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脫離奴籍,恢復自由身!钩奶耖_口了。
拓跋彩月愣了一下,馬上暴怒了,「你等等,這什么獎賞?所以,你真的是看不上王爺,要離開他身邊?!」
拓跋鴻也很訝異,他沒想到她的要求是自由,他相信大部分的女人應該是會巴著魏蘭舟,求個名分當他的女人,那是一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小楚楚,我們還真有默契,早就想到你要的是這個」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魏蘭舟從懷里重出一張寫好的信封,俊美臉上已經恢復原有的笑意,「看看,日期押上了,永久有效!
她難掩驚訝的看著他,再緩緩伸手接過他手上的信封,抽出來一看,里面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她詫異的抬頭看他,這么多錢?
「看看本王寫的信!顾Φ。
她深吸口氣,再打開信來看,喉頭卻梗住了,他給了她自由,她再也不是丫鬟,而且從上船的那一刻開始,她會是船上的客人,不需再當廚娘,但她可以任意使用廚房,在船上的食宿全免……
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看著上面押的日期,她想到他上回賴皮,只限當日有效的字據……她眼淚突然滑落。
「不會吧,本王寫得這么感動,讓你熱淚盈眶?本王可舍不得。」說著,他大手一攬就要將她擁入懷里,但動作只做一半就停住了。
「你竟然沒說不要?那本王真的抱了!
他笑咪咪的真的要抱,她卻尷尬的退開了,但一剛開始,她真沒想要拒絕的。
「去洗把臉,我們先上馬車,你待會兒過來,蓮子——不,訶子,你端盆水過來給她,再一起跟她上車!顾f。
訶子愣了愣,還沒回答,主子已經跟著國主一起走出去,他只能去端水。
蓮子看著楚心恬,本想說什么,但還是跟著主子走了。
拓跋彩月氣呼呼的看著默默低頭將銀票跟信紙放入信封,再揣入懷里的楚心恬,「你這算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么羨慕你嗎?你有一個把你把放在心上,在乎你的男人,但你卻不要,你竟然不要!」
「公主,你可以爭取的,我知道你喜歡王爺——」
「狗屁!」
楚心恬詫異的看著竟然爆粗口的公主。
「很訝異嗎?你不覺得我不像一個公主?哪個公主會喜歡窩在廚房,那是下人待的地方,但我為什么喜歡?因為國主,他日以繼夜的處理國事,吃都不正常,我舍不得他,把時間花在廚房里,只為照顧他的身體——」拓跋彩月氣到眼眶都紅了,「對,我愛他,我跟國主并不是親兄妹,只是一個因緣際會下,讓前國主收為義女,封了公主,我本來就可以愛他,可是他在回到尼丹國之前,心里就有個女人了,他當我是妹妹,永遠也不會愛我……」
拓跋彩月坐在椅上痛哭失聲,這也是訶子端盆水回來后看到的情形。
他傻眼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楚心恬。
她揺揺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愛一個人不容易,不愛也不容易,愛情從來沒有道理可言,不是苦苦壓抑或把持就能將愛情關在心門外的。
蔚藍天空下,拓跋鴻率領眾人到碼頭送行,站在岸邊朝船首的魏蘭舟探揮手。
楚心恬就站在魏蘭舟的身后,她注意到拓跋彩月沒有出現,倒是王樂兄妹竟然從人群中擠到最前面,用力的朝她揮手。
她眼眶微紅,伸手朝他們揮了揮。
魏蘭舟也看到他們,朝他們揮揮手后,一聲令下,船工動起來,起錨開船,緩緩的離港。
海浪滔滔,船上所有奴仆待從已經全換成魏蘭舟的人,按理,氣氛會比先前來時要輕松榆快,魏蘭舟不必再扮演放蕩好色的王爺,四大暗衛可以不必再暗中守著楚心恬,也不必避開哪個太后或聶相的耳目,三小廝醫學的課程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但船上整個氛圍卻是又悶又沉重,讓全船的人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每個人都知道問題出在艙房往上升等到上層寢樓,身分也從廚娘變為客人的小楚楚——不,現在不能喊這個名字,要叫「楚姑娘」。
不僅三小廝、四大暗衛要這樣叫,連這船上最大的主子魏蘭舟也這么喊她。
就算楚心恬自己不在意,尷尬的說沒關系,照舊喊著就行,但主子沒改口,誰也不敢改口。
還有就是楚心恬做的點心——雖然變成誰也不能使喚的船客,她還是喜歡到廚房做東做西,做出的點心也很多樣,因為這一回廚房里多了許多尼丹國的香料或調味品。但她做的東西,三小廝吃了,四大暗衛吃了,甚至船上的其它人也都吃了,獨獨魏蘭舟不吃。
長卿曾私下跟她說了一句話,「王爺在聽了你做千層派說的那一席話后,雖仍能笑著跟你說話,看似不在乎,其實是不想讓國主跟彩月公主擔心他或自責!
