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然坐上老陳的車,沒有去閆婷婷說的那間醫院,她要老陳載著她去書店,她站在書店門口沒有進去,反而走進了對面的咖啡店。
她點了一杯熱可可,隔著一條街看著書店,她需要靜一靜,完全的安靜,她的眼睛看著自己最愛去的書店,心神早已出竅。
蘇啟去了醫院,為什么去醫院?昨天電話那頭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她聽見了……
她的手握著馬克杯,指關節太過用力而泛白,她的心跳無力地跳著,呼吸也跟著變得沉重,她趴在桌子上,側眸看著窗外的景色。
手機響了起來,她無所謂地接通,“喂?”
“嫣然?”是蘇啟,“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很累!
“蘇啟……”
“嗯?”
“你在哪里?”
唐嫣然等著他說話,電話那頭卻是一片靜默,她的心開始絞痛著,就像被扔進果汁機里不斷地絞著絞著。
“今天有人過來找我。”
“誰?”
唐嫣然沒說是閆婷婷,“她專程過來告訴我,你昨天在某家醫院和某個女生在一起!碧奇倘淮丝逃X得自己的心與腦袋分開了,心痛得這么厲害,腦袋卻冷靜得不象話。
電話里仍然是靜默,唐嫣然起初的急躁一下子冷了下來,就像昨晚的冷水浴,“她說得對嗎?”
似有似無的嘆息聲在耳邊響起,她聽見他說:“是!
聽完他的回答,這一刻她的心奇妙地不痛了,她松開馬克杯,看著余煙在馬克杯上方飄拂著。
“現在還跟那個女生在一起嗎?”
“嗯!彼穆曇粲謫∮譂。
“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唐嫣然看著晚霞染紅了天空,藍色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柔和了。
“嫣然,現在我不能跟你說!碧K啟的聲音仍然冷靜得過分。
但她現在就想知道啊,他真的很不懂女人,很不懂她……
“呃!彼谛睦锬铝艘粋決定。
“等我回去!
“好!
“我掛了。”
“掰掰。”唐嫣然掛了電話,將杯子里的可可喝光,眼睛刺刺的痛,她揉了揉,揉出了不少水,她抽了一張衛生紙擦了擦,可越擦越多。
在丟臉的滔滔大哭之前,一道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嫣然?”
唐嫣然轉頭一看,是她那無緣的初戀情人,“哈啰!”
“給你隆重地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小冰。”尚文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開心地跟她打招呼,迫不及待地向她介紹他的未婚妻。
“你好!毙”Φ渺t腆。
唐嫣然對著小冰笑了笑,卻比哭還要難看。
“喂喂,我老婆雖然沒你漂亮,你也不用這副神情吧!
唐嫣然笑了,糗道:“哪有,小冰長得這么可愛,配你才是糟蹋了!
尚文與小冰坐在她的對面,跟她扯東扯西地聊著,唐嫣然笑著聽著,心頭的酸意更為明顯,眼里升起了對他們的羨慕。
“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要結婚了,到時候一定要包個大紅包給我!
猶記得上次見面不過是一個月前,沒想到尚文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唐嫣然點頭道:“好,一定!
他們聊了一會兒,隨后尚文說道:“我們還要去選請柬,下次再會!
“掰掰!碧奇倘粚χ麄儞]手。
目送他們離開之后,唐嫣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被尚文這么一攪和,她沒了哭的想法,尚文相親都能找到喜歡的女生,她也可以!
唐嫣然下了樓,看到老陳坐在車里等她,她坐進車里,“老陳,回家吧!
“好的,小姐。”
唐嫣然決定的事情很簡單,她不會跟蘇啟訂婚,因為她決定要跟他分手了,她打電話告訴哥哥,“哥不用籌辦訂婚宴了,我決定要甩了蘇啟,麻煩你跟他說我要甩了他。”她痛痛快快地丟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既然他不在乎她,那她也不想象白癡似的等著他,隨他愛陪誰就陪誰吧!
兩個月后。
唐嫣然將最新的畫稿和文稿交給出版社之后漫步在樹蔭之下,在一個轉角處,她看見了熟悉的男人。
她走了過去,“蘇啟!彼χ,心口仍有一股壓抑。
“為什么不等我?”蘇啟站在大樹之下,身上的暗灰西裝幾乎要與樹皮融為一體了。
“沒什么,大概是我太任性了!碧奇倘磺纹さ赝铝送律囝^。
蘇啟看著她,黑眸閃爍著陰暗的光芒,他握了握拳頭又淡定地對她說:“你應該聽我……”
“我晚上有事,不如下次再找個時間聊!碧奇倘粌炑诺匦χ,避開他即將觸到自己的大掌,往另一條路走。
有事?蘇啟冷冷一笑,唐巍然特地“好心”地告訴他唐嫣然今晚要相親,該死!事情怎么會弄到這個地步?
蘇啟皺著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驚覺她的身形更為清瘦了,他輕磨著牙,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中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望著她的眼神猶如鷹隼般,唐嫣然努力忽視身后的目光,快速地走到對面,不住地加快步伐,試圖快速擺脫他的目光。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唐嫣然以為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在這期間他沒有找過她,她以為他也默認了分手的事實,為什么心頭仍然這么不舒服?真的是見鬼了。
唐嫣然回到家里,她已經搬出了唐家,自己住在外面,開始她之前就渴望的獨立生活,只是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倒多了幾分落寞。
她把鑰匙放在玄關處,快速地換了一套衣服,在臉上化了一個淡妝,想要忘記一段愛情就該開始另一段愛情,但她已經不想談戀愛了,她只想找個普通人,做一個普通的妻子。
那天她發高燒,哥哥把她之前說的話當玩笑,等她退燒之后她又想了一遍,很認真地對哥哥說她要跟蘇啟分手。
哥哥沒有問她為什么,隨她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在關鍵時刻站在她身邊的是她的至親,她不想讓家人擔心,一段穩定的關系是她現在迫切需要的,盡管她看起來似乎是在逃避,逃避著蘇啟。
寧可被罵懦夫,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最怕見到的就是蘇啟,相愛時巴不得天天見,不愛時恨不得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