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帶著警告意味的話,令古莉薩氣急敗壞,忍不住沖口而出:“你這樣,全是因為她?”
傅珩沒有回答,轉身已經打算走了。
古莉薩卻不依不饒,跟在他身后追問:“為什么不回答我?她最近到‘椰樹’上班,不就是你私下安排的?”
“她在哪里做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傅珩停下腳步,嗓音依然沉緩,帶著一絲嘲諷:“你什么時候這樣關心起她來?還是說,你有本事讓官家人也買你的帳,再一次把她給開除掉?”
“Fran,我不是這個意思!惫爬蛩_急切地辯解:“你聽我解釋……”
“不必了!”
星辰聽到傅珩冷淡地打斷她。
“你的意思,我不想明白,但是我想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古小姐!
星辰聽得簡直呆住了。
椰樹?工作?私下安排?古小姐?
他們在說什么,有誰被安排進了“椰樹”工作?
是在指她嗎,她的新工作跟傅珩有什么關系?
還有,為什么他們明明都是快要結婚的夫妻了,他卻還要用這般生疏的字眼來稱呼對方?
星辰的思緒變得一團混亂,簡直摸不著頭緒,她幾乎就要跳起來大聲問,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
赫然又聽傅珩冷聲道:“我當初說過,叫你不要去為難她!
“我知道,所以我再也沒有去找她的麻煩!”古莉薩急切地解釋,聲音充滿了壓抑:“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不去為難她,也不向任何人說起你們的關系……這樣還不夠嗎?”
男人沉默著,過了幾秒鐘才淡淡地說了句:“訂婚的事情,你自己去澄清,我不希望這個誤會再繼續下去,否則丟臉的可是古小姐自己!
“為什么?”古莉薩心知他已經是在給自己下最后通牒了,看著眼前淡漠的俊顏,掩飾不住地一陣鼻酸,哽咽著問:“為什么你對她那么好?為什么偏偏喜歡她?”
“喜歡?”傅珩玩味般地重復,輕笑一聲,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歡她?”
“那……你不是真心喜歡她的,對吧?”彷佛在水里撈到一根稻草,看到一絲希望,古莉薩急切地追問:“你只是想玩玩而已,你并不喜歡她,對不對?”
“我和她怎樣,用不著向你說明,古小姐,你自己好自為之!蹦腥苏Z氣很平,聽不出思緒起伏,甚至沒有再說些什么,就轉身離去了。
高跟鞋在原地恨恨地一跺,又“噔噔噔”地緊隨而去。
古莉薩也走了,周圍的世界又安靜了下來。
星辰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晚風徐徐地吹到身上,她才感到涼意。
由于下班后就被通知到這兒來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所以她身上穿的,還是上班時的藍色套裙。
看了一場不知所云的戲碼,一些疑問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再待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星辰干脆站起身,沿著游泳池邊向后門方向走去,趁沒人注意悄悄離開。
誰知,星辰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叫她,一抬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那個迎面向她走來,一臉怒容的女人,正是古大小姐。
星辰停下腳步。
一身裝飾著金色亮扣的長裙禮服,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古莉薩,很快走到她面前站定,板著臉惡狠狠地盯著她,質問著她:“你什么時候來的?偷偷躲在哪兒,現是要去哪兒?”
“我下班就來了,從后門進來的,現在要走了!毙浅胶芷届o地回答。
“哦,原來是從后門進來的,還知道自己的身分啊!惫爬蛩_冷笑。
“最好能繼續保持下去,因為你這個私生女對我們古家而言是個恥辱,不能見人的!
星辰看著她,“你說什么?”
“你少給我裝胡涂,你是我爹地在外面的私生女,又當成孤兒收養到我們家,這種離譜又無恥的事情,還想瞞天過海?騙得了我哥,騙不了我,我知道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卻仍然一如既往地厭惡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永久的踩在腳底。
這樣有血緣的家人,這樣冷酷的家庭,對待自己哪有一絲血脈親情可言?
不想再糾纏下去,星辰繞過古莉薩就要走,但氣紅眼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放過她。
“你給我站!”伸手用力扯住她的胳膊,古莉薩充滿了恨意地瞪著她。
眼前的古星辰,有張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小巧瓜子臉,皮膚雪白,五官精致,甚至看不出任何妝容,一身合身的套裙,明明只是簡單的職業裝,卻顯得她的前凸后翹,腰肢纖細,臀部曲線優美,一雙美腿修長筆直。
這個死丫頭究竟跟了傅珩多久,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更長時間?
