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定國公府,陳瑾曦最受不了的莫過于晨昏定省,因為這代表她不能賴床,雖然她習慣早睡早起,早畢竟這個時代的夜晚沒什么休閑娛樂,不早早上床睡覺能干啥?
可是,練字作畫講究一氣呵成,難免熬夜,早上總有賴床的時候,若在幽州,她睡到日上三竿娘親也能體諒,不過在這兒有很多雙眼睛看著,娘親不說話,其他人也會嘀咕,不到一日她就被會口水淹沒了。
總之,若是不必晨昏定省,相信她一定可以適應定國公府的日子……她錯了,她忘了一種名為賞花會的玩意兒。
“若是帖子只送給定國公府,你找藉口不去倒也不顯眼,可是單獨送一張帖子到我們這一房,你不去就不行了!标愃奶绞虾軣o奈的道。
陳瑾曦看著案上的帖子,沒好氣的撇了撇嘴,“皇上都還沒下旨賜婚,他們有必要急著上門討好嗎?”
方氏不贊成的看了她一眼,“這是禮貌,不全是為了討好!
陳瑾曦不是不懂,宮里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了,她將是?ね蹂,送帖子上門她當然會獨得一份,這表示看中,可是若說這其中沒有討好的成分,那絕不可能。
“娘知道你不喜歡賞花會,但這一次非去不可。”
“這是誰家的賞花?”
“景王府!
陳瑾曦突然覺得胸口一緊,聽到景王府讓她生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方氏見女兒臉色一白,擔心的伸手握住她,“怎么了?”
“娘,我非要參加景王府的賞花會不可嗎?”
真奇怪,無論是原主的記憶,還是來此之后新增的記憶,她都找不到景王府的資訊,還有,景王為何不像其他藩王一樣待在封地,而是住在京城?
方氏看著女兒,覺得很心疼,女兒自幼身子不好,出門吹個風就著涼,他們為人父母的只能將她當成溫室花朵嬌養,也因此養成了她的天真爛漫,除了書畫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他們本打定主意將她嫁給書香門第的嫡次子,不必掌中饋,小夫妻兩個安安分分過著他們的小日子,沒想到定國公府找不到姑娘送去選秀,最后只能將女兒推出去。
“娘,怎么了?”陳瑾曦不難看出母親復雜的心情,一個生在權貴之家的姑娘卻是個傻白甜,而這個傻白甜要嫁給權勢滔天的郡王,當娘的能不愁嗎?
其實這幾年她已經脫離傻白甜的形象,可娘親總是不放心,以至于在爹娘的心目中,她還是那個需要用心呵護的傻白甜。
半晌,方氏終于定下心來,給女兒好好的上一課,“景王府不同于其他藩王,地位可以說在所有藩王之上。先皇能夠贏得天下,最大的功臣就是老景王,老景王因此成了大周唯一的異姓王,雖有封地,但并未像其他藩王一樣必須就藩!
“這是為何?”陳瑾曦不解,功勞再大也不應該凌駕在先皇的諸子之上啊。
“有一說,老景王原本可以跟先皇爭奪皇位,但老景王自動放棄了,唯一的要求是留在京城。先皇感念老景王不爭不搶避免紛擾,不但讓老景王留在京城,而且言明景王爵位五代不降等!
“老景王為何要求留在京城?”
“老景王出生在京城,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暴虐無道,老景王一家被迫離了京城遷至南方,老景王從此對京城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陳瑾曦唇角微微一翹,這個藉口用得很不錯。
“老景王選擇留在京城,但同時也失去藩王享有的一些權利!
“養兵嗎?”
“對,每個藩王最多可以養五千兵馬,但景王府只能養幾百名的侍衛!
“若幾百名的侍衛各個都是最頂尖的,不見得輸給五千兵馬!彼X得養兵一樣貴精不貴多,當然,多了在某方面還是有用處,至少具有嚇唬的功用。
方氏笑著搖搖頭,“幾百名的侍衛再頂尖也比不上五千兵馬。”
這是因為如今的藩王還是第一代藩王,他們兢兢業業、日日操兵,以便面對隨時殺上的鄰國,而待在京城的侍衛日子過得太舒適了,本事漸漸比不上人家。
“老景王以文人之身跟著先皇打天下,可能是日夜為了謀算天下操碎了心,子嗣非常艱難,直到四十歲方得一個嫡子,老景王妃生下嫡子不到兩年就病逝了,景王便一直跟著先皇的幾個孩子生活在一起,因此當今皇上跟景王情同手足!
陳瑾曦明白的點點頭,“總之,景王府的地位超然,他們給我面子,我就不能不給面子,是嗎?”
