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抵達了目的地,韓霄臉上的黑布才被扯掉,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荒廢的宅邸,韓霄覺得看起來有點詭異,接著他被黑衣人帶了進去,走進前廳里。
廳內,姚芝恩就坐在一張檜木椅上,背靠著椅背,而葉宗輔坐在大圓桌前,一派悠閑的喝著茶,四周站了幾個黑衣人。
見到韓霄時,姚芝恩心中五味雜陳,他來救她讓她很高興,她以為那一天兩人不歡而散后,他就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可他這一來也是身陷險境,她不愿他出事。
她拼命的擠出聲音警告道:「王爺,你不該來的!這是陷阱!你快走!」
韓霄卻沒有依言行動,見到她安好的這一刻,那焦急如焚的心情終于平復多了,然而他也發現她身體狀況不太對勁,她似失了力氣,只能倚靠在椅子上,連說話都困難。
「葉宗輔,你對她做了什么?」他怒不可遏的朝葉宗輔質問道。
「不過是讓她服了點軟骨散,別擔心!谷~宗輔從椅子上站起,望著他,嬉皮笑臉的道:「韓霄,我們都這么熟了,我不必再下跪請安吧!」
韓霄咬牙切齒道:「我早該知道,你就是右護法的。」
「韓霄,我一直很好奇,變成小孩好玩嗎?」葉宗輔玩味地一問。
韓霄的目光冷沉幾分,「啊,滋味很好,好玩極了,讓人想一刀宰了你!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葉宗輔大笑了幾聲。
韓霄是真的很想宰了他,可他還有話要問清楚,「為什么今天你不在天崇教里?你早知道本王會攻來嗎?」
葉宗輔哼了哼,「你打探我的小動作那么多,還查到香料鋪去,我豈會沒有察覺到你的意圖,查到你就是入侵天崇教和我對打的那個人,小心防著你?」他語氣充滿鄙視,「我可不像丞相那個呆瓜,一無所知!
韓霄又問:「既然你都察覺到本王的行動,為何你沒有告知丞相,只顧著自己逃走?天崇教被抄了也無所謂嗎?」
葉宗輔一派無所謂的樣子,吊兒郎當地說:「丞相那個老糊涂,竟然說等他登基當上皇帝后,他就要把天崇教廢了,他妄想當好人,這違背了我的宗旨,這世上就是要愈來愈混亂才好玩,所以這天祟教和丞相就一并送你收拾了,等有朝一日,我再重新建立我的地盤就行了!
他咧開嘴,朝他挑釁道:「只不過我有預感,只要一天不除掉你,你就一天不會放過我,那可就麻煩了,所以我想,我們干脆來玩一場游戲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戲,來比個輸贏,如何呢?」
韓霄果斷拒絕,「本王對玩游戲沒有興趣,本王要把自己的女人帶回去,再殺了你。」
說完,他踏出步伐朝姚芝恩的方向邁去,想救回她。
這時有個黑衣人動作更快,立即用劍指向姚芝恩的脖子,讓他停下步伐。
葉宗輔得意地道:「你想救回她可以,不過,還是要跟我玩一場,玩不玩呢?」
「不要答應!這是他的陷阱,他想用你做實驗……」姚芝恩脖子被劍抵著,卻不在乎地開口,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韓霄,希望他不要顧忌她,快點逃。
韓霄望著姚芝恩,卻朝她肯定的點了頭——我會救你的。
縱使韓霄沒有把話說出口,但也足以讓姚芝恩感受到他的情深,為之紅了眼眶。
