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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銀夫糟糠夫(下) 第4章(2)
作者:千尋
   
  沒注意到自己落下了,郁以喬一面走、一面低頭想事,卻不料撞上迎面而來的男人。

  撫撫撞痛的額頭,她抬起臉,一驚。

  她撞到的,竟然是董亦勛!連忙回神,她屈膝道聲歉便想繞過他而行,卻沒想到他沒有讓路的意思。她向左走,他便向左挪半步,她想向右行,他便向右挪移,他……這是想做什么?

  “不知公子有何貴事?”郁以喬對上他的眼睛,臉上無半分羞澀,也無分毫做作,有的只是一片坦然清澈。

  董亦勛微哂。果然沒看錯人,不枉費自己這段日子花費的心思。

  從暗衛(wèi)那里得來的消息,讓他一點一點勾勒起她來,她的形象在他心底益發(fā)清晰,他只見過她一面,但心底對她的喜歡,一天比一天更甚。

  很奇怪吧,厘不清那是怎樣的感覺,他只是明白,自己想要同她接近,想要把她留在身邊,也想要……知道她的心。

  他從不在乎任何女人,不想知道她們想什么,但是,他想要知道她的。

  暗衛(wèi)說她很聰明,和周掌柜談起生意經(jīng)有條有理、有憑有據(jù),比起許多男人更有說服力,出的主意也常常令人驚喜。

  她很細心,對待為家里耕作的佃農(nóng)寬厚體貼,而她居然曉得沒有用途的沙地可以用來種植甘草一類的中藥,知道要挖水塘好為來年備下足夠雨水,還鼓勵農(nóng)婦將農(nóng)產(chǎn)再制,掙取更高利益的同時,免除農(nóng)物盛產(chǎn)時的跌價……在她的經(jīng)營下,佃戶們生活越過越好。

  她很機敏,很孝順,對待任何人都強調(diào)公平,她不刻意收攏人心,人心便自動向她靠近,她和將軍府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為了更了解她,他調(diào)查了文成侯府的一切,明白了曹氏和郁瀚達的所作所為,也知曉了三個可以稱之為棄婦的女子,因為收養(yǎng)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一步一腳印把日子過成如今這番景況。

  至于她希望三個娘重覓幸福的念頭他也知道,而做為這個以夫為尊時代的人,自己竟也認真地考慮起其可能性。

  他開始懷疑,女人的存在真的只是為了取悅男人、為男人開枝散葉?女人真的只能終其一生眨抑自己,不斷為男人犧牲?女人難道不該快樂、不該為自己謀求幸福?

  “姑娘不記得我?”他突如其來一句,讓郁以喬接不下話。

  說不記得太矯情,說記得,難不成還要與他攀親戚?

  就算他要娶她那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也跟她扯不上關(guān)系,她是恨不得與那邊恩斷義絕的,也許以翔還需要這個堂妹婿支援幾分,但她可是半點需要都沒有。

  她不語,只是定定地盯住他,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怕他?這個認知,讓董亦勛更添上幾分歡快。

  他眼底里有兩分促狹,臉上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弄不懂他的來意,只想盡快離去,可是他龐大的身軀就擋在道上。

  若不是三個娘時常耳提面命,要她知禮守禮,她肯定就將一句“好狗不擋路”給罵出去了。

  “倘若公子沒其他事,就此別過!彼拖骂^,強硬著要從他身邊穿過。

  看見她的堅持,他輕笑道:“城西,彩意綢緞莊,如果姑娘有任何困難,可差人到那里報信。”

  什么?她低下的頭再度揚起,滿眼盡是懷疑。她怎么會有困難?什么困難?難道他指的是郁家逼她們搬離宅子的事?他怎會知道?莫不是……他已經(jīng)在屋外竊聽許久?他竊聽這種于自己無義的事做什么?

  許許多多的問號跳進腦海里,她估摸不出他的意圖。只不過……意圖?這兩個字用得不恰當(dāng),一個高高在上的新出爐王爺,沒事干么對她這個榨不出二兩油的小百姓心存意圖。

  董亦勛挑起好看的濃眉,溫和一笑,笑得她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但她搞不清楚,那個跳法是意謂著“被帥哥青睞,耍花癡了”,還是“危險將至,快到安全處避難”?

  他又說了句,“別忘記,城西彩意綢緞莊。”

  話撂下,人離開,留下她對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她試圖理解他的話,可是他這般謎一樣的人、謎一樣的話語、謎一樣的出現(xiàn)以及離去……沒有半點線索的東西,要叫她怎么分析出正確情形?

  算了,就當(dāng)他試圖和岳父家人建立良好的親戚關(guān)系,不要想太多有的沒有的,只是,她又算他岳父家的哪門子親戚?

