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境集團,掌控國內高級休閑娛樂的貴族集團,擁有數間百萬會員制的俱樂部、五星級豪華飯店與餐廳、專供上流社會度假的渡假村,以及遍布全臺各地的知名連鎖百貨與影城……消費族群全是中上階級的多金人士。
向芷恒自深入了解廉境集團的旗下事業后,就無法克制地瘋狂愛上廉境。
人生,不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嗎?美麗的休閑渡假村、奢華的五星級飯店,永遠逛不完的百貨公司,喔!最重要的是,餐廳唰!無限吃到飽的超高級餐館,每每想到便口水直流……夢幻般的天堂仿佛在她面前展現,要是能進入廉境工作,再趁機釣一個有錢的富豪,那該有多好!呵呵……她抱著枕頭坐在電腦前偷笑。
“向芷恒,開門!開門!”小套房的門板被劇烈地拍打,向芷恒認出來人的聲音,趕緊跳上床,裹在棉被里裝死。
“你再不開門,我就自己進去了,別忘了我有鑰匙!”向芷恒懊惱地槌了床鋪一拳,不情愿地下床,打開房門。
“房東太太,有事嗎?”
“我就知道你在里面,房租拿來!你已經拖了一個月了!
“我保證下個月一定連本帶利補給你!彼贸錾倘说淖炷樣憙r還價。
“不行不行!連上個月的水電費都是我先付的,不能再欠了!
“只要我進入廉境集團工作,這些都不是問題!彼贾鴿M腔的希望。
“半個月前我就聽過這句話了,不會再上當了!”聽到這,向芷恒忍不住痛心……現實果然是殘酷的……夢幻的天堂怎么離她越來越遠了?韓廣杰那家伙一點也不可靠!她親自與人資部門的經理聯絡,還報上了韓廣杰的名號,結果經理的口氣極度為難,支吾了半天,說會再與她聯絡。
這一等,半個月過去了,過封MAIL都沒有,虧她積極準備資料要參與面試,換來的結果卻是日日夜夜的等待!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被夏臣勛料中,真的進不了廉境了!
可惡的人資經理!要是不接受韓廣杰的介紹,也該跟她明講啊!害她現在拖欠房租,與房東的關系越來越惡劣,快住不下去了。
“拜托,再一星期就好。”她口氣軟了下來,雙手合十懇求。
“不行,你今晚就搬走,之前你欠的費用就當是我在積陰德,不與你計較了!狈繓|太太惡劣地揮著手。
“今晚?你要我搬去哪?搬去路邊陪流浪漢嗎?”她大叫。
“隨你便。上個星期我就已經警告過你,再繳不出房租與水電費,就要請你走人!
“但你沒告訴我期限啊!币懒耍∵@么匆促,要她去哪落腳?
“那我現在告訴你,期限是今天,我約好新房客來看房間,你早點搬走吧!別死皮賴臉擋我財路。”
“你說我死皮賴臉?我有說我不搬走嗎?我搬!我馬上搬!”碰!
向芷恒生氣地甩上門,不想再看見房東太太勢利的面孔。
“很好,我在外頭等你清空房間!”房東太太尖銳的聲音穿透門板,直直射進向芷恒的腦袋。
“啊啊啊啊……”她背抵著門板,抱頭大叫,耙亂一頭柔發,似乎要把滿肚子的火氣吐個干凈。
可惡!搬就搬!這點骨氣她還有。
她打開衣柜,把衣服一件件丟進行李箱里。所有生活用品全數倒進去,再抱來一個紙箱,塞滿亂七八糟的物品,提著筆記型電腦,驕傲地昂起下巴,走出套房,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時。
房東太太肥胖的身軀擋在走廊,她氣憤地喊了一聲:“借過!”
“大窮鬼!狈繓|太太給了一記回馬槍。
“你……”向芷恒無法反駁,氣得轉頭走人,心中不斷詛咒房東太太。
窮鬼?那是夏臣勛好嗎!打從和他重逢的那天起,就沒發生過好事!連帶把窮運都帶給她了。
從沒想過自己會和“窮”扯上關系,現在該怎么辦?她連回臺南的車錢都沒有,怎么會落魄到這步田地……再次拖著行李在臺北街頭流浪,頂著艷陽,汗流浹背地盤算著今晚的去處。
奇怪?為什么她腦海里會不斷浮現夏臣勛的臉?難不成他們同是天涯窮酸人,悲慘到惺惺相惜的地步了?
倏地,啪一聲,她的腳踝拐了一下,跌坐在人行道上,東西散落一地。
“噢不!”她脫下右腳的高跟鞋,發現鞋跟斷了,忍不住仰天長嘯。
人變窮就算了,竟然連衰神都找上她!窮鬼和衰神果真是一家親。
誰來幫幫她!她多么渴望夏臣勛那家伙這時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盡管帶著嘲諷的笑臉也無所謂,只要他帶她去吃一頓,再順便借她住兩天就好……思及此,她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拿起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撥出電話。
一只大掌卻在此時映入眼簾,她茫然抬頭。
嚇?