葉宗輔將兩人的深情款款看在眼底,露出玩味的表情道:「還真濃情密意啊!我這表妹口口聲聲說她拒絕做你的妾,說你們撕破臉了,你是不會來救她的,可你還是為她來了,原來你這么喜歡我這個表妹啊,到底有多喜歡呢?海誓山盟是什么?真愛又是什么?你就讓我見識一下吧!」
說完,他笑得詭異,從一名黑衣人手里接過一個盒子,拿起其中的搖鈴。
「葉宗輔,你又想催眠我了嗎?你不會得逞的!鬼n霄早服下了丹藥,不會那么容易被迷香影響遭催眠的。
「韓霄,我之所以喜歡用迷香,是因為香這種東西太迷人了,它可以侵蝕人的意識,任意志力再強悍的人,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被我催眠成功,不過,我想看到你苦苦掙扎的樣子,這次就不用香了!拐f著,葉宗輔直勾勾看向韓霄,搖起鈴來,對著他道:「韓霄,看著我的眼睛……」
「不要看他的眼睛!」姚芝恩朝韓霄大喊道。
但來不及了,只對望那么一眼,聽到響鈴,韓霄就受到蠱惑了,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葉宗輔那雙眼給定得牢牢的,只能看著他。
「韓霄,你看,坐在那張大紅檜木椅上的人,就是你最痛恨的天崇教右護法,現在,馬上殺了他!」葉宗輔朝左方一指,指的正是姚芝恩,他在說完后,從黑衣人手里接過一把劍,扔擲在地上。
這家伙在胡說什么,竟要他殺了芝恩……
韓霄通紅著一雙眸子,他感到意識正逐漸崩潰,在瞬間他竟看到姚芝恩變成了葉宗輔,聽到鈴聲響著,更聽到腦子里有道聲音在叫嘯著,要他殺了右護法……
姚芝恩驚駭的目睹韓霄如他所愿的拾起了劍,老天,他居然要韓霄殺了她,他是想讓韓霄永遠活在痛苦愧疚中嗎?要是他想不開想跟著她一起死怎么辦?
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韓霄被傷害,她要阻止!
姚芝恩開始試著挪動四肢,她早趁著葉宗輔不在房里時,費盡力氣的從衣袋里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刺向自己幾個穴道,好讓自己恢復行動能力,如今就差一點……
葉宗輔見韓霄舉了劍,大笑道:「哈哈,對,就是這樣,殺了右護法,快點啊,右護法是你最恨的人,快殺了他呀!」
韓霄舉著劍,向前跨出幾步,卻又僵住了,在鋪天蓋地要他殺了右護法的喊叫聲中,他聽到內心的聲音道:不,那是姚芝恩,你要看得清楚一點!你不能受到蠱惑!
「怎么停下來了?」葉宗輔更猛烈地搖著鈴,「快啊!快殺了你最痛恨的右護法,不要猶豫了,一劍刺穿他的心!」
韓霄拋下了手里的劍,痛苦不已的搗住耳朵,他明知道葉宗輔是在蠱惑他殺了姚芝恩,卻無法制止那鈴聲和他的聲音操控著他,他真怕,最后他會失去神智……
對了,不要聽到就好了……
韓霄想從腰帶中取出軟塞,卻一個沒拿穩掉到地上了,他彎身想撿起,卻在瞧見扔擲在地上的長劍時,眼底變得一片漆黑。
「對,拿起劍來……殺了右護法……快……」
葉宗輔的聲音還有鈴聲,迫使韓霄去碰觸那把劍,但下一刻,他另一手取出他藏在身上的匕首,一把刺入自己的大腿里。
「韓霄,你居然……」葉宗輔不可置信的看到韓霄選擇傷了自己。
韓霄拔出了匕首,霎時鮮血涌現,染紅了一大片布料,他眼神恢復了清明,面色不變的哼道:「葉宗輔,你這催眠的技術也太差了,本王的意識非常清楚呢!
