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吃喝喝鬧到快十點左右,散場時,有人問起幾位女同事情況要安排接送。
方薇婷雖然沒喝什么酒,卻順勢佯裝有些迷茫,因為她知道施維懷是開車過來的。
只是當同事問到他的情況時,方薇婷沒想到會聽到他說:“我搭計程車回去,明早再過來拿車!
頓時,她心里不免懊惱,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裝醉,她便可以替施維懷開車送他回去。
最后,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施維懷坐上計程車,自己則搭另一名同事的便車回家。
*
早餐桌上,施家三口一如往常地同桌用餐,施母還特地替兒子準備了獨門的醒酒秘方。
施父注意到,隨口問起,“昨晚聚餐喝了酒?”
“喝了點!
“沒有開車回來吧?”
“車子停在媽銀行附近的KTV,等會搭媽的便車過去取車!
施父點頭表示贊同。
說起來施家是個很典型的白領階級家庭,施氏夫婦都是高級知識份子。施父在私人企業擔任主管的職位,施母則是在銀行任職。
夫妻倆因為各自有工作的關系,打小對施維懷的教育即是采取信任的方式,并沒有刻意要求他。
即使是他退伍后選擇記者作為職業,夫妻倆在了解過他的想法后也沒有多加反對。
“爸媽去看過房子了嗎?”
會聽到施維懷提起,夫妻倆并沒有多想。
“裝潢得很不錯,是你跟設計師討論的?”
“之前跟他提過!
施母理解的同時,也不禁提出疑問,“不過既然是投資,干么要再花錢裝潢呢?”
“如果爸媽不反對,我打算搬過去住!
“你要搬出去?!”
聽到兒子這么說,施母感到詫異不已。
“怎么會突然這么想?”顯然施父也不知情,想要先知道兒子的想法。
“這樣偶爾約同事到家里會方便些!笔┚S懷簡單的解釋。
夫妻倆隨即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的確,這幾年礙于鄰居的關系,兒子從不帶朋友到家里來玩,連工作上登記的住址也是施母娘家的。
這么說并不是要抱怨什么,畢竟兩家人交情深厚,他們夫妻倆也把裴樂晶當自己女兒看待。
只是防著一般的同事朋友也就算了,但兒子畢竟到了該有交往對象的年紀,要是因為顧慮鄰居的關系而妨礙了交友……
如果兒子搬出去住能有更多的私人空間,對他在交往對象上未嘗不是件好事。
施母沒頭沒尾冒出一句,“也對,不然我跟你爸也不知道還得等到什么時候。”
“媽說什么?”施維懷沒聽清楚。
“你不用管我說什么,總之你搬出去后,記得多加把勁!
他馬上意識到母親顯然是誤會了,不過也懶得多加解釋,只有他自己知道搬出去的真正原因。
。
搬家的事大致底定后,這兩天施維懷也開始打包東西,裴樂晶因為南下出外景的關系,是兩家之中唯一漏掉這重要訊息的人。
直到這會拍完戲回來,在保母車上,她還止不住抱怨。
“那個大白癡,我肯定是瘋了才會跟他對戲!跟頭豬演戲,都比他來得容易。”
同車的助理跟宣傳都不敢說些什么,因為清楚她的脾氣,當她發飆的時候最好別打斷她,反正她開罵的對象不是自己就好。
要不是保母車在這時停下,打斷了裴樂晶的抱怨,她才注意到異樣,畢竟又還沒到她家門口。
“怎么不開進去?”
“前面有車子檔住了!
裴樂晶探頭看個仔細,發現是輛廂型車停在施家門口,本來要發的脾氣頓時收斂起來。
“怪了,是在干什么?”
廂型車在她還在納悶時開走了,跟著她注意到母親跟弟弟正從施家走出來。
保母車在她家門口停下,讓她下車后離開,裴母跟裴樂文這才注意到她回來了。
“回來啦!”
不等跟母親打招呼,裴樂晶直覺問起,“剛才的車是怎么回事?”似乎見到對方搬了什么東西上車。
裴樂文在一旁搶著道:“姐都等到搬完了才知道要回來。”
“什么搬完了?”弟弟沒頭沒腦的在說些什么?
裴母邊往家里走邊解釋“因為你施爸施媽跟維懷白天都要工作,所以剛才搬家公司來的時候請我幫忙盯著!
“搬家?誰要搬家?”
因為首次聽到這樣的訊息,裴樂晶不禁打住了腳步。
裴母跟裴樂文也因為她的話而回過頭來。
“維懷沒告訴你嗎?”裴母不答反問。
“告訴我什么?”雖然還不清楚是什么事,但裴樂晶發現,自己似乎是唯一還不知情的人。
裴母想了想,女兒這幾天南下出外景,可能正好錯過了。
“以為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沒想到要特別再提。”
裴樂晶這會在意的,是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什么事。
裴樂文竟不怕死地開起玩笑,“就說姐個性太差,難怪維懷哥要搬家也不告訴你。”
“他要搬家?!”
看裴樂晶詫異的反應,裴母跟裴樂文這才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看來是真的漏了跟她說。
裴母趕緊解釋,“也是這幾天才決定的,你忙著拍戲錯開了,才沒有聽說。”
就算是這樣,“為什么都沒有人告訴我?”
她很在意這點,尤其當事人居然沒有知會她一聲。
當女兒是在鬧小孩脾氣,裴母笑著表示,“怎么會想到你還不知道。”
“既然他要搬家,就應該打電話告訴我。
裴樂晶直覺反應,根本不去想施維懷并沒有告知她的義務。
裴樂文沒看出她是在不高興,還一旁說著風涼話,“又不是什么大事,難不成還要維懷哥昭告天下?”
裴樂晶無從反駁,畢竟就像弟弟說的,不過就是搬家而已。
搬家?
他真的要搬離這里,而且不打算告訴她?!
她一時氣不過,口不擇言的道:“住得好好的干么要搬家?該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
“拜托姐,你當維懷哥是你!”
這話換來裴樂晶充滿怒火的一瞪,嚇得他頓時噤聲。
裴母見女兒又遷怒兒子,出聲緩頰道:“維懷也二十七歲了,有他自己的生活要過。”
兩家人比鄰而居,裴母知道這些年帶給施家許多的不便,真多虧了他們的體諒。
這算什么理由,“住在這里就不叫生活?”裴樂晶怒斥。
他居然一聲不響偷偷搬走,簡直太可惡了!
“總不能因為你,都不跟同事往來吧?”
就算施家人不說,裴母也知道為了不想給女兒帶來麻煩,這幾年他們在人際交往上保守了許多。
裴樂晶直覺反駁,“我有叫他別跟同事往來嗎?”她沒這么不講理。
一旁的裴樂文聽不下去了,“姐實在是太過份了,人家維懷哥是體貼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維懷哥的同事又都是記者,人家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你怎么就不會好好想想!
“閉嘴啦你!”對著弟弟的頭就是一記爆粟。
“干么又打我?我說錯了嗎?”裴樂文搗著頭抗議。
裴樂晶沒有理他,而是惱瞪了眼廂型車開走的方向,像是在氣施維懷沒有先跟她說一聲。
他怎么可以不管她,而且還不說一聲就搬走?
一想到他毫不在意地搬走,瞬間有種被他拋下的感覺,裴樂晶的心驀地悶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