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不自勝地摸摸肚子,笑得好滿足,“再彈一首好不好?就彈高中的時候,你常常彈給我聽的那一首!
“夢中的婚禮!币苍诎凳舅,他對她不同的心思,怎知這丫頭聽著、聽著,居然靠在他肩膀上,用媲美雷響的打呼聲替他伴奏,讓他足足氣了好久,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
好吧,難得她主動想聽,他當然要滿足老婆大人的要求,馬上演奏。
浪漫的旋律響起,彈著彈著,程海東仿佛回到高中時期,現在他身邊依舊坐著安芷嫻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搞不好幾分鐘后,打呼聲又要開始幫他伴奏……
然而奇妙的是,當他彈完整首曲子,記憶中的打呼聲沒有響起,倒是在他別過頭的時候,看到一雙浸潤著水色的黑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令他沒來由地感到心頭莫名一陣悸動。
“為什么這樣看著我?”他低啞地問。
認識這么多年,她好像不曾這樣看過他,這么近,這么靜,這么仔細。
他的眉是她熟悉的,他的眼是她熟悉的,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也都是她熟悉的,這么熟悉的一張臉孔,她為什么不曾這樣仔細的瞧過?
安芷嫻忍不住伸出手,將他秀逸清俊的五官輕輕撫摸了一回,嬌聲說:“我終于知道大家為什么要喊你鋼琴王子了,因為你彈琴的樣子……好帥!
好帥?她覺得他好帥?程海東覺得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地大叫。
“既然我這么帥,你有沒有被我迷倒?”他嘴角微揚,表情勾人又魅惑。
“哼,我又不是高中的那群傻妞,被你迷得團團轉不打緊,還天天送你情書巧克力!编僦t唇,用食指點點他的額頭,語氣微酸。
程海東好像嗅到以往沒有的酸味,心情更樂了,一掃先前工作的沉重。
“還好意思說,那一大堆巧克力,最后還不全都進了你的肚子里。”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還記得隔壁班的美女班長買的巧克力超好吃,是高級進口巧克力哦!彼荒樢猹q未盡。
“對啊,好吃到某人沒義氣,口口聲聲說是好哥兒們,結果居然為了區區幾塊巧克力,就逼我犧牲色相!币а狼旋X。
哎喲,小心眼的男人,不過就是讓他陪美女班長出去喝喝下午茶,他也要這么計較,又沒有叫他“捐軀”,充其量不過就是陪陪笑,又沒什么損失。
再說,他回來不也一直稱贊人家不愧是大美女嗎?男生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心里愛死了,還要裝委屈。
還記得當時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模樣,說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可惜美女班長沒多久就被家人送出國念書了,不然,她應該是程海東的初戀,而現在跟他結婚的,應該也不會是她了。
唉,往事不能再提,再提,小心眼的程海東一定又要說她出賣他!肮矣袉?不記得,我不記得……”
她想要裝傻開溜,卻被某人從身后一把抱住,鉗制在懷里無法逃脫。
“不能打人,我是孕婦,我很脆弱的!”她嘻嘻哈哈,根本一點也不害怕。
“為了獎勵你今天乖乖在家,我買了禮物要給你!
安芷嫻一聽,隨即停止嬉笑,一臉期待地轉頭看他,“什么禮物!
他放開她,起身走到沙發旁,拿起那束紫玫瑰,坐到她身后,“送你!
瞬間,她的眸光閃動著異彩,像是一百盞燭光同時被點燃,燦爛炫得令人不可置信。
花!玫瑰花!是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耶!天啊,她是在做夢嗎?這輩子還沒有哪個男人送過玫瑰呢!
安芷嫻一手捧著花,另一手的指尖則愛不釋手地撫毒害絲絨般的花瓣,表情滿是嬌羞喜悅,藏都藏不住。
“喜歡嗎?”
“嗯,喜歡,好漂亮!”她笑彎的嘴角像是撐了蜜,甜極了,粉撲撲的臉頰透著光彩,明媚又動人。
感染到她的喜悅,程海東再次張開手臂,將她圈在懷里。
為什么?他為什么會心血來潮送好她玫瑰花?人家都說玫瑰花代表愛情,他送她玫瑰,也是代表他愛她嗎?
才剛這么揣測,安芷嫻便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難道,她其實也在期待著什么?期待著她和他……
可是他是程海東啊,她可以對青梅竹馬的他有這樣的念頭嗎?
感覺到他正溫柔地撫摸她的發,以指代梳,滑過她的發絲,然后將它們攏成一束,擺放到左側的肩上,露出她左邊肩頸線條。
他好像不曾這樣把玩過她的發,頂多就是安撫地摸摸她的頭,而不是這么仔細地梳攏,好像她是他的芭比娃娃似的。
才正想要揶揄他,忽地,她感覺到勁窩處有股暖熱的濕意,他似乎正在親吻她,將她敏感的肌膚熨燙得又濕又熱。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種觸碰輕得像羽毛掃過,卻又炙熱得像火苗,令她無法忽視,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頓時在她的喉間。
坐在身后的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氣,啞聲說:“你身上好香!彼椴蛔越厥站o雙臂,將嬌小的她摟得更緊。
明明是用同一管牙膏,她吻起特別甜,明明是用同一罐沐浴乳,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就特別香,或許不是牙膏,也不是沐浴乳的有關系,而是她與生俱來的獨特馨香,迷惑了他,讓他深深著迷。
“才、才沒有!彼髦,傻氣地說。
“有,香極了,香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口!
