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眼前男人心中既無奈又沮喪的悲吼,黎燦然本想順應民意點頭答應,但隨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霎時改變主意,嘴角驀地浮起捉弄意味十足的笑容。「不如這樣吧!我叫你翟翟,如何?」
宅宅?這不是比阿宅更慘嗎?至少阿宅只有一個宅字,宅宅可是兩個宅。∽旖且魂嚦榇,甄仕翟既悲傷又無言的看著她,面對她一臉的無辜架笑,最后只能含悲帶淚的點了點頭。
得到應允,黎燦然笑得更加燦斕,很自然的找話聊!傅缘,你的臉是怎么回事?那些瘀血腫脹看起來很痛耶!」吼!她從剛剛就一直很好奇,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問出口。
「……被打的!钩聊艘粫䞍,他深深的啾了她一眼,終于還是開口回答了,只是口氣非常的意味深長。
「被打?」詫異的瞠大了眼,沒有兇手自覺的某人很好奇的追問:「誰打的?你跟人有結(jié)仇嗎?」直覺以為下手這么兇殘,肯定是與人有什么過節(jié)。
眸光飄往別處,甄仕翟語氣微弱的咕噥,「被一個女人……」
女人?!會被女人打得這么慘,難道是……他欺騙女人的感情,所以被報復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黎燦然的眼底驀地閃過一抹嫌惡,原本熱絡的神情也變得冷淡下來。
「不、不是你想……你想的那……那樣……」察覺到她明顯的神色變化,甄仕翟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想解釋卻又因為心急而結(jié)巴得更嚴重,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
「她……她打我只是……只是誤會……」
見他焦急澄清,黎燦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的想法似乎太過武斷,好像真的誤會了人,當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呵呵干笑的開自己玩笑。「你該不會是昨晚被打的吧?若是的話,我就要懷疑自己是兇手了!
再次無言許久,他小聲而無奈的承認了!肝掖_實……是昨晚被打的。」而且兇手還真的是她!
「呃……」有種自踩腳跟的古怪尷尬感,黎燦然只能再次發(fā)出一陣干笑,慌亂解釋,「我知道我昨晚打的是個變態(tài),不是你啦!」
「我不是變態(tài)!
他說什么?愕然的眨了眨眼,黎燦然以為自己是幻聽了,然而像是為了證明她的聽力沒問題,那道微弱的嗓音又再次響起!「我不是變態(tài)!」這回,甄仕翟堅定的看著她。
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呆呆的解釋,「我不是說你,而是……」猛地,她突然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睜圓了眼,瞪著眼前的男人,驚恐的指著他大叫,「你是昨晚跟蹤我的變態(tài)嗎?」
「我真的不是變態(tài)!」再次強調(diào),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名譽,甄仕翟瞬間忘了自己的「面對女性無能癥」的結(jié)巴毛病,義正詞嚴的指出,「而且我也沒有跟蹤你。」
「可是你明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明白她想說什么,甄仕翟漲紅著臉,猛搔頭,尷尬又羞窘的眸光四處亂飄,就是不好意思與她的對上,只有嘴里傳出囁嚅的解釋聲。
「我只是……只是想……想認識你……」話落,不只臉紅、耳紅、脖子紅,就連頭皮都要紅了。
聽聞他的解釋,黎燦然更加驚恐了,忍不住尖叫指控,「誰會在晚上昏暗的小巷子里尾隨不認識的路過女子?」這不是變態(tài)是什么?
「也不算不認識……」摸摸鼻子,他小聲嘀咕。
「什么意思?」黎燦然耳尖,沒有漏聽他的悄聲嘀咕。
「我們……」比比自己又指指她,甄仕翟的眼神又開始亂飄!钢耙娺^!
「哪有?」黎燦然一口否認,壓根不記得自己曾見過他。
無奈的覦了她一眼,甄仕翟實在不想讓她感到尷尬,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不說清楚是不行了,否則自己就真的永遠在她心中是個變態(tài)了。
想到這里,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暗嘆口氣,緩緩開口提醒,「一個星期前,在便利商店的門口……」沒把話說盡,因為未臻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當事人一聽就明白了。
一星期前?便利商店門口?
猛地,那讓她感到丟臉異常的「強吻事件」竄入腦海,黎燦然不敢置信的瞪著他那亂蓬蓬的腦袋瓜,然后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被她「強行壓倒」的亂發(fā)男子,當兩張臉逐漸融合成為一張時,她張口結(jié)舌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想當場淚奔逃離現(xiàn)場。
哦""不!
