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確定希乃已經帶著表妹回美國,他人生的最大危機已經解除,可以回家或者自由出入其他地方都無妨,一樣繼續放他的大假,不用再照顧這沒血緣的“妹妹”。
但是咧,他卻賢慧到一個不行。
為她準備行頭,為她畫眉造型,為她照料晚餐,為她養傷治療,讓她容光煥發,美若天仙,然后,再幫她釣一個金龜婿……
他在干么?
他不是熱血青年,更沒有那么古道熱腸,可是行為卻偏與意志力背道而馳,就在摸不著頭緒的當頭,他已經把她帶進宴會現場。
宣妍正在石化之中。
這是很典型的宴會場合,說到底,只能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到處都充斥著商業性行為,而非單純性的休閑派對。
很上流很頂級,宣妍感覺自己像是從小平房踏進皇宮,就連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格格不入的氣息。
這跟她以往參加過的宴會大不相同,簡直不能相提并論。
“不習慣嗎?”他輕聲問著。
“還好。”環境對她而言,沒什么習不習慣的問題,比較不習慣的是處處飛來的歹毒目光。
她知道他很搶手,別瞪了,她投降,行不行?
“怎么了?別駝背,你胸部沒那么重!
宣妍皺眉,側眼瞪去。
明明就是個修養很好的大少爺,干么說話那么不入流?
“雖然我不喜歡,但我想應該很多人都喜歡!彼坏。
嗄?她不解抬眼,卻見他以視線導引著她。她發現很多人都在看她,而且目光是友善的,并非是嫌惡的、鄙棄的。
是因為他在她身邊的緣故嗎?還是他把她裝扮得像是個小公主?
他簡直全能得敦她難以置信。
不知道他從哪里買來的一套樣式極端莊,但圖騰又極花哨的白色長禮服,將她秾纖合度的身段圈點得玲瓏有致,卻又不顯太過裸露,配上他不知從哪弄來的花朵楔形鞋,完美包裹她的腳踝,順便遮住她未愈的傷。
就連臉上的妝也是他一手包辦,仿佛在她臉上作畫似的,屏氣凝神,不過幾分鐘,還她一張近乎赤裸卻又潤亮的臉。
向來有些毛躁的長發也在他的魔手之下變得柔順烏亮,如云瀑般地傾落,輕攏在她的肩上……其實,他是造型師吧。
不,他有萬能執照吧,否則,怎么好像什么事都難不倒他?
還是現在的小開都像他這么多才多藝嗎?
不過,她很介意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于是她問了,“什么叫做你不喜歡,但很多人都喜歡?”
奉在威看了她一眼,幽深黑眸飄遠!爸改愕纳聿,今天的主題叫做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這是很多男人都非常喜歡的類型,建議你往后走此風格!
“既然很多男人都非常喜歡,為什么你不喜歡?”
“我個人偏好低調!辈恢皇窍埠玫驼{,連做人處事都低調。
“我不低調?”就算她不低調,也是出自于他的手耶。
“我指的是身材!蹦欠N身材實在很難低調。
真的很魔鬼,為了她,他還特地要人修了禮服線條……雖說他個人厭惡波霸,但也許是她今天的裝扮太娃娃,少了幾分油膩的艷味,清爽得教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好嗎?”
“是太好!
這是贊美?“既然太好,為什么……”
“個人偏愛可以一手掌握的!甭闊v得那么清楚了還要問。
她震住。喂!這是什么話?難不成他就喜歡紙片人?
“你的手夠大,還是可以一手掌握!”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用這種理由拒絕一個女人的,好嗎?
然而,義憤填膺的話方滾出,她就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天啊,殺了她、殺了她吧~~她剛才這么說,不就意味著要他嘗試?天啊,無臉見人了。
奉在威注視她半晌,突地放聲大笑。
宣妍傻愣愣地看著他,完全不懂他在笑什么。是不太像在恥笑啦,但在這種場合笑成這樣,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在威,你在笑什么?”有人走來,話是問著奉在威,視線卻落在宣妍身上。
奉在威見狀,輕拍著宣妍,要她開始自由活動。
她瞪著他。
還在家里時,他說:“如果有人走來,我拍你,你就走!
“為什么?”她問。
“那就代表走來的那個人不適合你!
他是這么說的,但是,她看向那個男人,五官端正,雖是比不上奉在威渾然天成的俊美,但給人的感覺也不差,干么要她走?