她的話傷了他!也是,他是多么出色的人,能屈能伸,把一個浪蕩王爺扮得那么成功,私下卻是他人眼中的魏魔頭或魏神仙,一個無憂閣閣主。
是她不夠勇敢,他的世界充滿女人,充滿算計,充滿危機,她,一個穿越而來的現代魂太理智,只想過單純的人生。
但想是這樣想,她真的好懷念過去在船上與他共度的點點滴滴,那些好氣好笑又心驚膽顫的歲月。
回不去了嗎?她坐在臺華的艙房窗前,望著漆黑的海平面,再低下頭,看看桌上放著的白玉瓷瓶,她又吃完一瓶了,若是依上回病發的天數預估,這兩日又是孤單寂寞覺得冷的鬼日子……
上一次,他是真的有到她艙房來看她吧,那時候不確定,但在經過這么多時日的相處后,她幾乎可以確定了。
但又如何?他最近在船上就算與她迎面遇見了,也只是點頭就越過她。
兩人變得好疏離,是她將他推開的——想到這里,她眼眶紅了起來。
大半夜了,她睡不著,起身走出艙房外,一名守夜的丫鬟馬上走過來,「楚姑娘,您需要什么?奴婢去拿就行!
「沒有,我只是想去廚房走走,你不用跟的,我想一個人!
她實在不習慣有人侍候,但魏蘭舟卻派人隨侍,任她差遣。
她獨自走過長廊,卻發現魏蘭舟寢樓的燈仍是亮的,她站定,咬咬下唇,她想見面,想好好說說話,這樣的疏離,讓她心里難過。
但她要說什么?她越過艙門發愣著,沒想到門突然打開,魏蘭舟走了出來,但他看到她,只是點了個頭,就站在欄桿前,望著大海。
她應該要走開的,但她還是忍不住走到他身邊,「我要去廚房弄點吃的,你要不要吃一些?」
「我不餓!顾f,但目光并未轉到她身上。
她強忍著形容不出的傷心,深吸口氣,「你是不是氣我了?上船以來,你待我跟以前都不一樣,你也很少笑,如果是因為我說的話——」
「沒有,跟楚姑娘沒有任何關系,只是楚姑娘也知道我的身分,我回國后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楚姑娘就別多想了!顾f得淡淡的。
他還是沒有看她,甚至一口一句楚姑娘,她想哭,她想念小楚楚……
她忍著不哭,擠出笑容,輕聲的道:「那……我不打擾『王爺』了。」
就涇渭分明吧,他們總是會分道揚鑣的,淚水從眼眶迸了出來,她的心怎么這么痛呢?