瞧瞧她都干了些什么?老天爺對她太殘忍了!已經(jīng)想明白整個前因后果,黎燦然發(fā)出了一聲悲慘的呻吟,簡直無臉面對眼前這個被她先「強吻」后又「誤打」的倒霉男人。
嗚……她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卻是對不起這個男人啊!
敢做敢當、知錯能改,黎燦然羞愧得差點沒跪下來以示贖罪,只能低著頭不斷鞠躬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羞慚的叫聲不斷自嘴里響起,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何會夢見那個狂喊「對不起」的夢了。
嗚……為什么連續(xù)三個夢都和這個男人有關?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沒、沒關系……」反被她嚇了一跳,甄仕翟慌亂的猛搖手。「我……我沒……沒事……你真的……真的不用在意……」
沒事?他這話真的很沒有說服力!忍不住瞄了瞄他臉上的慘狀,黎燦然更加愧疚,尤其是見他不但不怪她,還不斷說些安慰的話,只為了讓她的心中好過一點,當下真的覺得他是個好人,所以!
「你真是個好人!」無意識的發(fā)出好人卡。
靠!他可不想收到好人卡。
甄仕翟悲憤了,可卻又不知該怎么表達自己拒絕收卡,只能用滿是哀怨的眼神看著「發(fā)卡人」,企圖達成「無聲的交流」。
無奈,黎燦然沒有收到電波,不過還是很努力的想做些什么來表達自己贖罪的誠意!肝覍δ闶钦娴母械胶鼙福隳樕系膫垢尚α艘幌,想做些補償。
「我可以付醫(yī)藥費。」
「不、不用了!」急忙搖頭拒絕。
「可是不做些補償,我會過意不去。 贡е^大叫,黎燦然覺得若不做些彌補,自己會有一直覺得欠人一筆債的感覺。
補償?她想要補償他?甄仕翟聞言,兩眼一亮,強制克服心中的羞窘,紅著臉,期期艾艾的要求,「如果……如果你想要補償我的話,那……那給我……給我你的電話好了……」
結(jié)結(jié)巴巴的把話說完,臉上已經(jīng)熱得開始冒煙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詫異反問。
「嗯。」點頭,眼神又開始亂飄起來,有點害怕被拒絕。
「這有什么問題!」沒想到他的要求這么簡單,黎燦然霎時笑開了,二話不說馬上掏出名片給他,上面清楚印著店內(nèi)的電話與她的手機號碼。
竟然真的要到電話號碼了!
心中狂喜不已,甄仕翟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臉紅心跳的接過名片后,馬上小心翼翼的收進皮夾內(nèi),好像是在藏著什么珍寶般。
呃:……一張名片而已,沒必要這么寶貝吧?對于他的表現(xiàn)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黎燦然也沒去深思,只是覺得一張名片換一頓「誤打」,自己實在是占了人家太大的便宜,總覺得這樣不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所以她看了看他一頭蓋住大半張臉的亂發(fā),決定增加補償辦法!
「那個……」有點不知該如何開口。
「什、什么?」臉紅耳熱,以小狗般的眼睛羞澀的望著她。
「我是想說……」搔了搔頭,黎燦然笑得很真誠!肝铱茨愕念^發(fā)有點長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讓我?guī)湍慵粢患舭伞判!是免費的,就當是我誤打你一頓的賠罪。」
剪、剪發(fā)?!她要幫他剪發(fā)?
甄仕翟的表情在瞬間一僵,想到要被人剪頭發(fā),臉色不禁微微發(fā)白。
「呃……當然,你若不愿意也沒關系……」見他神色怪異,黎燦然連忙又道,深怕自己多事讓人家為難,畢竟他的表情看起來并不是很愿意。
靠么。≌缡说,你這個白癡,難得人家主動邀約,這樣的大好機會,貢獻出一顆頭是會怎樣啦?就算陰影再深,再怎么恐懼,到時忍一下就過去了,還不趕快答應!在心中狠甩了自己幾巴掌,某蒼白了臉的男人不顧自己的童年陰影,勉強咧著慘烈的笑容,強迫自己點頭!肝以敢狻浅5脑敢狻
嗚……為了追求喜歡的女子,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哦……那、那好,你有空的話,就到我店里來吧!」小心翼翼接腔,不知為何,黎燦然覺得他的笑容和語調(diào)都好悲壯,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慘烈。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思的互覦對方一眼,然后禮貌的微笑,黎燦然又主動的找話題聊了幾句后,林俐如與陳家豪雙雙從洗手間回來。
于是「男女主角」天南地北的又聊得不亦樂乎,至于兩個配角則是繼續(xù)扮演稱職的陪客角色,直到聚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