  郁以喬一家在最快的速度下搬好家。

  小何的辦事能力不是普通強,他很快便買下一間破舊得讓人很心酸的宅子,宅子里只有六間房、一間廳和一個小廚房,但院子倒是挺大的,還有一棵長得很好的老桃樹。

  厲害的是,他不只買下爛房子,連同爛房子隔壁的屋宅也買下。

  隔壁宅子和這邊這間差不多大,但房間有十五個,扣除書房、大廳、飯廳和所有人的住房后,還可以讓下人搬進去。外頭看起來有點歷史,但里面翻修過,住起來還挺舒服的。

  小何請人在區(qū)隔兩宅的中間圍墻處打個洞,安了個小門,小門前種上一排樹,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一扇可以通往兩邊的門。

  他們將爛屋子稍作整修,把從原本宅子搬來的東西全給擺上,先讓兩個嬤嬤住進來,以后凡有人來尋,便到另一邊把主子給請出來。

  曹氏來過一回,喝了淡而無味的茶水后,便道明來意,說要見見郁以喬。

  秦宛音聰明地推托開,說她現(xiàn)在到處找活干,好掙銀子養(yǎng)活三位養(yǎng)母,說罷,還做作地嘆了聲道:“當(dāng)初只是見她無父無母,便收留下來,誰知道好心得好報,日后三人的養(yǎng)老,竟是要靠這個女兒了!

  柳盼采見狀,在一旁再補上幾句,“姐姐也無須憂慮,以翔的娘那邊已經(jīng)同咱們說好,下個月初,我就可以和楊姐姐到包子鋪里上工,屆時,咱們的日子估計可以過得更寬松些!

  曹氏并沒有坐太久,她此行的目的是要看看秦宛音有沒有藏私,再看看她們收養(yǎng)的丫頭是不是真像兒子說的那般水靈,如果是的話,自然得接回家里,日后若是攀上一門好親事,替丈夫兒子謀得前程,那倒也值。沒想到,只是個拋頭露面、四處打雜干活兒的粗野丫頭,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她離開時,沒忘記順走拿了幾樣?xùn)|西,嘴里還客氣說著,“看姐姐這光景,大概也沒辦法替以婷丫頭添妝,不如就用這幾樣?xùn)|西表表心意吧。”

  秦宛音心底自然是愉快樂意的,能就此打發(fā)曹氏倒是好事一樁,不過臉上還是得流露出幾分不舍神情。

  周掌柜說過了,越是表現(xiàn)得貧乏小氣,越能取信對方。

  見她那副心疼模樣,曹氏可得意了,招呼不打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

  之后,日子就這樣順順當(dāng)當(dāng)過去,郁以幗、郁以嘉來過三、五回,但每次都沒見到郁以喬,日子久了,自然就漸漸淡下心思。

  “食為天”擴館重新開張那天,辦了個開幕慶。

  店門還未開,一陣密集的鑼鼓聲響后,從天降下許多紅封,紅封里頭放著優(yōu)待券,打折的、抵扣用餐費的、免費送點心的,五花八門,城里許多人家扶老攜幼來搶。

  郁以喬站在人群后頭,和秦宛音、雁兒看著眼前的熱鬧景況。無疑的,這又是一次成功的行銷。接下來,她們要等的就是銀子上門嘍。

  可郁以喬并不知道,在她低聲和秦宛音討論的同時,“食為天”對街的茶館二樓包廂窗邊,董亦勛就坐在那里往下看,將她們?nèi)说囊慌e一動全瞧進眼里。

  他身后站著董壹、董貳,他們面無表情,像兩塊生冷的鐵板似的,一動不動,只不過眼珠子略略轉(zhuǎn)動,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防著暗箭傷人。

  董亦勛有五個小廝,董壹、董貳、董叁、董肆和董伍。他們的父兄皆是董亦勛的同袍戰(zhàn)友,在父兄死于戰(zhàn)爭后,家里無人可依恃,便決定跟了董亦勛。

  董壹、董貳身手不差,擺在戰(zhàn)場上定能立下功勞,只不過他們是家里留下的獨苗,若是再死于戰(zhàn)場,那么家族便要斷根,于是跟在董亦勛身邊當(dāng)護衛(wèi)。

  董叁、董肆性情謹慎、做事滴水不漏,他們在將軍府為他建立了一個強而有力的情報網(wǎng),就算他不在府里,府內(nèi)發(fā)生的大小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另外,他們也負責(zé)打理董亦勛在外頭的產(chǎn)業(yè)。

  至于董伍,他性情機靈、反應(yīng)快,負責(zé)在外頭打探,也掌管董亦勛手下的暗衛(wèi)。

  董伍從外頭進入,快步走到董亦勛身邊,低聲道:“那位已經(jīng)到了!

