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寺所在的山腳下人聲鼎沸,人喧馬叫,看著就是一幅熱鬧繁華的景象。
風雰搭著龍安恪的手下了馬,看著面前那座氣勢宏大的山門吃了一驚。
這座天齊寺的山門委實修得很恢宏大氣,遠遠看去,整個寺廟占地也是極大,看來香火十分鼎盛。
香火鼎盛的寺廟必然不乏權貴之家,而權貴人家一多,龍安恪那輛馬車便不是那么惹眼了,畢竟這只是他出門在外的私輿,并非符合他王爺身份規制的輿駕。
“咱們上去吧。”
風雰沒有理會身邊的人,目光從山門移向了山腳下自發形成的集市,那里的人更多,以普通百姓為主,而他們所占的這地方則?苛嗽S多權貴人家的馬車,還有不少仆役婢女被留下來看守車馬雜物。
龍安恪見狀勾唇一笑,“師妹想去那邊咱們便去,燒香拜佛的事也不急于一時!弊铀矛F在也不大可能有。
風雰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但又瞧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想,直接往集市走去。
走沒多久,她便被一個手工藝品的攤位給吸引了。
“這東西好精致。”她贊嘆。
看她一輛驚喜的樣子,龍安恪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寵溺。
“姑娘喜歡便挑幾樣吧!毙∝湡峤j地道。
“多少錢?”
“小的三文錢一個,那樣的八文,這種十文!
她點點頭,拿起一串高粱桿編的風鈴搖了搖,聲音清脆悅耳。
攤主是個膚色微黑的男子,見他喜歡便道:“這個十文錢一個。”
風雰仔細端詳這手里的風鈴,有些猶豫。
龍安恪手中折扇輕態,“買下!
此話一出,便有侍衛上前付錢。
風雰瞥了他一眼。
他寵溺地笑道:“師妹喜歡,師兄付錢也高興!
行,那就隨他付去。她轉過頭繼續挑選。
龍安恪貪戀她歡喜的神情,那種純粹的歡喜,沒有一點兒的含蓄,明晃晃地掛在她的眼角眉梢,是他這一路同行未曾看到過的。
此時一條黑影突然自風雰眼前飛過,驚得她連退兩步,龍安恪立刻攬住了她的要,侍衛也搶上幾步戒備。
落在地上的是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漢子,他的嘴角有血淌下,卻仍掙扎著想爬回去,嘴里直喊,“放開我的女兒……”
強搶民女?是風雰腦中閃過的第一念頭。
龍安恪目光微冷地看過去,就見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正囂張地拽著一個拼命掙扎,想朝那爬在地上前行的中年漢子跑過去的姑娘。
果然還是強搶民女!
“哼,七爺這是給你面子才收了你女兒,你這家伙竟然如此不識相!
龍安恪因為那句“七爺”而微微瞇起了眼睛。
風雰也適時扭頭看他,意味深長地說:“七爺?”
龍安恪攬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冷冷吩咐了一聲,“掌他的嘴!
風雰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聽到“啪啪”數聲脆響,等她看清的時候,那位自稱七爺的少年的嘴已經被打得紅腫。
那被打的少年自幼被捧在手心,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等他看到出手打他的人后,頓時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
方才來的路上就是跟這些人碰上的,他當時想搶到,結果竟被那幾個侍衛毫不客氣地揪了從馬上給扔出去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現在竟然又碰上了,而且還打了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這群該死的家伙!我……”他噼里啪啦罵了好長一串。
“公子,路上碰到就是這人!蹦暦A報。
“怎么處理的?”龍安恪問得隨意。
莫聲回答得很嚴肅,“扔到一邊去!
“我記得我是讓他們滾!
“小的這就彌補錯誤!闭f完,他和幾個侍衛立刻沖了過去。
看著看錦衣少年和他的隨從被莫聲等人扔在地上當球踢,風雰驚得一手掩口。
“敢掃師妹的興,絕不能輕饒!彼麤鰶龅貋G出一句。
風雰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師妹莫怕。”
她嘴角抽搐了幾下,忍不住抱怨,“何必拖我下水。”你橫行霸道也就罷了,為什么非要打我的旗號啊。
龍安恪一本正經地道:“他驚嚇到師妹了。”
這是那對被欺負的父女相互扶持著走過來,對他們磕頭,“多謝公子、小姐相救之情。”
龍安恪略有不耐地道:“沒事就走,別在這里礙眼!
