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馳一口一口的品嘗著烤馕餅,夏侯悅音緊張的看著他,像在考試似的,一顆心提得老高,很想得到他的肯定。
“怎么樣?還行嗎?”她的眼神里充滿期待。
“味道太好了!毙l青馳贊賞地道:“這烤馕餅當真可以保存許久?不會發霉?”
夏侯悅音得到他的肯定,表情也跟著放松下來,“這種烤餅水分少,所以可以保存很久,絕不會像饅頭似的易發霉。”
衛青馳突然起身,“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拿去給我爹品嘗!我爹一定會很高興!這是他一直想做又沒做成的事。”
兩人于是帶著一食籃的烤馕餅到了展義堂,黎百合也在,夫妻倆正在泡茶品茶,便也一同品嘗了烤馕餅。
“太好了!這烤馕餅做得太好了!”衛裕峰眼放光芒,贊不絕口。
黎百合臉上掛滿了笑容,也道:“這烤馕餅極香,一點也不像干糧似的難以入口,悅音,你真立了大功,你衛伯父一直想做一種便于攜帶又耐保存的美味干糧,你做到了!
衛青馳眼睛閃閃地道:“這烤馕餅很輕,一個士兵可帶上七、八日的分量絕無問題,不會造成負擔。”
衛裕峰鄭重其事的問道:“悅音,你這烤馕餅的做法可以教給火頭軍嗎?”
“當然可以了,衛伯父!毕暮類傄粽诡佉恍!拔疫知道一種罐頭肉的做法,若做成了,士兵們就有肉可以吃,不必只啃著干糧了!
衛裕峰大喜,“此話當真?”
“我先回去試做,等做成了再給衛伯父過目!
衛裕峰連聲稱好,“好好!果然是夏侯家的女兒,不同凡響!”
兩人出了展義堂回定風軒的路上,夏侯悅音又有些擔心了起來,她雖然知道罐頭肉的做法,但因為在現代沒那需要,她從來沒做過,也不知道做的成做不成?
“衛大哥,我有點后悔把話說得太滿了,如果做不成罐頭肉,豈不是要讓衛伯父失望了?”
衛青馳卻是不假思索的說道:“我相信你做得到!
夏侯悅音心里暖暖的,“我都不相信自己了,衛大哥你怎么就相信我了?”
兩人穿過后圜拱門,曲廊折轉,草木蕭瑟,枯黃的落葉飄飄蕩蕩,衛青馳突然停了下來,唇角似有若無的輕揚著!跋嘈抛约合矚g的人,那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夏侯悅音又被魔法定住了,她仰頭望著衛青馳那帥氣的臉龐,難以置信的張開嘴,“衛大哥……”
他這算是告白嗎?怎么那么突然的告白……
“把手伸出來!毙l青馳淺笑。
夏侯悅音聽話的伸出了手。
衛青馳從懷里取出一個小荷包擱在她手心里,目光溫柔!按蜷_看看。”
如果在現代,聽到男方講這種話,里面多半是戒指,可古代沒送戒指這回事,所以一定不是戒指……
她打開了荷包,里面是一串紅豆串成的手鏈,頓時讓她心臟狂跳。
“喜歡嗎?”衛青馳雙目閃亮。“你說紅豆代表相思,悅音,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嗎?”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彷佛停止了一般,下意識地喊了他,“衛大哥……”
她是喜歡他,可是她沒辦法給他承諾,若是她像穿來時那樣,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去現代,然后原主的靈魂又回到了這副身軀,到時該怎么辦?
原主肯定不會有她對他的感情,若到時原主表現得冷淡,又或者原主另有所愛,他豈不是會受傷很深?
而那時候的她已經不在這里了,又無法向他解釋他面臨的情況,這樣是要逼瘋他嗎?她豈不是對他始亂終棄?
更何況,她根本沒原主記憶,到現在還不肯定自己是誰,又怎么能給他承諾?如果她根本不是夏侯悅音……
“悅音,聽好——”衛青馳執起了她的手,深邃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拔抑滥悻F在無法做決定,我只希望你知道,若不幸,你的家人有什么不測,你的身邊還有我,還有我的家人,他們同時也是你的家人,你不是只有自己一人!
