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此話,葉翔舞神情嚴肅地看著對面的人。“你想用激將法?”
“何不看作是利誘呢?翔舞,何樂而不為!比迳酒鹕韥,看樣子似乎準備結束談話,要離開了。
葉翔舞咬著唇,她知道所謂的宮斗,爭權奪利最是陰暗,也最無聊,一點也不好玩,可她更無法忽視慕笑塵的存在。
“宮中的事我不清楚,要攪和也只能在宮外。”
儒生雖已轉身,但葉翔舞還是看見“他”唇角勾起的詭異弧度。
這個人真是可惡,總是抓著她的弱點,踩在她的痛處,想她好歹也是王朝赫赫有名的葉大小姐!
“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遵命,驚瀾公主!比~翔舞撇撇嘴。
真是誤交朋友,誰讓她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吶!
“二皇子能否猜出公主出宮的目的?”
“本王若需親自處理,你還能站在這里說話?”
慕笑塵撇撇嘴,二皇子的性情并不多變,但正是因為他讓所有的人只看到了他的謙和,因此讓人產(chǎn)生錯覺。
“二皇子,您就不能對小人我和顏悅色一些嗎?皇十五子中,我是絕對相信唯有您深謀遠慮、足智多謀,是王朝未來的掌權者,不然也不會樂于效命了!狈凑鸟R屁又不會判罪。
“沒見你怕過本王。”晉千歲瞥了他一眼。“最近西宮是否有異樣?”
“以二皇子的德行聲望,再加上有曹中臣的支持,投誠的不在少數(shù),此外,禁軍千侯,以及左丞司,我自有辦法讓其歸順。”
“是嗎?”晉千歲的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懷疑,皇主公君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打蛇打七寸,是人都有弱點,抓準了利害關系,手到擒來絕非難事。”
“你抓住了什么把柄?”晉千歲微帶詫異地看他,禁軍千侯和左丞司,向來憑借手中大權只手遮天,想要揪住他們違紀作亂的證據(jù),并不容易。
慕笑塵習慣性地摸摸鼻子,笑了笑。
“禁軍千侯囂張跋扈,擾亂民安都算是小事,但私吞進貢物品、謊報軍情可是重罪。左丞司偷運私鹽販賣,與臨蠻夷國勾結通亂,叛國的罪名可不小!
“證據(jù)?”
意有所指地朝一旁像鐵柱般站立的尉遲看了看,慕笑塵笑道:“證據(jù)確鑿,多虧尉侍衛(wèi)鼎力相助。”
“也就是說……”晉千歲偏頭瞟了一旁依然垂首不語的尉遲一眼。
“只要一紙密函送右丞司,千侯和左丞司必死無疑。”莫笑塵不小心又嘴快,一出口便立刻感覺到二皇子陰冷地瞥了自己一眼。
“本王千方百計把你請進西宮,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千方百計?哪有!
“再怎么也不及深謀遠慮、足智多謀的二皇子。”他誓將馬屁拍穿!
“看來王朝是沒有能與你并駕齊驅的人存在了!
那是當然,慕笑塵得意洋洋地翹了翹唇角。等!等等!
晉千歲看他臉上的表情突地一變,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笑容斂去。
“怎么?”
“二皇子,我可不想瞞著您,論及聰明,還有一個人……”
“喔?”晉千歲挑眉,略感疑惑。還有人能讓慕笑塵這么自負的人下這樣的評語。
“當然,比起我還是要差一點,不過……”慕笑塵皺著眉,貌似思索,續(xù)道:“如果這個人能夠投誠西宮,那西宮立于三宮之首的日子指日可待!
“宮里上下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
慕笑塵似乎不是很情愿地說道:“這個人不在宮中!二皇子應該聽說過‘王朝第一首富’葉家吧!