這樣疏遠又難熬的日子又過了幾日后,這一日,夕陽西下,天際及海面上染上了橘紅色霞光,風景極美。
驀地,波浪的聲音變大,船上的侍衛船工全繃緊神經,紛紛奔上甲板,隨即看見在船的前后有幾艘小舟迅速往他們這艘樓船馳來。
接著,就見到無數個連繩爪勾如蛛網似的從各小舟投射過來,「砰砰砰」的勾住船身,整船晃動起來,接著,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劍,順著爪勾飛掠上甲板,與侍從及船工們打了起來,刀劍交擊。
寢樓里,魏蘭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沖到楚心恬的房里,他也早已猜到這一趟返程會比來時更為兇險,太后一派絕不希望他們安然回京。
「怎么回事?」楚心恬也嚇到了,這艘大船竟揺晃起來,從窗外看出去還有火光。
接著,又是刀劍鏘鏘聲,但她沒有機會再多想。
「抱著我!顾谅曊f。
她還沒反應過來,兩名黑衣人突然沖了進來,舉劍就刺向他們,魏蘭舟黑眸掠過一絲陰鷙,一手抱著她,另一手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閃過兩把劍后,再連拍兩掌,兩名黑衣人竟然就這么被拍飛出去,還吐出兩道血箭!
她詫異的看著他,她從不知道他會武功!
「王爺,快出來,船上被放了火,咱們得棄船!归L卿突然飛掠進來大吼,外面已是一片煙霧火光了。
「他們是不想讓本王回京了!」他咬咬牙,抱著她要離開,卻是想到什么,又返回艙房,「小楚楚,你的藥呢?」
一聽到久違的稱呼,她不禁哽咽,他竟然還記得她的藥……她忍著想哭的沖動,指著放藥的地方,他立即放開她,走過去從木盒中拿起兩瓶塞給她,「你收好,兩個月后,我們應該已回到京城,你的藥不會斷!
「王爺,快點!归L卿忍不住催促,外面打得昏天暗地,三小廝已經讓他們的人先抱著掠往岸上,但敵方的人數實在太多。
魏蘭舟抱著楚心恬,一個疾行飛掠就跨越海面到達對岸,四大侍衛也跟著飛掠過來保護,但他們沒想到竟連岸上也埋伏了刺客。
看著黑壓壓的一片,魏蘭舟氣笑了,「真沒想到本王在他們眼中這么厲害,派了這么多人來圍殺!」
她緊緊的貼靠在他身上,他低頭看著她驚慌的臉,一抬頭,俊臉上已是冷峻,他接過決明丟給他的劍,舉劍應戰。
但來人實在太多,魏蘭舟身上沾了許多血,死在他劍下的也不知多少。
楚心恬狼狽的靠在他身后,到處都是尸首,濃濃血腥味不時撲鼻而來,令她幾度欲嘔,魏蘭舟知道她不紓服,只能用更快的速度殺人。
驀地,在一片慘叫和殺戮聲中,他突然聽到她悶哼一聲,他迅速的回頭一看,一手推出一掌,將那名該死的刺中她肩上的刺客打飛出去。
接著,他臉色陰沉,全身瞬間散發出嚇人的戾氣,他努力的把將她護在身后,幾次驚險避過刀劍,長卿等人也過來護衛,但刺客像殺不完似的一波波涌上,偏偏他們一時無法突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更多的刺客殺過來。
楚心恬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她開始發冷,這種感覺太熟悉,她寒毒要發作了,再過一會兒,她全身將變得如鉛一樣沉重,畏冷發顫……不行,她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她突然使盡力氣的推開他,徑自往另一邊跑,「保住自己!」
魏蘭舟沒想到她會推開他,再回頭看,另一名刺客已經飛掠向她,他將劍朝刺客的胸口方向直直射去,但同時,刺客的劍也已經刺向她——
她險險避開,一個轉身往后跑,沒想到腳下一個踩空,她臉色倏變,整個人往山谷墜去!
魏蘭舟感到他的心跳正重重撞擊他的胸腔,想也沒想的飛身過去,一路撂倒好幾個人,跟著跳下。
「王爺!」
「王爺!」
幾個驚恐吼叫此起彼落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