  他指著遠遠站在搶紅封百姓外頭的那十幾位,當(dāng)中有內(nèi)閣學(xué)士、有尚書大人、有宮里最受寵的王公公……以及好幾名大內(nèi)高手。

  董亦勛點頭。自返京后,不少人投拜帖到將軍府邀約宴請,他多數(shù)都回絕了,他不想給皇上結(jié)黨分派的印象。

  不過,他昨兒個有意無意地與皇上說了幾句玩笑話。

  他說:“微臣聽說“食為天”的菜肴好吃得讓人難以忘懷,幾次想過去嘗嘗,卻又怕碰上同僚,吃個飯變成宴會應(yīng)酬,若有人想趁機托我謀差事、在皇上面前美言,那可就麻煩了,只能可憐了我的舌頭沒福分。

  皇上笑他是個不沾事兒的。

  他回答,“軍權(quán)名利本就不是微臣所欲!

  他不只一次向皇上這般表態(tài),而皇上也不只一次對他試探,他明白,皇上越是對他放心,他才越有機會伸展手腳,并且……越平安。

  即使他心底知道,皇上對自己信任有加,早拿自己當(dāng)手足好友,可他還是不敢托大。九五至尊不同于我等凡人,心機難測,而他有副謹慎性子,什么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方能安心。

  他阻止不了父親的野心,他能做的,只有將自己與父親區(qū)隔開來,在最緊要的關(guān)頭中,替董家留下一條血脈。

  那時皇上似乎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同他聊起了“食為天”,他便說得有幾分夸張,幾乎將“食為天”給夸上天去,不過他可沒忘記強調(diào),那些全是從旁人嘴里聽來的。

  皇上聽得興致勃勃,他猜測,今兒個休朝、又逢“食為天”重新開張,皇上得到消息、定會出現(xiàn)。

  果然,他沒料錯。董亦勛從窗口往下望,紅封全被鬧烘烘的百姓搶光了。周掌柜搬一把椅子站到店門口,用宏亮清澈的聲音對百姓演說,時不時引得下頭一陣熱烈掌聲,能把生意做得這般熱鬧,真有他們的。

  突地,董亦勛眉頭微緊。他看見幾個男子向郁以喬湊近,細眼望去,是郁家那三個沒長進的兒子,他們對著秦氏說話,剛開始還客客氣氣、行禮作揖,做著表面功夫,但到后來,竟越靠越近,把郁以喬和她的母親圍在里頭。

  董亦勛眼神一凜,殺氣掠過,輕啟薄唇道:“董壹、董貳下去把人處理了!

  “是,主子,是否要留活口?”他們面無表情、聲音冷血,說得好像不是處理人,而是處理幾條野狗。

  聽見他們的問話,董伍忍不住翻白眼。眾目睽睽下把人給打死,外面的人會不會說將軍恃功而驕?何況……那位還在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別人不曉得是將軍下的手,但將軍克妻名聲已經(jīng)遠播,若郁姑娘還沒娶進門,人家家里就死上幾位哥哥,豈不是更加坐實了謠言?

  唉,這董壹、董貳就是腦子不好使,長這么大個兒、空有一身蠻力做啥?

  “這一次……先不必,讓他們身上掛點彩就行,記得,處理好后,提醒小喬姑娘一句:城西,彩意綢緞莊。”

  這次先不必,意思是……下回就可以?董伍全身冒起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是!倍、董貳心領(lǐng)神會、領(lǐng)命下樓。

  董伍不懷好意,彎下身子對董亦勛說:“主子,要不要奴才去摻和摻和,把郁家的名聲給攪得更混些!

  那位郁家千金一聽到皇上賜婚,居然哭死哭活,好像受多大委屈。

  拜托,他們家主子娶她進門才叫做倒霉呢,也不看看現(xiàn)在侯府是什么個情況,她還真當(dāng)自己這侯府千金的身分無人可比?

  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怎會給主子弄來這么一個女人,如果他下去補上幾句話,把郁家名聲弄得更臭些,說不準兒,皇上會收回成命呢。

  董亦勛哪不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他似笑非笑瞪了董伍一眼,指指站在郁以喬身邊的雁兒說:“你少攪和,別忘記,你還勾引過人家的丫頭呢!

  “欸,就說了不是勾引,不過是攀點小關(guān)系!彼麚蠐项^,一臉的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起來。

  董亦勛沒理他,轉(zhuǎn)過頭,向下觀戰(zhàn)。

  不過是三下兩下功夫,董壹、董貳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將人給解決,他們快步上前,低聲在郁以喬耳畔說了些話,只見她聞言,突地轉(zhuǎn)頭四下張望。

  在找他嗎?他微瞇雙眼。不急,很快他們就會見面了。

  雙手負在身后,董亦勛走下茶樓,意味深長的一笑。

  他該去和皇上不期而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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