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春天旅館戶外的公共溫泉池搭起護欄、開始改建,預計半年內可以完工。
旅館的主體也加以翻新補強,日夜趕工,一星期內便可以有新面貌。
而專業的保全公司也派來保全人員駐守,并安裝全新的科技保全系統。
季穎莎為了不讓翻修期間影響旅館營運,推出優惠活動吸引人潮,她也向所有員工宣布雷宇瑞是春天溫泉旅館的股東。
員工們都樂觀其成,期待旅館將有一番新氣象。
在所有計劃推展之時,雷宇瑞和季穎莎時常一起監工,一起討論和計劃旅館的未來。
兩人開始有共同的話題、說不完的話,從早到晚連吃飯時間兩人都緊密的相相處在一起。
而員工們也注意到季穎莎和雷宇瑞近來常出雙入對,私底下說起悄悄話——
“有沒有注意到穎莎姊手上多了一個戒指?”柜臺人員問會計小姐。
“有啊、有啊!不會是和雷先生訂婚了吧?”會計猜測。
“可是訂婚怎么會沒公開、沒請客?”大廳的服務員也加入議論的行列。
“說不定戒指只是裝飾品,他們只是很要好而已!
“雷先生是地主又是股東,穎莎姊選他當老公是最好的了!
“可是商業聯姻會幸福嗎?有愛最要緊吧!”
“說的也是,有愛才會長久!
眾人的討論沒有結果,沒人看得出他們究竟到什么程度了,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的心似乎貼近了。
“你在嗎?”一早季穎莎在巡視過旅館后,打電話到雷宇瑞的客房里找他。
“當然在!崩子钊鸾悠鹚碾娫,臉上露出笑容。他喜歡她來電的第一句話,雖然不是親密的叫他“雷”,但沒有理由的,他就是喜歡聽她問他“你在嗎?”
“要不要一起去工地看看?”她說。
“好,等我一下,我公司的主管正在視訊中做簡報,我處理好就去找你。”雷宇瑞給了明確的答案。
“那我先去好了!
“不行,工地很危險,你人在哪里我待會兒去找你,我們一起去。”他不要她單獨行動。
“好吧,我在柜臺。”
“乖乖待在那里等我!彼φf。
“嗯!奔痉f莎放下電話,唇上漾著笑,她注意到這陣子的好心情,雖然她的工作仍然忙碌,她卻不再感覺疲憊,總覺得身邊有個人支撐著她,那個人就是雷宇瑞。
他身上有股無形的力量,讓她覺得更有信心,她不是單獨一人在打拚。
逐漸地她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他并沒有那么可怕,她甚至發現他其實很懂得體恤人,而且他對事物觀察入微,時常提醒她很多要點,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她很自然地和他建立起友誼,誠心地把他當朋友。
親近他變成一件愉快的事,她不再害怕他,反而變得很信賴他。
但她仍沒有改變對婚姻的看法,她沒有因此就順便把自己當作是他的未婚妻,她想一輩子奉獻給旅館的初衷一點也沒有動搖。
她只當他是她的股東和好朋友。
“穎莎!倍昼姾罄子钊饋淼酱髲d,見季穎莎在柜臺對他露出甜美無敵的笑容,他的心著魔似地快樂著。
他感覺到她愈來愈把他當自己人,他認為這是好現象,他成功地入侵她的心房,她對他再也不設防。
這是他所要的,他要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距離。
只可惜,他必須提早回美國了,他的航運公司有一項新的觀光郵輪企劃案等著他回去決定。
他今晚就得跟她說再見。
“我們走吧!”他走到柜臺前約她。
“好!奔痉f莎起身,兩人一起走出大廳,柜臺的員工們看著他們儷影雙雙,都投以艷羨的目光。
戶外陽光露臉了,天氣晴朗。
“你的公務處理好了?”季穎莎好奇地問他。
“暫時好了!崩子钊痦子行σ。
“可是國外和臺灣有時差呢!你的員工是加班為你做簡報嗎?”
