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家人全離開后,墨冬陽不禁有感而發(fā),“彤彤沒騙人,她家果然不是一般人家!
將一樓的燈切換成小夜燈,他提著公文包登上二樓,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房間,他把公文包放在沈若彤的房間后再登上三樓,迎面就是他欲尋找的佛堂,他走到沈智豐的遺照前,立定后深深一鞠躬。
“沈伯伯,我來了,請您原諒我遲到了!笨粗蛑秦S的遺照好一會兒,墨冬陽才下到二樓沈若彤的房間,坐在床沿靜靜等候著伊人歸來。
跟母親說她最晚十點會到家,但當(dāng)沈若彤回到家時已接近十一點,她一路關(guān)掉小夜燈,走回自己的房間。
打開房間的燈,赫然看見自己的床邊坐著一個人,沈若彤登時花容失色的驚叫道:“哇!嚇我一跳,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赴約了。”
沈若彤想了下,沒錯,是今天,當(dāng)年他們約好他要到家里拜訪的日子,“一〇一到九〇九,隨便你想回哪個家,不送!
“沈伯母已經(jīng)做主讓我住下來了!
其他家人或許不會有意見,但有一個人絕對會有意見。想起稍早前外甥打給她的那通電話,沈若彤放下皮包問道:“你給了小赫什么好處?”
“當(dāng)他的師父!
所以今晚的一切是有預(yù)謀的?這么想著,沈若彤又想說那句話了,但這一回她忍住了。
見她解下腕表、脫下外套,一副就是要進(jìn)浴室洗澡的樣子,墨冬陽挑眉道:“一起洗吧?”
沈若彤眼神一黯,“你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
她沒有辦法不諒解他,卻也沒有辦法接受他,她卡在中間,天知道她的心有多難熬,他為什么還要這樣步步進(jìn)逼?
墨冬陽才張口想說些什么,沈若彤的手機(jī)響了,是沈志赫打來的。
“嗯,小赫,我是阿姨!
“阿姨,你到家“嗎?”沈志赫問道,他已從母親口中大略知曉阿姨與墨冬陽的情事。
“到了。”
“那我?guī)煾冈谀闵磉厗??br />
這小鬼,還是那么機(jī)靈,知道要喊師父比較保險。沈若彤應(yīng)了聲,“嗯。”
“他剛剛帶了他所有的財產(chǎn),還有一份你們的結(jié)婚證書來!鄙蚝罩緢蟾嬷,“外婆說他是我的姨丈,把我們都趕走了,我想外婆一定也出門了,所以如果阿姨想討債,最好趁今晚!
沈若彤微愣,討債?討什么債?
久久未聽到她的回話,沈志赫再確定道:“他還不是我的姨丈嗎?”
“嗯!
“但他在結(jié)婚證書上簽名了,你還是可以向他要那樣?xùn)|西。”沈志赫提示。
沈若彤這才會意過來,“知道了!
“還有阿姨,你這個星期天有空嗎?”
“有啊,干么?”
“他得帶我去買訓(xùn)練的用品!
“你要約幾點?”
“我再傳訊息給阿姨。”
“好!
“阿姨!鄙蛑竞兆詈笤俦砻髯约喝ανι蛉敉牧,“看我的,我一疋會讓他明白,惹到我們沈家人的下場會有多凄慘!拜。”
“拜!苯K于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了,再想到墨冬陽被外甥整得七葷八素的模樣,沈若彤不由心情大好,她眉開眼笑的望向墨冬陽,“聽說你帶了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來。”
從他回來到現(xiàn)在,她幾時笑得這么開心了?墨冬陽下意識升起戒備,“你外甥跟你說了什么?”
沈若彤沒回答,“東西在哪里?”
“在我的公文包里!
“你的公文包在哪里?”
墨冬陽指了下茶幾的方向,“那里!
沈若彤走過去,打開公文包,拿出放在里面的紙盒,再取出結(jié)婚書約,“你簽名蓋章了?什么時候?”
“你送給我的那一天!
看見日期的部分留白,沈若彤揚起手,“筆?”
墨冬陽速速送上一枝筆。
“你覺得日期填什么時候好?”
“你覺得今天怎么樣?”
沈若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OK!痹捖,她在結(jié)婚書約上填上今天的日期,“現(xiàn)在,我是你的老婆了嗎?”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
“那你還等什么?”
“什么?”
聽不懂是不是?沒問題,她馬上就讓他懂。
沈若彤走到房間的角落,拿出她想丟掉、但母親卻堅決留下的畫架與畫具,架好畫架、擺好畫具,她在畫架前坐了下,“要為你開暖氣嗎?”
其實這只是一個形式,他早被她看光光、摸透透了,他身上的每一條肌理已經(jīng)烙印在她的腦海中,哪里還需要他親自來當(dāng)她的模特兒?
