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貝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抿著嘴笑,回憶一下最近發生的事也漸漸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坐著專門用來接送她的車,環著手臂看向窗外,一會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心情大好地回到家,發現葉井安也在家,兩人說了幾句話,葉井安又開始說房間采光和午睡的問題,田寶貝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田寶貝十分配合:“正好我也困了,就去睡一下吧!痹谌~井安開口之前,她又說:“學長,你累不累?我們一起吧,難得采光這么好!彼娴暮芘Σ挪蛔屪约盒Τ鰜。
葉井安先是一愣,然后自然是點頭應允:“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睔G,今天這么順利?但葉井安也沒有多想,揣懷著詭計和田寶貝來到生寶寶那間房間。
他和上次一樣,先上了床然后迅速打呼,然后湊到田寶貝的身邊,接著就開始挑逗她,熟悉的舔弄、啃咬、撫摸,一絲絲的希冀在他的心頭躐了起來,看來這次有可能滾一整次的床單啊。
田寶貝還是閉著眼承受、渾身緊繃,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她的小臉有些蒼白,呼吸不穩。
當葉井安再次壓在她身上的時候,田寶貝突然睜開眼,又用手擋住了他,葉井安一怔,下意識抹一抹鼻子,難道自己又流鼻血了?
田寶貝捂著嘴,對著他搖搖頭,悶悶地說:“學長,你的香水……”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迅速地滾下床,沖到廁所去吐了。
葉井安又受傷了,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和他上床之前吐,他翻身坐起來,盤著腿開始認真地思考這次又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的香水怎么了?這可是他最喜歡的香水,婚前和女人約會時的御用香水,葉井安拉起衣領聞了聞,然后精神一凜,哦,對了,記得剛懷孕時田寶貝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吐,但今天他卻忘了。
他為什么會忘?今天他為什么會噴這個香水?難道自己是想用這個御用香水勾引田寶貝嗎?
從什么時候起,他葉井安想睡一個女人居然會花這么多心思?這個念頭令葉井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覺得自己對田寶貝的感覺已經不僅僅是不想離婚那么簡單了,而是打從心里對田寶貝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就在葉井安糾結自己感覺的同時,田寶貝卻在懊惱自己討人厭的妊娠反應,她真的很想給葉井安一個機會,誰曉得關鍵時刻聞到那個味道會反胃呢。
于是在葉井安費盡心思勾引她滾床單的時候,田寶貝也費盡心思想要自然地接受他,在經歷了幾次失敗的經驗之后,他們終于成功了。
時間和地點都很符合葉井安的要求,在一個冬日的午后,在那個所謂采光最好的房間,他沒有用任何香水也沒有虛火過旺的現象,時隔幾個月,葉井安終于如愿地滾了一次床單。
他盡量放慢動作,在田寶貝的身體里溫柔地進出,即使在最興奮的時刻,他都小心地不去傷害到她。
葉井安以為自己會失控,他禁欲了這么久,費盡了心思就是為了肉體的滿足,但在這溫柔的交合中,葉井安才發現自己想得到的不僅僅是她的身體,而是田寶貝,這個香甜得像糕點一樣的女人。
他在她的身上緩慢地馳騁、起伏,目光與汗水交融的瞬間,他的心淌過一股熱 流,在探究那感覺是什么的時候,他忽然精關大開。
這次滾床單的品質與時間終于恢復了正常,但葉井安有信心做得更好,也有能力再多做幾次,而按照他以前的性格,他也一定會多做幾次來一雪前恥。
不過葉井安沒有,一次簡單又平靜的歡愛過后,他就抱著疲憊的田寶貝躺了下來,睡著之前,葉井安告訴自己這不代表什么,他只是在貫徹醫生所說的“適度”性行為這個原則而已。
將近年末,天氣越來越冷,田寶貝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她的妊娠反應變得輕微了一些,兩人滾床單的次數也漸漸恢復了正常,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軌。
但葉井安自身又出了問題,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懷孕了,丈夫也會跟著有妊娠反應?他最近的情緒怎么會這么豐富,心里總是覺得怪怪的,高興不起來。
而他心里也明白這是為什么,但又不想也不敢承認這種感覺,畢竟他和田寶貝吵了這么多年,不能因為最近的感覺就覺得自己對田寶貝……有點什么了。
而另一邊田寶貝生理反應減少了,心理反應卻又開始了,她最近也十分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掉眼淚,看個偶像劇都能夠哭光一包衛生紙。
所以最近玻璃屋里總會出現這種狀況,田寶貝一邊吃水果一邊看著電視哭,而葉井安則是看著平板電腦發呆,擰著眉臉色凝重。
一般過了午后,田寶貝就會去生寶寶的房間睡個午覺,睡得習慣了之后晚上也睡在那里,而為了方便適度的滾床單,葉井安大多也會跟著睡在那里,日子久了,他們也習慣睡在一起。
懷孕中期,田寶貝的手腳開始水腫,還常常會抽筋,晚上稍微著點涼就會抽筋抽到痛醒,剛開始出現這個狀況時,葉井安正好睡在她身邊。
或許是半夜她踢了被子,小腿受寒開始抽筋,田寶貝嚶嚀了一聲醒了過來,然后捂著小腿開始輕輕地呻 吟。
葉井安醒過來,聲音沙啞地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田寶貝皺著小臉說:“腿痛!