“景王府的賞花會在京中權貴圈可是最受歡迎的,就是沒有帖子也要想法子尋其他管道前去赴會,你藉口不去,只怕會引來各式各樣的揣測!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圣旨未下,她乃內定?ね蹂氖轮挥猩贁等酥獣,說不定她不去比去了鬧出來的風波還大。
“去了景王府,你要時時刻刻跟著娘,不要隨意四處走動,知道嗎?”
聞言,陳瑾曦覺得好笑,“娘,我們又不是待會兒就要去景王府!
“娘是擔心那日事多,忘了交代你。”
“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人家府上四處亂跑?”
方氏反應過來的一笑,“娘都忘了你長大了!
“以前我去人家府上會四處亂跑嗎?”
“你很乖,只是見到有趣的事物就什么都忘了,一個不小心就迷路!
“是嗎?”陳瑾曦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沒錯,她這個人確實很容易對感興趣的事物渾然忘我,然后就忘了自個兒身在何處了,“好辣,這幾日別再往外跑,好好準備赴景王府的賞花會!
賞花就賞花,干啥要好好準備?陳瑾曦終究沒有提出質疑,乖乖的點頭應了,免得母親一直嘮叨,總讓她覺得自個兒不是赴賞花會,二十鴻門宴。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景王府賞花會的日子。
前則往景王府的路上,方氏再三叮嚀陳瑾曦不可隨意走動,陳瑾曦剛開始還很認真的點頭應下,到后來她已經忍不住翻白眼了。
“娘怎么老當我是孩子?我又不是不知輕重,怎么會在人家的府上胡鬧?那可是景王府,我再隨意也不想惹上麻煩!标愯氐哪抗鈳е蛱,不是她多想,而是娘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誰教你平日沒有規矩,娘才會擔心!狈绞系慕忉尯锨楹侠。
“我是不喜歡規矩,但也知道有許多事不是我喜歡與否就能做或不做的,而是世情如此!彼@個人其實很講究游戲規則的,這是活命的根本。
方氏終于停止喋喋不休,此時馬車也到了景王府。
雖然受邀的客人很多,但景王府的奴才訓練有素,騎馬和坐馬車分成兩邊魚貫而入,不過速度免不了慢下來,陳瑾曦藉此機會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看,可是一會兒就放下了,除了吵鬧,什么也瞧不出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踩在景王府的土地上,陳瑾曦的心情截然不同,什么吵鬧的聲音也聽不見,只有一幕又一幕熟悉的畫面。
“娘,我來過景王府?”
怔愣了下,方氏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道:“定國公府不是第一次接到景王府的帖子,你當然不是第一次來景王府!
既然如此,先前娘為何沒說呢?
陳瑾曦覺得這個景王府應該藏了什么事,而這事與她有關,娘深怕她有壓力,索性避口不提……慢著,莫非她噩夢中的場景就是景王府?若真是如此,噩夢中的姑娘豈不是景王府的丫鬟?
念頭一轉,陳瑾曦不由得繃緊神經,重回舊地,這也許是能解開她噩夢的機會,但也許是個危險,對方說不定會藉此對她出手,若他們這一房受邀目的在此,今日她可真是兇多吉少。
陳瑾曦覺得自己最好識相一點,接下來當一支花瓶,將最美的姿態展現出來,不要好奇的東張西望,保證可以安全離開這里,可是另外一方面她又盼著能藉著今日這樣的機會查點什么……這真是左右為難。
陳瑾曦的心思翻來覆去,直到與夢中相同的肥貓在眼前閃過,她不想理會,它卻又閃了過來,她兩只腳再也不受控制的跟上去。
肥貓的動作飛快,明顯在帶路,陳瑾曦覺得自個兒應該停下腳步,可是她仿佛在走進時光隧道,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看見隱藏在夢中的秘密,真相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就在神秘面紗即將揭開的前一刻,有人一把拉住她,將她扯進旁邊草叢,接著左轉右的轉進了一個假山里面。
怔了一會兒,陳瑾曦終于反應過來的張開嘴巴,只是尖叫還沒出口,對方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我。”周云澤的聲音響起。
陳瑾曦已經提到半空中的心臟瞬間歸位,粗魯的推開他的手,她轉身瞪人,“你干啥嚇人?”
“我不嚇你,這會兒你的小命就不保了!敝茉茲傻目跉庀喈敳粣偅舴瞧骋娔莻刺青男子,一路追了過來,他也不可能發現她傻傻將自個兒陷入險境,順利救了她。
“我……你怎么會在這兒?”她的行為確實不妥,還是別強行為自個兒辯解。
“我今日受邀,見到一個也有刺青的男子,就跟過來瞧瞧!边@要感謝他己經惦記上景王府了,要不賞花會的帖子他往往轉身就拋到腦后。
聞言,陳瑾曦的推測等于得到應證,“這里果然有個刺青男子!