陽光自窗外灑進臥室,一抹碩壯身影裸露著結實的上身趴在淡藍色的棉被中,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光澤。
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傳出音樂,夏臣勛仍埋首在枕頭堆里,只靠右手摸索著聲響來源。
“喂?”他懶洋洋地接起電話。
“你果然在睡覺。我要去你家,等一下起床開門。”韓廣杰的聲音。
“無聊。”夏臣勛馬上掛斷,直接將手機關機。
今天是難得的假日,韓廣杰鐵定是閑閑沒事來荼毒他的,所以閃得愈遠愈好。
翻個身繼續夢周公,不知睡了多久,門鈴聲開始響個不停,擾了他的好夢。
“死韓廣杰,吵死人了!”他低咒一聲起床,隨便套了一件牛仔褲,走到玄關開門。
大門打開時,他傻眼。
望著自家門前猶如三次世界大戰的凌亂情況,他訝異得說不出半句話。
“早安,夏臣勛!毕蜍坪懵氏却蛘泻。
“搬到里面的空房間就行了。”韓廣杰指揮著搬家工人。
一群搬家工人忙將東西搬進屋內,迫使夏臣勛從門口讓開;他柔柔眼睛,確定這不是夢境,起床氣更加暴走。
“這是在干嘛?”他完全進不了狀況。
“幫芷恒搬家!表n廣杰悠然走進客廳。
“向芷恒,你最好解釋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青筋在額上狂跳。
“因為我繳不出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只好暫時到你這落腳。”向芷恒拖著隨身行李進入屋內,放定。
“是啊!誰叫廉境不買我的帳,害她暫時失業。我在路上遇見她,想起你的公寓有空房,就好心替她安排,順便買了點家具送她!表n廣杰勾著別有深意的笑容。
所謂的家具是:一張水床,一張沙發,一張辦公桌,一套寢具,一個化妝臺,一個衣柜。
全部都是高級上等貨,比夏臣勛破舊的家具要貴上數百倍。
向芷恒本來不愿意讓韓廣杰破費,但有錢人堅持起來,十匹馬也拉不動,而且他似乎非常樂在其中。
“我有說要收留她嗎?你們會不會太自動了一點?”夏臣勛看著自己小小的公寓頓時塞進這么多東西,心情宛如烏云罩頂,非常惡劣。
“你敢說廉境不雇用她,你不用負責任?”韓廣杰小聲附在他耳邊說。
“你管我!毕某紕子行┬奶摰仄沧。
“嘖嘖嘖,你都不知道她蹲在路邊哭得多慘……”韓廣杰嘆氣地搖頭。
“哪有!”向芷恒高聲反駁。其實她只掉了兩滴淚,其中一滴,還是因為高跟鞋報銷了。
夏臣勛皺著眉頭。她哭了?真是曠世奇聞呀!沒應征上廉境,她可以往其它公司發展啊,何必這么執著?偏執到房租都繳不出來。
“我們孤男寡女共住一間公寓,傳出去很不好聽。”他大臂一伸,擋在門口,不讓搬家工人再搬東西。
“你真的很小器,我都快餐風露宿了,哪管得著別人胡說八道!毕蜍坪銡夂艉舻嘏c他大眼瞪小眼。
她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她也不愿意借住別人家,只是她真的無處可去了,腦中唯一想到的,就只有他可以依靠,他非得這么薄情寡義,連同情心都沒有嗎?
“發揮一下你當年的同學愛好不好,你忍心看她露宿街頭嗎?”韓廣杰不停地敲邊鼓,與向芷恒搭配得天衣無縫。
“首先,我必須強調,我們當年沒有同學愛可言。再來,雖然她和男人沒什么兩樣,但終究還是個女人!毕某紕滓辉購娬{性別,再怎么說他們都是異性,同住一個屋檐下,難免有許多不方便。
“你是怕你把持不住嗎?”韓廣杰壞壞地說。
“狗屁!我的眼光沒這么糟糕好嗎?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彼叵愕厝轮
“這樣呀,好吧!表n廣杰憋笑到快死掉了,卻仍是一本正經地對著向芷恒道:“既然他這么為難,那你搬到我家住好了!
“咦?”向芷恒眼中透露大問號。
新津金控的接班人對她提出邀約,這絕對是一般女性無法抗拒的誘惑,但腦子里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在說NO,她還是和夏臣勛相處比較自在坦然些。
“等一下!你這個風流大少爺,難道不怕狗仔跟拍嗎?”夏臣勛質問。
“無所謂,清者自清,要是假戲真做也不錯。”最后一句話只有夏臣勛聽得到。
夏臣勛僵直了身軀,瞪他一眼,咬牙吐出兩個字:“禽獸!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向芷恒見兩個大男人不斷在咬耳朵,不知道在說什么秘密。
夏臣勛越過韓廣杰,拉過向芷恒,保護意味十足,對著向芷恒說道:“以后離那個畜牲遠一點。”
“。磕闶窃谡f廣杰嗎?”她摸不著頭緒。
不等她弄清楚狀況,他指著主臥房隔壁的房間。
“以后那就是你的房間。”他肯讓她搬進來了?萬歲!她就知道他不會棄她于不顧。
她開心得手舞足蹈,飛奔至韓廣杰面前,感激涕零地握住他的雙手。
“廣杰,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對他說了什么,不過好有效,下次教教我!”
“哈!沒問題!表n廣杰大笑不止。
“向芷恒,你是不是謝錯人了?”夏臣勛雙手抱胸,不平地看著她。
他可是收容她的恩人,她居然找韓廣杰道謝?那該死的韓廣杰竟然還毫無節制的放聲狂笑,純粹是來看他笑話的!
“不一樣。你只是暫時的房東先生,我們是金錢交易關系,所以不用道謝!毕蜍坪愕墓掷碚撟屜某紕卓扌Σ坏谩K么邕M尺地指揮著他:“喂,你別發呆,快過來幫忙搬。”有房客要求房東幫忙搬東西的嗎?瞧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世界?他現在拿掃帚趕人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