葉井安清醒了一點,起身掀了被子看她在揉哪,問:“小腿?”
田寶貝點了點頭,痛得小腿不能動:“嗯,好痛啊,學長。”
葉井安有些緊張,迅速地跳下床凝重地說:“你乖乖躺著不要動,千萬不要動,我去打個電話!彼淮┝藯l睡褲就沖了出去。
為了避免輻射,葉井安一般都把手機放在離田寶貝很遠的地方,所以現在他直接沖到三樓的起居室里,拿起手機找到醫生的電話,然后直接撥了過去。
然而這個時候正是凌晨三點半,所以醫生的手機關機了。
葉井安抓著手機咒了一句,著急地往房間看了一眼,接著又打電話給助理。
為了方便葉井安隨時能找到助理,助理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接通之后,葉井安直接報上那個醫生的名字和所在的醫院,然后說:“去給我查這個人家里的電話號碼,我只給你十分鐘,查不到明天就帶著辭呈來我辦公室。”說完就掛了電話。
然后他又折回房間,看見田寶貝還在床上蜷著,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皺著小臉的她心里更急,沒坐幾秒鐘就又站了起來:“算了,我還是直接讓醫生過來吧!闭f著又要出去拿手機打電話給助理。
這時一雙小手突然扯住了他的褲子。
田寶貝噘著小嘴:“學長,不用這么麻煩,我就……就只是抽筋而已!
葉井安重復了一遍:“抽筋?”
聽起來似乎不太嚴重:“你怎么知道是抽筋?”田寶貝弱弱地說:“書上寫的……揉、揉一揉就好了。”
說完她又收回了小手,蜷著身子慢慢地按摩自己的小腿。
葉井安松了口氣,擰眉看了她一會,最后還是坐過去拂開了她的小手,將她的小腿搬到自己的大腿上搭著,然后用溫熱的大手輕輕地幫她按摩小腿的肌肉。
田寶貝先是一呆,然后抿了抿唇,眼眶不自覺地熱了起來,心里暗暗希望,如果以后學長都可以這么溫柔,那該多好?
自從有了寶寶以后,學長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他現在是不是不那么討厭自己了呢?
田寶貝心跳得飛快,但還是壓抑了自己洶涌的情感,她不敢這么冒冒失失地撲上去,生怕擁抱的只是一團空氣。
懷孕之后,田寶貝似乎變得成熟了一些,擔心的事也越來越多了,當初那個以為生了孩子就可以留住葉井安的念頭開始動搖,或許這種動搖是源自于她的貪心。
田寶貝覺得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婚姻了,她想要得到的是愛情,就算為了孩子他們兩個沒有離婚,但如果葉井安不愛她,那這場婚姻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而且還牽連到那個無辜的寶寶。
于是田寶貝開始覺得恐懼、開始變得多疑,在知道葉井安一直刻意勾引自己上床的時候,她為了留住葉井安裝作不知道地配合他,但配合過后又怕他想要的僅僅是自己的身體,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寶寶。
田寶貝不能利用寶寶留住葉井安,那也是個小生命,也有選擇幸福的權利,而身為寶寶的媽咪,她也應該為寶寶負責,如果他們注定是個不幸福的家庭,那么她寧可不要。
在懷孕五個月之后,她改變了懷孕的初衷,決定好好地確認一下葉井安對自己的感情,而看著為自己揉腳的他,田寶貝心頭忽然涌上了一種幸福感。
如果他也是在意自己的,那么他們的家庭該會多么地幸福?
