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嫡女出嫁,自是十里紅妝,看熱鬧的百姓可比廟會,藺巧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花轎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錦陽距離錦州有段距離,花轎繞城一周后便換了馬車,馬車寬敞舒適,還備了許多零嘴甜點,藺巧龍取下了沉重的鳳冠,沒多久便和小蝶睡得人仰馬翻,直到隨行的丁嬤嬤來喚她們,她倆才知曉到了第一晚落腳的客棧。
在洞房之前,新娘與新郎不能見面是習俗,因此雖然明明住在同一處客棧,卻是不能去看對方一眼,直叫譚音想得撓心撓肺,每晩都派四平去采買精致的點心給藺巧龍送去,小蝶只要聽到叩門聲,便知道又是她家姑爺派四平送吃食來了,經過七日的車程,抵達錦陽城時,恰恰好是算好的吉時,片刻都沒耽擱。
藺巧龍一早洗漱后便由岳氏派來的兩個喜娘為她做了新娘子的裝扮,又是凈面又是梳發的,整整忙活了大半天。
「小姐太美了……」小蝶看得目不轉睛。
藺巧龍看著穿桃紅色繡海棠花褙子的小蝶,模樣兒也是清新可人,可以嫁人了。
她笑著刮了刮小蝶的臉頰。「改日你出嫁,我也會把你打扮得一樣美,還要給你十里紅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嫁人。」
小蝶臉一紅。「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一輩子!
藺巧龍一徑地笑!冈捒刹灰f太滿茜!
這一路上,譚音不能靠近馬車為她打點,另外有人對她們照顧得很,怕走了急會顛,怕她們要解手不好意思說,時時留意她們的情況,她都看在眼里,若是將小蝶許配給那人,她倒是能信任。
須臾,藺巧龍蓋上了紅蓋頭,在客棧前換乘花轎,耳里聽著敲打鑼鼓的樂聲,繞了好大一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花轎停了下來,旋即鞭炮聲劈哩啪啦響了起來,轎子晃動了下,有人在踢轎門,她知道是譚音來了。
喜娘將藺巧龍扶出花轎,跨火盆,跨馬鞍,拜天地,入洞房。
藺巧龍坐在喜床上,周邊你推我擠、嘻嘻哈哈的笑聲不絕于耳,譚家的親戚肯定很多,大家都來看新娘子了。
「你這小子,就快點掀蓋頭吧!不是整日開口閉口你媳婦兒有多美,可要讓我們這幫兄弟鑒定鑒定!」
藺巧龍心里有數,原來是譚音的拜把兄弟來了,正起哄要鬧洞房。
「這就讓你們這些沒媳婦兒的羨慕羨慕!棺T音得意的說道。
喜秤緩緩將藺巧龍的蓋頭掀了起來,她低垂著眼眸坐在那兒,像朵蓮花似的,藺巧龍決定裝文靜,男人都喜歡文靜的女人,她裝文靜準沒錯。
果然,抽氣聲紛紛響起,適才吵鬧的,忽然不吵了,每個人都看得目不轉睛,連看慣了她的譚音也感到驚艷。
他的媳婦兒果然美極了,他心口一熱,恨不得對她撲上去,將她吃干抹凈。
當然,眼下可由不得他如此胡來,喜娘撒帳,就見那象征早生貴子的桂圓、花生、紅棗、蓮子紛紛砸在兩人身上,最后是合髻,兩人剪下一縷發絲結成同心結,再喝合巹酒。
藺巧龍眼角余光瞥見一身大紅喜袍的譚音顯得格外豐神俊朗,本就有些挪不開眼,偏生喝合巹酒兩人的頭要靠在一塊兒,彼此氣息相近,她更是快要不能呼吸了。
兩人的模樣落入眾人眼里,便有人發出了吃吃笑聲。
「走吧走吧!別看了,咱們的新郎官還要敬酒哩,今天你完了,一定要讓你喝到醉倒,不醉不歸!」
「誰要跟你們不醉不歸了?」譚音喊道:「你們這些沒媳婦兒的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不要太羨慕我有媳婦兒抱!」
「嘿嘿,要不要不醉不歸可不是你說了算,看你要如何擋酒。」
一幫人嘻嘻哈哈的推著譚音岀了新房,宴席要開了,其他來看熱鬧的親友也紛紛去吃酒了,小蝶給了紅包,打發走喜娘,連忙伺候藺巧龍卸妝梳洗。
「四平說姑爺交代的,他去敬酒后,讓奴婢先伺候小姐洗漱用膳,若累了可先歇會兒!
藺巧龍干笑兩聲,臉色不大自然,「想不到他還挺細心的。」
想到譚音適才掀起蓋頭時看她的灼熱眼神,彷佛連氣息也屏住了,她不由得跟著躁熱起來,再想到那小冊子上的畫,她越發緊張,索性在卸妝洗漱后將一壺酒都喝光了壯膽,很快的,酒量不太行的她就倒了下去。
小蝶見主子倒頭睡,便也退下去守。
房里,飲了酒的藺巧龍半夢半醒,紅燭將新房里映照得如夢似幻,她感覺到熱,翻了個身,有些作夢似的恍惚。
「娘說的,都聽夫君的準沒錯……」
囈語之中微睜開眼,卻望進了一對炙熱的眼眸里,譚音何時上床的?她的心頓時怦怦亂跳,竟是有些不敢抬眼。
譚音莫名的喜歡她這難得嬌羞的樣子,他兩眼亮晶晶的,輕輕將她的發絲攏到耳后,親了她臉頰一下,熱呼呼的在她耳邊說道:「媳婦兒,我來了!