說完,他踏出步伐,往姚芝恩的方向走近。
看到他最引以為傲的催眠術竟操控不了韓霄的心,葉宗輔一時感到不知所措,警告韓霄道:「別過去!你就不怕你心愛的女人死在我手里嗎?」
這時,挾持姚芝恩的黑衣人痛叫了一聲,松開了手里的劍,原來是姚芝恩拿了藏身上的針,一舉刺入黑衣人的手臂里。
韓霄曾教過她,將針放在身上防身,果然拿來刺人很好用。
葉宗輔以為服了軟筋散的姚芝恩是難以動彈的,見到她的反擊不禁目瞪口呆,接著他陰著臉的想上前捉住她,只要有她在,他就能對付韓霄。
姚芝恩可不想一直當軟柿子,手腳已經能順利活動的她,拿出她藏在衣袋里的毒藥瓶,這可是她從葉宗輔的書房密室里偷帶出來的,本來想留著當他的罪證,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她打開瓶子,往葉宗輔的眼睛灑去。
「啊——」葉宗輔搗住雙眼哀號著,「可惡,你做了什么!」
「你這是自食惡果,好好嘗嘗你自己做的毒粉滋味吧!」
「我做的毒粉……這是什么!」葉宗輔一只眼流血了,見手下們都被這突發狀況震傻了,發出怒吼,「快,還在發什么呆,快捉住他們,殺了他們!」
姚芝恩才沒蠢到被他們捉住,她朝韓霄的方向跑去,韓霄也是,忍著痛加快腳步靠近她,擁住了她,揮劍打退幾個圍過來的黑衣人。
「葉宗輔,束手就擒吧!」他朝他喊話道。
「不!我不會輸的!」葉宗輔搗著傷眼,拿劍直沖過來。
韓霄將姚芝恩安置在安全的角落,揮劍迎過去,兩人打得激烈,鏗鏘聲不斷。
姚芝恩見有黑衣人想從韓霄背后偷襲,她顧不得自己,拿出長針往敵人一刺,對方痛得轉過身想攻擊她,她再舉起花瓶用力砸下去,將人砸暈,然后她看著韓霄,一顆心懸得高高 很快地,兩人分出了勝負,葉宗輔倒在地上,韓霄拿劍抵著他,「你輸了!
葉宗輔咳出了血,想動都動不了,只剩一口氣,「你干脆殺了我好了……」
「不,我要將你交給刑部審判,看著你被砍下頭!
「哈哈,韓霄,你實在不適合做好人啊……」他愈笑愈小聲,最后無力地昏了過去。姚芝恩這時奔向韓霄,抱住了他,又看了看他沾血的右大腿處,擔憂又責怪地道:「王爺,你怎么可以這么傷害自己……」
「芝恩,只要你沒事就好了……」韓霄握住她的肩膀,仔仔細細將她看了一遍,見她毫發無傷,終于支撐不住的身軀往下一滑,跪坐在地上。
姚芝恩被他的重量往下拉,和他一起滑坐在地上,她真怕他出了什么事,焦急下喊出了他的名字,「韓霄,你怎么了,還傷了哪里,我來看看!」
「我沒事,讓我抱抱你就好!鬼n霄將頭埋入她頸間,忍不住咕噥道:「我的腿還真痛……」
「傻瓜,誰要你這么傷自己的,自找苦吃了吧!挂χザ髁R他,她渾身發抖,是因為生氣,還因為害怕他出事,讓她想哭。
「芝恩,對我來說,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鬼n霄無比欣慰的朝她一笑,萬分慶幸他用盡全力,終于保護了他最心愛的女人。
暗衛在下一刻進入廳內,在韓霄和葉宗輔打斗時,他們正在解決外面的賊人,此刻一進廳就押住昏厥在地上的葉宗輔。
姚芝恩見暗衛來了,馬上大喊王爺受傷了,快將他送到博仁堂。
暗衛們見到韓霄身上的傷勢,立刻兵分二路,一隊護送兩人,一隊在此等待援兵,將葉宗輔等人押入大牢。
此時已是深夜,博仁堂早就關了,鋪子里卻還有人在——女暗衛們找到被迷暈的云娘翠花等人后,就將人送到這里照料,見到他們都是又驚又喜。
姚芝恩卻顧不得關心她們,指揮著暗衛將韓霄送到給病人躺的榻上,先讓他吃下消炎丹,然后找了幾種藥草磨成泥,好替他敷上。
在與葉宗輔戰斗時,韓霄身上留下了幾處傷口,但最嚴重的是他的腿傷,姚芝恩低著頭的替他清理,再抹上藥泥包紮。
韓霄一張俊臉表情變化萬千,不是蹙眉就是瞇眼,待她包紮好了,終于忍不住抱怨道:「你這是跟我有仇嗎?那藥抹上去怎么那么痛,包紮還那么使勁!」
