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感情發生變化,日子依然還是照樣過,紀庭然作息如常,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影響,但親近的家人們都看得出來,她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快樂無憂,臉上經常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可自從屈劭澤離開后,仿佛連同她的活力和笑容也一并帶走,雖然強顏歡笑,但就是郁郁寡歡,整個人都失去了光采。
她不再主動提及屈劭澤,即使家人們問起,她也都答得很含糊,敷衍幾句就轉移話題。
其實在這期間,屈劭澤從沒有放棄與她聯系,是她陷在自己劃下的局限里,鉆著牛角尖。
她告訴自己,既然無法影響屈劭澤,那也不要讓屈劭澤影響自己。她工作得更賣力,生活得更充實,忽略心的缺角,佯裝若無其事。
她沒發現自己每天上班的工作步驟里,會下意識提早做收信的動作,為的是屈劭澤每天都會寫一封E-mail給她,內容就像工作日志一樣,未了才附上要對她說的話。
今天,不例外的,她進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讓電腦開機,接著整理行程和今日待辦文件,再泡一杯熱茶一起送進董事長辦公室里。
“庭然,幫我聯絡各部門主管,九點召開臨時會議,針對最近幾個CASE的創意在提案時,和別間公司強碰的問題進行討論!奔o鴻然沒抬頭,忙碌的翻閱著手中資料。
“好的!奔o庭然俐落地答,立即踅出辦公室著手準備。
新世代最近不太平靜,經常在參加提案的前一刻才發現企劃創意跟別人雷同,這種事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很詭異了!
商業機密被泄漏,事情非同小可,絕對要大刀闊斧的整頓一番才行。
這一忙,就忙掉了一個上午。
紀庭然一回到座位上,右手就像自有意識似的握上滑鼠,點閱收信匣,眼睛本能的搜尋屬于屈劭澤的來信。
“奇怪,怎么沒有呢?不是每天都一封的嗎?”過濾掉垃圾信件之后,紀庭然發現剩余的信件里沒有屈劭澤的來信,不禁納悶的碎碎念!霸摬粫恍⌒膭h了吧?!”
為了怕漏失他的信,她還按進刪除的郵件里,仔細反復的找了好幾遍,但是沒有就是沒有。
從這一刻開始,她憂慮不安,擔心他在峇里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則他再忙都會每日一封信,今天怎會突然中斷?
心里衍生出一股強烈的沖動,不斷驅策她結束冷戰,放棄堅持,主動去詢問他的狀況。畢竟,他雖然不顧她的反對離開臺灣,但這三個月以來,仍努力不懈的希望求得她諒解。
紀庭然望著電腦,咬唇猶豫,心里展開面子與情感的拉鋸戰。
或許,他是因為太忙,才會忘了寫信,如果她因為他這不經意的遺忘而大驚小怪,豈不是就泄漏了她到現在仍然很在意他了?
暫時就靜心等待吧,說不定明天又可以看見他的來信了!
。
企劃部經理辦公室,意外的一通來電打斷了管爵如手中進行的公務。
“企劃部管爵如,你好!
“二嫂,我是屈劭澤!北硕藖黼姷氖沁h在峇里島的屈劭澤,他對管爵如的稱謂是跟著紀庭然叫喚的。
“欸?劭澤,好久不見了!睕]料到會是他,管爵如訝然的揚高嗓音,立即親切招呼。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離開公司快四個月了!鼻繚尚@,接著關心問道:“你應該快生寶寶了吧?”
他記得在他們還沒有鬧僵之前,庭然曾告訴他管爵如好像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嗯,再兩個月就要生了,現在肚子已經大得會頂到桌子了!惫芫羧鐡P起笑容閑聊了句,很清楚知道屈劭澤突然來電,絕對不只是一般的寒暄。
“知道是男孩還女孩嗎?”不好意思劈頭就探問庭然的事,屈劭澤還沒切入話題。
“男孩!彼R上敏銳的察覺到疑點,試探地問:“怎么,庭然沒告訴你嗎?”
雖然庭然都不太想提,但她早就察覺他們怪怪的了,現在果然證明她的直覺是正確的。如果他們之間沒有問題,庭然一定會在言談間透露她肚子里寶寶的性別,屈劭澤不可能不知道。
屈劭澤頓了一頓,看來,庭然并沒有把他們的情況告訴其他人。
“呃……事實上,從我向你辭職的前一天,我們倆就冷戰到現在了!贝蜻@通電話,是因為他需要管爵如的幫忙,所以他不打算隱瞞,直接向她坦承。
“真的嗎?為什么?”管爵如詫異的追問。
已經那么久了,居然沒有改善?!這對感情很傷的!
“事情是這樣的……”屈劭澤一五一十的娓娓道出,包括他的處境、想法、計劃以及紀庭然的態度、反應。
聽完所有事情的經過,管爵如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很贊賞你的志氣和決心,不過,我也能明白庭然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態度。”
說來應該要慶幸,屈劭澤并不是那種妄想高攀富貴人家的虛榮男子,倘若他要耍心機,單純的庭然肯定會被利用,也會受傷害。
現在聽下來,姑且不論他能不能有一番好成績,至少他有心要靠自己的力量努力,這樣的男人是值得依靠和贊賞的。
但她也不是不明白庭然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畢竟若非不得已,誰會愿意接受深愛的男人突然要離開自己,到那么遠的地方!
而屈劭澤又不顧她的反對,走得那么毅然決然,這當然會令庭然感到傷心失望,懷疑他對她是否并不重視……再怎么說,庭然是紀家的掌上明珠,難免有千金小姐的驕氣、任性,遇到這樣的對峙,會有執拗的態度,只不過是感覺受傷后的自然反擊。
“其實我本來也是能夠明白庭然的反應,但是時間已經那么久了,她似乎完全無法諒解我,我來到峇里島后,每天都會寄一封E-mail給她,但是每一次都石沈大海,等不到她的回應。
“我人在外地,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能夠慢慢的哄她、說服她,情況一直僵持著,我沒辦法毫無后顧之憂的工作,心里總是惦掛著庭然,長時間下來,實在心力交瘁,可又不知怎么辦才好。”屈劭澤苦惱的訴說著。
他病了兩天,提不起勁寫信,病痛中的脆弱、人在異鄉的孤單、無法得到女友諒解的無奈,讓他幾乎失去了動力,因此躺在床上什么也無力做的同時,也促使他更加積極的思索解決的方法——
與其一直悶著頭寫信得不到回應,不如向二嫂求助,透過她可以直接聯絡上庭然,讓她無法再逃避。
“拗到現在的確是太久了!惫芫羧绲驼Z。
難怪庭然這陣子會這么悶悶不樂……唉,跟他鬧脾氣,卻讓她自己也不好過,何苦呢!
“所以我想請二嫂幫幫我!彼\懇的提出請求。
“能幫的我一定盡量幫。”管爵如爽快的答應,幫忙自己的妹妹當然是義不容辭。
“謝謝二嫂。”屈劭澤稍稍松了口氣。
除非她不愛他了,否則這么僵持下去對彼此都不好,如果由二嫂介入,讓庭然有臺階可下,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不用跟我這么客氣,只要你好好對庭然就夠了。”她和悅的笑!罢f吧,你要我怎么幫忙?”
屈劭澤把握時間,立即把想法告訴她。
人說見面三分情,即使見不了面,只要能夠對上話,成效一定比書面的溝通好上許多。
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他們之間的僵局獲得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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