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這是哪里來的?」穆柯站了起來,看著珍珠詢問封夜。
「是呀!好漂亮的珍珠,五哥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寒月也好奇地靠了過來,還用嘴想把珍珠給吹開。
「六哥你就別吹氣了,你那點內力還沒到火候呢!」 君昕捧著肚子大笑,一下子跳了過來。
「世上果然有這種東西,今天我可開了眼了!」
「昕,你說甚么呀,我聽不明白!告訴我們!」寒月一臉茫然的看著君昕。
君昕卻不搭理他,看向封夜!肝甯,這珍珠不會是你買的,是有人請你保的嗎?你是不是決定接這樁生意?」
封夜點了點頭,順手將那對珍珠包起來放進衣服里。他向穆柯也點了下頭,告訴他自己的決定。
「五弟,既然你決定接這樁生意,那一路上要小心!」 七嘯龍有不成文的規矩,誰決定接的生意,其它人不會加以阻攔,故穆柯有此一說。
「五哥,那你要去哪里?」 寒月『回魂』過來,眼看封夜就要走出嘯龍堂,急急地問道。
「六哥,你還問甚么?五哥一定懶得回答你了!」 君昕繼續笑寒月!改悴皇窍胫滥鞘巧趺礀|西么,想不想我告訴你?」
「當然想呀,不過我知道你不肯說的,要不我們來交換吧!」寒月靈機一動。
「我告訴你,我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那一言為定!我就先告訴你,那對珍珠又稱『鮫珠』,是鮫人眼淚所化 ……」君昕說了那對珍珠的名字,又賣起了關子。
「你倒是快說呀!」寒月直催著君昕。
「嘿嘿,那你好玩的東西又在哪里呢?」君昕雙手一伸就向寒月要。
「好好好!我給你取去 ……」寒月無奈地走出嘯龍堂,誰教他要聽珍珠的來由呢!
封夜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大步的向瀟雨的藥房走去。
不知三哥找他甚么事,一定又是試藥,他也正好要去告訴他自已要去大漠了,藥就等他回來再試了!
兄弟七人,封夜對大哥二哥總抱著些敬畏之情,但是他和三哥瀟雨的感情卻很不一般。
生性善良的瀟雨從小就下決心要醫治好他的啞疾,雖然一直沒有成效,但瀟雨一直都沒有放棄。
輕輕推開那虛掩著的藥房門,鼻子里立刻充滿了藥香味。
瀟雨的藥房不像一般的藥房堆滿了東西,幾乎看不到甚么瓶罐,也不知道那藥香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是五弟嗎?等我一下馬上好,我今天又給你配了新藥喔!」 瀟雨正彎著腰在擺弄著甚么。
封夜無聲的笑了,走過去輕拍了下他,做了個要出遠門的手勢,表示自己是來告別的。
「唔,你要出去喔!那我的藥 ……」瀟雨皺了下眉,拍了下手!改侵缓玫饶慊貋碓僭嚵,出門要當心!」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會注意的, 封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給了瀟雨一個大大的笑容。
「對了,這是我前些天剛研制出來的藥,叫『止渴丸』!吃了可以好幾日不口渴,可惜他們都不肯幫我試,要不我給你幾顆,你幫我試試?」
封夜點頭表示同意,接過瀟雨遞來的瓷瓶收好后,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人說天子腳下定是歌舞升平,但此時京城大街上卻沒有幾個人,因為南邊蠻夷暴亂,這幾天到處抓壯丁,大家都人心惶惶,只有少數苦于生計的百姓做著小生意。
一人趕路腳程自然很快,才一袋煙的工夫,封夜就來到了城門,出了城就是關外了,這里比起城內相對熱鬧了點。
往來進出關的商隊,交換貨物各種語言的吆喝聲,駱駝馬匹的鈴聲,交雜著一陣陣傳進封夜的耳朵。
他找了處茶樓坐下來,準備置辦一些上路的干糧,再買匹馬,一會兒就可以出關。
這時茶樓下卻有人敲起了鑼,并且大聲的吆喝:「各位看倌請看過來,小的這兒有件保證大家從來沒見過的稀罕事 ……」
「喂,你倒是說說甚么稀罕事!」一位茶客探出頭去問。
「嘿嘿,您下樓來小的就告訴您!鼓侨诉很會吊人胃口。
「你不會是蒙我們吧,想騙點小錢花花?告訴你我們可不上當的!」 另一位馬上接著說話。
「這位公子瞧您說的,小的是想混口飯吃,但是絕對不敢蒙您!」 那吆喝的人皺著眉頭紅著臉回答。
「我說你到底有甚么稀罕事不能說出來嘛!如果我們大家看著是真的,或許還能賞你兩個小錢。」
「好吧,我有位奇人小兄弟,他能在水里待上五個時辰,并且不換氣!」 他話音剛落,眾人大笑起來。
「哪有這樣的事,一看就是蒙人的!」就幾個人輕聲交換著看法。
封夜喝著茶也側頭看了一下,因為聽到『五個時辰』幾個字,想到三哥水性也算上乘,但也不會在水里五個時辰也不換氣。
他看了下那說話的人,發現那人還真沒講假話,就是有些閃爍其詞。但他對這個可沒興趣,向小二要了些干糧,準備去牲口場看看 ……
嘩 ……
珍珠偷偷地從水缸里探出頭來,靈活的黑眼睛瞧向周圍。她甩了甩黏在額頭的濕發,見著四周無人便想爬出水缸。
當她剛把手搭上水缸邊,便暗暗低叫了一下。
「這壞人,你以為能困住我?哼,今天我可是和這水缸后會無期了,不過水里還真是很舒服!不知道離開了這里我還能不能撐下去?」
多想無益,她低頭看了看手腕,在兩手腕之上有一指寬的生牛筋系著,早已將她的手腕勒出兩道紅痕。
她低頭用牙使勁的咬了兩下,牙都快掉了,那牛筋卻絲毫不斷。