周云澤微微挑起眉,“你的噩夢發生在景王府?”
“眼前的景色與夢境一樣,尤其是那只毛白如雪的肥貓。”
“什么毛白如雪的肥貓?”
“若不是見到跟夢中一樣的肥貓,我也不會一路跟來這兒!
周云澤目光一沉,“有人刻意將你引來這兒!
“我想也是。”
“明知有危險,還不知死活的跟上去,是嗎?”
“我想解開那個噩夢!
“你解開了嗎?”
“……我還來不及解開!标愯夭蛔杂X的縮了一下脖子。
“若不是我出現得及時,你不但解不開,還會賠上一條小命!敝茉茲稍秸f越生氣,想起來就害怕。
“我知道錯了,一時沒忍住嘛!标愯睾茏R相的認錯。
今日之舉確實太莽撞了,若非他相助,真的是死路一條,而且死后名聲還不好,景王府肯定會想法子將責任推到她頭上,父母和兩位兄長都會因她受累。
“我先送你離開!
“不行,我突然消失不見,我娘會……”
“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派人通知伯母,說不定這會兒她已經得到消息了!
陳瑾曦怔了一下,“你幾時派人通知我娘的?”
“從見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有危險!
這會兒陳瑾曦不敢表示意見了,還是乖乖聽他的安排讓離開這里。
景王府珍芳閣。
茶香隨風而散,珍姨娘跽坐在涼亭的席子上,前面的長幾上擺了一盤棋,她左手拿起一顆黑子落下,接著右手拿起一顆白子落下,停頓片刻,目光打量著棋盤上的交鋒,同時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細細品了,再將茶盞交給丫鬟,左手再度拿起一顆黑子落下……如此一遍又一遍,看起來很自得其樂。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一名青衣丫鬟急步而來,她喊了一聲主子,便在珍姨娘對面的席子跪下。
半晌,珍姨娘冷冷抬起頭看著青衣丫鬟,“沒有將人引進奇珍園?”
“是,半途不見蹤影!
“怎么可能半途不見蹤影?胖妞很機靈,叫它將人引過去,它就會將人引過去!
“奴婢也不清楚,遲遲見不到胖妞將人引到奇珍園,奴婢只好回去尋人,不但見不到陳六姑娘,就連胖妞也不見了!
珍姨娘轉頭看著煮茶水的粉衣丫鬟,“你去瞧瞧胖妞回來了嗎?”
“是!狈垡卵诀咂鹕硗顺鐾ぷ。
“陳六姑娘可有回到百花園?”
青衣丫鬟搖了搖頭,“奴婢派人悄悄去百花園尋人,可是陳六姑娘并未回去!
“沒有去奇珍園,也沒有回百花園,必定有人半路將她帶走了!
“奴婢并未聽見府里遭賊!
珍姨娘神情轉為凝重,若想不驚動府里的侍衛將人帶走,此人勢必很熟悉府里侍衛編排,要不就是很清楚景王府的布局,知道何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主子,要不要奴婢暗中查探今日有誰先行離開?”
略一思忖,珍姨娘搖了搖頭,“不可輕舉妄動,說不定對方正等著我們曝露!
“可是若不查清楚,我們就不知道對方的身分!
“這次我們利用王妃的丫鬟將胖妞放出去,對方想查清楚今日的事,最后只會査到王妃身上,若我們在此時露出一點點尾巴,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此時粉衣丫鬟急匆匆的走回來,挨著青衣丫鬟跪了下來,“主子,胖妞落水了!
珍姨娘的臉色一變,“胖妞怎么可能落水?只要不出景王府,它閉著眼睛也可以找回自個兒的窩!
“奴婢遲遲不見胖妞,便出去尋胖紐,走到荷花池邊就聽見有人喊著胖紐落水了,待婆子下去將胖妞撈上來,發現胖妞早就暈過去了!
珍姨娘眼中閃過一抹銳利,“這是要淹死胖妞!
“是,還好婆子發現得快,要不胖妞可能已經淹死了!
“此人是個狠的,這是給我們的警告!
青衣丫鬟微微一顫,“雖然是王妃的丫鬟將胖妞放出來,可胖妞是主子的寵物,對方會不會對主子起疑心?”
“我們不要沉不住氣鬧出動靜,府里再多的紛紛擾擾也扯不上珍芳閣。”她一個妾室,在這樣的日子又不不能出現在人前,府里吵翻天也與她無關。
青衣丫鬟很決就想明白了,應道:“這幾日奴婢會約束院子的丫鬟、婆子,不準上其他院子閑磕牙,免得教人把臟水往我們院子潑!
