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亙古的清朝,有段美麗的愛情正在醞釀中。
朗朗晴空下,古柔柔站在高高的城墻上,看著一輛輛馬車在飛鷹堡進進出出。聽杜總管說,那都是前來跟項浥塵做煤鐵買賣的商人,因為項家做生意實在,加上每年限量挖掘礦產,所以因此,許多商家都會前來爭取供貨。
說起來,項浥塵真的很有生意頭腦,限量銷售,可以控制品質,也可以抬高售價,他要是活在現代,一定是那種可以登上《時代雜志》的鉆石級總裁,只是,他討厭她!
唉!沮喪的轉身步下階梯,她往馬廄走去,站在柵欄前,看著那一匹匹昂首走動或低頭吃草的馬兒,再想了想剛剛那奔馳出城堡的馬車,她突然也好想出城堡走走。
這時,一名車夫又拉了兩匹高大駿馬過來,她美眸一溜轉,迎向前去,笑容可掬的拍拍其中一匹白色馬兒,“我可以騎這匹馬嗎?”
老車夫一愣,詫異的搖頭,“可是,少夫人,你不會騎馬!”是這段日子,她和藹可親,笑臉迎人,他才斗膽敢跟她說話呢。
她用力點頭,“我會!痹诘烂谞柶,馬術可是戶外課程之一,她更是障礙賽的佼佼者呢!其實,認真說來,各項運動她都很在行呢。
“你在做什么?”
項浥塵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她一回頭,看到項季豪也在,他不屑的對她撇撇嘴角,她也不客氣的瞪他一眼。飛鏢的事,他還記恨著,真是小心眼!
她將目光移到項浥塵身上,一身紫袍馬褂的他看來豐神俊朗、氣宇軒昂,怎么看都比他那個討人厭的弟弟順眼多了,“我想到城里去走走,那次落水后,匆匆看了次……”
“終于忍不住要去找那此妓女姊妹?也對,她們跟你是臭味相投,比較能安排你爬墻。”項季豪涼涼的接了句,俊秀臉上盡是嘲諷。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可惜要教你失望了,我只是去走走逛逛而已。”她駁斥著他,可眼睛是直視著項浥塵,“我需要銀兩!
“要錢了,現出原形了吧!”項季豪嗤之以鼻。
她狠狠瞪他一眼,“我只是帶著不一定會花的,你怎么那么小氣?”
就怕她想花錢,別人還不愿意呢,城里有大半的百姓是靠著礦區的工作生活的,也算是同仇敵愾,眾人對她的敵意相當的深,而她——
項浥塵靜靜的凝睇著她。她似乎忘了城里的人對她的觀感有多差,一想到她極可能淚如雨下的哭著回到城堡,他就覺得不忍。
看著她跟弟弟還在斗嘴,他上前一步,“我們要到附近的村落巡視,不過不是往熱鬧的城中去,你要是不覺得悶,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你、你邀我同行?”她難以置信,又驚又喜的上前抓著他的大手。
他蹙眉看著她那雙澄凈不見半點虛假的美眸,感受到她的真,因此,他沒有扯掉她的柔荑,只是點頭,“是,但你坐馬車就好,別騎馬了!
是!他說是!天!她要高興得死掉了。
她眉開眼笑的搖頭又搖手,“不用、不用!我可以騎馬,真的,而且騎馬比較方便!彼_心極了,他這算是在對她釋放善意吧?代表著她最近的努力,他全看在眼底,也感受到她的真誠了。
“大哥,你——”
項季豪簡直快氣瘋了,他想抗議,但兄長一記眼神過來,他不得不吞掉到口的話。然而這個女人明明是不會騎馬的!
“好,大話你敢說,不怕跌斷脖子就真的騎馬跟來!笨床坏滥悴殴!
“沒問題!”她率性的拍了胸脯一下,正要上馬,不過一看到礙手礙腳的長裙,“不過,穿這樣不好騎,等我,等等我——我去換上男裝!”
她拉起裙擺,快步往臥房跑去,沿路不忘叫丫環來幫忙她更衣。
項浥塵光看著她輕快的步伐,那銀鈴似的快樂嗓音,就知道她有多開心。
不管怎么說,她最近表現的確令他刮目相看,只不過,子恩在明天便會回來,屆時,就不知她又會有什么樣的表現,希望她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她不會真的腦袋壞了吧?騎馬?!大哥,她要真的跟我們去巡視那些樸拙村落,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子坐!
“如果她會騎馬,有沒有可能她真的是另一個人?”
他聲如蚊蚋的低喃,連項季豪都沒聽清楚。
“大哥,你說什么?”
他搖頭,對自己的異想天開感到好笑。
不一會,古柔柔飛也似的跑回來,氣喘吁吁的。
“你這穿的是什么?寫的又是什么。!”
項季豪哭笑不得。這女人到底哪根筋不對?
“很怪嗎?”她吞咽了口口水,順順氣,低頭看了身上的男裝,不覺得有問題,當然衣服上的幾個字不看的話。
項浥塵眸中卻出現笑意,她纖麗的身影多了抹俏皮,但卻也有點不男不女,粉嫩嫩的像個粉雕玉琢的少年,再加上那頭烏溜溜長發不以方巾束起,反而編了條長辮斜掛在胸前。
更可笑的是,她身上那件玉樹臨風的白色袍服前后竟都讓她寫上幾個大字,看來是匆忙寫上,墨汁未干呢!
“我是古柔柔!表椉竞腊櫭寄钪菐讉字,受不了的撇撇嘴角,“你的把戲怎么那么多?”
