能多幫她一點是一點。
徐少杰的太太是英國人,兩人育有一子兩女,他們時常會把方恩典母子找去家里做客,上司與下屬之間的關系能相處融洽到這種地步,也實屬少有。
今兒個趁著午休時間,徐少杰帶著方恩典來個某個餐廳與客戶談生意。
一個老實本分,一個笑容得體,僅僅半個小時,就把那個要做對面設計的客戶搞定,對方樂呵呵先行離開后,剩下徐少杰和方恩典邊用餐邊聊著工作上的瑣事。
多年來的友情和默契,看在外人眼中,卻變成了曖昧。
而那個所謂外人——范均剛,在以最快速度應付完自己的客戶后,起身走向正聊的起勁的兩人面前。
抬眼看到范鈞剛,不僅是方恩典楞了一下,就連徐少杰也吃了一驚。
范氏集團以金融投資為主,這些年來旗下也增加了許多產業,范鈞剛白手起家成了商界神話,早就世人熟知。
只是這個身處金字塔頂端的精英份子,怎么會過來和他們攀談呢?
范鈞剛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陰森摸樣,擺明了不懷好意,至少看在方恩典眼中是這樣沒錯。
“兩位似乎不太歡迎我?”他挑了挑眉,逕自會到方恩典身邊,眼神卻挑釁的看向徐少杰,大手輕輕搭在方恩典肩上。
“恩典,這位先生應該是你的上司吧,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猶在驚愕中的方恩典這才回神,表情尷尬而又不知所措。這男人怎么會突然冒出來?
更離譜的是,他還當著別人的面用這種親密的姿態摟著自己?!
徐少杰更是錯愕,不解的看向她。
硬著頭皮,方恩典為兩人做介紹,當她吞吞吐吐的說范鈞剛是自己的丈夫時,徐少為像是受到極大驚嚇似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你結婚了?”
范鈞剛不爽的挑高眉頭,“恩典,你公司的人還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呃……”被兩個男人同時行注目禮的方恩典一臉為難,她瞪了范鈞剛一眼,“我記得某人在婚宴上要求不準宴請新娘這邊的客人,既然不能請,我就干脆不說了!
范鈞剛暗自磨牙,表面卻仍是表現得優雅得體,“這都是我的錯,實在是婚禮籌備來不及……恩典,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以后可以再重新補辦婚禮……”
他一臉的笑容可掬,然而看在方恩典眼中就成了陰謀詭計。這男人又在玩什么壞把戲?
徐少杰恢復過來,放開膽子攀談起來,“恩典也真是的,結婚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大家一聲,想替我們省紅包錢也不是這種省法,改天一定要重新請客才好。”
“那是自然!狈垛x剛一副體貼愛妻的模樣,“我家恩典在貴公司工作,也勞煩徐先生多多照顧了,她性子迷糊,有時又愛耍小性子,別和她一般見識才好!
有沒有搞錯,誰耍小性子了?方恩典沒好氣的瞪了這掛名老公一眼,可心底卻同時涌起另一種酸酸暖暖的感覺。
她的確做事迷糊,這么多年了,他居然還沒忘。
“當然,和恩典相處這么多年了,我還不了解她嗎?”徐少杰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便收不住了。
他一會講方恩典的種種迷糊糗事,一會又大男夸贊起她的優點,仿佛他才是真正了解她的那個人。
徐少杰所說的事,對范鈞剛來說,很陌生。
越往下聽,心情越糟。
恩典的一切,本來應該是他最熟悉的才是。
正隱隱感到不悅的時候,冷不防一道尖銳的叫聲響了起來,“范總裁——”
只見一個年約四十幾歲的男子跑了過來,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跪倒在范鈞剛的腳邊,用力扯著他的褲腳。
方恩典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低叫一聲,徐少杰也滿臉無措,范鈞剛這當事人卻一臉冷酷的皺著眉,看著那人的死死糾纏。
“范總裁,我求求你網開一面,不要把我逼上死路,我知道三個月前我使出卑劣的手段,派商業間諜去你公司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被逼的,我公司股票大跌,我只想利用這個機會翻身,是我一時糊涂犯了錯,求求你不要收購我公司,我上有老母下有兒女,若公司真的沒有了,我們一家人也活不下去了……”
“程縱凱你給我放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范鈞剛不悅的瞪著對方,用力扯回自己的腳,俊美的臉上完全沒有同情之意!笆悄阕约航洜I不善,不要怪我無情,你的公司我是收購定了,還有,馬上給我離開,不要打擾我和我朋友!
