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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下) 第12章(1)
作者:典心
  寢居之內,一燈如豆。

  窗欞外,呼嘯的風也停了。

  雪呢?是不是連雪也停了?

  沉香跪坐在榻上,驀地興起這個念頭。

  好安靜。

  那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靜,就像是這世上,沒有了任何的聲息,只剩下自己,與身旁的那一盞孤燈。

  然后,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又一步。

  那個男人,踩著沈穩的步伐而來。

  一步、一步,再一步。

  那腳步聲,牽引著她的心跳與她的呼吸。

  沉香知道,那是他。

  那個十年前率領大軍,占領北國十六州,十幾日之前,又下令數萬弓箭手,將景城百姓,屠殺得不剩一人的男人。

  她抬起頭,凝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聽見關靖步步逼近。

  不知怎么的,在這個時候,她竟會想起,他坐在營帳的簡陋木榻上,身下鋪著保暖的皮毛,以掌心揉著太陽穴,另一手朝她伸來,在她沒有回應時,嘴角泄漏的那抹苦笑。

  僅僅是想到,心,就又痛了。

  明明就知道,像他這樣的罪人,根本不該仔活在世上,就如她這樣的女人,就算是被千刀萬剮,死后也無顏面對,冤死的爹娘、兄姊,以及數不盡的枉死冤魂。

  腳步聲,在門外止停住了。

  接著,雕刻著冰裂紋、覆蓋著防風厚布的寢居房門,發出咿呀的聲響,被人從外推開了。

  她看見了關靖,精瘦健壯的身軀就站在門外,俊美的臉上,帶著猙獰的微笑,模樣比厲鬼更可怕千百倍。

  那表情,再無遮掩、再無隱藏,該是他真正的模樣吧!

  凝望著門外的他,突然之間,她眼眶熱燙,幾乎就要流下一顆顆的淚水。

  并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今夜就要死在他的手上。而是因為,直到這一瞬間,她才真的領悟,韓良說的沒有錯,她早已深深的愛上他。

  縱然,他可怕殘酷、暴虐冷血,她還是愚蠢的、難以自制的,愛上這個邪勝惡鬼、罪比天高,殺人無數、血腥滿身的亂世之魔。

  冷冷的寒風,夾帶著濕泥的氣息,從門前竄入,她抬起頭來,望進那雙凜凜烈烈、銳利逼人的眼睛。

  「你在等我嗎?」他扭曲著嘴角,步步走近,將香匣放在臥榻上,猙獰的俊臉已逼靠到最近!肝襾砹!

  熱燙的鼻息,灼如箭簇上的火,灑落她的周身,燙得她如被火焚,他銳利的視線,比鐵箭還要鋒利,無形的戳刺著,他雙目滑過的每一處。

  相比之下,他的笑聲,是那么冷。

  「你就連坐著,都美得像幅畫。」端坐臥榻上的她,素色的絹袖散在身畔,如蝴蝶的羽翼。跟初見那日,相同!改莾蓚多月的日子里,你是不是就這么坐在鳳城里,想象一日比一日劇烈的頭痛,會如何折磨我?」

  沙啞的男性嗓音,說出的每個字,都是嘲諷。

  她緊握衣袖,難以呼吸,反復告訴自己,一定一定是聽錯了,不然怎么會在他的語氣里,聽見恍若字字染血的絕望?

  亂了,亂了,全都亂了。

  她的耳、她的眼都錯亂了嗎?她看著他在笑,卻似在那雙癲狂的眼中,看見比淚更深沈的痛。

  關靖伸出手,狠狠捏著她的下巴,笑得比野狼更森冷。

  「你是怎么想的?嗯?」他問,眼里跳燃著火!赶胫,我是會咬碎整口的牙?還是會扯掉每一根頭發?」

  他是用那雙,傷口結痂脫落,剛長出極短極短指甲的手,箝制住她的。

  連她的嘴,都要背叛她了嗎?當他探手時,她險些脫口而出的,竟是要他小心,不要弄痛指尖,還很脆弱的再生肌膚。

  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牽扯著她,讓她神魂俱痛?

