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甜柔水眸似譴卷蜜網,層層疊疊地朝他套去,綿密如沁泉,蠢動而不絕,圈圈漣漪如電波搖蕩震晃著,癡迷狂醉。
奉在威,害羞了。
如此視他為神祇膜拜的,她絕對不是第一個,但、是!可以如此清楚地用視線傳遞出——你是神、你很神、你好神……諸如此類贊語的,她絕對會是空前絕后的那一個。
那眼神如此直接,那視線如此灼熱,燒得他心癢難耐,直想告訴她:乖,他不是神,只是個人,而且非常年輕氣盛,情欲非常旺盛的正常男人。
再用那種目光看他,小心他真的把她啃得尸骨無存!
“夠了喔!彼攘藘陕,阻止她過火的注目。
沒人看這么久的,打從知道他是她的偶像之后,她這種崇拜敬仰的目光所進射的圣潔光痕,讓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真的可以麻煩你嗎?”宣妍回神,忍不住再問一次他的意愿。
“可以!辈豢梢。
“會不會太勉強你?”
“不會!睍。
“你有沒有生我的氣?”眸中玲瓏剔透的淚已經在打滾了。
“沒有!闭娴!安贿^,你要幫我想題材就是,而且,請發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想題材?”淚水滾動得更厲害了,不是因為傷悲,而是激動。“我可以嗎?”
“可以!狈凑龣n期這么趕,他腦袋一片空白,有人給個題目,他會下筆較快。
而且,這期間還要保佑他不會被拉米亞逮住。
“真的嗎?”她深呼吸一口,嘴角緩緩地拉開一面燦爛風情!拔矣幸粋提案,但你不可以笑我!
“不會。”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想、就是、我在想……”她局促不安。
“說——”他把持例都給她了,她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就是,可不可以畫天使?”
奉在威呆掉,而后重重地擰起眉。“天使?”逼年頭還流行這玩意兒嗎?
“不是巴洛克時期的那種,是比較現代化的天使!迸滤牪欢s緊解釋,“就是……有點像是那種祈禱少女的感覺!
奉在威的黑眸轉了一圈,有點明白了!澳阍趺磿蝗幌氲竭@個?”懶洋洋地從沙發椅背坐直,唇角極富興味地抹著笑。
“因為圣母像!彼肓讼,才緩聲說:“當初,我猜畫者一定是渴望母愛,所以才會畫圣母像。因此,來一個祈禱少女,剛好可以互相呼應!
奉在威顯然被她挑起討論的渴望。“你怎么會認為畫者渴望母愛?圣母像這種題材是千年不衰的經典,難道你不會認為畫者純粹只是挑了個老題材?”
“嗯,感覺不對,沒有那么純粹,我覺得那是一種向往,否則是沒辦法把線條刻劃得那么柔和,又把背景畫得那么強硬,那是一種互補手法,希望強勢的母親可以給他一絲溫柔!
奉在威唇角越勾越彎,突地笑開,搔了搔后勁!翱床怀鰜,你還真有鑒賞能力呢!彼研乃疾氐媚敲瓷,為什么希望懂的人沒懂,不該懂的人卻懂了?
“很多搞藝術的人,都是寂寞的,也許是太過天才,知音難逢,又也許是心思藏得太緊,不與人分享!彼p輕地扣住他的手!澳阒绬?喜歡照顧人和喜歡被照顧的人,都是寂寞的。”
她也是過來人,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這一點,是在發現他就是她最喜歡的畫者后才發覺的。
奉在威輕輕閉上眼,額抵著她的。“你很聰明嘛,也很貼心,對藝術的敏感度也夠,你干么蠢得當拜金女到派對釣凱子?”真是笨到令人鼻頭發酸。
“因為我笨嘛!
“那倒是,你這一輩子做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纏對人了!崩p上他,兩人剛好互補。一個喜歡照顧人,一個喜歡被照顧,同樣的寂寞者,卻難能可貴有心意相通的交流。
“寶貝,想不想到我房間?”
“可以嗎?”她眸里進出異彩。
“只有你可以!币驗楫嬤沒完成。
奉在威牽起她的手走進他的房內。
宣妍雙眸眨也不眨地睇向里頭,以為自己來到一處洞穴,震得她停住腳步。
她以為他作畫,是在畫布上,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的畫布,是四面墻,只有黑、褐、灰三色為底,簡單構筑出洞穴的深度空間戚,而再看向隔壁那面墻,則是山洞外的風光,有山、有海、有草原、有羅列的城市……
跨進房內,像是走進另一個時空、另一個世界,她震懾得說不出話。
他用涂鴉的手法畫出油畫的立體世界。難怪總在他身上聞見類似油漆的味道。
“還沒畫完。”他拉著她在一處沙發坐下,面對著磅礴畫作,心在卜通卜通跳!捌鋵嵨冶緛頉]打算要畫,嗯……應該說,我這一陣子有點倦了,所以故意留在臺灣不想回美國,可是,一瞧見四面白墻,我就受不了,非得給它一點顏色看看不可!
“好美……”她醉了,醉在那片廣大草原里,仔細一看,里頭竟然還有豹攀爬在樹上,有老虎在樹下休憩,有大象在戲水……他還有些童心未泯呢。
“你覺得很美嗎?”
“嗯。”她用力地點著頭。
奉在威眸色更柔了!吧项^畫的是我喜歡的理想國,但從今以后,會是我們兩個的理想伊甸園!
