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證明,岳上弦的確是答應得太快了。
雖然相公的確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很偉大沒錯,但他一定要這么囂張嗎?天天把她使喚來使喚去的,好像他成了廢人,沒她就無法過活了?!
更過份的是,不管是本地還是從其它城市特意前來一睹她這個蘇州第一美女的廬山真面目的皇親富紳,他一概命令她拒見,即使一些礙于人情,就連阿瑪都覺得可以見上一面的客人,他也不準,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偏偏她不能忤逆,因為她若是故意作對,那家伙就開始渾身鬧疼!
久而久之,王府又恢復平靜,她其實也松了一口氣,可是——
“上弦月!岳上弦!”
又來了,剛剛才被他喚來廚房為他準備宵夜點心,這會兒都還沒忙完,他又在吼人了!
她氣呼呼的一邊從小梅手中接過粥品小菜,一邊接過另一名丫鬟遞給她湯匙、筷子后,一古腦兒的全扔進手上的托盤,又往東軒園走玄。
每一天,他總要將她的名字叫個上百遍,叫魂也不是這樣叫的吧?
還莫名其妙的給她改名字!
“上弦月,岳上弦!”
吼聲愈來愈大,哪像個受傷的人引還中氣十足咧,這兒離東軒園也有好長一段距離吧,但感覺上,他就像在她耳邊吼似的!
“上弦月,你聾了?”
臭家伙!“來了、來了!”
明知她的聲音沒法子傳到他耳里,但她還是小吼了幾聲,小梅一翻白眼,丫鬟們則噗哧的笑出來,因為府里上下都看得出來,胤貝勒沒有少福晉可不行,她要一不在視線內,他就四處喊人呢!
當然,福王爺、云福晉及老夫人在府時,總會念他幾句,他也會自制些,但這幾日,老夫人跟嬤嬤又上玄妙觀聽道,福王爺則由云福晉陪著去察看運河建造的進度,今晚不會回來,所以,少福晉晚上可慘了!
岳上弦三步并作兩步的拉起裙擺快步往長廊走,經過曲橋、假山池塘、亭臺樓閣,一路奔到東軒園,也不管托盤上的東西倒的倒、掉的掉,氣喘吁吁的沖進房里后,用力的將杯盤狼藉的托盤丟到桌上,氣呼呼的上前幾步,卻一個沒站好,跌坐在床邊,她咬咬牙,看著閉著眼睛還叫個不停的漂亮男人。
“上弦月!岳上弦,你是腿短還是又肥了?”
唱曲兒!“到了、到了!”她受下了的也回吼他。
他眉頭一皺,這才張開眼睛,看著她氣呼呼、雙頰嫣紅的跌坐在床邊,一張瑰麗迷人的臉就擺在床緣上,而晶瑩剔透的星眸正兇巴巴的怒視著他時,他先是露齒一笑,但隨即又不悅的撇撇嘴角,“你這是什么表情?”
“你的手臂受傷,不能吃飯、洗澡,不能脫衣、穿衣,真的有那么嚴重嗎?”她已經快要累斃了!
“這是妻子該做的事好不好?怎么那么啰唆!”
“我啰唆,你幼稚!”
“上弦月,你給我閉嘴!”
“我叫岳上弦,別給我亂改名字!”
“我高興怎么叫就怎么叫!”
“好,你高興怎么叫就怎么叫。那你明兒個就帶我上北方!”
“不行!
“你——”
“我現在想洗澡!”
“你——”她咬咬牙,站起身,“好,我去叫丫鬟來!
“就是要你洗!”他火冒三丈的也從床上坐起來。她什么事都愿意做,惟獨伺候他入浴的事,她東躲西逃的,當什么妻子?!
“橫豎你只是要洗干凈身子,何況,以往就是別的丫鬟伺候你入浴的,我還差點害你得內傷,你干么一定要我洗?”她覺得他才奇怪,何況,洗澡是多么令人臉紅心跳的事,她本來就做不來嘛!
“就是你!再啰嗦,我就不帶你去!
“你……”她發現以一個男人而言,他真是有夠“魯”的!“好,我洗,但別忘了你的承諾!
“當然!彼Φ每少\了。
她轉身,看到桌上那盤宵夜,“你先吃宵夜吧,我去叫丫鬟們準備洗澡水!
岳上弦快步的走出去,胤律則慵懶的下床,一走到桌子旁,看到那些東倒西歪的清粥小菜,少了一支筷子又沒有湯匙,他火冒三丈的又開吼了,“上弦月,你在搞什么?!”