  「韓良說,你所用的毒,喚做『婦人心』。」他的指尖,深陷在她的頸中,印出深深紅印!阜幍臅r候,你有多痛?說,跟我所受的頭痛相比,你有多痛?說啊!」

  答案,被他緊掐而出。

  「有過之,無不及!顾穆曇,比他更啞。紊亂的心分辨不出,自己為什么要回答。

  危險的黑眸瞇著。

  「你的身上,看不見傷痕!

  「我忍過來了!

  長達三年,她讓人用層層絹布,如繭般包裹身體,完全無法動彈。就連嘴里,也要塞著布,防止在神智潰散時,痛到咬舌自盡。

  他眸光閃爍,笑聲刺耳。

  「我還自以為,若論自制力,我該是舉世罕見,沒想到你更勝一籌!箯姸辛Φ拇笫,掐握得更緊!脯F在呢,你就不痛了?」

  終于,她克制住,沒有說出答案。其實,也是不敢說。

  身體不痛了。

  但是,心卻在痛。

  當初,身體是為了他痛。如今,心,也是為了他痛。

  千算萬算,她沒有算到,愛恨,會兩難,會這么痛。

  「是誰派你來的?」他問,語音更澀。

  「沒有人派我來。」她不要連累任何人,「是我自愿!

  他又笑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是北國人!惯@,就是答案。

  那一瞬之間,她竟在他眼中,看見蒼涼,與無邊的疲憊,在狂亂中閃過。

  「董平是北國人?」

  「對,爹爹說,醫不論南北。所以,他藏匿身世,藏得無人知曉!顾⒁曋,一口氣說出原因!改悄辏镄宙,帶我回北國救人,卻被南軍殺了。我親眼看見,領軍的人是你!顾粔旱猛髢A倒,指尖碰觸到,榻上的枕頭。

  菊枕明目、豆枕安眠、麝香枕定神、芳若枕鎮魂,佩蘭枕能夠解暑化濕。奈何,卻沒有任何一種枕,能讓她忘卻那場惡夢。

  真相大白,關靖松開手,輕笑出聲,而后笑聲漸漸揚起,愈來愈尖銳、愈來愈響亮、愈來愈接近野獸,受到重傷時的哭號。

  「原來,我就是你的仇人。」這是多么大的諷刺,「我竟然還要為你報仇!顾Φ秒y以遏止。

  他擋得了明槍、躲得了暗箭,卻忘了該要提防,枕畔最柔最暖的呼吸,防備這雙纖幼的手。

  這么纖幼的手,就算是握刀,也傷不了人。

  她傷不了他的人,卻傷了他的心。

  沉香是木的傷、是木的病。

  而她,是他的傷、是他的病,已牢牢深種。

  果然啊果然,最毒,是婦人心。

  「這些日子以來,難為你時時作戲,作得這么周全!顾⒁曋,雙目綻光,駭人無比。「現在,再讓我考驗,你精湛的演技吧!」鐵臂抽扯,陡然將她的衣衫撕開。

  伴隨他佞笑的,是她的驚慌喘息。

  優雅從容,全都半點不剩,他用蠻力胡亂扯抓,剝去破碎的衣裳,粗魯蹂躪她裸裎的寸寸肌膚。

  滿是傷痕的大手,捏握她胸前的雪膩,放肆擠捏,隨之而來的熱燙唇舌,大口吞噬,欺凌她的飽滿,惡意的吮著挺翹的粉蕾,還嘖嘖有聲。

  「不……」她難受的扭動,嬌小的身軀,卻被健碩剛硬的男性身軀,強壓在榻上,無處可逃。

  「嗯?」他夾擰著,她腿間的嬌嫩,狠狠懲戒、全力報復!覆皇裁矗坎灰獑?」他輕易制住她的掙扎,還褪下褲頭,被喚醒的粗壯,不懷好意的摩擦她觸感如絲的腿。

  就連她破處那日,關靖也沒有這么殘忍縱情。

  她難以抵抗,他的溫柔,更是應付不了,他的巔狂,修長的雙腿被他扒開,扯上他的大腿,敞開柔軟的花蕾,貼著他的粗壯揉擦,很快濕透,潤聲清晰可聞,像是響徹屋內。

  「我這萬惡之人,怎容得你不要?」他揉得興起,不讓她閃躲,故意磨弄她的濕軟,咬牙切齒的笑著!改愕膽,都作到這里來了!顾爸S著。

  羞意與怒意,同時涌上心頭,甚至還有被一語道破,想要轉移事實的狼狽。她想也不想的揚手,朝他臉上揮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他的臉頰被打紅。

