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燈光突然間暗了下來,接著,絕美的舞曲與魅惑的燈光像是夜間的精靈充滿了整個大廳,華棠有些坐立不安了;雖然她躲在角落里吃東西,可這并不代表如果在這種場合沒有男人邀她跳舞,她不會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刻意遺棄般可憐.
可,去哪找一個男人陪她跳舞?
放眼望去,成雙成對,燈光不亮,卻也可以看清楚麥格夫此刻正擁著一個膚色白皙得像是鮮奶一般的火辣美女,彼此的身體相貼著,交頭低語,親密又熱烈的舞動搖擺著。
然后,她看見他吻了那女人,深深的吻著,熱烈纏綿得像是一黏上對方的唇就再也舍不得分離似的……
心,竟會痛呵。
她的心……怎么會痛呢?
華棠輕撫著胸口,前陣子被流彈掃過的痛感似乎又重新回來了……
「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請妳陪我跳支舞嗎?」一名高大溫柔又俊美得有如法國紳士般的東方男人,突然出現在華棠面前,做出了一個邀舞的美麗姿勢。
華棠幽幽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有點似曾相識……
她干記者干了三年,看過太多商界名流,只要看過、報導過、查過的應該或多或少都記得住對方的名字和來歷,雖然現在她人在澳門,不是在臺灣,可眼前這男人……她真的覺得在哪里見過。
「小姐?」優雅的手還等在那里,男人露出一抹溫柔得有如太陽的微笑。
很難對這樣的男人說不吧?何況,她也不想在這里一直品嘗胸口那漫天蓋地朝她襲來的疼痛。
她把手交給對方,男人極其溫柔又極富技巧的帶領著她,穿過重重人群來到舞池的正中央,優雅的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身,伴隨著浪漫的樂曲,舞了一首又一首的華爾茲。
旋轉再旋轉,在這個男人的帶領之不,華棠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舞可以跳得如此輕盈曼妙,而且浪漫得就像是個灰姑娘。
燈光更暗了,接下來的是一首慢舞。
華棠輕喘著,有點不安的想離開舞池,因為,這樣的舞適合情人,不適合陌生的她與他。
「我累了,很抱歉!」
「累了,就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會兒吧!鼓腥藢⑺龘斫恢皇譁厝岬膿嵘纤陌l,將她的頭輕輕地按壓上他寬闊筆挺的肩。
是呵,他是故意的,雖然對女人溫柔是他的習慣,但……不遠處那個男人眼中的怒火,才是他這么做的真正目的。
華棠下意識的想拒絕,眼角卻冷不防地看見麥格夫與那女人親密相擁的舞姿
心,再次抽痛了一下。
下意識地,她的手又摸上胸口。
「不舒服嗎?」男人細心地聽見了她低聲的輕喘,也同時看見她抬手撫上胸口的動作。
她胸口上的傷,還沒好嗎?陶冬悅疑惑著。
這么溫柔的聲音,這么體貼的問話,華棠竟莫名的感到一陣鼻酸,淚,不期然地淌下,就這樣枕在他的肩頭上,濕透了這男人一整片的白色線衫。
陶冬悅體貼的沒作聲,任她靠在他的肩上流淚。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竟失控至此,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流淚哭泣,她甚至不知道為什么。
「沒關系的!固斩瑦倻厝岬匦χ,不僅沒讓她從懷里逃開,反而收攏雙臂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
他的擁抱,沒有半點令人厭惡的感覺,反而有如春風,讓人不自主的想要迎上前去,依靠他、對他傾訴……因此,華棠并沒有拒絕,而是輕輕地閉上眸子,暫時拿這男人的肩,充當此刻脆弱的她的一個小小避風港。
有一個男人卻火大了,很火大,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也不管自己的大手剛剛還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東摸摸西摸摸,氣得把人給丟下,大跨步的朝華棠這頭走過來
現場,起了騷動,雖然燈光美氣氛佳,可那氣焰有如一頭盛怒猛獅的麥老大,光是那邁開的步伐就已卷起一股肅殺之氣,讓一旁正在舞著的路人甲乙丙丁都不禁停下了舞步,紛紛將目光追隨著萬丈光芒的麥老大。
