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凱從鷹塔走出來時,外面的地板上已經濕透。
這場驟來的風雨有些大,讓人莫名煩躁,越接近收成的時間,她也開始對雨水有些敏感,擔心好幾個月的耕作,都會因為一場大雨而毀于一旦。
有時她甚至忍不住會想插手,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破壞自然的循環,總是會需要付出代價,而有時候,人們并無法支付得起那樣的代價。
不過,如果雨下得太大,或許她還是可以想辦法稍微平衡一下。
她心神不寧的走入雨中,匆匆往主城樓走去,豈料經過釀酒場時,一雙大手突然從旁冒了出來,搗住了她的嘴,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到空無一人的釀酒場。
凱嚇了一跳,試圖掙扎抵抗,但那膽大包天的男人身強體壯,他把她拉進去之后,飛快在她耳邊低聲開口。
“別激動,是我。”
凱聞言一愣,停止了掙扎,他松開了她,讓她轉身。
“波恩?”她喘著氣,看著身前的男人,放松了下來:“你在做什么?你嚇我一跳!
“別那么大聲!彼麎褐拇,匆匆探頭看了門外一眼,迅速把大門關上。
“為什么?”話一出口,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壓低了聲音,問:“有敵人從你的地道里溜進來了?”
他一僵,“你怎么知道地道的事?”
“我有耳朵,我聽到的。”她看著他。
“誰說的?”他抓著她的手,匆匆問。
“你。”
沒想到會聽見這個答案,波恩一愣,整個呆住,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說夢話
時,才聽到她跟著補充。
“還有邁克爾、賽巴斯汀!彼脷庥趾眯Φ目粗骸澳忝刻彀胍谷ド蠋即靡魂囎,我還以為你在馬桶上睡著了,有一次去查看,才發現你們三個在談事情,所以我就回去睡覺了!
波恩聞言,松了口氣。
“所以,有人從地道混進城堡里了?”她追問。
“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把我拉進這里?”凱不解,擰起秀眉,“還有,為什么我們要小聲說話?”
問得好。
差不多在這時,他才曉得他找這女人,不只是為了和她說話。
波恩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啞聲開口。
“因為這個!
說著,他低頭親吻她。
凱愣了一下,但依然如他所愿的張開小嘴。
他吻她,又吻她,再吻她。
捧著她的臉,扶著她的腰,將她壓在墻上,然后大手一路下滑,隔著裙子撫摸著她豐滿的臀部。
“波恩,”察覺到他在掀她的裙子,凱喘著氣,撫著他的胸膛,在他將那熱燙的唇,挪移到她脖頸上時,顫聲問:“你在做什么?”
“做我想了好幾天的事!彼f。
“這里是……釀酒場……我們……”她試圖阻止他,但他咬開了她的上衣,用那濕熱邪惡的嘴,罩住她敏感的酥胸,讓她的聲音,隨著他舔吮那敏感蓓蕾的動作而顫栗中斷。
她喘著氣,感覺到他的舌頭來回舔舐著她的ru/尖,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該死,這男人實在太讓人分心了。
凱揪抓著他的黑發,好不容易才抓回那些快要跑開的字眼,喘著氣把話說完:“……應該要回房間。”
“我不認為……”他把一只腳擠進她柔嫩的雙腿間,告訴她:“那是個適合的地方!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她懷疑自己聽錯,但下一瞬間,他把手指探了進來。
“是的,我知道。”他以額抵著她的額,啞聲道:“你好濕。”
凱啞口無言,瞬間羞紅了臉。
……
屋外,雨仍在下。
但這幾日,累積在身體里的煩躁,已經消停。
波恩舔吻著她頸上的脈動,那微咸的汗水,大口吸著氣,將她甜美的味道,吸進心肺里。
他應該要退開,讓她下來,卻忍不住把自己再埋深一些,感覺那甜美悸動的余韻。
他已經沒那么粗硬了,可那細微的動作,仍讓她悄悄顫抖著。
屋外遠處的說話聲,讓凱慢慢回過神來,激情過后,羞窘又上心頭,可她不想他離開,她喜歡他的心跳敲打著她的胸口,喜歡他的味道充滿心肺,喜歡他這樣拿鼻子踏著她。
她松開他的發,撫摸他汗濕的后頸,還有他緊繃糾結的背。
他熱燙的鼻息,拂過她的頸窩,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漸緩,慢慢放松了下來。
然后,他從她身上退開,讓她的裙子重新落下,她雙腿仍有些無力,只能靠在墻上,他穿好褲子,替她拉好上衣,重新替她胸前松脫的衣帶拉緊打結。
“我不是……”喟嘆了口氣,波恩垂眼看著那綠眸氤氳,雙頰酡紅,萬分性感誘人的小女人,忍不住抬手撫摸她微張的粉唇,啞聲道:“我并不是想瞞你關于賽巴斯汀的事!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凱有些傻眼。
“什么?”
“那是他的私事!
真的,她實在不懂男人的腦袋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她本來還以為他是要針對把她拉進釀酒場亂來和她道歉,可顯然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反而是隱瞞了賽巴斯汀的事很困擾他,才會讓他在這時和她提起。
然后凱想起來她白天時對他的指責。
驀地,一股暖意,涌上心頭。
他在乎,她沒想到他會把她說的話記在心上。
“他是你的兄弟,而我是你的妻子!彼謸嶂男目,看著他,柔聲問:“你不覺得我應該要知道這件事?”
“賽巴斯汀不想讓人知道,他擔心人們會因為知道那老怪物有私生子,聯想到當年另一個被送走的私生子,我并沒有刻意瞞你,我只是不認為有必要把他的私事拿出來說,為這件事生我的氣很沒有道理!
她忍不住辯駁,“我沒有生氣!
