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來,熱鬧的巴黎再次被旅客們擠得水泄不通,這一次是因為全球聞名的藍斯丁尼珠寶,即將在巴黎最高級的飯店舉辦春季首飾設計的推介會。
象征著品味與身分的藍斯丁尼,在今年的春天進行了一個大改革,聽說這一次的春季首飾設計都是出自一個初出茅廬的設計師手筆。這位神秘的設計師之前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但是在第一次面試時,其作品就受到了藍斯丁尼總裁穆天朗的青睞,成功躋身成為藍斯丁尼的首席設計師之一。
這個珠寶設計師的身分神秘,只知道是一位女士,只有藍斯丁尼的高層見過她的樣貌,藍斯丁尼總裁只肯對外界人士宣布,這位被稱為“Secret”的女性是一個行事低調的設計師,入聘藍斯丁尼的首要要求就是不出席任何的社交活動。
“Secret”人如其名,是一個謎團,但是她設計出來的作品卻不容小覷。單就上一次冬季首飾的設計,其作品就替藍斯丁尼拿下全球珠寶界的最高榮譽獎項——最佳設計獎,成功將藍斯丁尼的事業推向另一個巔峰。
有不少人猜想,這個神秘的女性其實就是藍斯丁尼的繼承人穆薇尹,伹是也有人認為,這個叫做“Secret”的女性其實并不存在,她發表的作品其實是藍斯丁尼里頭設計師們的作品,藍斯丁尼純粹只是想搞噱頭。
也不知怎地,有傳媒甚至把她和藝術界里出名卻古怪的“隱形畫家”丁海洋聯想在一起,認為他們根本就是同一人。
不過,越能夠引起話題就越代表藍斯丁尼在大家心中的地位,藍斯丁尼的業務蒸蒸日上,聽說即將在東南亞另設分公司了。
熱鬧熙攘的街道上,一個瘦弱的身影拿著一束紅玫瑰走著,腳步在一間店門前停下,她抬頭,瞇著眼睛看向這家小公司的招牌。
“好久沒來了!彼哉Z,很快地就走了進去。
才一踏進去,她就聽到一道很無奈的聲音正在努力解釋。“是是是,我明白,但是我無法答應您的請求,啊?這個啊……”
達爾才掛掉電話,電話鈴聲又再響起,他懊惱地拉松了脖子上的領帶,拒絕再接聽這些讓人厭煩的電話。
“真是的,煩死了!”
他懊惱地低呼著,一個身影走上前,他驚愕地抬頭,看到是她后,立刻激動地站起身!澳滦〗,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達爾,你好!蹦罗币H切地微笑,就好像天使般善良可愛,讓達爾的煩惱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請求你,快點把那個臭小子找回來吧!”達爾很可憐地說著,一大堆邀請的電話已經讓他崩潰了,他實在不想再替丁海洋那臭家伙整理這些惱人的邀請。
“我盡量。我可以去他的工作室嗎?”穆薇尹只是輕柔地點頭,問著。
“好的,請便!睂τ谀罗币牡絹,達爾早已習慣。
穆薇尹很熟練地開門,走進去,望著掛滿畫作的房間,深吸一口氣,笑了。
“我又來了。”她朝這些熟悉的畫作說話。
每個月來一次,她按照慣例拿起抹布輕輕打掃著,整理著染上些許灰塵的工作室。
眼角瞄到這些屬于丁海洋心血的畫作,她的嘴角再次揚起滿足的笑容。
都是她。畫作里頭都是她的身影。
她坐下,支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這里的每一幅晝作。
美麗的事物都會在瞬間成為過去嗎?
這是她曾問過他的問題。她還清楚記得他當時以十分篤定的語氣,回答著她的這個問題。
不會的,美麗不會在瞬間成為過去。因為你會將那一秒的美麗永遠藏在心底,成為永恒。
而這里就是丁海洋將自己和她生命中最美麗的片刻,永遠儲藏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輕輕問著。
“你到底去了哪里?”
半年就這樣過去了,丁海洋還是音訊全無。要不是當天她親眼看見丁海洋睜開眼睛、對著她笑,她還真以為他已經離開她,離開這個世界了……
回憶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再度傾泄而出。
。
“丁海洋……”
醫院的走廊上回響著讓人心驚的尖叫聲,等到穆天晴沖進來的時候,他只看到一臉悲切的穆薇尹緊緊摟著失去意識的丁海洋,悲痛地尖叫著,他馬上就想沖上前為丁海洋急救,卻被穆薇尹惡狠狠地喝止。
“別過來!”