那氣勢,像是要找男人干架,一個拳頭揮出去便可以把人打倒在地的蠻悍。
當華棠察覺這個男人的的確確是朝她這邊走過來時,下意識地躲到陶冬悅的身后,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腰。
她這個無心的舉動,讓麥格夫的怒火更盛,他挑眉瞪眼,示意陶冬悅可以自己識相的滾開,沒想到陶冬悅執意不讓。
「滾開!」麥格夫氣焰凌人。
陶冬悅淡然一笑,溫柔的回頭去問華棠!感〗悖瑠呎J識這位先生嗎?」
「我……」華棠猶豫半天,躲在陶冬悅身后的眼怯怯地偷探出去看麥格夫一眼。
麥格夫那眼神像是要殺了她,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就算這里全場的人都知道她剛剛跟麥格夫是牽著手走進宴會廳的,她如果說不認識這個男人的話根本就是天大的謊言,不過,她才不管……
「我不認識他!顾f謊,避開麥格夫像利箭一樣掃射過來的眼,雙手攥著陶冬悅的腰攥得更緊。開什么玩笑?識時務者為俊杰,看麥老大此刻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她如果被他帶走,天知道他會對她做出什么事?
與其有被麥老大揮拳相向的危險,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在逃避,不想在她的心最脆弱的時候被麥老大看見,她寧可選擇跟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柔無害又體貼的男人離開現場。
「很抱歉,麥老大,這位美麗的小姐說她不認識你,所以,我恐怕無法把她交給你!固斩瑦偽⑿χ,不疾不徐地轉過身,拉起華棠的手!缸甙桑矣H自送妳回去,天晚了,外頭不安全!
回去?!回哪里去?
麥格夫被陶冬悅的話氣得火冒三丈。
這個女人是他帶來的耶,他的住房就在這間沃爾賭場飯店的最頂樓,這個女人理所當然也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如今,陶冬悅竟然說要送她「回去」?是要回哪去?想必可以回去的地方,也只有陶冬悅在澳門的那間海濱度假別墅了。
「這位兄弟,你當真要這樣帶走我的女人?」
「麥先生,你沒聽這位小姐說她不認識你嗎?她既然不認識你,又豈會是你麥老大的女人?」說著,陶冬悅佯裝沒看見麥格夫頭上冒出的火花,拉著華棠的手便要走出沃爾飯店的大門。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鑣迅速在門口堵成一排,卻沒有人掏出槍掏出棍來,甚至連眼神都是十分無奈的。他們此刻全都一頭霧水中,不知道麥老大和自己的師兄陶少爺究竟在搞什么鬼?害他們抓人也不是,不抓人也不是,只能意思意思排排站,顯現出他們平日優良的操練成果。
陶冬悅只是輕抬了一下眉,看了他們眾人一眼,依然優雅的往前走,直到他的鞋尖抵到其中一名保鑣的鞋尖為止。
那名保鑣汗如雨下……
現在要怎樣?真要干嗎?厚~~對方可是陶冬悅耶!
別人可以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手有多厲害,可他們當了麥格夫兩年的保鑣了,這位師兄的身手他們可是見識過好幾回,那可不是蓋的,要他跟這師兄打?算了吧,直接跪在地上求饒比較快!
反而是華棠有點擔心起陶冬悅了,她跟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太熟,雖然覺得對方眼熟,但到目前為止她真的還沒想起對方是何方神圣,如果因為她而牽連到對方的性命,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那個,我想我還是回——」華棠想抽回自己的手。
陶冬悅反而握緊她!赶嘈盼,聽我的沒錯!
「可是……」她為什么要相信他?可是,她的心卻是相信他的沒錯,這簡直不可思議。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陶冬悅再一次溫柔安撫道。
她不安的望著陶冬悅,陶冬悅給了她一個如汀春風的笑。
終于,麥格夫開口了——
「讓他們走吧!」
此令一出,如同大赦,保鑣們一哄而散,比堵人時還快上半分的全退到一旁各就各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