“那是我夠聰明,還有,你要叫我嫂子!奔热灰龀潜,就會遇到不同的人,她可不想再承受魏香吟做的那些鳥事而招來的白眼,她是古柔柔,就是要讓看到她的人知道!這也許看似矛盾,不過就這家伙,她偏要用嫂子的身份來壓他!
“你值得嗎?”嫂子?他就是不屑。
一見他又以嫌惡的表情睨她,她是怒火沸騰,“項季豪,你是沒讀過書嗎?不懂倫理道德?不懂長幼有序、不懂敬老尊賢?”她一挑柳眉,惡狠狠的罵了一大串,“快叫嫂子!”
一個從不懂得三從四德的浪女竟然連珠炮的兇了他一串話,他在驚愕之余,竟然呆呆的跟著她喊,“嫂子!
“很好!”她露齒一笑,“孺子可教也!
他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兇,但卻覺得很可愛的……
可愛?!他頭皮發麻,他被下藥了嗎?怎么可能覺得這個沒心沒肝的女人可愛?
“上馬了。”她興奮的大叫一聲,準備上馬。
馬夫連忙拿來小椅子讓她踩著上去,但顯然是用不上了。
項浥塵濃眉一蹙,看到她手腳利落的翻身上了馬背,完全不需要下人幫忙,項季豪也飛快的轉頭看他,他明白弟弟眼中的困惑,連他也一樣不解,更甭提嘴巴大張瞪著她策馬而去的老馬夫。
“快走啊!”她回過頭,笑咪咪的朝他們揮揮手又策馬前行。
“大、大哥?”項季豪仍處于驚愕中,傻了。
“走吧!
他很快的策馬來到她身邊,瞟她一眼,這張美若天仙的臉孔不見一絲虛偽,而是充滿著熠熠發光的靈活氣息,甚至可以說是嬌俏迷人的。
為什么?她的改變為什么會這么大?而且一再的挑動他的心,過去的她是個麻煩,但他從不在乎,可現在的她,仍是個麻煩,他卻無法不在乎了!
。
北方,一片青青草原,遠方,還有片像是雨水沖積而成的平原,一些馬羊閑散的錯落其間,形成一幅寬闊壯觀的景致。
古柔柔愉悅的策馬奔馳,讓風呼嘯而過她的耳畔,吹過她的長發,幻想自己是名英姿颯爽的馬上英雌,拉起韁\繩,漂亮的跳躍過一塊巖石,她得意的回頭,對上項浥塵那雙深邃冷峻的黑眸。
他在看她!她的眼睛、嘴角浮現笑意。
她的心跳加速,臉頰泛紅,不必回頭。也能感覺到他凝睇著她的目光,在他策馬與她平行時,她忍不住的再看向他那雙動人的黑眸,那是雙能勾魂攝魄的眸子,她的心臟失序狂跳,粉臉羞紅,但她的心是飛揚的。
項浥塵無法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尤其看到她像只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奔跑,發出快樂的笑聲,甚至還故意挑戰一些石塊或較高的陡丘,人馬合一的俐落與姿態如一道耀眼的光芒,深深的吸引著他。
項季豪則策馬落在兩人身后,覺得好像有件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了,但真的不好嗎?
他們是夫妻,如果魏香吟如她所說的落水時被雷公打到,頭殼壞了,洗心革面了,兩人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那也不算壞事吧?
大哥個性嚴謹,又重承諾,如果沒有意外,這一輩子恐怕是得綁在一起,所以,與其繼續貌合神離的過生活,有個新的開始也好,只是,但愿她永遠也不會再變回從前的那個魏香吟!
一整個上午,項家兄弟帶著古柔柔到城堡附近的幾個小村落巡視,每個村都只有三、五戶人家,人丁少得可憐,自然不若城中熱鬧。
不過,對古柔柔來說,這些人比城中人有水準,他們看到她時雖然錯愕,對她衣服上的“古柔柔”三個字也很好奇,不過都很客氣,沒有多問。
此時,他們一行三人在一戶只有一對老夫妻的磚塊屋里,她安靜的喝著茶水,一邊看著項浥塵向兩老噓寒問暖,也聽著他們談到盜匪來此作亂的事。
“這里有搶匪。俊彼皿@訝。
“是啊,少夫人,不過,一連幾次,由少主帶人來圍剿那些盜匪,并把我們這些偏遠村落視為城堡的一部份派人定期巡邏后,那些盜賊就已經好久不曾來了!卑装l蒼蒼的老漢眼里盡是感恩。
老嫗笑呵呵的直附和道:“是啊,多虧少主和二少爺,這里少了掠奪,我的乖孫子也在礦區當差做事,一家可以得到溫飽!
聞言,她以崇拜的眼神看著表情略微尷尬的項浥塵,“你真是大好人一個!
“還有我!表椉竞廊滩蛔〉某雎曁嵝阉
“是,你也好,如果別老是用白眼看我。”
“你!”
她直接給了他一個大鬼臉,他一愣,兩位老人家也一怔,項浥塵卻想笑。
古柔柔這才覺得困窘,干笑兩聲低頭喝茶。她干嘛忘形啦!好丟臉!
兩位老人家相視一眼,覺得少夫人變得很不一樣,很親切,也很可愛。
老漢笑笑的看著項浥塵,“如果不嫌棄,請留下來用餐吧!
他向老漢微笑搖頭,“不了,我們還有事得走了!
“那好吧,謝謝。”
古柔柔跟著兩兄弟起身,笑咪咪的向老夫妻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