奉在威與來者閑聊,臉上笑容已不復見,依舊拍著她。
宣妍氣惱地蹬腳,遠離他在幾公尺外。這樣夠遠了吧,沒有妨礙他了吧。
偷偷瞪他,她卻突地發現,站在這華麗大廳的他是整個會場最耀眼的存在,彷佛他原本就處于這樣的世界,適合著這里的氣息和脈動。
不笑的他感覺離她很遠很遠,
“嘿,你和在威一道過來,你是他的……”
身后有人問著,宣妍趕緊回頭,沒料到遇見的是一大票的男人,不過是眨眼之間,她竟已被包圍,轉眼,她由獵人淪為獵物。
她的改變真有差這么多?
“啊哈,既然你沒回答,那就不是他的女朋友,跟我們到那邊坐吧,我去幫你準備一點吃的!遍_口的男人斯文有禮,風度翩翩,先遞給她一杯香檳,便轉身去幫她弄盤食物。
隨即被人團團包圍到沙發區坐下,一人一語輕懶詢問著。
這就是眾星拱月的滋味?
沒想像中的甜,她的眼不能控制地落在那道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
她倒寧可偎在他身邊。討厭,他剛才一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真想問他,對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可若真要問,她又問不出口……
!煩捏。
正與人交談的奉在威,像是聽見她的聲音,回頭梭巡找她,意外發現她竟被人墻給密密包圍。
這什么狀況?
奉在威眸色深沉地瞪著她笑著接過男人送上的食物,然后她笑著與人交談,笑著卻不露齒,眸色堅定地注視說話者的眼睛……他沒事教她那么多干么?!
不對,不是他教得好,而是她居心叵測!
剛剛才對他間接表白,現在就開心得接受眾人的寵愛,女人心哪,真不是一句海底針能形容的。
虧他還覺得頗開心……嘖,他竟然因為這種小事感到開心。
“在威,魁里在找你!弊呱锨皝砼收劦娜,是奉在威的表弟吳久哲。
“叫他去死!”神情寒冽。
“嗄?”
“你說什么?”一口氣吼出去,悶在胸臆的氣似乎紆解多了,回過頭,奉在威神情依舊慵懶,口吻依然松軟,仿佛剛才的怒咆純粹是誤會一場。
吳久哲眨眨眼,內心思緒翻轉,但還是乖乖地傳達魁里的旨意,“魁里對四方每個人說,只要能把你帶回去,有賞!
奉在威眼角抽搐!澳敲,你想怎么做?”有賞?把他當什么了?
“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吳家人最厲害的的本領,就是見風使舵了。
魁里雖然是爺爺的左右手,但終究是個外人,而眼前這人就不同了,即便不姓吳,卻是爺爺最疼愛的外孫,是他們這一輩最受人尊重的大表哥。
“是嗎?”算他識相。
魁里是外公的機要秘書,和他一樣帶著外公的圣旨回臺灣,撮合希乃和表妹,如今大功告成,魁里再找他做什么?
說好了剩下的時間是他的假期,誰都不準搶劫他的假期!
“還有,姑姑說,你要是再不回家,就準備要對你祭出家法!
“我傻了我?回家等她家法?”他哼了聲,調回視線!拔乙孛绹耍阋歉野堰@消息泄漏出去,小心我找你算帳!
他對從商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家中偏只有他一個男丁,害得他被盯得好緊,好幾回都逃到美國跟外公求救,就算他現在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老媽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要我不說可以,先跟我說,剛才跟你來的那個女孩是誰!眳蔷谜芤桓被⒁曧耥,正準備對上好獵物下手的模樣。
“你敢碰她試試看!
“嗄?”吳久哲被他沉冷的目光給嚇到。 “在威,是你的女朋友就早說嘛,沒必要這樣嚇我!
他這個表哥,帶著藝術家特有的癲狂氣質,總是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心情好壞從來沒道理,但這么冷鷥的眼神,他倒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她不是我女朋友!彼蔚潞文苡兴@女人當女友?
把她調教好,妝點好,變成一顆閃亮亮的寶石,吸引眾人目光……他頭一次發覺自己干下一件蠢事。
“那你干么激動?”欸,不是女友,那就好說啦。
“你敢動她,小心我到你爸面前告死你。”
他這個表弟,花名在外,旨在采蜜,專好露水姻緣,要是敢染指他一手調教的女孩,就讓他絕子絕孫。
大不了,事后再去跟舅舅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