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去打聽了一下,你前夫那小妾本是煙花女子!罐煽_h道。
鞠清子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他今天把她叫來,卻不為了她派什么差事,而是告訴她這八卦?這位侯爺還真算得上好心了,估計是看她可憐,想安慰一下她。
「司徒功竟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休妻,」奚浚遠嗤之以鼻道:「他不是開錢莊的嗎?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似的,怎么這么沒眼力勁啊!
「大概一時貪玩吧。」鞠清子倒無所謂地道。
「你還護著他?」奚浚遠不由蹙眉,「自古癡心女子沒好下場,你懂不懂?」
「民女不是護著他,」鞠清子笑道:「只是這很正常啊。」
「這還正常?」奚浚遠大吃一驚,「京中岀沒煙花之地的紈褲子弟雖不少,但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休妻的,我還真沒見過!」
「他不是為了那夏蓉休我的,」鞠清子道:「說來,我從前也有不對的地方!
「你……」奚浚遠不由慍道:「本侯好心好意勸你,想不到你這么癡愚!得得得,你繼賣念著你那前夫吧,痛死、苦死,本侯也不管了!」
鞠清子覺得這雅侯爺實在奇怪,她的事,她自己沒生氣,他卻打抱不平至此……好像他和她有什么特別的關系似的,其實,不過萍水相逢而已。
不過,老實說她挺開心的,好久沒人這般關懷她了,心里暖融融的,像有溫泉流淌而過。
「侯爺,」她忍俊不禁,強力鎮定道:「民女告訴侯爺一個秘密!
「秘密?」他本來一片慍惱的臉色,忽然緩和下來。她肯告訴他秘密,想來是對他相當信任了。這種信任,多少會讓他有些歡喜。
「其實,從前的事情民女都不記得了!咕锨遄拥馈
「不記得了?」奚浚遠愕然,「怎么會不記得了呢?」
「民女離開前夫家以后就生了重病,病愈以后,腦子就昏昏沉沉的,好多事都記不太清楚了。」鞠清子答道。
「真的嗎?」奚浚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坐坐坐,你快坐下!
他親手拉過一把椅子,按著她坐下,又對著她瞧了又瞧,仿佛她是什稀罕物一般,那神情煞是好笑。
「我長這么大還沒聽過這種事。」奚浚遠回道:「這叫什么,失魂癥嗎?」
「大概吧,其實很尋常的,一般人也多少會有些失憶!咕锨遄拥溃骸副热纾犨^恐怖故事之后都不太會記得,那就是你的心在保護你,助你忘記恐懼!
「這個說法倒是新鮮。」奚浚遠越聽越感新奇,「你這小娘子總有些奇談怪論。」
「因為從前的事民女都不太記得了,所以與前夫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民女也不太清楚!咕锨遄哟鸬溃骸杆砸膊荒苓^錯都怪罪到他的頭上!
「你說來說去,還是在為司徒功辯解嘛!」奚浚遠臉色一沉。
「沒有煙花女子,他估計也會有別的女人!咕锨遄拥溃骸缚傊粫蝗⒁粋女人。」
「怎么就不會只娶一個女人?」奚浚遠卻道:「本侯將來就打算只娶一個妻子,絕不納妾!」
鞠清子訝異,哦?這么說,他是實心實意的棒子男?不過,他自己說的可不算,要看他到時候會怎樣做。想來,那司徒功與她成親之前,也立過誓只對她一個人好,然而轉眼就另覓新歡,男人有時候會高估自己的癡情。
「侯爺,你知道,為什么有些男子一生只娶一個妻子,有些男人卻會娶很多?」鞠清子忽然問道。
「你又想說什么老虎、棒子、雞?」奚浚遠抬眼睨著她。
「都說娶妻生子,娶妻,多半是為了生子!咕锨遄拥溃骸赣械哪腥,把這輩子所有的投入都用在一個女人身上,守護他與她的孩子,這就像是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但如果這個籃子破了,雞蛋碎了呢?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有的男人會多娶幾個妻子,如此才可以保證子嗣綿延。」
「娶妻并非只為了生子吧?」奚浚遠反駁道:「兩情相悅不是更重要嗎?」
「大多數人還是為了生子!咕锨遄拥溃骸杆晕仪胺蛉熁ㄅ雍苷,我和夏蓉不過是兩只用來裝難蛋的籃子罷了,不論是娼門出身,還是良家出身,其實在他眼里都沒有區別——若我們生不出孩子,那才有區別呢!
