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凱馨自殺了,雖然在送醫急救后已無生命危險,但由于她還是有輕生的念頭,所以邵家派出私人醫護團隊來巴里島將大小姐護送回新加坡照護。
基于道義上,傅東岳必須跟隨著他們,好表達他的關心,所以覃子君也陪在他身邊一起回去。
在臺灣的傅家聽到這個消息后,傅家、覃家兩家長輩也在最快的時間內趕來新加坡,一群人全在私人貴族醫院的會客室見面。
覃母一見到女兒,馬上走過來抱住她,唉,真的很舍不得女兒遇到這種事。“吃過了嗎?”
當娘的想的念的都是子女是否溫飽,其他的事等吃飽睡足后再去考慮。
覃子君點點頭,直到見到母親,她懦弱的那部分才得以宣泄,東岳已經承受太多壓力了,她無法再給他更多負面的情緒,就算再怎么恐懼她都只能硬撐著,只是,那一怵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血液卻讓她在來新加坡的路上不停的吐,似乎只要她閉上雙眼,那可怕的一幕就會在她眼前重新放映……
她打了個冷顫,緊緊地抱住母親。
“君君不怕喔……”覃媽媽不舍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傅母走了過來,拍拍君君的背。
巴里島浪漫五日游,長輩想的都是換個環境,一起出游說不定會讓他們的感情加溫,誰曉得邵凱馨跟去不說,還割腕抗議,真的太差勁了!
傅母越想越生氣,忿忿地道:“君君,錯不在你們,是那孩子抗壓性不夠,她和東岳分分合合不知道幾次,每次都是她愛提分就分、愛提合就合,東岳忙著工作也就任由她大小姐高興,她說交往兩年,我懷疑根本連半年都沒有呢!”
“這一次她會這么極端是因為提分手的是東岳,東岳受不了她反反覆覆又任性的個性,所以在回臺灣之前就說要分開了,她大小姐表面上說好,但事實上呢?還不是硬纏著東岳吵著要復合,而且現在竟然還以割腕的方式逼迫東岳娶她,真是夠了!”
其實,邵凱馨的事,覃子君已經不想去理會了,她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現在在乎的只有東岳……
“可是邵家怎么會任由她這樣亂來呢?”連覃母都覺得不可思議。
“大小姐的愿望就是圣旨,不得違抗啊!”傅母直搖頭!斑M銘的生意的確是受到邵家許多幫忙,可是那又如何?一碼歸一碼,生意上的事怎能和婚姻大事相提并論?況且東岳早就有婚約了,真不知道邵家長輩在想什么?居然跟著一個不懂得愛惜生命的孩子瞎起哄?”
這就是覃子君所憂心的事。
在兩家長輩還沒趕到新加坡之前,邵家長輩已經放話要東岳盡快迎娶邵凱馨,否則將采取激烈的行動,包括抽回對傅家的金援,或把他們家搞垮之類的。
邵家在新加坡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旦這么做,傅家在新加坡的公司勢必會受到強大的沖擊,搞不好還會倒閉……
而剛剛所有的長輩趕到現場后,東岳父子便立刻和邵家人談判去了,留下她們幾個在會客室等待談判結果。
“沒差啦,干脆把公司收起來算了!反正進銘一把年紀,東岳也有自己的事業,公司根本沒人承接啊,收掉了反而好,這樣我和進銘就可以到處旅游了,有時候還可以留在臺灣含飴弄孫,多愜意喔!”傅母開始講些自暴自棄的話了。
“妹子,那是進銘一生的心血,進銘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司從有變無的,那會要了他的命啊!瘪竻s有不同的見解。
“唉,是啊。”傅母高張的氣勢瞬間沒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那兒。
整個會客室被低氣壓籠罩,覃子君悶到快喘不過氣了,她扯起一抹微笑,輕聲說道:“媽,我出去透透氣。”
覃母點點頭,支持女兒所有的決定,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走出會議室,她沿著醫院長廊緩緩移動腳步,頭一回來新加坡就是到醫院參觀,真幸運啊……私人貴族醫院的舒適和氣派自然不在話下,連中庭花園都布置得美輪美奐,中西混搭,很有設計感。
前方傳來爭吵的聲音,她循著聲音走過去,一群人在另一邊會客室的門口爭論著,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拉著東岳的手,苦苦哀求道:“你娶她吧!我求求你娶她吧,你要什么我通通給你,就算是想要邵家的家產也沒問題!”
這老婦人應該就是邵家的長輩吧!