好害羞,他怎么會對她說這么害羞的話?安芷嫻忍不住縮縮肩膀,羞赧的微熱感飛快涌上,讓她連耳根都紅了。
“你在害羞?要不然……為什么連耳朵都紅了?”
“沒、沒有……”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他冷不防地張口含住她敏感的耳垂,然后放開。
她的氣息剎時抽緊,緊張害羞的心情還來不及舒緩,接著就感覺到更多更多的親吻,綿密地落在她的頸窩,肩膀、耳際……
她情不自禁地閉起眼睛,感受著那令人戰栗的酥麻,沒多久,她便忍不住開始輕輕嬌喘。連腳指頭都興奮得忍不住往內縮,接著雙手一軟,原來捧著玫瑰花束,就這么跌落到地板上……
他親昵地吮吻著她,熱熱地呼息噴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叫她敏感得騷動不已。
她感覺到他的手在他身上游移著,狀似漫不經心,卻像帶著火苗,不斷在她身上點起一把又一把醉人的火。
“你的心跳得好快,要我停下來嗎?”他突然這么詢問,卻不停止愛撫。
要停下來嗎?可為什么她又覺得渴望他的碰觸呢?突然,她的腦中閃過王潔說過的話——
雖然才剛交往,雖然還沒結婚,但就愛上了嘛,不管他做了什么,你就是完全無法招架,深深地喜歡,不自覺只想為他一個人融化,就想他對自己為所欲為,別死板地以為夫妻之間才會這樣,夫妻不是機器,也得要有喜歡的心情才能做那些事啊。
她喜歡程海東嗎?
不是因為他們是哥兒們,不是因為他們是夫妻,而是以一個女人戀慕著男人那樣的心情喜歡著他嗎?
要不然,為什么她也有那種不管他對自己做什么,都無法招架,只想為他一個人融化,放任他對自己為所欲為的渴望?
她的思緒好亂,整個人都發燙得快要無法思考……
“要嗎?芷嫻,你希望我停下來嗎?”他嘶啞的再次問著。
“……不……”她無法思考,只能順應本能,破碎地說。
驀然身子騰空,她嚇得趕緊攀住他,“海東,放我下來,我很重!睉言凶屗兊糜纺[,變得沉重,她怕他會笑她。
“一個男人若不能穩穩抱住自己的老婆跟小孩,那還算是男人嗎?”
他輕松地抱著她,從容地邁開步伐,神情仿佛是在說她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
意識到兩個人即將發生什么事,她緊緊抓住他的前襟,心里既期待又覺得不安。
才剛讓她躺到床上,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欺向她,她有些不安地想閃躲,他則軟聲安撫,“別怕,我會小心的,決不會讓你跟寶寶受傷!
她凝望著他,看他帶著一抹溫文的淺笑朝自己靠近,接下來,他們幾乎沒有機會說話,嘴巴忙著親吻對方,雙手忙著愛撫擁抱,就連身體都迫不及地想要貼近彼此。
這一次,沒有酒精,她清醒地感受他每一次撫觸,程海東并不焦躁,相反的,他相當溫柔克制,以她的感受為優先,讓她完完全全享受愛撫的舒服。
蹙眉,為那陌生卻刺激的興奮,舒眉,為那不言而喻的歡愉。
好美妙,原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竟是這么美好,像是要飛上天似的,飄飄欲仙。
隨著快樂的感覺越積越多,他們的呼吸不自覺益發急促,目眩神迷的那一瞬間,一股說不出的舒暢,像退潮的海水似的,從四肢慢慢傳遞出去。
有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都還沉醉在方才的喜悅之中……
他的手指憐愛地拂去她頰旁汗濕的發絲,在她眉心落下輕吻。
曾經,她這株含苞的花蕾,束縛在花萼里,青澀純真,不曾為誰染上紅艷,而今,這朵花蕾已經在他面前,完完全全綻放自己的美麗。
“你還好嗎?”他深情地注視著她,關切地問,怕自己太過忘情而傷到她。
她閉著眼睛,小嘴還不斷吐出淺促的喘息,他也不驚擾她,輕柔地撫著她的肌膚,讓她知道他就在身邊。
許久,她才開口問,“……那一天,我們也是這樣嗎?”
他嘴角微揚,“嗯,也是這樣,很親密,但我更喜歡今天!彼矚g清醒的擁有,而不是虛幻的美夢。
她也喜歡,喜歡他們剛剛發生的一切。
“海東,抱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圈住她,享受著激情過后的余韻。
他們親密地將自己交給彼此,不是因為他們是夫妻,不是因為喝醉,而是因為他們的意愿,因為他們的情感,因為——愛。
愛啊,她,愛程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