“宮里所需的物品材料,大部分由葉家供應,你的意思,是要拉攏葉家的大家長?”晉千歲點頭。如果有王朝第一首富做后盾,確實如虎添翼。
“二皇子英明,不過,葉家世世代代從商,向來不和朝廷有過多接觸,也不喜涉入宮中內政,要招攬實非易事。況且二皇子需要說服的不是葉家家長,也不是葉家長子葉翔天,而是葉家實際掌權者——葉家大小姐!
“看來你和葉家很是熟悉,怎么以前沒提起過?”晉千歲不經(jīng)意地看了慕笑塵一眼。
“忘記了。”莫笑塵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別開臉。
隔了這么久,她變成什么樣了?再見面的話,會不理睬他吧?終于還是要見面了。慕笑塵忽然一反平日里的嬉皮笑臉。
晉千歲懷疑地瞟了他一眼,也不再說什么,這一眼看得慕笑塵毛骨悚然。
俞詠妍正聽著魏天權的喋喋不休,這些老臣對她期望甚重,但實在是太過嘮叨,讓她難免心生不耐。
“右丞司大人,本宮已經(jīng)了解您的苦心,不必多言了!
“宮里三朝元老對公主寄予厚望,還請公主多多體諒才是!
她微點頭,也不再多言。
“那,老臣告退!蔽禾鞕嘟陙黼m年邁,但身為朝中重臣,宮中上下無人不忌憚,皇主公君還得給幾分薄面。
魏天權一走,慎兒便上前施禮,俞詠妍一揮手免了她的禮!笆裁聪?”
“確有此傳聞!鄙鲀毫⒓磻。
數(shù)日前,王朝傳出“天藏寶圖”一說,相傳平常人得之,可富比天下,擁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皇族得之,可保江山千秋萬載,龍脈綿綿相傳。
先不論消息真?zhèn),僅此傳聞便已讓三宮六院皆蠢蠢欲動。
三宮持衡已久,爭首之日已漸近。如果傳聞屬實,對欲爭首位的三宮無疑是大大的利誘。
“看來勢必有一場風云變幻。”俞詠妍莫名地笑了笑。
慎兒也不多話,在公主身邊待久了,也知道什么時候該言什么時候不該言。
“西宮……”
“二皇子金安!”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殿外傳來宮女的問安聲。
二皇子?到南嶺宮來,真是稀罕事了。
慎兒向晉千歲行禮問安后便自行退了下去。
“二皇兄怎會有閑情到南嶺宮來?”
晉千歲看著她素淡的側臉,兩人再見,已是這般冷淡生疏,再無半點情絲。
“來南嶺宮,也是常有的事!
“今時不同往日!庇嵩佸涣羟槊娴氐馈
“怎么說你也是我疼愛的皇妹!
她微感詫異地放松臉上緊繃的線條,很細微,不易察覺。
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她和他立場對立,他總不會是專程來同她培養(yǎng)感情的。
俞詠妍沒有回應,就這樣靜默著,她在等,等他說明真正的意圖。
即使朝代更迭,她天生的皇族風范隨著年歲的增長,反而沉淀得益發(fā)雍容華貴。
“可惜了……”可惜了她這等資質。
“二皇兄何不有話直說。”如此溫情實非兩人如今立場身分所該有的。
晉千歲袍袖輕揮,恢復以往的神態(tài)。他和驚瀾似乎不能再和善相處,那么,只好用兩人都熟悉的方式。
“‘天藏寶圖’一事,想必你已有耳聞!
“不過是民間傳聞,二皇兄也信以為真?”她微微偏頭,揚了揚眉。
“空穴豈會來風,你也清楚,‘天藏寶圖’如果是真的,對三宮是極大誘因。”
“二皇兄可是來知會南嶺宮需提高防范,以防三宮突變?”俞詠妍兩指拈起杯里一片茶葉。
“詠妍……”
晉千歲的聲音聽起來平淡而又真實,甚至還帶著寵溺遷就,讓她不由得想探個究竟。
“我來南嶺宮的目的,是想讓你……”他笑看著她,看著她專注打量著自己的眼神,認真而又謹慎!芭c我一同出宮!
出宮?!俞詠妍倏地睜大眼,怎么會是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