算了,看來她的牙還不像老虎那么厲害。
要知道那生牛筋浸了水,愈掙扎就會變得愈緊,只能等干了才能解下。剛才珍珠動了幾動就收得更緊了,簡直就勒進了肉里。
但是手給系著,腳還是靈活的,她站了起來,腳上微微使勁,一下子跳出了水缸。
才走幾步便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只好貓著腰躲到了干柴后。
「大哥,我就說你剛才那么喊是沒有作用的,你看到了吧!甚么也沒撈到!」一個尖尖的男聲由遠及近傳來。
「都怪我嘴快了點,想著多說一些時辰,相信的人一定很多。沒想到起了反作用,沒一個人相信。那你看怎么辦呢?」
「怎么辦?少說點時辰啰,還能怎么辦?還有別弄死他,不然我們就少了棵搖錢樹了!」
「我知道,這不就是給他送吃的嘛!」
珍珠在暗處聽到,心想:對不住了,我今天可要閃了!搖錢樹,是甚么東西?她看著那兩個抓自己的人經過身邊,躡手躡腳地轉了出來,溜了!
「不好,他跑了,大哥你快看!」
聲音尖細的男人首先叫了出來,在他們眼前的水缸,里面的清水微微輕晃,地上卻多了好些有水跡的腳印。
「跑了?!一定是趁我們出去的時候跑的,我說不要一起出去,你偏要跟我一起說是壯膽,看吧!」
「這 …… 這 …… 這如何是好!」他擦著從額上淌下的汗!杆窃趺刺拥模俊
這兩個人還在著急的時候,珍珠早已跑上了街。
可是衣裳是濕的,滴答滴答隨著她的跑動不住地往下滴水,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街上的行人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她,她想將系著的雙手先藏進衣裳里,但是衣裳黏在身體上,根本不可能藏住。她在街角一處空地停了下來,喘著氣,又打量起周圍來。
左前方不知是哪個商隊的臨時營地,正在烤肉,香味一陣陣地傳過來。再過去能聽到馬匹駱駝的嘶鳴聲,可能是牲口買賣的地方。
右邊有幾個關外的小孩正在熱鬧地玩捉迷藏,珍珠大口的吸著氣,甩著腦袋,幾乎要朝著那香味去,因為肚子已經不爭氣的開始叫了。
先找件衣服再找吃的,看看能不能離開這里!珍珠盤算著,她的目光瞄到自己的手腕。
對了還有她的手,好痛呀!看著手上牛筋又陷得深了,緊緊地勒著她細白的手腕,有個地方還磨破了皮滲了點血出來。
她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瞧見臨時營地的柵欄有個小缺口。
沒辦法了,就只能從這里進去了!
她順手弄了點灰摸在自己的臉上,因為她那白皙的臉怎么看也不像是北方人,關外的人應該比較黑吧?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珍珠弓著身子鉆了進去,她進去的這個帳篷很大,靠里的箱子上胡亂散著幾件衣服,不遠的小幾上還有一盤食物,正騰騰地冒著熱氣。
帳篷壁上還掛著好幾把不同樣式的刀劍,不過帳篷的主人正斜靠在小幾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珍珠看著那人的背影,腳步慢慢地移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抓了兩件衣服套在頭上。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手還給系著,怎么辦?那位大叔好像真的睡著了!那她 …… 正想著,發現那小幾上有把很不起眼的小刀。
小刀套在皮質的刀鞘中,木頭的刀柄看不出有甚么不一樣,不過那刀柄的顏色有些奇怪,可能是光線的緣故,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珍珠輕輕地從小幾上拿起了小刀,退到了角落里。
那小刀是珍珠從未見過的。柳葉似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不可思議的寒光,薄薄的好像透明。
再仔細地觀看,刀身上似乎有著淺淺的花紋,像極了夏蟬翅膀的紋路。
她就試試,看能不能把她手上的東西給解開!
珍珠將刀柄用膝蓋夾著,將雙手湊近刀鋒,果然,牛筋好像碰到了克星,一絲絲一段段立刻分解開來。
手上的束縛這么快就解開了,珍珠還有點不敢相信。
這時候那睡著的人動了兩動,好像就要醒來的樣子。她嚇得將身子緊貼在帳篷壁上,生怕給那人發現,這里躲又沒處躲。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珍珠大著膽子跨了一大步,又跨了一步。想放下刀子,剛伸手又縮了回來。
這小刀這么稀罕,要不她就留著防身好了!她不會白拿的!她拿起原先的濕衣服,在里面掏了兩下摸出一粒珍珠來。
「這位大叔,我拿這個和你交換,小女子看您也是做買賣的商人,所以您不會介意將此刀給小女子的喔?我這顆珍珠也是很珍貴的,可以說是百里挑一,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珍珠對著那人輕聲嘀咕了這么一段話來,笑了笑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他的帳篷。
留下那淡粉色的珍珠在小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