“航運公司有些工作是二十四小時不停在運作的,這次是為了一個企劃案,我必須先知道一下粗略的情形!彼晕⒁惶幔瑳]把他就要起程回美國的事告訴她。
季穎莎沒再問,隔行如隔山,她不懂他公司的運作情形。
這時兩人也到了戶外溫泉池的工地上,工地主任一見到他們就過來向他們說明工程進度。
兩人在工地待了一會兒,再一起巡察旅館外墻翻修的工程,一切都很順利。
“你要不要去樹下坐一下,別累壞了!崩子钊鹂此男∧槺惶枙竦梅杭t、額上冒著汗,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拭云汗水。
“我不累,如果你想坐下來,我可以陪你!奔痉f莎沒有拒絕他貼心的小動作。
“就要你陪!崩子钊鹗址鲈谒澈,偷親了她一下。
“別這樣,會被看見!彼奶撐⑽⒁活,突然感到無措,低著頭離開他一大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做了。
她以為他也只當她是好伙伴和好朋友,看來她應該提醒他。
“那又怎么樣?”他上前,伸長手臂摟著她走到無人的櫻花樹下。
“你不怕被誤會嗎?”她溜出他的懷抱,坐到休閑椅上。
“別人誤會,跟我無關!彼麤]坐下,單膝跨在椅子邊緣,傾身緊盯著她嫣紅的臉。
他也察覺到她的反應,似乎和他所認為的有所出入,她仍然沒有接納他。
她望向他深不見底的雙眼,內心拉扯著,她該不該現在就跟他說清楚兩人之間的定位?
“你想說什么?”他主動問她。
“我們……只是朋友和工作伙伴!彼摽诙,說完卻沒有覺得解脫,反而感到難受。
“你不愛我嗎?”雷宇瑞問得直接,他不相信她心里只是如此認定他。
“你是我信賴的朋友,你預約了我的友誼,你成功了。”她向他展示她手上一直沒拿下的白金戒指。
雷宇瑞的眼瞇成一線,這固執的女人原來很會自圓其說。
“我也預約你成為我未來的妻子!彼蚵曁嵝阉。
她搖頭,急欲澄清地說:“我不會當你的妻子,十年后我會買下你的土地,不過你仍然可以當股東。”
“你說什么?”這跟他所預期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看著他的黑眸忽然冷若霜雪,那凍人的寒氣,教她的唇顫抖,心也顫著。
她聲音沙啞地說:“我這一生都沒有想過要結婚,我只想把旅館的業績做好,將來買下這片土地,永遠經營旅館。”
雷宇瑞不只是失望,而是極度失望。
“你想要買下這片上地?”這沒感情的女人,居然只要他的土地不要他。
“我一直都這么想,沒有改變過!
“所以說你對我完全沒有感情?”
“只限……友情,但你可以永遠是旅館的股東享有分紅的權利!彼先说谋砬閼撟屗ε,然而她卻感到心痛,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心底刀割般的痛苦是為什么?
“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的優惠了!崩子钊鹨活w心急遽地冷凝,說不出的疼痛。原來無論他做什么都打動不了她,他在她心目中就只是朋友和股東,他花再多的心血全都是白費力氣而已。
那他還留在這里浪費時間做什么?
他放下長腿,扣住她的手,憤而拿下她手上的白金戒指,扔到櫻花樹林間,然后轉身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季穎莎震驚地看著他離去,他竟把那個重要的戒指扔了。
她不知道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也不敢上前去追他,雖然他沒有火大的疾吼,可他眼中的火焰足以燒光她的勇氣。
她顫抖地起身,循著方向尋找那枚戒指,她至少應該撿回來還給他。
她心急著,雙手不停在落葉間翻找,可這地上全是落葉和櫻花,戒指到底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