覃子君嘆了口氣,這就是親情攻勢吧,長輩是不是都習慣以自己的感受去解決問題呢?
東岳的父親為了感恩長官的照顧,把這份責任轉移到孩子身上,要自己兒子迎娶長官的女兒,發誓會一輩子疼惜。
邵凱馨以死相逼,讓家里的長輩出面,逼迫前男友回到她身邊,如果不答應,就會采取“經濟制裁”?
太奇妙了。
眼尖的傅父發現站在前方的覃子君,他激動地將準媳婦拉上戰場,咬牙切齒地宣告道:“她就是我的媳婦,東岳的未婚妻,如果邵小姐沒跟著去巴里島的話,等他們從巴里島游玩回來就會結婚,邵大哥,你要我怎么讓我兒子背棄她,再去娶令嬡呢?”
邵父走向前,仔仔細細地審視著眼前的女孩,她和凱馨年紀相仿,但流露的智慧和穩重卻是凱馨缺少的。
“小姐貴姓?”
“敝姓覃。”
“在哪兒高就?”
“我是‘熊氏工程開發’的專屬建筑師!
邵家有房地產的事業,自然知道一些較具有知名度的開發工程公司,而“熊氏”絕對稱得上亞洲第一把交椅。“喔?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一流工程公司的建筑師,很不簡單喔!”
“謝謝伯父的贊美!彼卮鸬貌槐安豢骸
“凱馨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我要東岳娶她,你的看法呢?”
她笑了笑。“伯父怎么會問我的看法?”
“就聽聽嘍,畢竟你也是當事人不是嗎?”長者笑著,眼中的算計是她所沒見識過的。
覃子君點點頭!八∥抑毖,邵小姐不懂得愛人,否則她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讓家里的長輩為她焦慮傷心!彼D了下,繼續說道:“東岳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會放棄他,況且邵小姐一點也配不上他!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
方才苦苦哀求傅東岳的老婦人突然怒氣沖沖地沖到覃子君面前,揚起手就是要打她,眼看這一巴掌就要揮下去,覃子君不閃躲、不閉眼,完全不當一回事,在千鈞一發之際,傅東岳捉住了老婦人的手——
“唉,邵老夫人,請您放尊重些,人家覃小姐也是她家的心肝寶貝啊!”傅父在一旁看得心驚膽跳,他嘆了口氣,邵小姐偏差的行為絕對來自于這位奶奶的寵溺。
“我不管!我不管!都是你們這些壞人害的,才會讓我的寶貝走上絕路!你們要負責!”
只是沒有人理會老婦人的叫囂,邵父安靜地審視著傅家的媳婦,有了其他打算——
“沒事吧?”傅東岳問著懷中的君君。
覃子君搖搖頭。“我沒事。”
“覃小姐,我欣賞你的骨氣,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愿意出資讓你在新加坡或其他國家成立自己的建筑師事務所,并且提供三年的金援計劃,獲利全部歸你,虧損由我負責,只有一個條件,和傅家解除婚約——”邵父開始談條件。
不等邵父說完,覃子君笑著打斷他的利誘。“邵伯伯有兒子嗎?”
邵父笑了,這次是開懷的笑臉,這女孩的確聰穎!皼]有,真是可惜,否則你會是我兒媳婦!
“是啊,真是可惜,女人再怎么利誘,終究還是要嫁人的,既然邵伯伯沒有兒子,那就什么都不用談了,我們先告辭了!瘪泳荒槦o辜。
她勾著未婚夫的手臂,東岳一臉鐵青……
慘,老天,她忘了岳岳哥哥很愛吃醋。
她或許成功打了一場勝仗,卻難以面對東岳這一仗。
先將父親送回母親那里后,傅東岳拉著覃子君的手,氣急敗壞地來到中庭花園,嗯,中西混搭的確是雜亂了點,但卻有矛盾之美,這是覃子君的專業意見。
他低吼道:“我問你,如果邵家真的有兒子,你真的會同意邵家的提議嗎?!”
他真的很生氣,像困在籠子里頭的獵豹一樣煩躁地走來走去,看得覃子君頭都昏了。
呼,男人啊……
“我當然知道邵家一定沒有兒子,如果有兒子,以老舊家族重男輕女的角度來看,被寵壞的小孩絕對不會是邵小姐!
就算君君分析得再有道理,傅東岳還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一想到她剛剛居然和邵家人輕松自在地談起婚事,他的情緒反應比今天發生的這幾件大事都還要激動!