原來她還沒放棄要他當(dāng)她的大衛(wèi)……墨冬陽想溜了,“呃……雖然在我心里早把你當(dāng)成我的老婆,但是我們還沒辦理結(jié)婚登記,所以……”
“既然那東西簽了也不算數(shù),留著何用?就撕了吧!闭f著她就作勢要拿起結(jié)婚書約。
“不可以!”墨冬陽急道,那是他們之間最值得紀(jì)念的紀(jì)念品,就算沒有用,他也要留在身邊珍藏一輩子。
“我不勉強,你自己決定!
墨冬陽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結(jié)婚書約是絕對不能撕的,但是、但是……天啊,叫他脫光衣服站在她面前給她畫,真的很尷尬。
“那個……可不可以脫一半就好?”
“可以啊,如果你也只要半個老婆就好!
墨冬陽別扭地脫下外套,再硬著頭皮解著襯衫的扣子,忍不住求饒,“彤彤,拜托,至少給我一條毛巾!
沈若彤差點兒就要心軟的答應(yīng)他了,“我想你還是快點習(xí)慣比較好!
“什么意思?”
“你只要我當(dāng)你一天的老婆嗎?”
不會吧,還有以后?!
墨冬陽快瘋了,“彤彤,我真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沈若彤放下畫筆,“算了,我還是去找別人好了……”
“好好好,我給你畫,我給你畫就是了!蹦栒J(rèn)命的脫去襯衫,太難了,這真的是他這輩子接到最艱難的任務(wù)。
沈若彤忍著笑看著扭扭捏捏的他,搞不懂他在不好意思什么,“快點!
“快,我在快了!币豢跉鈱⒆约好摴夂,墨冬陽都不曉得手要擺在哪兒好了。
沈若彤信手一指,“站那里。”怕他真的感冒,她打開暖氣。
“要多久?”
“不知道。”十幾年沒拿畫筆了,她懷疑自己還能畫得出來,“放輕松一點!
他也想放輕松,但他的身體不聽話啊。墨冬陽暗暗叫苦,不明白怎么會有男人愿意去當(dāng)裸體模特兒。
“你這樣我畫不出來!蓖耆珱]Feel。
畫他,是她夢想的圓滿,或許也是她重新踏上畫家之路的開始,不是嗎?誰說攝影師就不能當(dāng)畫家呢?這么想著,墨冬陽也漸漸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他的身體不再緊繃,表情也變得愈來愈自然。
有Feel了。沈若彤緊握畫筆專心作畫著,他是她的大衛(wèi)、她的繆思……墨冬陽無心計算這幅畫她得畫多久,滿腦子只想著,等她畫好他一定會向她討工酬,讓她也先盡一下老婆應(yīng)盡的義務(wù)。
翌日,溫暖的陽光照耀大地,讓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些許暖意。
“喂?”沈若彤迷迷糊糊的抓起響個不停的手機(jī)應(yīng)了聲,還沒睡飽。
沈亦帆的聲音從手機(jī)那頭傳來,“二姊,你起床了嗎?”
“還沒,干么?”
“我岳母要見他!彼滥敢呀(jīng)等不及了。
“他?”沈若彤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誰?”
“就是睡在你旁邊的那個人!
聽見這句話,沈若彤登時全醒了,“你胡說八道什么?”
他要真是胡說八道,二姊的反應(yīng)哪會這么激烈?沈亦帆不怕死的再道:“再給你們一個小時夠不夠?”
懶得理會弟弟那張臭嘴,沈若彤直接問:“你岳母為什么要見他?”
“等等見面你就知道了。”
“現(xiàn)在幾點了?”
“下午一點!
下午一點?沈若彤變了臉色,都是那個王八蛋的錯,害她睡過中午還醒不來,“好,我兩點會準(zhǔn)備好!闭f完,她立刻結(jié)束通話。
放下手機(jī),她用力拍著橫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喂,起來了!
“你今天沒工作,起來做什么?”墨冬陽咕噥,他加班到天亮,睡到晚餐時間也不為過。
“亦帆的岳母說要見你!
“晚上再見不行嗎?”
沈若彤半坐起身拉著他,“不行,芊愛和她媽……”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親家與弟媳的母女問題,“總之就是她們母女舊怨未了、新仇又結(jié),她們還是不要見面得好,省得我們夾在中間難做人!
“厚!蹦栠在裝死,“你昨天把我操得很過頭耶!
沈若彤氣不過的撻了他一下,明明是他說同一個姿勢站太久全身僵硬,硬抓她做床上運動活絡(luò)筋骨的!翱禳c起來啦!”
她們母女感情有問題干他什么事?墨冬陽替自己爭取睡眠時間,“約在外面見面不就好了?”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們一個小時后就到!
“那再做一下起床運動吧?”
沈若彤啪地給他五百,“醒了沒?”
墨冬陽搗住一點兒不疼的臉,“我記得你以前沒這么暴力!
“我也記得你以前沒這么無賴!
