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的三秒內,陳志明翻身坐起,接起了電話。
春嬌感覺到,床墊因他的移動而震動,也聽見他跟對方說話的聲音。雖然,他還特意走出房間到走廊上講電話,但她還是被吵醒了。
躺在床上,她伸了個懶腰,又賴床了幾分鐘,小小打了個呵欠,才睜開雙眼,包著床單坐起身來。
除了全身酸痛外,她的身體狀況大致良好。
而且,她其實也沒辦法分辨,身體的酸痛是因為跟歹徒的扭打,還是因為昨晚的嘿咻過度。
窗外,風停雨歇。
她走到窗邊,看見風雨打落了一地的葉,但樹上仍有嫩綠的青翠,被風雨洗得閃閃發亮。
鳥兒啁啾著,飛過了青空。
耀眼的陽光,湛藍的天空,又是新的一天。
“早。”
站在窗邊的春嬌,因為那聲招呼、轉過了身,
只見陳志明雙臂交抱,倚在門框上,那討人厭的笑容,重新又掛上了臉。
但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前的他看起來似乎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他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些?牙齒更亮了點?
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是有哪里不一樣。但是,她就是覺得,眼前的男人跟以往有了差別,對她的影響,遠比一夜之前更來得深遠。
她輕咬著唇,莫名的紅了臉。
“早。”
她匆匆應了一聲,難得的選擇了逃避,盡快溜進浴室里,把門關了起來。
看著那嬌美誘人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門后,陳志明才再度走出房門,按下手機的按鍵,準備打另一通電話。
剛剛那通來電是局里的人打來告訴他,想綁架她的那兩名犯人招供,表示他們之所以綁架她,是因為她四處打聽一樁陳年舊案,才會惹惱了某人。
至于那個出錢的某人是誰,他們并不知道。
陳志明嘆了一口氣。
他早該想到,她不可能會乖乖聽話,不再插手張鐵東的事。但是,他卻沒料到她會擅自行動,四處打探消息,惹火了某人。
那個人,極可能就是派出殺手、想要殺掉張鐵東的幕后主使者。
他和張鐵東討論過,以為這件案子,也許是當初被張鐵東逮進牢里的人,出獄后發現他沒死,意圖報仇。但他一一追查過后,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如今,又有人為了同樣一件事,出錢綁架春嬌。
事情恐怕不是他們兩人所推測的那般簡單。
看來,當年那件案子,應該有更上層的漏網之魚,那幕后黑手在發現張鐵東還活著時,顯然怕被揪出來,所以才找來殺手,意圖將張鐵東滅口。
陳志明扒著一頭黑發,苦笑出聲。
這個小女人,就是有能耐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原本,陳志明回到臥房是打算搖醒她,把事情問個清楚。但是,他沒有想到,她已經醒了,而包著床單、站著窗邊的她,看起來既脆弱又嬌柔,美麗得不可思議。
神清氣爽的早晨、只包著床單的赤裸美女,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一時被美色所迷,他竟然忘了攔阻,讓她溜進了浴室。
其實,他應該要去敲門或直接把門拆了,跟她好好算帳的,但是,仔細—想,一個主意閃過腦海。
他勾起嘴角。
打從認識春嬌的那天起,陳志明就已經發現,與其對這個女人說教,還不如直接對她采取行動。
浴室里傳來水聲,他克制著進去賞她那光溜溜的小屁股一陣好打,或是其他“舉動”的沖動,站在房門之外,按下通話鍵。
。
當春嬌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陳志明已做好了簡單的早餐。
只是,他們并沒有太多時間好好享用早餐。因為兩個人的手機,在進餐之中,不斷的響起。
臺風過后,鎮上陸續傳來災情,有太多的人都在找他跟她。
陳志明很快做了決定。
“我先送你回家換衣服,然后,再載你去鎮公所拿車!
“OK!”
這是最好的辦法。畢竟她的衣裙都臟了,而她也沒辦法穿著他的大T恤去處理事情。
透過手機,她忙著詢問雙胞胎災情有多嚴重。當她坐上車的時候,他也跟著上車,還多提了一袋東西。
出乎氣象局的預估,昨晚那個臺風,夾帶著大量的風雨登陸之后,還停滯了一下才消散。
回家的路上,她看見有幾棵樹倒了,幾間民房的屋頂都被掀了,風雨過后大清早的馬路上,沒有人、車,到處都是被風雨打落的殘枝斷木。
雙胞胎住在鎮公所附近,已經趕到辦公室,春嬌憂心忡忡的詢問鎮上的狀況,發現災情比她看到的還要嚴重。而且,她聽得出來,雙胞胎的語氣不對,肯定是還有更壞的消息還沒告訴她。
從陳志明的宿舍到春嬌家里的路況,不是那么的好,但對黑色的悍馬車來說,那些枝葉和倒下的樹都不是問題。
很快的,他們就到達她家了。
春嬌切掉手機,匆匆下了車,還回過頭去,對陳志明說道:“給我五分鐘,我馬上就好!
