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臭小子,你居然敢陷害老子?”
四名惡少其實并未走遠,從那男孩步出捷運站開始,就尾隨身后,等他走到人煙較少的巷子里,立刻上前圍堵。
“我什么也沒做!蹦泻o辜的聳聳肩,事實上,當時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除了你,還有誰?剛才你離那個女人不是很近嗎?”
“也有可能是你們其中一人做的,只是不敢承認!蹦请p小眼睛突然靈活的轉來轉去,乘機尋覓可以脫身的方法,以一打四,男孩不認為自己有這種過人的身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才是王道。
“是你們其中一個做的嗎?老實招來!睘槭椎膼荷俸莺莸亩⒅渌,像這種弱不禁風的小男生露出那么坦蕩的神情,也有可能是自己兄弟做的,個個都是好色鬼投胎。
“怎么可能是我們?”
“我才沒有。”
“我是有色無膽!
三人急忙否認,那超齡又肥胖女人的屁股,拜托他們摸,他們還不愿意呢!
惡少的目光又移回男孩身上。
“不能因為沒有人承認,就把帳算到我頭上!笨吹搅耍筮厓扇苏镜秒x墻比較近,剛好有空隙,沿著巷子跑出去,正好就是警察局,只等他們松懈戒備。
“都不是你們,難道是鬼?”被人栽贓的惡少只想找到兇手,出一口被人誤會的鳥氣。
突然,男孩瑟縮一下,用略微陰森的口吻問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曾經為你拿過小孩?我的體質屬于陰寒,可以感受到無形的東西,你有聽到小孩哭著叫爸爸的聲音嗎?”他刻意將視線鎖定在惡少的身后,彷佛那里站著什么……
賭一把,這種男人多少有這種經驗吧!他滿口胡謅怪力亂神,面不改色,希望給自己制造機會。
“大耶,你不是說小欣上個月才……”
“不會吧?”一陣冷顫從背脊一路涼到頭頂。
賓果!這種人欺善怕惡,夜路走多了也怕遇到鬼。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看向惡少的身后,幽幽的笑了笑。
四名惡少豎起雞皮疙瘩,跟著也轉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男孩拔腿就跑。事實上,他對于自己的腳程向來很有信心,如果沒有突然殺出一只野貓的話……
“×,你居然敢給老子裝神弄鬼,一定要給你一點教訓!睈荷賿嗥鹑^,才要揮下,結果卻以哀號一聲收場。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事實上,雷里歐已經看了好一會兒。
惡少的拳頭在半路被雷里歐的一記手刀橫掃劈斬,外加送上一掌如雷壓柱打在背上,痛得他哇哇怪叫,其他三人見了,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
雷里歐的長腿先踹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名惡少,痛得他當場跪地,抱著肚子痛呼,然后一個完美的下腰,躲過左側攻擊,起身之際,順勢踢了右側來人的小腿骨,并奉上一記過肩摔。
老實說,他們全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給他當沙包練習都嫌等級不足,但四打一,怎么看都是惡少人數眾多。
再說,他打過無數場架,怎么可以輕易的善罷甘休,打退堂鼓?只是打架看的是功力深不深,而不是有幾雙拳頭。
惡少架是打過不少,但對于一個把打架……不,更正,是曾把武術當三餐的人,他們的確不自量力到令人同情。
其中一人抄起路邊的廢棄水管,兇狠的襲來,他敏捷的閃過,趁勢打蛇隨棍上,賞了那人兩巴掌,眼冒金星的倒向同伴的懷抱。
才一眨眼的工夫,四名惡少全掛了彩,為首的惡少想趁男孩不注意一把抓住他,誰知他反應靈活,即刻退了一步,卻被抓到帽檐,一頭長鬈發從帽子里滑了出來。
“他”是個女人!
雷里歐近看之下才發現那張臉看似熟悉,卻又有些陌生……天呀!他怎么會以為“她”是個男生?那頭長鬈發,那雙不知道為什么變小的漂亮眼眸,還有那優雅的氣質和令他神魂顛倒的曲線,能讓他呈現反常行為的只有一個女人──安琪。
太好了,他沒有同性戀的傾向。
看傻的他,左臉中了一拳,右嘴角也跟著被偷襲,但長期練武的身體本能的立刻還以加倍……不,加倍再加倍的顏色。
雷家家訓:受人點水之恩,必當涌泉以報。
出來混口飯的小嘍羅哪里是他的對手,沒有戲分當然自動清場,夾著尾巴逃命去,雷里歐的拳頭硬得很,怕是再待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你流血了!辈辉倏桃鈮旱统赡行缘穆曇簦茬鬏p呼出聲。
雷里歐覺得她的聲音好甜美,耳朵充滿天籟之音。
她掏出手絹,為他拭去嘴角的血漬。
他嘗到血的味道,猜測大概是嘴角破了皮,不是和兄長打架,反正沒有被打死的疑慮,本來還想拍胸脯大聲保證小傷不礙事,但是心儀的女孩貼得如此近,又溫柔的為他擦拭血漬,只恨不得自己現在是頭破血流外加血流成河。
明明是動作矯捷,靈活得很,不是武林高手,但也身手了得,一連串的打斗好比拍電影,節奏快,刺激感、真實感十足──因為是真的。
她真正見識到他深藏不露的好功夫,就在快被抓住的那一剎那,帽子飄落,他失神的盯著她,她知道他認出她的身分,因為只有他會用這種癡呆的眼神看她,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存在,因此白白挨了兩拳。
“安琪!崩桌餁W閉上眼,輕輕呼喚她的名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像在作夢一樣,那么,他這樣算不算英雄救美?