夏侯悅音心中滿滿了無法言喻的動容,可是她什么承諾也無法給他,什么苦衷也無法說出口,良久,化為了一句深深的低嘆。
“衛大哥,我老早把這里當成我的家了……”
若不能回去現代,她真的想將這里當成她的家,只要他們允許,她很想長長久久的住下來。
“你知道你經常會自己陷入沉思之中嗎?”衛青馳臉上泛著淺淺的溫柔笑意!半m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你想找個人聽你說,任何時間,我都很愿意當你的聽眾!
夏侯悅音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經常陷入沉思,而他都看在眼里,也暗自在為她擔心著。
她會經常陷入沉思,那是因為她在想現代的事情,她的父母家人朋友憨吉,還有她的店,那些都不是能輕易放下的,由不得她不去想。
還有將來,將來她要如何也是她經常思索的問題之一,如果不能回去,她就要留在這里,留多久?能留一輩子嗎?
她要如何以夏侯悅音的身分在大云朝生活一輩子?這里的女子到了適嫁之齡便會按父母之命出嫁,到時她又要身不由己的到另一個家庭生活,沒有說不要的權利,也沒有單身的權利,更不可能去自由戀愛結婚,只單憑媒妁之言便要嫁了,若是嫁了個紈褲子弟,想想就可怕。
她沒有原主記憶,一切都是那么茫然未知,即便下廚做菜也只是一時半刻的忘憂開心,
其余時間呢?她真的無法真正的放寬心啊……
驀地,衛青馳摸摸她的頭,“悅音,我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你爹娘,咱們的事,等找到你爹娘之后再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夏侯悅音默然,只能點頭了。
他對她太好了,而自己對他隱瞞的事太多,但愿將來能有吐實的一天。
一整個上午,由定風軒飄出去的肉香快逼死人了,衛老夫人和衛知妤搶著來報到,認定夏侯悅音一定在做什么好吃的。
后來,經過夏侯悅音的解釋,雖然知道她在做軍糧,但她們還是異口同聲的說她們要吃!讓夏侯悅音哭笑不得,只好讓她們在屋里等著,答應等做好了就先給她們品嘗。
衛青馳也過來看她做罐頭肉,若是有肉品能補充體力,在打仗時會有很大幫助,有時攻下一個城池要耗費月余,那時軍糧就顯得很重要了。
夏侯悅音先試做十斤肉,爐灶里的大盆豬肉冒著香氣,滿滿的豆豉做調味,一旁二十來個瓦罐,小梅照她的吩咐已在沸水里煮過并且烘干了。
夏侯悅音煮好肉后,將之裝進罐里,裝得約莫八分滿,留了一些空隙,跟著又放入滾沸的大鍋里煮,兩炷香的功夫后,用木塞堵好開口,再用蠟密封。
“衛大哥,這些罐頭肉是否做成,要二十日后才能見真章,不如我先敎火頭軍做烤馕餅。”
衛青馳沉吟道:“好是好,不過你得先將自己扮得丑一點,免得去軍營引起了騷動!
夏侯悅音以為自己聽錯了,“扮丑一點?衛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如何扮丑?”
衛青馳卻是對小梅說道:“小梅,你給姑娘梳個婦人頭,將脂粉的顏色弄得深一些,眉畫得粗一些,唇描的白一些,再拿你的衣裳給姑娘穿,這樣就行了!
小梅直想笑,福了福身說道:“遵命,少將軍!
夏侯悅音很是無言,她總算懂衛青馳的意思了,是不想她的美貌被其他男人看到是吧?
她好笑地道:“衛大哥,你真是‘用心良苦’!
衛青馳認真的看著她問道:“悅音,你是否不想扮丑?自然了,你是姑娘家,不想扮丑也是情有可原,不如這樣,你將烤馕餅的技術教我,我再去教火頭軍,這么一來,你就不必現身了!
