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的傍晚,恩澤山莊門口。
「喂!六哥等我啦,我要跟你去玩!」君聽剛跑幾步,眼角余光瞥見一匹黑馬正踏步而來!
此馬風塵仆仆,步履緩慢,上面還趴著一人。從衣著上看,像是經過長途旅行的旅人,君昕也沒在意繼續追趕寒月。
但是那馬和馬背上的人卻是站在原地不動,仿佛石雕似的。
君昕不得不停了下來,暗道:奇怪了,來山莊的一般就是保鏢的,怎么站著不動呢?
再仔細一看驚的大叫:「?是五哥呢!大哥,二哥快來呀,是五哥回來了!」
他剛想去觸碰韁繩,不料烏龍卻直立起來,眼看雙蹄就要落下……
「畜生不得傷人!」一聲呵斥從門內響起,烏龍立刻安靜下來,只是呼呼地喘著粗氣。
龍鑫跨出大門,打早上起就眼跳心跳:心里一直揪著,這下才知道有事發生。
「昕,你沒有傷著吧?」龍鑫下了臺階,發現君昕臉上未見驚恐之色也就放下了心。
「我沒甚么!大哥,是五哥回來了,我看他可能有事!」君昕指了指馬背上的封夜。
「不用擔心,你五哥一身好功夫,不會有事的!」說話的是穆柯,但是他嘴上安慰著君聽:心里卻擔心,他也看出封夜有些不對勁。
封夜緩緩從馬上抬起頭來,看了大家一眼,幾乎是滑下馬,他的眼神復雜表情卻那么的平靜,仿佛下了甚么重大的決定!雙膝一軟就要跪下……
「五弟一定是路途勞累:心浮氣躁。我來扶你一下!」龍鑫不動聲色地跨至封夜身邊將他扶著。
「你們也不要都看著,去準備下!」
。
封夜這幾天昏昏噩噩、日夜顛倒,在幾天之內趕回家,已用盡了他的氣力,他沒有說甚么,就是昏睡。
可現在躺在床上,微睜雙眼,腦子里似乎甚么也沒有。
記得大哥二哥也只是在他剛回來的那天進房看了他一下,得知他未將那對夜明珠送達也無責怪之意,安慰了幾句便不了了之。
這樣的結果反而讓他無所適從,他的手心還『藏』著那粒珍珠,每次緊握都會有刺痛傳來,提醒他那件殘酷的事。他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既然做了決定自己就要做到。
剛推開門,便聽見寒月的聲音。
「五哥,你出來了?唉……」他皺著臉,呼呼地倒抽著氣。
「怎么了,你哪里痛?」封夜扳過寒月看了幾下,并沒有發現甚么。
「沒關系,五哥,你要找大哥嗎?」
「我得先找三哥,回來好像沒有見著他,他在莊里么?」封夜指了下瀟雨的藥房。
「你要找三哥喔,他不在莊里呢!他和你一樣出遠門去了,好像是東海!」寒月將瀟雨的去向對封夜說了。
封夜的心徹底的涼了,原本還有那么一點希望,他希望三哥能去綠湖看看他的珍珠,雖然珍珠是在自己懷里斷的氣,但是她和水有著很微妙的關系,讓他覺得可能有救?墒恰F在三哥不在家中,所有的希望都似泡沫破滅了。
他靠著墻眼睛一閉流下兩行清淚……
「五哥你怎么了?這是怎么了?」寒月就是再聰明,也猜不到封夜為甚么流淚。
「三哥不在也用不著哭!」
封夜收了眼淚進房拿著『寒冰刀』就朝后花園飛奔而去,又惹得寒月大叫起來。
「大哥、二哥快來,五哥發瘋了!五哥發瘋了!」
龍鑫正和穆柯在嘯龍堂商量一些事,又覺一絲心悸,立刻就聽見寒月在外面大叫。
「去看看!」穆柯微笑著說。
龍鑫聽清了寒月大叫的內容,說:「夜那天回來的時候,我只覺得他會有甚么事要發生,看來是真的有事!」
后花園里,寒氣一股股地從『寒冰刀』上散發出去,掃得封夜身旁的竹葉紛紛下落,一片沙沙之聲。
他將『寒冰刀』舞到極限,他好后悔,后悔讓珍珠替自己擋了那箭,眼前甚么都沒有了,只有珍珠那小巧的身影,還有她最后的那幾句話。
我喜歡夜哥哥,我要做夜哥哥的新娘!
「五弟快停下來!有甚么和大哥說!」龍鑫說道。
「五弟你這樣甚么也不說,我們怎么幫你?」穆柯也好言相勸。
封夜終于停了下來,收了刀手里拿著個牌位步出了竹林,突然跪下。
「大哥!封夜別無所求,只求大哥答應我娶這位姑娘為妻!」封夜將那牌位舉了一舉,牌位上赫然寫著:愛妻白珍珠之位。
「甚么!你告訴我,你……你要娶這牌位?」龍鑫也算見多識廣,娶牌位這種事,也曾耳聞,但親眼所見卻從未有過!
封夜依舊跪著不動,大哥不答應他也不想起來。
他將牌位緊緊地抱著,就像抱著自己的珍珠。目光也不離開牌位,深情的凝望著那幾個字。
「五弟,你要娶這牌位,也要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甚么事?大哥和我必須知道后才能答應你啊!」
穆柯拍了拍龍鑫要他說句話,他知道封夜的脾氣有時候擰得很,若龍鑫再不發話恐怕他會這樣一直跪下去。
「是……是呀!五弟你先起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才好答應!」龍鑫伸出手去扶封夜。
封夜聽見此話才抬了頭來,臉露欣喜。
「多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