對方依舊跪著不起來,甚至哭了。“范總裁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公司是我的命根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范鈞剛被他吵得不耐煩,凌厲的眼瞪向餐廳服務生,“還愣著干什么,把他給我轟出去!
幾個服務生連忙靠過來,拖的拖,扯的扯,好不容易才把那鬧事的男子拉了出去。
門外,那人的哭訴聲還不時傳來,好不凄慘,引來不少人側目。
方恩典小心翼翼的看著眉頭緊鎖的范鈞剛,“他也怪可憐的,你又何必逼人太甚?”
他沒好氣地說:“商界本來就是這么殘酷無情,如果玩不起的話,就只有等死的份!
句句冷酷,毫不留情,他的模樣看在方恩典眼中,的確是個可怕的惡魔。
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是當年那心地善良又溫柔有禮的范鈞剛,他變了,以前的他,會因為死掉一只小毛蟲而哀傷,因為小鳥被壞孩子打傷而難過,不是現在這種冷酷無比,不近人情的樣子。
她為他感到心痛,也為自己感到忐忑,這樣的他……可能原諒她,和他重新開始嗎?忍不住苦笑一記。在今天以前,她其實對他還存有一些些幻想,如今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總經理,我吃飽了,我們走吧,下午還要工作,我可不想被某個惡劣的人影響了我的好心情!彼庥兴傅恼f,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她說的是誰。
絕對不會是她或她老板,以及那個被拖出去的可憐男人就是了。
“我們先走了,你慢用吧!狈蕉鞯洳莶莸膶Ψ垛x剛點個頭。
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范鈞剛恨恨看著她的背影。
方恩典,你那是什么態度,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是造成我今天殘忍無情的罪魁禍首嗎?
。
當方恩典回到家里,已經快晚上十二點了,她沒想到,范鈞剛會在客廳里。
他正在看報紙,家里的下人都不在,客廳里安靜得過分,讓她的心底毛毛的。
白天發生的那件事讓她不想太早回家面對他,所以晚上當同事提出要去替公司的小洛慶祝生日的時候,她答應參加。
她打電話請管家去接小旭放學,不過沒在電話里交代自己的去向,本以為這個時間回來,可以避免與范鈞剛見面,沒想到還是和他碰了個正著。
“還沒睡?”她象征性的的了個招呼,見他沒理會自己,也自覺無趣,轉身準備向樓上走去。
“站!”
身后傳來一道低沉駭人的嗓音,方恩典渾身一震,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就見他一臉的陰郁。
他放下報紙,冷冷的問:“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她看了看廳里的落地大鐘,“還有三分鐘十二點,怎么了?你該不會是笨得連鐘都不會看了吧?”
他沒理會她的嘲諷,“你也知道現在快十二點了,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我有我的工作和私生活,幾點回家,似乎還輪不到你管吧!”
“方恩典,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范鈞剛的妻子,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我的名聲,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像以前一樣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嫁進了范家,就得聽從我的安排,給我守規矩些!”
見她一臉倔強,帶著幾分不服氣,他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怎么?想反抗我?”
“現成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范先生,請你的思想不要停留在封建時代好嗎?”
他冷哼,“是又怎么樣?我是你的丈夫,所謂出嫁從夫,你那份收入不高的工作也該給我辭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專心在家相夫教子,沒我的允許,不要隨便踏出大門一步!
方恩典聞言怒不可遏,“范鈞剛,你真的很不可理喻,憑什么這么命令我?!”
“就憑我是你的丈夫!”他嘲弄的看著她,“你一直都想嫁入豪門,現在愿望都實現了,何以在外頭工作裝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