  關靖的頭一偏,卻也不惱,笑得更邪,他懲罰似的沖刺進入,不等待她適應,就強硬的給予重重抽插。

  雖然有了潤澤,但他的硬、他的粗,仍教她適應得好辛苦,聲聲嬌啼,不知是痛楚還是快感。

  「你怎么了?」他嘲笑她,睨著她的顫顫嬌泣,身下勁道不減反增!高@樣怎么能報仇?」她的自制力哪里去了?

  驀地,頸肩處,陡然一痛。

  關靖咬了她,咬得出了血,卻還舔吮著。

  「你不是想毒死我嗎?」他一掌推翻香匣,把她頂拱到香料散落最密集處,咬牙笑著說:「你配啊,把香配出來!」

  她如受傷的小鹿,在他的殘忍下,切切嬌泣。癲狂的歡愉,似無止無盡,已或煎熬,白嫩的小手隨著他的進出,一陣緊、一陣松,在被褥上胡亂抓著。

  散落的香料,在兩人間揉擠,沾了潤澤,迸碎香氣,陣陣濕濃。

  「配出來,我就成全你。」暈眩之中,還聽見他靠在耳邊的吟哦!缚彀,這是你的好機會,怎么不配?」

  那么深、那么重,她卻忘我相迎,國仇家恨全拋九重云霄。

  關靖卻還不放過她。

  「抓什么?」他冷笑著。「你不須作戲了!

  她被身后的強大力道,攻擊得起伏不已,纖腰欲斷。

  「難道,這不是作戲?」他追問!刚f!」

  不要再問她,她無法思考,只能啜泣著,任憑他深入再深入,在他兜轉時,因那倉卒驟起的節奏,刺激到最敏感的一點,埋在軟褥中的小嘴,發出模糊的悶聲顫叫。

  猛地,她的長發被粗魯揪起,被迫抬起頭來,濡濕的小臉與他相偎,廝磨得難分難舍,彷佛要彼此偎靠,才能夠存活。

  「是不是作戲?」他嚴刑逼供,語音澀苦。

  她被頂撞得嗯嗯嬌聲,聲聲啜泣,語音破碎得無法成言。

  「說!

  要她說什么?說什么?

  為什么還不給她?

  她忘卻全部,怯怯的將最敏感那處,湊近他巨大的兇器。

  「說!

  不知道、不知道……

  「沉香!

  直到那聲喚,迷離的神智才稍微清澄。她難耐的轉頭,卻望進他的雙眸,瞧見癲狂之中,無盡的深切渴求。

  他渴求她的答案,更甚于渴求她的身子,這折磨似的歡愛,都只為了問出她的真心。

  「這是不是作戲?」他刻意延遲,連自己也痛苦,卻非要一問再問。

  她嗚聲直喘,此時此刻,無法說謊,也不舍說謊,只能坦白。即便是不想說,她的身,她的心,都再也藏不住答案。

  「不,不是!顾脑捳Z破碎,身體也哆嗦著。就是那里,不要走,更重、更重,要更重!覆皇亲鲬颉勾鸢,毫無保留。她的身與心,都要他。

  他目光陡然深濃,隨著深重的最后一擊,在給予她絕頂歡愉時,也在她的陣陣緊縮中迸發熱流,仰首如絕命般嘆息,最后一頭跌落枕上,汗濕的身軀潰倒在她顫抖的嬌軀上。

  這時候,只剩喘息。

  他與她的濃郁,彼此浸潤,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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