他就那么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她的美!這算是很強的占有慾了,真是敗給他了。
夏侯悅音投降笑嘆道:“我扮丑就是了!毙∶饭鎸⑺绲煤懿黄鹧,眉毛畫粗了,像兩條毛毛蟲,瑩白肌膚成了健康黑美人,唇色畫得特別白,看起來像在生重病,又梳了個代表人妻的婦人頭,還挑了一件陳舊的天藍色粗布衫給她換上。
夏侯悅音看著鏡子里“變身”后的自己,已與美貌兩字相去甚遠,深深覺得小梅若生在現代,去學彩妝肯定前途無可限量。
衛青馳在廳里等著,懷里抱著憨吉,一看到夏侯悅音神情別扭的現身,他眼睛一亮。
“太好了,打扮得很不錯,就是這種平凡的感覺!
夏侯悅音很是無言,這究竟是褒還是眨啊?雖然知道他的出發點是不想讓那些士兵看到她的傾城容貌,可她還是不想讓衛青馳看到丑不拉嘰的自己!他這點女孩家的心思都不知道,還直盯著她看,看得她直想回避他似笑非笑的眸光。
“別看了衛大哥,快走吧!”夏侯悅音無奈的催道,他眼里的“激賞”叫她直想翻白眼。
衛青馳唇畔的笑意加深,“悅音,你這樣出去挺安全的,不如以后你出門都讓小梅幫你打扮成這樣,那我肯定放心極了!
夏侯悅音賭氣,豁出去的說道:“只要衛大哥不嫌帶我出去丟臉,我就扮成這樣,看看誰先受不了!
衛青馳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眼里滿是寵溺的笑意,“逗你的呢,真生氣了?”
兩人拌嘴出了定風軒,小梅抱著憨吉,一臉“慈愛”的目送他們。
她就說少將軍對姑娘有意,這不就鐵證如山了嗎?
衛青馳傷勢還未痊愈,兩人坐府里的馬車到了軍營,夏侯悅音發現這里的地形十分復雜,若不是有衛青馳領路,絕對無法進來,而且守衛也相當森嚴,她見到有四隊巡游的士兵盡忠職守的巡邏,絕不可能擅自進入,這是她之前想來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地方,令她想起了魏纖懿的挑釁。
“衛大哥,你昏迷之時,魏姑娘日以繼夜的照顧你,你肯定很感激她吧!”她酸溜溜的道。
衛青馳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啊?魏姑娘幾時照顧過我了?”
夏侯悅音也奇了,“不是魏姑娘一直在照顧你的嗎?”
衛青馳收了笑,正色道:“照顧我的是軍營里的外傷高手吳大夫,魏姑娘擅長針灸,便讓她去為那些傷了五臟六腑的士兵針灸,她沒照顧過我,我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我休養,因此她也不可能到我營帳!
夏侯悅音有點被搞糊涂了,納悶地道:“衛大哥,你確定嗎?”
“再確定不過!毙l青馳沉了臉!安恍诺脑,你問寄安,我受傷后,他便到軍營照料我了,你可以問寄安有沒有見過魏姑娘!
夏侯悅音不假思索的道:“不必問了,我相信你!
敢情魏纖懿為了占上風說了謊話是嗎?魏纖懿應是以為衛青馳不會知道,哪料得到衛青馳的貼身小廝寄安一直在營帳里伺候。
衛青馳眉頭一皺,“究竟是誰跟你說魏姑娘一直在照顧我?是誰在造謠生事?”
夏侯悅音才不想為魏纖懿隱瞞,她慢悠悠的說道:“是當事人!
“當事人?”衛青馳眉心一蹙,隨即訝異道:“你是說魏姑娘自己跟你說的?”
夏侯悅音點了點頭!安诲e,是魏姑娘說的,她說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你,為你操碎了心!
衛青馳一愣,“想不到魏姑娘的妄想癥已經那么嚴重了,她怎么不醫一醫自己?”
夏侯悅音噗哧一笑!澳悄阋姷剿龝r,別忘了叫她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