藺巧龍瞬間想到那小冊子上的圖畫,譚音的話便成了雙關語,她臉紅得沒處藏,索性拉起被子將自己蒙起來。
……
譚音的放縱總算饜足地告一段落,藺巧龍直覺身子都要散了,她這樣再過一個時辰能去敬茶嗎?而且,床上這凌亂的殘局怎么辦才好,下人來收拾時,肯定要笑話的。
看著身上的青青紫紫,她有些懊惱,便槌了譚音一下!赶率衷趺礇]個輕重?怕是連頸子邊都有痕跡了!
譚音緊緊摟著她,健壯的腿將她夾住了,嘻嘻一笑!改隳敲凑T人,我怎么顧得及輕重?巴不得將你吃干抹凈揉進身子里,這已經很客氣了,等你習慣了,我還要給你弄別的!
藺巧龍想到冊子上那些比較特別的姿勢,不由得有些心驚膽顫,還有點期待,不無嬌嗔道:「弄什么別的?你可別;樱也粫滥愕!
譚音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胸前游移,一會又撥弄揉搓她腿間那一方小花蕊,賴皮地說道:「依不依,我說了算!
藺巧龍假意掙扎了會兒便隨他摸了,他這樣喜歡她的身子,她該高興吧?她這樣算是得寵吧?
可是,他這般來勁又讓她心里有些介意,不由得問道:「你沒碰過別的女人嗎?可為何對這檔子事那么熟練?」
譚音好笑,又有些自得!肝业谋憩F好得讓你懷疑我身經百戰是嗎?哈哈,這是男人的本能,碰到喜歡得要命的女人,自然便爆發了!
說完,他盯著她看,似欲念未退,藺巧龍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不會待會兒還要吧?
她由著譚音在她身上這里親親那里捏捏,啃咬個不停,也不知他幾時才要住手,忍不住提醒道:「咱們天亮后還要去敬茶,這番凌亂可如何是好?長輩都要瞧出來了。」
譚音嘻嘻一笑!肝蚁眿D兒真愛操心,這有何難?我抱你去沐浴,泡一會兒便可以恢復精神。」
譚音揚聲讓人抬熱水進來,兩人未著寸縷在床帳里等著,等下人退下,帶上了門,譚音便下了床,將臉色燙紅的藺巧龍抱了起來,同樣一絲不掛的走到了凈房。
凈房連著新房,七分寬敞,能容納兩人坐下的浴桶里蓄著滿滿溫熱的水,上面還撒著花瓣,譚音抱著藺巧龍緩緩坐下,還能有轉身的空間,藺巧龍頓時感覺十分熟悉,這樣的浴桶,她在哪里用過?不是在藺家,藺家的浴桶和岳家的一樣,都是僅容一人,更別說轉身了。
「爺爺真是有先見之明,說這浴桶要大點好,最好兩個人坐下還能轉身,那才有意思。」譚音興沖沖地說道:「來,你轉過去,我給你揉揉肩膀。」
藺巧龍依言轉身,他揉捏了好久,直到藺巧龍自個兒喊停,說道:「換你轉去,我也給你捏捏!
譚音求之不得,他身上一點兒也不酸疼,只是貪圖她小手在他身上使勁,那滋味肯定銷魂。
他轉身,藺巧龍便微微一怔!改惚成嫌袀胎記!
那胎記十分奇怪,好像什么鳥獸展翅,占了背部的一半,有些悚人。
「我知道!棺T音不以為意地笑道:「小時候脫了衣裳在河里玩,其他孩子都說那是怪鳥,只有爺爺一咬定是龍,還說什么飛龍在天,他注定要來做我的爺爺,說得玄乎,沒人聽得明白。」
藺巧龍小手一頓。
飛龍在天?
丫頭啊,這故事叫「飛龍在天」,發生在一個叫清朝的大國,那時已是大清朝末年了,是十分動亂的時代,一個名叫「忠義堂」的武館,因平時濟弱扶傾,又擁有深厚的武打實力,在地方上頗具聲望……題外話,因為喜歡這個有情有義的故事,爺爺的拜把兄弟開的武館便叫忠義堂。
藺巧龍突然一陣眩暈,是爺爺在給她講故事!是爺爺在給她講故事!
感覺到她呼吸驀地急促,手也停了下來,譚音不由得轉頭,聽見她在喃喃自語。
「忠義堂……」
譚音笑!甘潜砻酶嬖V你的嗎?」
藺巧龍一臉茫然,「告訴什么?」
譚音的眼里閃動著淺淺笑意!笭敔旈_設的武館叫忠義堂!」
「什么?!」藺巧龍直接起身,春光乍現,她卻是不管不顧的拉著譚音起來。「快點起來,咱們快去敬茶!」
怎么回事?難道冥冥之中注定,她會與譚音相遇有其原因?她要當面問譚音的爺爺,為何也知道忠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