老虎男就是如此,多偶傾向,沒辦法。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奚浚遠稍稍思忖道:「不過呢,你也別太灰心,這世上肯定有人認為兩情相悅比生孩子重要。」
「若只沉迷于兩情相悅,那就是『雞』了!咕锨遄臃瘩g道:「那更嫁不得。」
「什么?」奚浚遠不由得大怒,「怎么嫁不得?本侯就覺得兩情相悅最重要!本侯也嫁不得?」
「侯爺息怒、息……」鞠清子莞爾道:「民女是說,有些人不愿意成親,不重視后代,比如那些整日花天酒地、吟風弄月之徒,這些人,他們可曾重視過后代?跟這樣的人一時玩樂倒也不錯,居家過日子卻不是良配!
類似的話她曾對延國夫人說過,當時延國夫人的神情似乎頗為觸動,現在想來,難道延國夫人的那位相好……便是這類人?
「本侯就覺得,肯定有人會覺得兩情相悅最重要,但也不是你說的這什么紈褲。」奚浚遠依舊忿忿不平,「有了孩子,他們也會好好養活,但還是覺得兩情相棁很重要——你懂嗎?你這個榆木腦袋大概不懂!」
鞠清子所推崇的「進化心理學」,其一切論點都站在基因的角度上,以此法解愛情的話,所謂愛情,不過是人類為了繁衍后代而發明的浪漫名目罷了。不過,她該怎樣跟他說呢?跟一個古代人談論這些,她一時也了無頭緒。
「侯爺——」門外忽然傳來馮七的聲音,「小的有事稟報。」
「進來吧!罐煽_h道。
鞠清子吁出一口氣,覺得馮七真是救了她一命。
「什么事?」奚浚遠見了馮七,仍舊沒好氣。
「侯爺叫小的去打聽的事,小的已經打聽清楚了!柜T七躬身道。
「說!罐煽_h只冷冷道。
「呃……」馮七看了鞠清子一眼。
「既然侯爺與馮七哥有要事要談,民女就告退了!咕锨遄映脵C道。
「等等,」奚浚遠卻不肯讓她走,「你也留下來聽聽,這事跟你也有關!
「跟我有關?」鞠清子愣住。
「說吧。」奚浚遠對馮七道。
馮七猶豫片刻,終于開口道:「小的去了京郊,那位袁先生就住在竹林里,平日以賣畫為生!
袁先生,誰?這跟她……有關嗎?鞠清子更加迷惑。
「賣畫?」奚浚遠蹙了蹙墨眉,「對了,本侯忘了,他年輕時在繪畫上還頗有名氣,不過那時候他的畫可是千金難求,怎么如今倒變了節,靠這個營生了?」
「這些年他四處云游,大概家中積蓄也用盡了吧。」馮七答道。
「他如今這賣畫的生意如何?」奚浚遠問道。
「偶爾有些慕名而來的舊客吧。」馮七答道:「勉強能糊口!
「那好,咱們去拜會拜會。」奚浚遠轉身瞧著鞠清子,「你也跟著走一趟!」
「民女?」鞠清子更加不解,「這位袁先生是何人?素不相識的,民女……就不跟去打擾了吧?|
「上次我叫你辦的事,就是杏霖街的那件事,」奚浚遠瞇眼看向她,「你該不會忘了吧?」
「哪里會呢?」鞠清子連聲道:「民女時刻記著呢!
奚浚遠道:「這位袁先生與可霖街那位夫人十分熟悉,帶你去見見他,或許對那位夫人可多了解幾分!
天啊……她終于懂了!這袁先生就是延國夫人的相好?
她遠遠見過他的,卻不知他姓啥名誰,到底是何人。
「你那套棒子、老虎、雞的理論,倒是可以在這位袁先生身上試試看!罐煽_h道:「本侯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鞠清子心頭一緊,這語氣如此憤恨,想來那袁生生與國夫人的關系他早就知曉了。她覺得雅侯爺真的有點可憐,比沒娘的孩子還要可憐,遇到這種事,不僅難過,臉也丟光了。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每次父母吵架她都會很害怕,不敢相象父母離婚是什么境況。
而比離婚更可怕的,是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