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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鬧豪門 第5章(2)
作者:香彌
  她一聽藥名,就覺得不是什么好藥,驚疑的問:“這藥能治好再思哥的傷嗎?”

  “自然是治不好,但能保住他的性命!彼蛩难凵癯錆M了嘲笑。

  “你這是什么意思?”

  “辛家被皇上下旨抄斬,如今官府都在緝捕他,你們已無處可逃,但若是能讓他忘了所有的事,他就有一線生機!

  “為何他忘了所有的事就能有一線生機?”她愕問。“這樣一來就會有人救他。”

  聽見有人能幫他,她急問:“是誰?”

  “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若想讓他得救,就喂他服下這顆藥。”

  他將瓷瓶遞到她面前。他其實大可自個兒喂辛再思服下,但由他未婚妻親手喂他服下,欣賞她的掙扎和痛苦更有樂趣。

  她猶豫著沒有立即接過,謹慎的詢問,“你說這丹藥服下后會忘了一切事情,那他……也會忘了我嗎?”

  他殘忍的笑道:“那是自然,服下藥后他不僅不會再記得你,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一并忘了!

  她驚駭的緊抱辛再思,“我不會讓他服下這藥!”

  “你的意思是,想親眼看著他死嗎?很好,我即刻就通知宮府來這里抓人!睈阂獾恼f完,他轉身欲走。

  她慌張的叫住他,“不,等等,別走!求你別去告訴官府!”她跪下哀求他。

  “你沒得選擇,不是喂他服下此藥,就是讓官府抓走他!彼淇岬牟唤o她其余選擇。

  “為什么一定要讓他忘了以前的事?為什么?!”她憤怒不解的質問。

  涂青運獰笑出聲,“這一切其實都要怪你,也怪他太不識抬舉了!

  他竟為了她拒絕與涂家聯姻,沒將他妹妹對他的一番情意放在眼里,按他說,一刀砍死他就好,偏生妹妹舍不得,這才留他一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沒必要明白,F下我給你時間考慮,是要讓他被官府抓走,還是要讓他服下失魂丹!

  說完,他直接將瓷瓶丟給了她。

  她拿著裝有失魂丹的瓷瓶,跪坐在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再思哥,一臉茫然無措。她擁緊他,沙啞的問:“再思哥,你說我該怎么辦?”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官府抓走,所以她根本別無選擇。

  但服下藥后,他就會忘了她……她痛楚的將臉埋在他懷里,無助的哭泣。她哭得越哀戚,涂青運便笑得越得意。

  最后,她親手喂他服下了失魂丹。

  “好了,把他交給我,你可以滾了!蓖壳噙\攆她離開。

  她不想離開再思哥,依舊緊抱著他,但涂青運命令隨從把她強行拉開,扛起再思哥,放進停在外頭的一輛馬車后,毫不留情地隨即離去。

  她拚命追著那輛馬車,他的一名隨從忽然騎著馬掉頭朝她而來,不由分說便拿刀砍向她。

  她駭然的躲開第一刀,轉身要逃,對方追了上來,她沒能逃出多遠,便被他砍了一刀。

  那瞬間她只覺得背后一陣剌痛,接著便撲跌在地,望著遠遠駛離的馬車,不甘又不舍的閉上了眼……

  后來她是被人從河里救起的,想來是那人以為她死了,便將她拋進河里想毀尸滅跡。

  她已隱約猜到當年逼迫她的那人也許與涂家有關,但直到今天在安王府,聽見下人說他是涂二公子,她這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

  她恨極當年逼迫她親手喂再思哥服下失魂丹,后來又命人殺了她的涂青運,可涂家確實保住了再思哥的性命,讓再思哥無須再四處逃亡。

  再思哥能有今天,多虧了涂家,因此她縱使再恨,也只能全都咽下。

  “二哥,你可瞧清楚了,寒露真是當年的秦思露?”聽完兄長的話,涂雅若想起辛再思對寒露另眼相待的事。

  莫非他想起什么了?

  若不是恢復記憶,就是他的意識里仍沒忘記對她的感情,所以才會在見到寒露時情不自禁的對她格外關注。

  這樣的念頭一竄過腦海,她不禁掐緊了手里的絲絹。

  “那天匆忙間沒辦法細看,但模樣似乎是她。”涂青運也不是很確定。

  “可你不是說當時已命人殺了她嗎?她為何會沒死?”涂雅若質疑。

  “這事我昨兒個從安王府回去后,便找來當年下手的那個手下來查問清楚,他說那時殺了她后,便將她的尸首拋到附近的河里去了!

  “難道她當時根本沒死,被人救了?”她臆測。

  “不無可能。”所以在聽見手下的話后,他狠狠重踹了他幾腳。

  涂雅若臉色凝重的說道:“為今之計,只有請二哥親自到云鵲閣一趟,確認她究竟是不是秦思露!

  她未曾見過秦思露,因此無法得知寒露和她是不是同一人,倘若是……她絕不允許她再出現在辛再思面前。

  當年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如愿與他成為夫妻,她絕不讓任何人來破壞。

  “小妹,如今你已與辛再思成親,縱使她真是當年那個秦思露,又能如何?何況她還淪落成青樓女子,還能翻得了天不成,何必懼她?”涂青運隨口勸道。

  見兄長似是不想替她走這一遭,涂雅若命人取來一疊銀票塞給他,“這些給二哥喝茶!

  他接過那疊銀票,立刻改口,“若是你真不放心,我就去替你走一趟吧!