姚芝恩柳眉倒豎,「痛死你好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傷再重一點就成了癘子了!」對自己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本王變成癘子,你還會想嫁我嗎?」韓霄上一刻還在生氣,聽她這么說,突然都氣消了,瞧她這樣子分明就是在擔心他。
姚芝恩神情一瞬變得落寞,嘀咕道:「又不是我想嫁就能嫁……」
「那么就是想嫁了。」韓霄見她瞪他,勾起笑容將她拉往他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
姚芝恩嚇到了,想下去又被他緊緊扣住腰,氣得扳著他的手臂,「你瘋了!你在做什么!你忘了你的腿還傷著嗎?」
她望了望四周,羞惱地道:「還有人在看啊……」
「本王將來的王妃害羞了,你們還不出去?」韓霄目光輕輕往周遭掃去。接到消息趕來的陳洋最快回神過來,應聲道:「是,我們馬上出去!」
他把聽到韓霄要娶自家小姐做王妃,欣喜不已的云娘、翠花一塊推出去,在門外喊得很大聲地交代下屬,「把門關緊一點,一只蒼蠅都不能讓它飛進去!」
在屋子里沒有閑雜人等后,姚芝恩怒道:「韓霄,你在胡說什么!你讓他們都誤會了!」
韓霄霸氣十足道:「本王是說真的,明天一早,我就進宮請皇上賜婚,讓你名正言順的當我的王妃!
姚芝恩都聽傻了,久久才張口問:「這真的……可以嗎?」
「按照常理,我的婚事是由皇上作主的,但現在我拿下了皇上最忌憚的丞相,也鏈除了天崇教,立下大功,若我什么賞賜都不要,只求他為我們賜婚,興許皇上會在大喜之下答應我的要求。」韓霄不敢說有十全的把握,但可以一試,現在是他的大好機會。
「這是真的嗎?你愿意讓我當你的妻子?」姚芝恩熱淚盈眶,很高興又很想哭,無法控制這洶涌的情緒。
韓霄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哭的模樣,在她說不做妾時,她的神色是那么堅定,沒有意思躊躇軟弱,彷佛舍去他也無所謂,讓他為之氣結;在她拋下衿持開口說要留他一夜,他狠狠辱罵了她時,她也冷靜的沒有哭……如今,卻因為他說要娶她,開心得掉下了眼淚。
韓霄輕輕的揩去她臉上的淚,「早知道你會這么高興,我就不該說出讓你做妾委屈你的話,我應該遂了你的意才對,不,別說你要當王妃,就連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摘給你……」
姚芝恩仍然覺得有如在夢中一般,好不真實。
她不安地道:「為什么你會突然改變主意愿意讓我當你的正妻?你說皇上興許會答應,但也有可能不會答應吧,要是冒犯了皇上,可是得不償失啊。」
韓霄凝視著她,說出了心里話,「因為我發現,我遠比想像中還要愛你,我無法失去你,與其傷害你,我寧可對自己捅刀,哪怕要我捅向自己的心窩都可以。我都可以為你死了,這王妃一位置,為什么就不能試著為你爭取看看呢?」
姚芝恩忙搗住他的嘴,「我不喜歡你說為我死這種話,以后你絕不能再做這這種傻事了……」
韓霄捉下她的手,偷襲的親了她一記唇,見她臉紅了,他捧著她的臉,又吻了吻她,柔聲道:「芝恩,就算會冒犯皇上,要賭上我的王位,我也要娶你為妃……放心,皇上畢竟是我的同母哥哥,再生氣也不會對我絕情的,你什么都不用擔心,只要等我的好消息就好!
「我真的……只要等你的好消息就好了嗎?」就算他說皇上不會對他絕情的,姚芝恩心里仍是有幾分擔憂。
「相信我,交給我吧。」韓霄在她耳畔低語道,吮起她可愛的耳垂。
姚芝恩感到酥酥麻麻想躲開,雙手推了推他,他卻察覺到那是她的敏感處,更是又吮又咬,還一邊低喃著說話。
「相信我……」
姚芝恩倒抽了口氣,招架不住的道:「知道了……好癢,你別再咬了……」
韓霄見她松口了,卻仍沒放過她,將她的唇鎖定為目標,火熱的吻上去,她被吻得頭暈腦脹,什么都無法想,只知道……只要相信他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