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克浩沖回101的家中時已是空無一人,原本略嫌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空蕩蕩的,他不敢置信的沖進臥室。
化妝枱的抽屜——沒有!
黑色烤漆的大衣櫥——沒有!
床邊的置物柜!空空如也!
怎么辦?他老婆離家出走了!金克浩頹然的倒在軟綿綿的床墊,整個人陷入絕望的谷底。
怎么可能?她、她她她是閃電俠嗎?不然動作怎么這么神速?不過幾十分鐘,她就把所有東西收拾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不留!
還什么話都沒說,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相處這么久,她不會不了解他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個性,尤其是剛才彼德在、紀坤禾也在,若是被他們看到他道歉的窩囊樣,不被笑死才怪!
而且,彼德是Gay的事,她干嘛不早說?
厚!她干嘛那么臭脾氣?
呃,責怪別人總比責怪自己容易,難怪有句名言,“當用一只手指指著別人時,別忘了還有四只指向自己!”
金克浩一時氣得朝衣柜里的衣服一陣亂打,原本掛得好好的西裝被打得七零八落……
總算金大少爺打累了,氣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兩手無力的放在膝蓋上,靠著床沿直喘氣。
就在他喘息稍止時,一張如手掌大小的名片闖入他的視線,隨著晃動的西裝左右搖擺,像根輕盈潔白的羽毛左搖右晃,慢慢往地面落下,掉在他的跟前。
看著那張名片,讓他想起那個扭腰擺臀的酒店名花。
對!
沒錯!
世上女人何其多,區(qū)區(qū)一個李安娜有什么了不起?他金克浩絕不會為了一顆星星而妥協(xié)的!金克浩隨手拾起那張名片,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又像一陣狂風般掃了出去。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他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的離開而難過,他現(xiàn)在就要去找樂子,好好的慶祝一下,品嘗恢復自由的滋味!
金克浩飆進電梯里,像是迫不及待的猛按閉闔鍵,等電梯門闔上時,他瞪著鏡中反射的自己,勉強大笑三聲!“哈哈哈,酒國名花,我來了!”
可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那笑聲隨著他的大喊而消逝無蹤,當他踏出電梯門時,他緊擰的眉頭像是糾結(jié)的毛線打了三百六十五個結(jié)似的……
失戀有什么了不起?等著瞧,成年人分手都當無所謂,他金克浩的失戀日記肯定是繽紛燦爛、多采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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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浩的失戀日記,果然是多采多姿啊……
第一天,酒國名花的手腕確實不錯,可惜滿屋子的失戀悲歌,唱得他心情更加郁悶,坐不到一小時,他已喝光兩瓶威士卡,身上的現(xiàn)金、名表被扒光后,還差點被丟到大馬路上。
第二天,他跟之前的一線女星搭上線,當她欣喜若狂的出現(xiàn)在餐廳時,他已喝得醉醺醺,還不忘用力嫌棄女星的粉涂得太厚、妝化得太濃、臉整得太兇,脫光光后什么都沒有……氣得她當下賞他兩個黑輪,氣沖沖的扭頭就走。
第三天,金克浩下定決心要找樂子,隨手撥了援助交際的電話號碼,也不管對方長得足圓、是扁,拉進飯店房間就是一陣摟抱;幸好對方也很上道,熟練的回應他的熱情……可誰知在緊要關頭,他、他他居然不舉!
咦?不會吧……
燈光一開,臉長眼細的援交妹拿著到手的鈔票,不屑的撇嘴。“看你一副雄壯威武的模樣,怎么表現(xiàn)得一點都不像大男人?”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到了第十八天,紀坤禾已經(jīng)快瘋了!這已是他連續(xù)七天在凌晨兩點三十分接到Pub打來的電話,他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對著電話大吼,“把他丟到街上去!”然后將哀哀叫的手機往墻壁上一丟,癱在King Size的大床上。
半個多月來,他們這位尊貴的金氏總裁放著成千上萬的公事不管,天天泡在HELL里買醉,這也就算了,人家老板公司要放著倒,那可跟他無關,偏偏蘇珊一通電話打給他遠在瑞士休養(yǎng)的老父親,逼得他不得不跳出來幫金太少擦屁股!
從那一天起,原本的從容自得便離紀坤禾而去,他整天就像顆陀螺被人抽著繩子轉(zhuǎn),連哈根煙的時間都算奢侈!
就像現(xiàn)在,他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在兩點二十五分掃完那些積壓了三天的公文,兩分鐘刷牙洗臉、三分鐘洗完戰(zhàn)斗澡,頭才剛沾上枕頭,居然就接到這通來自地獄的電話!