帶著對幸福的幻想,田寶貝睡著了,唇角還掛著一縷笑容。
葉井安輕輕放下她的腿,為她拉好了被子,然后自己在她身邊躺好,關上燈之后湊了過去擁住她,她的身子嬌小柔軟,頭發聞起來香香的,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手也不自覺地滑到她隆起的小腹上,他們兩個相擁著再次入睡。
玻璃屋又恢復寧靜,只有起居室茶幾上的手機孤零零的,不斷地震動著。
之后的日子,田寶貝總是會在半夜抽筋抽到痛醒,而葉井安每次都會和她一起醒來,次數多了之后就習慣性地坐起來,把她的小腳丫揣進懷里,然后用大手替她按摩,將她因為抽筋而痙攣的腳趾一根根拉順。
田寶貝看著他困到不行還給自己揉腳的樣子,感動得心頭軟軟的,雖然不敢肯定,但她還是愿意去相信自己的那個想法,或許學長也是有那么一點在意自己的。
于是田寶貝每次都將自己的不舒服夸張化,故意害葉井安擔心,在他一次次心疼又焦急的表情里確認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孕期進入第六個月的時候,田寶貝決定再試最后一次,如果這次也和之前一樣,那么她就要向葉井安攤牌,說她愛了他十幾年,說她之所以懷孕就是為了留住葉井安,她要把一切都說出來,把自己的癡心捧上去。
最后一次試探是在快過年的時候。
那天田寶貝新買的嬰兒床到了,她慢悠悠地把之前準備的嬰兒衣服都放進去,還有一些接連買下的小玩具。
葉井安回家的時候,就看到田寶貝挺著一個大肚子,一手扶著嬰兒床,一手拿著一個玩偶癡癡的笑,她的側臉纖細、笑容溫暖,有一種即將為人母的特殊韻味。
葉井安看得心頭一漾,忍不住靠過去問:“你都多大了?還看著玩偶傻笑!
田寶貝回神,仰頭看了看他,然后獻寶般拍了拍嬰兒床:“怎么樣?”
葉井安撥弄了一下嬰兒床上掛著的玩具,勾了勾唇,故意說:“還可以吧。”
田寶貝噘嘴:“怎么會只是還可以?明明就漂亮得要死啊!
葉井安忍著笑,撇嘴說:“都要當媽了,幼稚不幼稚?”
田寶貝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接著回頭擺弄嬰兒床里的玩具,葉井安瞄了她一眼,也拿起一個放在手里。
兩人靜靜地待了一會,田寶貝忽然說:“九叔公回國了吧?”自她懷孕起,九叔公人就在國外,所以每個月的會面就省了。
她抿了抿唇,繼續說:“快過年了,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九叔公吧,順便說說孩子的事!
葉井安臉色一變,說:“有什么好說的?”
田寶貝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稍微透露一下要離婚的事吧,再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到時候再和九叔公說會不會太突然了?所以這次先試著問問看吧,而且我現在懷孕,就算九叔公再生氣也會為了孩子稍稍收斂吧!
她說的時候一直觀察著葉井安的臉色,將提前打好草稿的說辭一次說了出來,然后就等著他回答,他會說些什么?
會不會說不要和九叔公說了?
在她希冀的目光里,葉井安沉默了,但沉默的外殼下有一股憤怒在蒸騰,原來這個女人還在打著離婚的主意,他最近竟然把這件事都給忘了,是啊,生了孩子他們就要離婚了。
葉井安看著嬰兒床的目光變了變,將手中的玩偶扔了過去,然后又沉默了一陣,壓抑下怒火之后才淡淡地開口:“嗯,你不說我倒忘記了,確實得先去跟他說!
他轉過身直視著田寶貝,勾出一個笑容來:“還是你細心,說的很對,為了以后能順利地離婚,現在是該有所行動了,哦,對了,去之前再照個超音波,問問寶寶是男是女。”田寶貝聽到他這些話頓時怔住了。
葉井安有些殘忍地說:“如果是男孩那就更方便了。”
田寶貝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