她邁開小跑步,匆匆開門進屋。可是,當她站在玄關,脫下斷根的高跟鞋,正要回身關門時,卻被跟在后頭、也預備進門的陳志明嚇了一跳。
“你進來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在車上等嗎?”她緊張的回頭,往餐廳的方向看,一邊推著他的胸膛,壓低了聲音說:“快出去,我爸媽已經醒了,你會被他們看見的!”
“沒關系!睙o視她的推擠,他根本文風不動。
“什么沒關系?”她急促的說道:“我爸是退休校長,很古板的!你要是被他看到,我就慘了!”
“我已經跟他報備過了!标愔久鬏p描淡寫的說,一邊回身關上門。
報備?
“什么?”她眨了眨眼,不太確定自己聽見了什么!澳阏f什么?”
他還有臉露出微笑,拍了拍手中的行李,從容的宣布:“我要搬進來住!
春嬌瞠目結舌,直直瞪著陳志明。
“你瘋了嗎?!”
“不,我沒有!彼皖^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們之中,要是真有哪個人瘋了,那一定是你!
“你說——”她勃然大怒,又突然發現自己揚高了聲音,這才又壓低音量,咬著牙質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挑眉,慢條斯理的提醒。
“你答應過,不插手張鐵東的事!
她瞪著他一會兒,很快的反駁。
“是啊,我答應過,不插手張鐵東的事。但是,我可沒說,不管白秀筑的事情!
這個女人居然敢狡辯!
陳志明眼角一抽,幾乎是咬著牙、露出像鯊魚般的笑容。
“因為你到處打探,笨到拿棒子去戳馬蜂窩,所以昨晚那兩個人才會來綁架你。”
“什……”春嬌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問:“你是說,他們要綁架我,只是因為我去問了幾個問題?”
“他們是罪犯,不會管你是問了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問題。只要礙著了他們,擋了他們的路,他們都會眼也不眨的下手除掉!彼平酶叽蟮捏w型威嚇她,瞇起眼微笑著警告!澳銘撘獞c幸,那兩個混混昨晚沒有當場把你殺掉。”
她倒抽口氣,不爽的瞪著他,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話辯駁。
雖然,他正在微笑,但眼里卻有著火花。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壓抑在微笑下的怒氣。
她的秘密行動,看來也惹惱他了。
陳志明再度重復。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搬到這里來住——”
“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搬進來。 彼舐暱棺h。開什么玩笑,他要是搬進來住,鎮上一定會掀翻天了!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說。
“我到哪里,你就得到哪里——”
“你想得美!”她氣憤的再次拉高音調。
陳志明瞇著眼,仍在微笑,只是掛在他臉上的笑,變得愈來愈猙獰!拔乙怯惺,你的身邊就會有另一名員警!
春嬌深吸一口氣,朝前一步,伸手猛戳他的胸膛,仰頭怒瞪著他。
“陳志明,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是本鎮鎮長,沒有那個閑功夫和你鬼混,我還有花博會的事要忙!”
她飆肆的怒火,只是讓他挑起了眉,緩慢的站直身子。
然后,他露出勝利的微笑。
“林春嬌小姐,你的父母已經正式申請警方保護!
“什么?!”她震驚的瞪著他。
“基于本鎮的利益,跟身為警長的職責,我責無旁貸,你也是。”他神色自若的說:“身為本鎮鎮長,你的人身安全,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危害你的生命安全,就是危害本鎮利益,就算是你自己也一樣。”
很明顯的,這是拐了彎在罵她!
她啞口無言,瞪著眼前這得意洋洋的男人,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春嬌?是你嗎?”
身后,傳來媽媽的聲音。
陳志明看著她,乘機又說道:“你可以讓他們擔心,也可以選擇乖乖接受警方的保護!
“不要威脅我!彼а狼旋X。
“春嬌?”媽媽的呼喚再次響起。
“對,是我!”她揚聲應了一聲,然后低聲問他:“那兩個綁架犯不是被抓了?你有必要搬到我家來住嗎?”
“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混混,幕后的主使者一天沒被抓到,你就有可能再次被綁架,甚至被殺害!
他驀地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沒有弄痛她臉頰上微微的紅腫。他的黑瞳幽暗,語音低啞的道:“我不愿意讓你落入那些人手里!
大手的指尖,有著粗糙的繭,但觸碰她時,卻是那么的溫柔……
該死的溫柔!
噢,這個可惡的家伙!這實在太不公平了,他總是這樣,用那雙黑眸里的在乎跟溫柔偷襲她。
她的心口,因為他的表情,微微抽緊。
終于,她很不爽的退讓了。
春嬌氣惱的咬著唇,瞪了他一眼!瓣、志、明!你不要以為,搬進來之后,就可以為所欲為!”
憤憤丟下這句話后,她轉過身,逕自就跑上樓梯。
看著那搖擺的小屁股,陳志明揚起嘴角。這回,他露出的是貨真價實的笑容。這個小女人穿著他的T恤撂狠話,實在沒有半點說服力。
他故意揚聲又說:“你這段日子以來,因為張鐵東的事情問過哪些人,又問出了什么東西,這些資料全都要交給我!
她才不理會,腳步踩得更用力,漂亮的小屁股也晃得更厲害。當她踩著大步,繼續往上跑時,并沒有發現,站在樓梯底下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擴大。
啊,她穿著他的T恤的模樣,真是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