“我不管,你應該義正詞嚴地跟他們說你是有婚約的女人,要他們通通別亂想!”
他氣惱地鉗住君君的手臂,想用力又舍不得太用力,想搖她卻又不敢太大力,結果變成一個完全沒有力量的抗議動作,讓覃子君哈哈大笑。
“你還笑得出來?!”傅東岳快要氣炸了。
“你生氣了?”
“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就像火山爆發一樣精采呢!
“不要生氣嘛~~”她舉起手臂環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他,他倒抽了口氣,主動權立刻易主,他緊摟著她,饑渴地加深兩人之間的吻,唇舌纏繞之間仿佛要奪去她的呼吸一樣……
關于這部分,男人是要很強勢的。
終于,兩人的唇分開了,她偎在他懷里輕輕喘氣。
“笑不出來了?”他吻著她的發。
她搖頭,何止是笑不出來,她現在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傅東岳抱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回國后我們立刻結婚!”
覃子君嘆了口氣!澳巧坌〗愕氖乱绾谓鉀Q?”
“我會解決!彼Γ錆M自信。
她憂心地問:“可這間公司是爸爸的一切!
他點點頭,滿意她的稱呼。“我知道!
他們相擁,享受著這寧謐的氣氛,無論是在浪漫的巴里島還是新加坡的醫院,只要是他們兩個在一起,都是最快樂幸福的天地。
“剛剛你和邵家對峙時,我覺得很驕傲!
覃子君揚開了笑。“你抓住邵家長輩的手的那瞬間,我也覺得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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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找不到解決方法之前,覃子君接到了大中表哥催她回臺工作的電話。
“你先回來,換我過去,開玩笑,自己不要命,還把事情鬧成這樣?我最會對付這種人,我過去就行了!”
大中表哥很義憤填膺,直嚷著要去新加坡跟邵家“討論討論”,但大家當然不會讓他這樣做的,要是他親自出馬的話,邵家肯定會很慘。
所以問題還沒解決。
要如何平和解決邵家的要求又不損害父親的事業,這是傅東岳留在新加坡的主因。
結論,覃家回臺灣,傅家留在新加坡,兩人開始談起遠距離戀愛。
他們會通電話、會視訊,但因為子君的工作常常往戶外跑,加上最近工程特別忙,每天回到家早就累到手腳都舉不起來了,有時甚至連和他通電話都會睡著——
傅東岳知道要解決兩地相思的痛苦就是趕快回臺灣,所以他更積極地和邵家協調,對邵凱馨更是曉以大義,就是要讓她明白,他們真的不合適。
就這樣努力了好一陣子,邵家的事情似乎有了轉機,邵父經過冷靜的評估后,發現和傅家交惡對自家事業也沒多大好處,只是替女兒出口氣罷了,他是在商言商的生意人,一切以自身利益為主,所以也在考慮對傅家“經濟制裁”一事是否劃算。
而傅東岳對于君君的思念更是一天勝過一天,他的構圖開始充滿君君的影子,君君版的襯衫、君君版的休閑褲、君君版的休閑鞋,還不忘畫朵花,用花代表泥巴,當然還有君君最愛的尼龍大包包。
以往讓他直搖頭的服飾,如今卻變成他日也想夜也想的設計,君君是他的繆思女神,因對她的思念而觸發更多的靈感,她意外地開啟另一種以前不曾嘗試過的設計風格。
呵,因為她,他真的改變了很多,感覺很幸!
不過,再怎么幸福,總有吵架斗嘴的時候——
有一晚他們在聊天,君君突然問:“我的助理小玉問我,你是怎么跟我求婚的?咦?你有跟我求婚嗎?”
“結婚需要求婚嗎?”他欠扁地耍嘴皮子,完全忘了有些話對女生來說是禁忌,就算是幽默開朗的女生也一樣,例如這個。
“結婚當然要求婚。”君君冷冷地回道。
他不識相地踢到鐵板,就要有心理準備,她的“冷戰”反擊。
遠距離的戀愛已經夠辛苦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冷戰,這讓傅東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該如何討君君開心?
傅東岳開始認真計劃,他會求婚,而求婚的方式還是君君給他的新點子,他看著整本構圖版都是她的身影,滿意地咧嘴笑了。
過了幾天事情總算塵埃落定。
邵家決定仍和傅家保持合作關系,然后花一大筆錢讓邵家長輩帶邵凱馨去國外散心。
而傅家也準備打道回臺,傅東岳暗地進行著他驚人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