吼吧吼吧,懶得理你了!她快步繼續往前走,叫小梅及丫鬟們趕快去準備洗澡水。
“貝勒爺不是才洗過了嗎?!”小梅哇哇大叫。她也被搞得好累喔!
“沒關系,他要洗掉一層皮也是他的事,水弄熱一點!”最好可以把他燙得唉唉叫,可惡的男人!
“上弦月!”雷霆怒吼又追上來了。
真是夠了!
。
氤氳微蒙的熱氣中,岳上弦臉紅心跳的為胤律卸去全身上下最后一件衣物,但她的雙眸是閉上的,然后,她等著、等著,只是等了許久,卻沒聽見他跨進浴桶的聲音。
她不解的睜開眼,赫見光裸著身子的他大剌剌的坐在床緣,而那狂傲的姿勢更讓胯下的——驚覺自己瞪著什么看時,她倒抽了口涼氣,急急又閉上眼。
天啊,男人的那個怎么那么那么……她的雙頰燒燙得都要冒出煙來了。
“過來幫我扇個風,熱死人了!
“可、可你不是未著半褸,那會著涼的!”她還是不敢睜開眼。
“上弦月,你真笨!一間房里弄了那么一大桶足以燙死活豬的熱水,不熱死就阿彌陀佛了還會著涼?!”他一臉受不了的瞪著那個膽小鬼。
什么?!這不是弄巧成拙了?!她好想打自己喔。
“過來!”他又吼她。
她還是不動,“那你至少先拿個被子蓋住……”
“熱死了還蓋被?!”
聽出他真的要動怒,不動是不行了,她只好逼自己雙眸看天,一步步的往床的方向走去,接著,一雙手在柜子里搜尋,總算摸到一把扇子,她再移身到床邊,對著胤貝勒扇起風來。
“不敢看我?”
“我不想長針眼。”
“我們是夫妻!
“……”
見她沒接話,他突然起身,而她仰天的視線就正巧對上他那赤裸光滑的精悍胸肌,急喘一聲,她驚愕的再向上瞪住那張漂亮的臉。
“為什么不接話?你不承認我們是夫妻?”他不高興,一張臉超臭的。
“當然不是,只是……你、我——我去找小梅再弄點冷水來,不然你沒法子洗澡的……”她急急的想落跑,沒想到才跑開一步,蠻腰立即被他扣住,直接貼到他那赤.裸又充滿力量的胸膛前,最令人尷尬的是,還有一個亢奮的堅挺就抵著她……她臉紅心跳,為了想逃離這羞死人的接觸,她還是用力想往前逃。
但他一手就將她整個人提高,害得她那雙穿著花盆底鞋的腳,就像鴨子劃水似的在半空中踢來踢去。
“放開我!”
“你怎么一點膽識都沒有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明白她為何而逃。
“我不需要,我——”
她突然被他轉了一圈,面對面的被擁入他懷里,嚇得頓時瞪大眼。
他一手執起她不再有三層肉的下顎,好笑的盯著那雙倉皇驚慌的星眸,“你怕我?”
“不怕!”她倔強的否認。
“那為什么不敢看我?”
“為什么要看?”
“你要幫我洗澡,總得看清楚才知道怎么洗,才知道有沒有洗干凈!”
他說起這話臉不紅、氣不喘,也很滿意的看到有人大喘一口氣,小臉漲得紅通通的。
岳上弦忐忑的咬著下唇,“我、我只幫你刷背而已。”
“那我們就保持這個姿勢一整晚!
那怎么成?“好,我全洗,行了吧!”不然怎么辦?她只好告訴自己別管重點就好。就在他放開她,兩人走到浴桶前,她正鼓起勇氣要替他洗澡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遽的敲門和呼喊聲。
“不好了!”
胤律很快的大掌一抓,套上一件白色內衫后,岳上弦也連忙去開門。
來人竟是坤輿馬場的杜總管,瞧他一臉慌亂,胤律的心不由得一沉,“馬場出事了?”
“馬場的馬兒喝了山泉水中毒,已經逮到下毒的奴仆,但馬兒死了大半,胤貝勒!
他臉色丕變,岳上弦的臉色也刷地一白。
胤律很快的穿妥衣裳,快步走出去,她急忙跟上,“我也去!
“不用了!”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即跟著杜總管離去,這一夜,她輾轉難眠,而他徹夜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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