如果不是去年偶然在國外的機場發現,他們倆竟然會在一起,這兩人的關系大概會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吧。
那時候他們似乎剛剛結束度假,拎著行李箱正在機場的柜臺換登機證,兩人都穿著同色系的T恤、牛仔褲,外套著灰色的針織開衫,休閑隨意又不失品味,分明是情侶才會有的打扮。
男的帥,女的美,站在一起十分登對醒目,不知道吸引了機場多少人的目光。
當時的古莉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曾經因為傅珩的漠視而產生恨意,一開始對傅珩只想報復,讓他難堪,時間一長又實在抓不到他任何把柄,只好不了了之,加上后來因為哥哥在加拿大總是惹上麻煩,沒多久他們就轉學去了美國,那里有更多的刺激和玩樂吸引著他們,加拿大的一切很快就拋諸腦后了。
幾年過去了,誰曾想她竟然會在機場看到了傅珩,他旁邊還有一個她死也不會承認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兩個人,對她來說,一個是恨,一個是厭,所以開始暗中調查他們,策劃著有一天會徹底地報復他們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可是沒料到的是,恨一個人,就會去關注他,想弄清他的一切,古莉薩也是這樣,當她開始關注傅珩后,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受他吸引,在不知不覺中就陷入一種復雜的情感。
曾經以為,傅珩所有的一切都是古家給他的,他住的房子、開的跑車、甚至衣著光鮮都是古家給與的,說穿了,他不過是靠著古家的一條狗……
是的!就是她古大小姐曾經罵過的那樣。
可是很快,古莉薩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不僅人長得帥,還有品味,那個“aurora”的酒吧其實是他的產業,那樣與眾不同,與塵世格格不入的調子,就與他的氣質如出一轍。
他能干,不是腹中空空的繡花枕頭,甚至在留學期間,自高中起,他就開始有自己的產業,有收入,更別提因為每年替古赫泉打理名下生意,僅一個“Fez”夜總會,就足以讓他得到堪稱天價的年薪。
他根本就不必靠著古家,甚至,他比那個陰晴不定、有叛逆性格的古赫泉,更像是掌管一切的大總裁。
原本在加拿大求學時就曾受他吸引,何況是又經過幾年時光洗禮的男人,越發沉穩內斂,每一個決定、每一句話語,進退有據,毫無差錯,充滿了低調的魅力。
她這個看多了人渣男、花心男、草包男的玩咖小姐,不愛上傅珩,那才真是怪了!
后來他回了古氏,雖掛名為總裁特別助理,其實是行使總裁權力,和父親古世昌明爭暗斗,他的手腕高明,心思縝密,如果不是因為他死死地撐著人心渙散的“古氏”,恐怕“古氏”集團早被一幫如狼似虎的親戚瓜分,或者被其它大財團一滴不剩的侵吞掉了。
于是她很快地從美國回來,來到那個男人身邊,甚至通過父親在“古氏”弄了一個職位,她想接近他。
可是面對她時,他淡漠冷情,從來都是公事公辦,不會給她一絲好臉色,當她終于忍耐不下去地說出他與古星辰那死丫頭的關系時,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古莉薩還記得,當時他很冷靜地問自己:“你想要什么?”
她揚起笑臉,說:“我想做你的朋友!
他只是笑了笑,不予置否。
她發誓自己是真心的,她只想跟他做朋友,讓他慢慢接受她,只要那個死丫頭留在加拿大永遠不回來,她甚至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沒想到的是,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親自趕到加拿大將古星辰帶了回來,然后,他們住在了一起。
她又妒又恨!
可這妒和恨不能通過父母解決,再怎么不喜歡,那死丫頭還是父親生的,她甚至擔心萬一父親會為了拉攏傅珩,而默許他們在一起,那她該怎么辦?
只有靠自己了!于是古莉薩靠自己的人脈,想盡一切搞砸那死丫頭的第一份工作,并暗中尋找能讓傅珩對自己妥協的機會。
機會很快來了,她得知父親和董事會的一班人,將會趁著眼下“古氏”股票行情低迷的狀況向傅珩發難。
因為這么多年來,他們終于認清楚一個事實,就是他們對付不了傅珩!
既然弄不倒這位總裁特助,那么不如就逼古赫泉回來,對付看上去冷硬桀驁,其實一根腸子通到底,處事直來直去的古大總裁,怎么都比表面溫文爾雅,實際上肚里九曲十八彎,城府極深的傅特助要來得輕松多了吧!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父親,跑去對剛從法國出差回來的他通風報信,并向他保證道:“我可以幫你,而且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跟她的事!
他揚眉,“古小姐在威脅我?”
“不!”她認真地說:“我只想跟你交往。”
他沉吟了幾秒鐘后,才開口道:“我不會向古小姐保證什么,但是,請你不要去為難她!
晚上,他接受了她的邀請去古宅吃晚餐,為他接風洗塵,席間賓主相談甚歡,一切都很好。
就在她開始暗自高興時,誰知那死丫頭會突然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