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得夸張,她好笑之余,心里也有一絲甜蜜。
“你今天吃了多少糖?”
“不多,兩包松子糖而已!
“難怪嘴巴這么甜!
“你嘗過嗎?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巴是甜的?”
她又捶了他一下!按笸V眾的,你羞不羞?”
“大庭廣眾?”他刻意四下張望!靶∏铮阊哿Σ惶绵,這么晚了,整條街就咱兩人,哪里來的大庭廣眾?”
她指著竄過腳邊的野貓和對面樹上的貓頭鷹!斑觯@里是‘大庭’,還有那么多雙眼睛,不算‘廣眾’嗎?”
他一時無語,半晌,哈哈大笑!靶∏镎f得是,‘大庭廣眾’之下,確實不宜談情說愛,這等閨房情趣,還是留待……唉喲!”話未完,腰間一塊肉被她狠狠捏起,用力轉了半圈。
“叫你胡說八道!彼了谎,含羞帶怒的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嬌美,他不覺看得癡了。
今生能娶她為妻,真不知是自己幾世修來的好福氣?
“是為夫的錯,娘子說的都對,以后再不敢胡言亂語了,只是……”他眼中神光盡斂,又是那副憨厚忠實的表情,不清楚他為人者肯定被騙,但付懷秋與他青梅竹馬,豈不知這家伙最擅長裝傻,見他這模樣,她所有精神都提起來了。
“只是什么?”兩根手指準備好,隨時掐他個全身青紫。
“只是……為夫疑惑,這屋里、屋外都不宜親密,咱倆可得等到什么時候、到什么地方才能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他說完便準備跑,卻還是被她捉住,兩手在他身上又掐又捏的,折騰了好半晌,直到他笑著求饒,她才雙手插腰,嗔看著他。
“看你還敢不敢再油嘴滑舌?”
“不敢了、不敢了……”他連連擺手。
其實他一身銅皮鐵骨,她雙手再用力也掐不痛他。
但夫妻玩鬧,若還要運功相抗,豈不大殺風景?
而且見她使刁撒潑也別有一番風情,莊敬卻是十分沉醉,萬萬不做蠢鈍的木頭人。
于是小倆口打打鬧鬧地回了家,一路灑落的笑聲,句句都是濃情和密意。
是夜,兩人用完了飯,莊敬還替她準備洗澡水。
這讓付懷秋深覺自己真不是一個好妻子,本該是她服侍他的,結果全部顛倒過來了,顯得她真無能。
可她心里又很甜蜜,有個這么疼愛自己的夫君,這一生還有什么好求的?
泡在暖熱水里,就如同被他抱在懷中一般,她整個身子都快化了。
兩人成親至今也快一個月了,他待她如珠似寶,讓她幸福得彷佛飛在云端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為什么還不與她行周公之禮?
要說他不喜歡她嘛,他對她這么好,心里若無愛意,怎做得出這般體貼的行為?
可他遲遲不與她做一對名實相符的夫妻,又是所為何來?
初始,她以為他憐她方經破家之難,心情不定,因此保持距離,以免傷害到她,
但隨著時間過去,她已經平穩許多,也習慣了他妻子的身分,更渴望成為他真正的妻子,而他,他對她百依百順,卻獨獨在這件事上避著她,為什么?
難道他有什么毛病?還是……
她似乎聽說過,修練某些功夫必須保持童身,一旦破身,功力盡毀。他不會練了這種功夫吧?
她想得頭都痛了,還是沒有答案,不禁有些郁悶。
“這個大傻瓜、大笨蛋、臭木頭……”她雙手用力拍打水面,深為他的不解風情而懊惱!半y不成這種事情還要我主動嗎?唉呀……”如果他打的是那等壞主意,那真是……氣死她、也羞死她了。
他最好不要耍花樣,否則……哼哼……她一定會讓他知道什么叫“欲火焚身”之苦,這可惡、又可愛的大混球……
沒奈何,她確實喜歡他,他若打了壞主意,只怕先撐不住的一定是她。
但稱他心思、如他意之后,她一定會報復的,定整得他哭爹喊娘,大喊:娘子,再也不敢了。
哼哼哼……想像他要寶求饒,她嘴角彎起一抹壞笑。
其實他一直讓著她,任她欺負,她哪里不知道?
