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上,司空政感嘆出聲,“這床果然很柔軟,蕭昊真的很會享受。無色,坐過來!
她不禁皺眉!八麄兯^的床我不碰,太臟了!
“難道你要讓我今天晚上睡在地上嗎?蕭昊的一番美意可不要辜負了!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可是萬分焦慮,忽然又靈光閃現!皠⒎拍侨喝诉不知道我們的消息,若是能通知他們……”
“我早已悄悄叮囑過他了!彼究照穆暤溃骸叭绻熘畠鹊炔坏轿覀兊南,他就要去求援!
她先是驚喜,繼而又有點失望,“可是這里方圓三百里都是蕭昊的地盤,他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能求助誰?”
“你忘了張海山嗎?”司空政提點,“這個人剛正不阿,寧可得罪蕭昊也要重判真正的犯罪之徒,蕭昊必然會和他不對盤。雖然他的官階比蕭昊小了好幾級,但是只要他知道我的身份,必定會冒死前來相助。”
“你要說破自己的身份?劉放已經知道了?”
“他還不知道,但是我給了他可以證明我身份的信物!
***
劉放的確是個機靈且機警的人,當初沒有讓他跟入蕭府,他便隱隱察覺到主子留著他是要做大事的,加上主子之后又交給了他一個小小的印璽,上面刻的字他不認識,但卻知道這東西一定是個寶貝,要他豁出性命保存好。
按照和主子的私下約定,他在蕭府外頭等了三天。第一天,他還看到少夫人出門,一切無恙;第二天一整天,都不見兩人,他就開始惴惴不安;到了第三天,兩人再度沒有音信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叫來幾個兄弟,“雖然跟著主子時間不長,但是我們都知道主子是個好人,對不對?”
幾個人一起點頭。
“現在主子有難了,我們要不要幫忙?”
“要!”
“我現在要返回岳陽去請張大人幫忙,你們留在這里等候新的消息!
其中一個兄弟有些不安地問:“可是蕭大人是多大的官啊,那個張大人不過是個縣官,能管到蕭大人嗎?而且主子不過是三天沒出來,也許明天他就出來啦!
“主子說過,三天如果不見他,就是出事了。”劉放果斷地說:“現在我們不能再等了,回岳陽城就是騎馬也要走好幾天,你們密切注意這里,我會盡快帶著張大人的人馬過來,不管張大人蕭大人誰能管誰,反正你們記住,主子是最大的!我們拚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主子!”
幾個兄弟面面相視,其中一個壯著膽子反駁,“可是我們是出來混飯吃的,如果這個主子不給飯,我們就再換一個地方吃飯,何必要賠上自己的性命?”
“混帳話!”劉放狠狠地敲了那人一下,“咱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誰收留了咱們?主子還打賞給咱們響當當的白銀,你們幾個拿到銀子的時候,怎么不想換個地方吃飯?有福就享,有難就溜,這是他媽的什么狗屁兄弟?好吧,要換主子你們自便,但是記住,不許向蕭昊告發我的行蹤!”
說罷便轉頭沖出門去,其中一個忍不住了,追著他的身后大聲喊,“頭兒!你早點回來!我們等著你!”
劉放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聽到這句話,心頭卻是一暖。這幾個死小子,關鍵時刻還是講義氣的。
***
岳陽城縣衙中,張海山剛剛在公堂處理完公事,便有差役急匆匆地稟報,“大人,外面有人要見您!
“喊冤先到前堂擊鼓!彼麤]有停下腳步。
差役卻貼近到他身邊,小聲說:“不是喊冤的,大人,他說他是京城里來的,身邊還有位看起來很不尋常的年輕公子!
張海山不禁疑惑!皩Ψ秸f他姓什么了嗎?”
“說是姓獵,很奇怪的姓氏!
“獵?”他一驚,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名,立刻叫了起來,“快請他們到后堂說話!”
兩位年輕人一前一后來到后堂,張海山定睛打量兩人。左邊這位身著便裝,容貌英俊,一雙眼睛機警有神,顧盼之間鋒芒畢露,另一位公子卻是身著華服,俊逸容貌中帶著幾分狂放不羈的邪氣,但又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兩位……”張海山剛要開口,左邊那位就搶先說話了。
“在下獵影,見過張大人!
“真是獵捕頭?”他驚喜萬分,連連拱手,“下官一直很敬服神捕營中的幾位大人,久聞大名而不得見,十分憾恨,今日──”
“長話短說吧,我們這次來是有事要請大人幫忙!鲍C影再度打斷了他的話,“大概您已經得到消息,關于京城中太子失蹤一事!
收斂了笑容,張海山神情轉為凝重,“是,聽說太子落水失蹤,下官也一直憂心如焚。怎么?獵捕頭這次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太子不是在京城失蹤嗎?此地距離京城何只百里以上?”