穆天晴被她眼底里頭的堅決嚇著,急著解釋。“薇尹,我是來救他的!”
“不!”她只是落淚,死命地摟著臉色轉灰的丁海洋,堅決地搖頭!澳銊e過來!
“我不過去他就會死了!”穆天晴硬生生地止住腳步。
“讓……讓他去……”她哽咽著,堅拒醫護人員與穆天晴的靠近。
“拉開她!”穆天晴當機立斷地吩咐著,他不可以見死不救,但是他一上前,穆薇尹就狠狠地將他推開,死命抱著丁海洋,大聲吼叫著。
“我求你,讓……讓他去……”
她痛苦地哭著,聲聲句句的哀求,臉上有著許多復雜又掙扎的表情。
“再撐下去他會很痛苦,我不要他再痛苦了,讓他去吧,小天哥,就放手讓他走吧……”她悲痛地哀求著,緊咬著下唇,望著穆天晴流淚。
穆天晴怔怔地看著她的痛苦與堅決,雙爭倏地握緊,咬牙道:“薇尹,你不能這樣就放棄,他也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這不是放棄,是解脫!彼纯嗟亻]上眼睛,悲慟地叫著!白屗溃
她不要再自私了,只要讓丁海洋不痛苦,她可以忍受過著沒有他的日子,在那一片沒有他的天空下,她會堅強地活著!
穆天晴怔怔地看著她,心底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認同了穆薇尹的想法,但是他的職業操守卻提醒著他,他不能放棄拯救任何一個人……
“小天哥,我求你!彼郎I眼婆娑地望著走上前的穆天晴。
穆天晴瞪著已垂死的丁海洋,心底很清楚。他只能夠暫時延續他的生命,只能看著他受盡毒素的折磨慢慢死去,卻完全無法將他治好……
蔽尹的想法再清楚不過,與其讓丁海洋痛苦地延續生命,不如讓他有個痛快的解脫……穆天晴黯然地垂下頭。
她緊咬下唇,緊緊抱著丁海洋,淚水滑落!澳憔头判淖甙伞
“你們在干什么?!”
門倏地被人踢開,兩個高大俊美的帥哥將愣在當場的醫護人員推開,同時驚呼著!澳銈儭
穆天晴愕然地看著一個是俊美得過火的男人,他認得對方是丁海洋的朋友,好像叫做伍浩元;另一個是頭發挑染成棕紅色的陌生男人,他的疑問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對方推開。
“拉開她!”紅發男子說道。
穆薇尹一怔,伍浩元已將她硬生生地拉開。
“薇尹!”穆天晴從伍浩元手中拉回受到驚嚇的穆薇尹,驚愕地看著那個棕紅色頭發的男人正在對丁海洋進行心肺復蘇術。
“你還算是醫生嗎?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病人死去嗎?”伍浩元火大地揪起穆天晴的衣領,怒吼著。
“快,幫我準備一支強心針!背揭察沛偠ǖ胤愿乐稚系膭幼鞑辉O,回頭挑眉瞪視!靶漳碌模氵愣在那兒干嘛?你到底是不是醫生?”
穆天晴挑眉咬牙,理智瞬間回籠,他甩開伍浩元的手,立刻上前幫忙急救。
她怔怔地看著他們,亟欲沖上前的當兒卻被伍浩元一把拉著,冷冷地問:“你就那么輕易放棄嗎?你這叫愛他嗎?”
伍浩元的話刺中了她的心坎,她的堅強瞬間崩潰,她痛苦地閉上眼睛!拔也皇窍搿艞,只是……只是他很痛苦……”
她就是不想他再痛苦,所以她才選擇放手,她做這個決定也是很痛苦的啊……
但如果現在要她放手,她卻辦不到了,她沒有勇氣什么也不做就這樣放手,她辦不到。她痛苦又茫然地抱著頭。
“相信他吧,他不會因為痛苦而放棄爭取!蔽楹圃闯鏊膾暝,心底很明白她的感受。曾經他也是經過一番掙扎才能夠擁抱幸福,他只是想提醒她,丁海洋自始至終的信念與堅持。
“真的嗎?”她仰首看著一臉自信的伍浩元,再看向那個棕紅色頭發的陌生男人,不知怎地,她覺得他們為她和丁海洋帶來了希望。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眼里不再盛滿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