墨冬陽坐起來,臉臭臭的說:“我又不認(rèn)識她,她干么找我?”
“亦帆沒說!鄙蛉敉又叽俚溃骸翱禳c去刷牙洗臉,我們還有時間吃點東西!
“為什么偏偏要是今天?”墨冬陽的表情好哀怨,沈伯母特地把這個家騰出來給他和彤彤培養(yǎng)感情,沈亦帆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能上道一點嗎?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沈若彤假笑了兩聲,“想在這個家混出頭,你的功力還差得遠(yuǎn)呢!币皇怯袐尳o他靠,他連大門都進(jìn)不來。
想起唐芊愛祝他長命百歲的事,墨冬陽回道:“所以你弟媳才會那么高興有我這個墊背的?”
“答對了,芊愛的出現(xiàn)讓司浚升級,你的出現(xiàn)讓芊愛升級,而你呢……”沈若彤拍拍他的臉,“因為后繼無人,只能永遠(yuǎn)墊底!
“你是二姊不是嗎?”
有些事情要親身體驗了才會懂。沈若彤沒再多做解釋,警告道:“記住,如果你還想繼續(xù)做臥底情人,就給我乖一點。”
不是準(zhǔn)老公嗎,怎么變成臥底情人了?心知抗議只是浪費口水,墨冬陽暗嘆了口氣,唉,有進(jìn)步總比沒進(jìn)步好,臥底情人就臥底情人吧,他努力浮出水面就是。
梳洗完畢,兩人到一樓的餐廳簡單的各吃了一碗泡面,才剛剛在客廳坐下,沈亦帆就帶著李曉真回家來了。
“冬陽!崩顣哉鏌峤j(luò)的喊道:“我們終于見面了!
她大約是在六年前從何重佑口中聽到墨冬陽這個名字,她本來也不以為意,畢竟像他這種投資客她見多了,可隨著他不間斷且愈來愈大筆的投資不動產(chǎn),她對他也愈來愈好奇,于是便請何重佑代為引薦,但何重佑說他長年住在國外,直到去年底,何重佑才告訴她墨冬陽回國了,他會找個適當(dāng)?shù)臅r間安排他們見面。
這半個月來,她一直在等何重佑的電話,不料昨日卻從女婿那兒得知墨冬陽是親家二小姐的初戀情人,親家母已將他視為女婿,并且讓他住進(jìn)沈家,如此有緣,她還有什么好考慮的,當(dāng)然是要第一時間把墨冬陽拉來自己這邊嘍。
墨冬陽微愣,“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rèn)識您!
“何重佑顧問都是透過我的軒愛房屋,為你操作你的不動產(chǎn)投資!崩顣哉嫔晕⒔忉屢幌拢又莱鰜硪,“我想,既然我們是自己人,就不用再經(jīng)過何顧問了,讓亦帆接手如何?”亦帆將來要接她的班,理當(dāng)什么都要學(xué)。
“岳母!”沈亦帆哀嚎。胳臂肘往里彎也該有個限度,他才進(jìn)房仲業(yè)沒幾個月,連市場行情都還搞不太清楚,哪里懂得什么不動產(chǎn)操作?
“我這么說哪兒不對啦?冬陽需要一個專業(yè)的投資經(jīng)理人,你需要一個投資人,你們合作不是正好嗎?”
“呃……”墨冬陽不曉得怎么稱呼李曉真,索性跳過,“我和何顧問……”
見墨冬陽似要拒絕,沈若彤立刻道:“就這么決定了!闭f完,見墨冬陽一臉菜色,她心里頓時一陣痛快。
“二姊?”沈亦帆好心急,沒事她干么跟著他岳母瞎攬和?
“冬陽?”李曉真確定著。
墨冬陽除了點頭,還能怎么樣?
“太好了!崩顣哉骈_心極了,“冬陽,你放心,我會在一旁看著,絕對比何顧問幫你操作時賺得還要多,還有何顧問那邊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去說。”
墨冬陽陪著笑臉,真是一個好犀利的女強人哪!
“好了,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崩顣哉嬲酒饋,一邊走一邊交代,“亦帆,你晚上就向冬陽拿房子的資料好好研究一下,明天早上向我報告……”
好恐怖的岳母,墨冬陽難掩心驚,“你弟弟怎么頂?shù)米。俊?br />
“就是沒頂住,亦帆現(xiàn)在才會是親家的特助啊!避窅垡膊艜䦟τH家更加怨聲載道,因為原本一天二十四小時和她相守在一起的老公,被自私成性的老媽用卑鄙的手段搶走了。
“所以你剛剛是在救我還是害我?”
“害你!鄙蛉敉α诵Α
說到這,墨冬陽不免要問:“她這么厲害,那你其他的親家呢?”
“另外三位親家當(dāng)然也都很厲害嘍!
“哦!蹦撬是乖一點,免得為自己制造出更多的敵人,那他的情路就真的坎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