“太子的確到你們這里來了,事情的詳情始末我不便多說,只是想請大人幫忙追查太子的下落。我得到消息說,不久前太子剛剛和大人見過面,又去了明州!
“太子剛和我見面?”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可能!下官不曾記得有幸與太子相識!
“太子當然是化名出行,難道大人沒有見過一對氣質言行都很獨特的年輕夫婦嗎?”
問題一出,張海山赫然想起了幾天前見過的人,猛一拍額,“難道那位年輕相公就是太子?天!可是那位年輕的夫人……”
“是嫣無色!鲍C影答出他的疑問。
這一聽,他又是驚喜又是后悔,反覆頓足,“我當時就覺得奇怪,普通婦人怎么可能熟諳破案方法,而且還對下官過去辦過的案子這么熟悉!”
“他們走了多久?”獵影身邊一直沉默的那位年輕公子終于開口,眉宇間的一股肅殺和威嚴讓張海山不由得肅然起敬。
“已經走了至少七八天,當時他們的確是說要去明州!彼呛蔚嚷斆鞯娜耍f到這里也頓悟了!疤邮且グ翟L蕭昊?可那里是龍潭虎穴!”
“從這里到明州,最快要幾天?”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又問。
“坐馬車的話要三天,騎馬的話最快兩天能到!
獵影和那位公子說:“這么看來,主子已經到了明州,也許事情不算太糟!
就見年輕公子沒好氣的冷哼,“他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清閑太子,怎么會知道外面人心險惡?蕭昊是只狐貍,我在邊關都常聽到他的名字,就像他姊姊一樣可以迷惑世人。這么多天嫣無色都沒有傳消息回來,只怕是出事了!
“蕭昊總不敢殺主子吧?他不會有那個膽量的!鲍C影也被他的話搞得心里七上八下。
“就怕我們這位太子爺在還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前,就被下了毒手!
他的話讓張海山都不由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了。他越看這位年輕公子就越覺得眼熟,忽然問想明白,這公子和太子在眉眼之間著實有幾分相似。
“您……”在聽到這公子自稱在邊關住過后,他便大膽地猜測,“您是三皇子吧?”
司空曜瞥了他一眼,又哼了聲,“你還算聰明。”
聽他一口承認,張海山心頭再次震動,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小小的岳陽城中能先后出現這么多名聲顯赫的人物──太子、三皇子、嫣無色、獵影,哪一個說出去都是響當當到可以震動四野的。
人人都知道三皇子和太子關系最好,當初三皇子犯了大事被皇上逐出京城,就是太子挺身力保,這么看起來,這次三皇子也是得到消息后前來援助的?
“主子這么任性,怎么你們做手下的也不攔著點?”司空曜皺著眉,還沉浸在憤怒之中。
當初在邊關聽說大哥落水失蹤,他急得恨不得插翅飛到京城,幸虧他的新婚妻子落夕勸住了他,要他不要做得太明目張膽,因為他被圣旨限令不得隨意進京。加上她和太子私交也很好,又在宮里住了多年,深知太子本人極善水性,不至于輕易葬身水底。
于是他悄悄帶了一隊人馬,進京后沒有入宮調查,而是直接找到神捕營獵影的頭上,獵影是大哥心腹的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果然,獵影在他面前也沒有隱瞞,全盤托出。
但是聽到獵影的交代之后,他更是怒不可遏,這么危險而嚴重的計劃,大哥怎么就敢做得出來?
他一刻也不能多等,強行拉獵影出京,一路尋訪大哥的蹤跡,一直追到了岳陽城。
嫣無色和大哥每到一處,原本就會留下記號,或者用別的辦法將消息送回京城去,但是這幾日他們都沒有再接到消息,顯然這中間出了變故。
“蕭昊那個人的確大有問題。”張海山和蕭昊交惡已久,只不過礙于自己職位低微,不能公開與之翻臉,可此時既然獵影和三皇子在此,又知道太子是沖著蕭昊去的,他便將自己多年對蕭昊的不滿一并倒了出來!扒安痪,蕭昊派人送密信給我,要我通融幾個重刑犯,并暗示說事成之后會有重謝。”
司空曜冷哼一聲,“這樣的大罪他居然都敢做,真是有恃無恐了。”
“而且我還聽說蕭昊甚為喜歡容貌俊雅的男子,有傳聞說,在他的府內有多名這樣的男子常年居住,對外只說那是他的門客師爺,但是年紀大過三十歲以上的有德之士登門自薦時,他卻又一概不要!
獵影立刻張大眼睛!斑@可是朝廷的大忌啊!”
司空曜驟然變臉,說了句,“壞了!”
“怎么?”獵影和張海山不解地同時看向他。
就在此時,又有差役跑來稟報,“大人,門口又來了個人要見您!
“什么人?”獵影搶先問:“是不是前兩日來過你們這里的那位公子?”
“不是,他自稱是那位公子的下人。”
“果然出事了!”司空曜再不停留,向著前堂直奔而去。“帶他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