那對父女被他兇狠的語氣嚇到,不敢再多說,急忙離開。
看著侍衛對那少年的粗暴舉止,風雰不禁有點擔憂,怕會鬧出人命。
“不用擔心,這種紈绔子弟就是欠教訓!
風雰不由得垂眸搖了下頭。
“怎么了?”
“你難道從來不覺得自己也是紈绔子弟嗎?”風雰真的很好奇,在京城,這位冀王爺可謂是紈绔中的紈绔啊。
龍安恪揚眉一笑,“師妹難道不曉得紈绔也是有分高低的嗎?”
風雰懂了。
“師妹不必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想買什么便挑,買完了咱們去寺里拜拜就可以回去了,也免得先生擔心。”
風雰看看他們周圍突然變得空曠的情形,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逛了,咱們去寺里吧!卑萃炅嗽琰c回客棧,明天早早離開這里,免得另生事端。
“那走吧!饼埌层∫桓彼f什么就是什么的莫樣,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
風雰暗暗咬牙,一再在心底催眠自己:她腰上沒有一直不屬于自己的手。
一從山腳到山門,再從山門進寺門,是一段不算短的路,在風雰沒有特別要求的辛苦下,龍安恪理所當然得舍棄了軟轎,親手攬著懷中的人走進了寺門,中途明目張膽地吃了不少豆腐。
風雰的臉已經不知是因為走路還是什么而紅了,緋紅的神色讓她多了幾分柔媚。
這樣的她看在龍安恪嚴重卻是勾得他更加心癢難耐,想著他或許應該改變計劃,他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看中個姑娘,卻罔顧自己一貫的惡名束手束腳的,果然還是應該順從自己心意,先吃到嘴里才對吧?
課如果真這樣做,他在她心里估計就真沒什么信譽可言了,這還真是讓人苦惱。
順著人流進了大雄寶殿,風雰整了下衣襟,然后才虔誠地在蒲團上跪拜叩首,龍安恪也跟著跪下。
等風雰拜完了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她有些莫名地扭頭看他。
“你求的什么?”
“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求子嗣嗎?”
風雰沒好氣地道:“不是!
“那你可以說出來了!
風雰甩開他的手徑自站了起來,然后到一邊的功德箱去布施。
看著她往箱內投了十幾個銅板,龍安恪嘴角抽動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師妹,你這樣真的好嗎?”
“什么?”風雰不明所以。
龍安恪指指功德箱,很是隱晦地道:“香油錢不好太吝嗇吧!蹦氵@樣人家佛祖還怎么保佑你?
“我又沒求什么,為什么要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
龍安恪語塞,忍不住拿扇子敲自己的腦袋,雖然知道這丫頭某些時候挺摳門的,但是跟香油錢這么斤斤計較,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一旁的莫聲覺得自從認識風姑娘后,他們家網頁被堵住話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說可喜可賀啊。
龍安恪從自己的袖帶里摸出一張銀票,遞給了一旁記香油薄的和尚。
和尚一看銀票上的數額,馬上就恭敬地做了個揖,熱情地詢問他的名字。
“龍七爺!
風雰看了某人一眼。
那我某人笑著問她,“師妹有事?”
給那么多錢卻不報真名,果真是個敗家的,這樣以來就算佛祖想保佑,不定最后還會搞錯人呢。
“沒事!彼谛睦锲财沧。
“那咱們走吧,在這寺里到處看看,聽說景致不錯!饼埌层∫贿呎f,一邊極自然地伸手摟住她的腰。
風雰真的很想扶額。
龍安恪在她耳邊道:“我答應過你,不在私下對你不規矩!
風雰簡直想怒極而笑了,這都不要臉到什么境界了啊,合著他現在私下就對她規矩了?現在居然有臉拿這話來堵她,告訴她他這是在大庭廣眾下對她不規矩!她能揍他不?
“走吧。”他將人往懷里又帶了帶,怡然自得地在眾人側目的注視下順著大殿回廊往后面去了。
“你不能放開我嗎?”風雰試圖跟他打商量。
他一臉不解,“為什么要放開?”
她深呼吸,“你這樣我怎么好好走路?”
“那不如我抱師妹走?”不能走咱們干脆就不走了。
“龍安恪!”她低叫。
龍安恪心情大悅,清朗愉悅的笑聲溢出他的唇,落在不少人二中,又引來許多視線。
風雰忍無可忍地握拳在他胸前錘了兩下,只是,她這樣的舉止看在旁人眼中卻像是情人之間在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