但他喜歡逗她,她也喜歡鬧他,雖不似一般夫妻相敬如賓,但嘻嘻哈哈的日子確實沖淡她很多愁思,她也漸漸沉醉于這般快樂中。
所以,不合禮儀就不合禮儀吧,他倆幸福就好。
想著成親以來,小屋里每日里響起的笑聲,彷佛春風吹進心坎,她眉眼也染上歡愉。
她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漬,換上單衣,絲綢的柔滑觸感讓她渾身清爽。
這樣的好衣料,肯定價格不菲,不知費了他多少銀錢,可別把他預留給莊家的“后路”耗光才好。
不過他供給她如此舒適的生活,他自己又是如何呢?他不會苛待自己,然后傾其所有來滿足她吧?
果真如此,他們可得好好談一談了。她并非愛慕虛榮的女子,既然嫁他為妻,便與他同甘共苦,斷無她享受、他挨苦的道理。
她一邊想著,走出浴間,踏入新房。
一盞孤燈下,他雙手各持一針、翻飛如花,正繡著一襲嫁衣。
她從前就知他酷愛刺繡,卻不知他繡功如此精湛,雙手雙針齊下,彩鳳栩栩如生,可謂鬼斧神工。
“這嫁衣、繡被不是未婚姑娘給自己準備的嫁妝嗎?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成天搗鼓這玩意兒?”她知道自己與他成親時穿用的那一整套也是他做的。
但當時,他一番苦心卻是為了給不擅女紅的袁紫娟添面子。而后袁紫娟與他解除婚約,卻便宜了她。
他曾說,委屈她了,請她莫在意,日后當對她更好,以為補償。
而她也沒在乎過,袁紫娟不中意他最好,這樣就沒人與她搶他,她可以擁有他的全部,她不曉得多開心呢!
只是他又在準備第二套“嫁妝”,她便疑惑,他不會心里還有別人,所以想要一箭雙雕吧?
“這是給徐青未來媳婦準備的,聽說也是個不擅女紅的姑娘,所以徐青付錢請我代做一套,給他妻子添顏面。”他說著,頭也沒抬,加緊趕工,怕誤了徐青的佳期,可就不美了。
“原來如此!毕氲叫烨嗟奈椿槠夼c自己一樣不擅女紅,付懷秋決定她會喜歡這個姑娘。她們的丈夫是好朋友,她們應該也能成為閨房密友!靶烨鄮讜r成親?”
“嗯……好像再一、兩個月吧?”他最近忙得有點昏頭,記不太清楚了。
“你怎么連自己好友的婚期都搞不清楚?”
“反正時候到了,他自會給我下帖子,那時就知道了,何必再費精神去記?”
“狡辯!”她還不清楚他嗎?“你肯定是瞎忙,忙到最后,很多事情便記不清楚了。”
“嘻嘻……”他笑著收線。嫁衣終于完工了!澳镒,你可真了解我!彼ь^,迎上她方洗浴完的嬌顏,熱氣蒸騰下,她粉嫩水凝,嬌艷更勝花中之王牡丹,美得驚心動魄。
他不自禁咽了口唾沫,雙眼再也離不開這彷佛水做的人兒。
她乍然接觸到他火熱的目光,心頭先是一驚,代之而起的卻是陣陣欣喜。
瞧他模樣,卻是情難自抑了,也許……今晚便是他們遲到的洞房花燭夜,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
“小秋……”他的聲音啞了,看著她,想起她是他的妻,頓時升起一股心滿意足之感。
他一步步走近她,灼人的目光似乎要吞噬了她一般。
隨著他的靠近,她心跳如擂鼓,身子也微微發顫。
他伸手,幾乎撫上她美麗的俏臉。
她閉上眼,酡紅著雙頰,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誰知他手伸到半空中,卻匆地握拳,硬生生地壓下了自己幾欲爆炸的情欲。
“呃……我去洗澡……”說著,他風一般竄過她身邊,溜進了浴間。
她詫然睜眼,呆呆地回憶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他們不是已經快成好事了嗎?他為何突然退卻?他后悔了?他不喜歡她?
不不不……她不是瞎子,她親眼瞧見他眼里的欲火燃得多么熾烈,他想要她,想得幾乎癲狂了。
那為何突然逃走?這個可惡的混蛋,他到底在想什么?
付懷秋氣得牙癢癢,暗自發誓她再也不要獨自等待了,她要主動出擊!
待他們成為真正的夫妻,她一定要問出他剛才逃跑的原因,倘使他的理由無法說服她!
哼哼哼……莊敬,你等著嘗嘗女人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