他抬起頭來,挑眉看著她。
凱小臉微紅,只能改口,“好吧,也許有,但只有一點點,我只是……他不喜歡我,如果我知道他是你兄弟,我就會……我不知道,也許試著改善我和他之間的關系,讓他比較喜歡我一點。”
他擰起眉,“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的,你不需要讓他喜歡你!
“他是你的兄弟,以后我們每天都要見面,如果他不喜歡我——”
“那就讓他來當領主好了!彼驍嗨。
她傻眼看著他,“什么?”
“你不需要討他喜歡!辈ǘ骺粗瑳]好氣的說:“這是他自己選的,西蒙病重時,他趁我重傷,無法反抗,把我抬到領主的床上,替我和西蒙換了衣服,刮掉我的胡子,然后把西蒙當成我埋葬了!
凱張口結舌,“我以為你說是西蒙的主意?”
“是西蒙的主意,但西蒙病得根本爬不下床,而他選擇了聽令行事!
“為什么?”凱不懂,“他為何不自己裝成西蒙?”
“因為我長得和西蒙比較像,因為賽巴斯汀本來就存在,他從小在這里長大,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認識他,卻沒有人認識我,知道我存在的人本來就不多。我并不想做這件事,但我當時幾乎沒有意識,等我清醒過來,他讓那些來搶劫的鄰居說服了我。”
“你不需要討他喜歡。”波恩低頭瞧著她,撫著她的臉,摩挲著她的耳垂,重申道:“因為真正讓我決定留下來的人是你,他很清楚這一點,他知道只有你留下來,我才會留在這里!
她看著他,因為他的手指有些分神,半晌,才有辦法啞聲道。
“你知道這一點也沒有解決問題吧?”
“他不討厭你,他只是不喜歡他的女人比較喜歡聽你的話!
“蘇菲亞不是他的女人!眲P告訴他,“男人應該要信任他的女人,但他根本不相信她,你知道那天狼堡的人來襲擊,蘇菲亞撞見安德生和他通報你的消息,他為了怕蘇菲亞把你的情況傳出去,非但把她綁起來,還拿布堵住她的嘴嗎?”
“城堡里太多外人,如果有人知道我受到攻擊,他得帶兵出城,會讓其他人趁機來偷襲這里。”
“我知道!眲P看著他,好氣又好笑的說:“但他把她綁起來,甚至沒有試圖和她解釋,他只是就這樣把她綁起來,塞住她的嘴。他信任安德生都比信任蘇菲亞多,他羞辱了她,不只一次,那就是為什么她剛剛在大廳里會——”
“說真的,我真的不想知道——”
“打他那一巴掌。”
他停下和她的爭執,“你說什么?”
“她打了他一巴掌!
賽巴斯汀臭臉上的紅痕,瞬間有了解釋,波恩無言看著她。
“你不能為這件事懲罰她,我是說蘇菲亞。你偉大的兄弟當著大廳所有人的面前,說她到城里只能去當商人的情婦,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后,這么說真的很可惡!
那個白癡。
即便是他,都知道這么說有多愚蠢。
“他真的不能怪蘇菲亞比較喜歡聽我說話,而不是聽他的,沒有女人會喜歡這樣被對待!
波恩再次無言以對,半晌,只能道:“他不是壞人!
“我知道。”凱瞅著他,說:“但他沒有權力這樣對待蘇菲亞,她已經不是奴隸了!
他閉上了眼,嘆了口氣,伸手耙過黑發。
凱同情的看著他,她清楚他這陣子有多忙,就連她都恨不得自己能生出八只手來,身為領主的他就更別提了。
田里的黑麥即將收割,西南方的高林堡正在集結大軍,北方的莫里茲和馬克斯則在一旁虎視耽耽,等著坐享其成,而他的鐵匠是個超級新手,他的士兵有八成原本是農奴,沒有任何作戰的經驗,他真的不需要在這時有女人的問題要解決。
然后,又下了這場大雨。
她真的能夠理解,方才他為何會這樣把她拉到釀酒場來。
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一樣。
當她和他在一起,所有的壓力、煩惱,都像是在千里之外。
凱抬起手,撫著他的臉龐,悄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拿這種小事煩你,我會處理蘇菲亞的情緒,如果我們把她和賽巴斯汀盡量錯開,他就不會有機會羞辱蘇菲亞,她也不會再給他難看!
“是啊,也許!辈ǘ鲝堥_眼,低頭垂眼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在懷中。
凱環著他的腰,把腦袋枕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有那么好一會兒,兩人就只是這樣擁抱著彼此,感覺著對方的心跳。也許他應該要帶她回主城樓的房間,但這地方真是該死的安靜,天黑之后,沒有人想到要到這里找他,或她。
“我們應該要回去了。”
她悄聲說著,但雙手仍環著他的腰,小臉仍枕在他胸膛上,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們干脆睡這好了!彼緡佒
這話,讓她輕笑出聲,開口提醒他。
“賽巴斯汀如果找不到你,會翻遍整座城堡,搞得所有人不能睡覺,然后蘇菲亞會更生他的氣,因為他會責怪她把我也搞丟了,也許這次她會抓花他的臉,他就會把她吊起來打,因為她是那么的不聽他的話!
她的描述,讓他也笑了出來。
“該死,他可能真的會這么做!
“可能。”她噙著笑,然后說:“但他沒有!
“沒有?”他挑眉。
“蘇菲亞打了他之后,說是因為賽巴斯汀臉上有蜜蜂,后來他就走了!彼犻_眼,抬起頭來,“你覺得他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皺了下鼻頭,道:“他遲早得知道他不可能控制所有的事情!
波恩忍不住又笑,讓她也笑。
看著她的笑容,他不禁低頭再次親吻她。
那是一個溫柔的吻,她喜歡他這樣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