一想到自己做了這么偉大的事,他卻呈現好笑的呆樣,不禁令她莞爾。
“你怎么認出是我?”既然被認出來,安琪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裝備不夠完整,本來只想出來買個材料,所以沒有太費心將長發藏起來,只用帽子蓋住,但不可能因為頭發就露了餡,她甚至還將自己的眼睛刻意化小,加粗眉毛,外加附上幾顆幾可亂真的青春痘,不仔細、不認真還看不出她的原貌,但他竟在須臾之間認出了她。
這可有意思了。
“如果我告訴你,你愿意讓我請你喝茶嗎?”雷里歐怯生生的問,就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
“嗯。”
“其實……呃……我是因為……”
他對男孩裝扮的她產生了興趣,以為自己是荷爾蒙大亂,更怕自己有同性戀傾向,也看到她伸出嫩手去偷襲別人的屁股,卻沒挺身而出,最后跟隨她,才得以出手救了她。
他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卻又忍俊不禁,發出如風鈴般清脆的笑聲。
“我很困擾耶!還以為自己有同性戀的傾向,因為我這么喜歡你,怎么可以除了你之外,對別人有幻想?”他真的差點又要少年“維持”的煩惱了。
他的告白總是這么直接,要說他臉皮厚,卻又動不動就羞赧;要說他大膽,卻又不敢直視她的臉;要說他純情,喜歡她的話卻這么直言無諱。
她沒有一見鐘情的經驗,也不曉得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但她對他除了印象深刻外,卻也不排斥,算是有……好感吧!
“別忘了,我比你年長,不介意你叫我一聲姊姊!焙芄室、很刻意也很有意的提起他在乎的事,到現在她還忘不了他措手不及的驚嚇模樣。
老實說,那天若不是大批工作人員突然沖進來給她surprise,打斷他們的談話,最后在一片歡樂聲中,她被經紀人帶走,還真不知道他會做何反應。
“只有十個月而已!彼蓝疾灰兴版㈡ⅰ,以后他只想叫她“老婆”。
“我出生時,你還沒來世上報到;我會爬,你還不會坐;我會走,你還不會爬;當你會走的時候,我已經會跑了……這不是年長嗎?”安琪體內的小惡魔躲起來竊喜。
這是多么打擊他的實情,一輩子也改不了的事實,雷里歐無法反駁。
“但是當我會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了!睂τ谶^去,他無法改變,才差十個月,又不是十年,就算十年他也不在乎,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或許他前輩子就已經愛上她了!鞍茬鳎艺娴暮芟矚g你,嫁給我……不是,是和我交往……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請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老天既然給他跟她三次見面的機會,如果他還不會把握,就是笨蛋加白癡了。
什么羞澀,什么當機,全都滾到角落去吧!
抱持著壯士斷腕一般的決心,雷里歐握住她的柔荑,等待她的回應。
老實說,真的不該嘲笑一個對她滿腔愛意且手捧真心的男生,可是他這種彷佛上斷頭臺的表情,以及幼犬般怕受傷的無辜眼神,反差到令她想發笑,這笑發自內心,原本還輕顫著身子,最后成了大笑。
哪有人怕被拒絕,先預演受傷的表情?他太寶了。
“對……對不起!迸χ棺⌒β暎茬饔米钫鎸嵉拿婺棵鎸λ!拔也皇悄阆胂笾心欠N乖乖文靜的女孩子。”少了平時細致矜持的柔弱感,多了生動靈活的灑脫氣質,但優雅依舊。
“我知道!狈駝t她也不會做冒險、整人的事,反正這些都無所謂,他喜歡各種面貌的她。
“我不是會乖乖聽話的女孩,我有主見、有夢想,不喜歡被駕馭。”自信美引擎全開,看似慵懶又優雅,散發的不是內向美女會有的魅力,而是聰明女人的迷人。
“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改變你,只想當一個可以配得上你、可以保護你的男人!
“將來的未知數變化太大,誰知今日的一場迷戀,以后是否成為笑話一串?”他們才十七歲,還太年輕,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一直在變。
“給我機會,讓我證明!彼嘈枰獧C會呀!需要留在她身邊的理由。
雖然追她者眾,但他算是殺出重圍,感情這事,不親自上情場,是不會懂得個中滋味,不管初戀是不是有結果,眼前的他卻讓她有所“期待”。
安琪輕輕的在他受傷的臉頰印下一吻,當作允諾。
“我……可以……請你喝……喝茶嗎?”被丟到角落的羞澀與當機又回到雷里歐的身上,簡直像個害羞的大姑娘。他們這樣算……交往了吧?
“不行喔!”
他的臉垮下,速度比強震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