珍姨娘點了點頭,站起身,“我去瞧瞧胖妞。”
終于回到定國公府了,陳瑾曦后知后覺的想起一事——他并未說清楚如何向她娘解釋她早早離開的原因,這可怎么辦?這會兒也不知上哪兒找他,只要一句話,她就可能露餡,可是總不能等著娘開口問啊。
陳瑾曦還在發愁,方氏就回來了,不過沒等她開口,方氏就迫不及待的說話。
“我不過轉身跟人家說了幾句,你就不見了,還因此扭傷腳,若是遇到……你這丫頭就不能讓娘省點心嗎?”方氏懊惱的輕輕打了一下陳瑾曦。
“扭傷腳……沒錯,扭到腳,我也不知道追只小貓會扭到腳!标愯貜娙讨米詡兒腦袋瓜的沖動,真是急糊涂了,除了這個,那個像伙還能用什么藉口呢?
“我不是叫你別四處亂跑嗎?”
略微一頓,陳瑾曦看著方氏,試探的說:“我覺得景王府很熟悉!
“……你去過景王府,當然覺得熟悉!
陳瑾曦搖了搖頭,“娘還是老實告訴我,我在景王府發生過什么事吧,我覺得今日那只肥貓出現得很不尋常,只怕是沖著我來。”
沉默半晌,方氏才緩緩道來,“五年前,也是景王府的賞花會,你祖母覺得你應該適時出現在人前,免得親事艱難,沒想到你在賞花會上出了事,撞到頭流了好多血,還好娘察覺到你不見,請人尋你,要不你可能因為流血過多而性命不保。”
頓了一下,方氏接著又道:“在這之后,你陸陸續續發生許多事,不是掉進荷花池,就是從山坡上摔下來,還不小心被關進雜物間……總之,我們覺得事情不對,你在景王府只怕撞見什么,有人想要你的命,于是你祖母提議將你送到莊子,爹和娘當然不同意,最后我們決定遷至幽州,方家在幽州是大族,保護你絕對沒有問題!
雖然早有猜測,但是如今得到證實,陳瑾曦還是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確定問題出在哪兒,她就不會有無處防范的無力感。
“待在幽州的這幾年,我們過得很安逸,娘都忘了當初的事,直到這次景王府下了帖子,若非拒絕不了,娘絕對不想再踏進景王府!
“我知道!
“以后景王府云不能再去了,即便得罪景王……對了,娘忘了問你,你怎么會遇到?ね?”
“……什么?”陳瑾曦覺得自個兒的腦子當機了,那像伙怎么成了?ね?
“今日不是?ね蹙攘四銌?”
“是,不過,娘怎么知道是睿郡王救了我?”相較于其他人,?ね醺m合成為今日救她的英雄。
方氏賞她一個白眼,“?ね跖蓙淼娜瞬徽f清楚,娘如何安心?”
陳瑾曦傻了,這個意思是說,那個家伙自稱?ね鯁?
“雖然沒能親眼見到睿郡王,但從他今日的行事來看,他很體貼,是個心思細膩的,你嫁給他,娘再也不擔心了!
“……娘,我不想嫁給?ね,郡王妃的身分太累了,我如此懶散,這日子怎么過得下去?”
陳瑾曦不自覺的放輕聲音,說她不想嫁給救命恩人,娘肯定有意見,因此只能婉轉表達她的立場。
“你啊,怎么還是想不明白?這事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這個我知道,只是凡事都有變數,萬一皇上最后不讓我嫁給?ね,娘也不必太失望,我們這一房出了一個郡王妃,這也不是什么好事。”
“雖然圣旨未下,但宮里遞出來的消息少有改變,這門親事八九不離十!狈绞喜蝗绦臐娕畠豪渌,但事到如今,她不應該再抱著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早早定下心來,要不等賜婚的圣旨一到,她可能會受不了。
陳瑾曦總不能說得了某人保證,這門親事應該成不了,只能閉嘴行使緘默權。
“曦兒,只要嫁給?ね酰巴醺筒桓译S意動你!
陳瑾曦無法反駁,娘沒錯,不過是想保護女兒,只是她不愿嫁給不喜歡的人。
“好啦,什么都別想了,最近待在府里別出去!狈绞现牢kU并未過去,今日在景王府
事情敗了,明日就可能在街上鬧出另外一出,除非女兒成了睿郡王妃,那些人才不敢輕舉妄動。
陳瑾曦乖巧的點點頭,今日娘受到的驚嚇只怕比她還大,接下來的日子她當然要完全配合娘,別教娘再為她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