鈴鈐鈐鈐鈐……
被扔到墻角的手機,再度不死心的響起。
“厚……”紀坤禾把頭埋進枕頭里——他實在很后悔,明知道N牌手機是有名的堅固耐用,當初干嘛死要辦這一款,摔也摔不壞!
兩點四十八分,紀坤禾總算認命的拾起哀哀叫的手機!拔埂庇袣鉄o力的聲音,在在證明他的心里有多么無奈與無助。
但電話那頭的女性嗓音可沒那么好脾氣!“紀、坤、禾!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那個酒鬼給我領回去!”接著“喀嚓”一聲,掛斷了!
紀坤禾把話筒拿開十五公分,還伸手掏了掏差點被震破的耳膜,等頭暈的感覺過去后,才認命的拿起外套出門。
店里的酒保見到他推開黑色玻璃門,原本苦哈哈的臉立刻變?yōu)殚_心,嗯,看來小辣椒店長果然很夠力!
“他在哪里?”紀坤禾望著臉上畫滿烏龜、老鼠的酒保,心里稍稍為自己的豐苦奔波感到有點釋懷——看來被整得很慘的可不只他一個。
酒保朝走廊盡頭努努嘴。
紀坤禾隨著他的指示望去,只見金克浩赤裸著上半身,被五花大綁在木制椅子上,看起來就像是A片中被凌虐的男主角。
小辣椒店長則是氣沖沖的一手擦腰,一手拎著落落長的帳單,目露兇光的站著三七步,正準備好好細數(shù)金克浩的罪狀。
不等紀坤禾走近,她已連珠帶炮的開始轟炸。“打破一面玻璃墻、喝光兩箱黑啤酒、嚇跑三桌?、踢爛四個舞臺球……他居然還開除我的五名服務生!”真是不生氣都不行,其中一個還是她店里的招牌領枱耶!
紀坤禾一聲不吭,認分的從懷里掏出白金卡。
“哼!”店長余怒未消,邊碎碎念邊往結(jié)帳柜枱走去!敖裉焖隳愣f好了!要不是念在你們是老客人,他早就被修理到連他老娘都不認識……”
唉!別說金克浩那從未謀面的老娘了,現(xiàn)在金克浩的這副模樣,連他這個二、三十年的老朋友都快認不得了……
雖然兩人平常總愛打鬧,但卻是肝膽相照了半輩子;紀坤禾望著眼前滿嘴胡碴、衣衫不整的男人,看著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免心生不忍。
蹲下身,拍拍金克浩的臉頰!敖鹂撕,醒醒,回家了……”
金克浩雖然喝醉了,卻還沒不省人事,“家……”紀坤禾是在跟他開玩笑嗎?他曾經(jīng)以為他有家,可惜,爺爺走了!
然后那個好不容易飄了幾個月飯菜香的地方,也被他一手給搞砸了……
是啊!這世上會做菜的廚子何其多?金克浩卻老是賴在家里與安娜一起吃飯,那是因為在他的心底,有多眷戀那分家的味道呀!
這些日子以來,他老是想起那個與安娜談心的夜晚,當然——還有那夜夜摟著她的溫暖。
可惜,不見了,全都不見了……“紀坤禾……我真羨慕你永遠有個家——”
酒后吐真言,金克浩發(fā)自內(nèi)心真誠的話語,讓明白他身世的好友也不免跟著欷吁。
紀坤禾深深了解,這個向來吊兒郎當?shù)娜,心里有多么渴望一分永恒不變、無私的愛……
不過他那無言的同情,在聽完店長接下來的話語后,立刻變成滿口的臟話。
收到補償?shù)牡觊L心情大好,在確認信用卡的簽名后,口氣閑閑的說:“看在你付錢付得這么阿沙力的分上,我提供你一個情報,算是免費贊助!
“有件事你最好想想法子,因為——在你來之前,剛好有兩個狗仔記者喜孜孜地離去……”
狗仔?!“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什么時候。康觊L偏頭回想,隨即指指坐在椅子上那位仁兄的胸膛!熬驮谒摴馍弦拢谏砩蠈憹M老婆對不起,說要學大陸人去天橋上跪求原諒的時候——”
紀坤禾當然不是簡單的人,他擰眉一想——先前金克浩才在媒體前大放厥詞,兩人恩愛的照片還登上了國際版面,甚至揚言絕不離婚,這才度過股價危機;如今一年期限將至,現(xiàn)在要是傳出這種消息,加上八卦周刊穿鑿附會,怕是不把金氏股價再度搞得天翻地覆才怪!
搞不好傳來傳去,還真會誤導投資人,讓眾人誤以為金氏就要倒了呢!
紀坤禾一想到明天一早可能會有的混亂,再加上這回開記者會的可能是他這個代理總裁——看來這件事不緊急處理是不行的!
X!他今晚又沒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