  “那就有勞二哥了!蓖垦湃粲H自送他離開。

  出了辛府,涂青運直接來到云鵲閣,在門口恰好遇見朱渺。

  “喲,真難得,青運兄也來云鵲閣啊!敝烀燧p搖折扇,笑盈盈地與他寒暄。

  涂青運不好女色,卻十分嗜賭,賭輸了不少銀子,為此沒少受涂國舅的斥罵,所以這會兒看見他竟到云鵲閣來,朱渺有些意外。

  涂青運也一臉笑的回道:“我聽說云鵲閣里有個姑娘,琵琶彈得精妙絕倫,所以來開開眼界!

  “那還真巧,我也是來聽寒露姑娘彈曲的,那咱們就一塊進去吧。”朱渺仿佛與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熱絡的拉著他的手便進了云鵲閣。

  姜媽媽見兩位貴客登門,笑呵呵的將他們迎到琉雨軒,先找來幾位姑娘服侍,再派人去請寒露。

  不久,寒露來到,在看見涂青運時,心中暗自一驚,表面卻仍鎮定自若的漾著微笑,抱著琵琶走進去,朝兩人行了個禮。

  “寒露見過朱侯爺、涂大人!

  “寒露姑娘不用多禮!敝烀焯摲銎鹚。

  “多謝侯爺!彼叩揭慌宰拢鎸ν壳噙\朝她投來的眼神,她不動聲色,任由他打量。

  朱渺見狀取笑道:“青運兄這么盯著寒露姑娘看,莫不是被寒露姑娘的美貌給攝得失了魂?”

  “可不,我越瞧寒露姑娘,越覺得她神似我以前認識的一位姑娘!闭f這話時,涂青運眼神如毒蛇一般鎖住寒露,唇角泛起一抹惡笑。

  “哦,與寒露姑娘神似的人是誰?”朱渺頗感興味的問道。

  “那姑娘姓秦,不過已不在人世!蓖壳噙\見寒露在聽見他的話時,表情仍不起波瀾,微笑如故,一時間無法確定她究竟是不是當年的秦思露。

  他其實也只見過她一面,若非當時她留給他的印象極深,他也不會再記得她,只覺得兩人面容相仿,但這世上也不乏面容相似之人。

  寒露在聽完他的話后惋惜的道:“真可惜,寒露原還想著,若有機會能見見與自己生得相似之人呢!

  朱渺在一旁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涂青運和寒露,陣里閃過一抹玩味!皩α,寒露姑娘,我聽石康說,那天花魁宴時,寒露姑娘曾表演過一手分花的把戲,十分有趣,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看?”

  “那只是小把戲,還望朱侯爺別見笑!彼仡^吩咐可兒,“你去我房里把紙花拿來!

  “是!笨蓛嚎觳阶叱鋈,不久便踅了回來。

  寒露將琵琶交給可兒后站起身,清艷的臉上漾著抹微笑,一手拿著紙花,兩手交錯間便分成了兩朵,然后再變成四朵、八朵,最后變成十朵。

  朱渺鼓掌喝采,“呵,是挺有趣的,姑娘的手法又快又流暢,不過我猜,玄機就藏在先前的那朵紙花里吧?”

  “侯爺好眼力!焙稕]否認,并將手上那十朵紙花交給可兒收起來。

  涂青運蹺著腿吃著一名姑娘喂到他嘴邊的瓜果,將籽吐了出來,哼道:“不過只是雜耍,有什么看頭。彈琵琶吧,聽說你一手琵琶彈得冠絕京城,無人能出其右!

  “這只是大家抬愛。若侯爺和涂大人不嫌棄,那寒露就獻丑了!

  寒露坐下后,從可兒手里接過琵琶,輕撥琴弦,她彈的不是成名曲“長相思”,而是另一首催眠曲。

  低緩柔雅的曲音宛如月光般輕輕揮灑在天地之間,柔柔淡淡的曲調仿佛盛夏時的清泉、寒冬時的煦陽,輕輕滑過耳畔,滌蕩了心間的煩慮,讓人情不自禁的舒展了眉頭,眼皮也跟著逐漸松弛。

  聽著聽著,涂青運兩眼半闔,不知不覺開始打起盹來。

  朱渺輕搖折扇,也打了個哈欠,在她的琴音停下后,他端起茶來啜了幾口,醒了醒神,贊道:“寒露姑娘的琴技精湛絕倫,佩服佩服!

  “侯爺過獎了!

  涂青運昏沉沉垂下的腦袋往胸前重重一點,他驚了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這才漸漸回過神來,朝她怒道:“你這彈的是什么曲子?無趣到讓人聽得都想睡了!”

  當時在畫舫上,朱渺聽她彈過這首催眠曲,因此知道這曲能助眠,剛想開口為她解釋一二,寒露便先歉聲道:“寒露琴藝不精,請涂大人恕罪。”

  “哼,大家都說你一手琵琶彈得有多好,我看不過爾爾,真是徒有虛名不值一聽!

  他不通音律、不懂欣賞,只覺得她彈得讓他昏昏欲睡,可見琴藝拙劣,氣怒地站起身,“侯爺,下官先走一步,您自個兒慢慢欣賞吧!

  說畢,便大步離開。

  朱渺輕敲著折扇,不在意他的無禮,待人走后,一臉興味的覷向寒露,“這會兒我終于明白什么叫對牛彈琴了!

  寒露輕笑,“是我的琴藝不夠好,所以無法入涂大人的耳!睔馀芰送壳噙\,她心情一寬,笑容里添了幾分輕快。

  “咱們別提他了,不知能否請寒露姑娘再彈一曲‘長相思’?”他彬彬有禮的詢問。

  “如侯爺所愿。”

  朱渺只手托腮,一邊聆聽優美的琴音,一邊欣賞著眼前的美人,好不愜意。若非已有人暗中警告過他,最好別動她,他還真想將她納為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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