“也可以有我嗎?”她好驚訝。
“廢話,不然你想跟我分手嗎?”他佯怒瞪她。
“不想。”她死命搖著頭。
嘿嘿笑著,奉在威輕輕將她擁在懷里,指著壁畫說:“你看見那里沒有?那里有一個我,但我決定在旁邊再加上你,然后在海灘上再加兩把休閑椅,不管哪個角落里都有我們兩個。”
他從沒想過一時興起的壁畫,卻變成見證兩人戀情的記號。
宣妍無法言語,只是傻愣愣地陪苦笑,走進他畫好的每處風景里。
“哪天,等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就帶你出國去走走,我們可以先去南法的農莊,然后游萊茵河,再到澳洲大草原看夕陽,還有很多很多很美麗的地方,我都想帶著你去。”
“真的?”光是想像就覺得好美。她可以這么幸福嗎?好像突然間,手里捧著的是快要溢出的幸福,多得她甘愿被溺死。
奉在威看著她展笑的側臉,突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模特兒。”
笑意還在,她傻傻地看向他,過了好久,才慢半拍地收起笑!拔?”
“對,就是你!
宣妍告假,理由是要當奉在威的模特兒,館長王思忱二話不說,給薪停職。
而奉在威的動作也快,不到半天已經搞定想要的所有器材和顏料。
坐在畫架前,他拿起刮勺,直接上底色——半面柔和的淡銘黃色,才又改拿起大刷,東撇西點,仿佛已先將背景打底完善。
手法之快,讓宣妍極度懷疑,他真的已經有近十年沒碰油畫。
“去那邊躺著!币欢温渫瓿,奉在威開始指揮。
“躺?”不是應該坐著嗎?
“我現在要畫臉,躺著你比較舒服!
“哦!钡昧,宣妍正襟危坐著,目視前方,大眼像是要瞠到最極限,教他不禁笑了出來!盀槭裁葱ξ?”
她不由得扁起嘴,偷覷了掛在一旁的鏡子,確定自己臉上干凈無瑕。
“你不用把眼睛瞪那么大!彼Φ蒙蠚獠唤酉職狻
“可是,你不是要畫我的臉嗎?”既然要畫臉,當然是要把眼睛張大一點嘛。
“那個我會斟酌。”他掩嘴笑到快岔氣。
“……”所以現在等于是在笑她笨就對了啦。很想跟他抗議,然而撒嬌地瞪去,卻發現他的目光變得凌厲,像把銳刀要將她絲絲切碎,恍若能攫魂似地揪住她的心。
她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呼吸,感覺靈魂被狠狠地定住。
這是她頭一次見人作畫的凝神目光,還是她最崇拜,放在心底最景仰的畫者,完全不見他平日的淡漠或開心時的嬉笑,他嚴肅得像是另一個人,仿佛透過他的眼,看見他藏在靈魂深處對畫作的執著。
而她,深深迷醉。
只是這樣迷醉并沒有沉淪太久。
“怎么了?”發現他好一會沒有再動筆,只是坐在畫架前像是在沉思,時間久到讓她忍不住發問。
“要命!彼鸵髦
“瓶頸嗎?”
“坦東西能有什么瓶頸。俊蔽疵馓撇黄鹚?
“不然呢?沒有顏料?還是我應該坐起來?”難道說,最大的問題是出在她這個模特兒身上?
“不是!彼麚v著臉,幽邃的眸從指縫里看著她。
“不然呢?”
看他一臉為難,害得她跟著緊張。喇才明明運進行得銀顥利的,怎么才過一個鐘頭就冒出問題?
能讓他這么為難,想必是個大問題吧。
“都是因為你!彼÷暠г怪。
終于承認了,嗚,她就知道一定是她不好~“那還是我們另外找個模特兒好了?”
“不是你,我就不畫!
“可是,你不是說……”
奉在威對她招招手,她乖巧順從地蹲到他身邊,想看畫到哪個階段,而他遇到什么麻煩,可他的氣息竟近在她的唇上,溫熱的、香醇的,可以使人丟卻一切沉淪的。
她閉上眼,環上他的頸項,熱切地回應他的索求,由著他加重每一個吻,深沉得像是要潛進她生命里般地強而有力。
“我要你!彼诖缴嗬p繞間低喃著,粗嗄得充滿誘人性感。
宣妍呼息紊亂,突地發現,他不是在詢問,而是在要求。
下一刻,她人已經落在床上,貼身的小可愛被他三兩下解開,而唇還在她唇齒間流連。
“你怎么能用這么媚的眼神看我?”看得他心猿意馬、情/yu勃發。
“我……”有嗎?
她看著他的眸光溫柔又滿足,一副以他為榮,為他而活的眷戀和情意,是那么毫不保留地全數傾倒在他的視線中,要他怎能把持得?
奉在威黑眸收縮的瞅著她近乎完美的曲線,以指尖膜拜她的每一寸甜美,以唇舌愛撫她每一處敏感,宣妍不由得倒抽口氣,卻無法推拒他醉人的吮嚿,輕吟出口。
輕顫著,她雙手插入他濃密松軟的發里,由著他燎原般的火焰逐下蔓延,烙下一道道灼熱的痕跡,在她的血液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激悸,如暈似醉,幾乎迷亂,直到察覺他的意圖,她猛地喊著,“不要……”
“噓……我要你感受到最好的!彼澙酚值蛦〉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