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隅——玄墨站在黃府附近的巷子里等待虞婧出府來,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七八分,每天虞婧出門做生意后,他也會出門暗中調查一些事。
連著幾天,他都來探查黃府,發現不只前門守衛森嚴,其他幾個角門及后門亦是如此,甚至連高處也有人駐守。
這些守衛雖然名為護院,但由他們的站姿看來,每一個人的拳腳功夫都不弱。
一個普通人的宅子居然守備得如此嚴謹,出入更是嚴格搜身,比對身分,對出入的下人亦是如此,這里頭定有不為人知的貓膩,他得想個法子深入其中查清楚才成。
前兩天他就發現差不多這個時候,虞婧便會從黃府出來,可怎么今天過這么久了還是不見她出來,發生何事了?
玄墨思索著是否去詢問守門的護院虞婧是否離開之時,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幽遠而綿長的笛聲。
他屏氣凝神地仔細聽著這隨著風聲傳送而來的笛聲,眼睛頓時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驚喜的微笑,隨手拔了一旁的樹葉,坐到巷子里一戶人家的石階上,開始吹起一首聽似平常的曲子。
前幾天,他剛排毒完不宜外出吹風,因此也沒有繼續到山丘上放紙鳶,虞婧外出買早膳回來神秘兮兮的告知他,她無意間聽到三個男人提到黑麒麟紙鳶。
經她形容那三名男子的特征,他便知道是他的手下找來了,只是當虞婧再出去找他們三人時,人卻已經離開了。
方才那笛聲,便是他們其中一人吹的曲子。
守衛嚴謹的黃家護院一聽到這曲子,頓時覺得疑惑,怎么會有人在附近吹曲子,馬上有人循聲前來查探。
“喂,誰允許你在這邊吹曲子的?!馬上離開。”兩名護院過來,其中一個兇狠的怒喝著玄墨。
玄墨丟下手中的葉片,斂下眼底精光,扯出一抹憨厚老實的笑容,站起身來鞠躬哈腰道:“我是在等人,我表妹她進去幫這戶人家的小姐治病,還沒出來,我在這里等她,閑著沒事就吹吹在山上常吹的曲子打發時間。”
“你表妹?”
“是的,虞婧,她之前在市集里賣香藥丸!毙珜W著鄉下老實人靦腆尷尬抓頭的動作。
“虞姑娘?”這兩名護院異口同聲的低呼一聲,彼此對看一眼。
“是,我剛從山上來,她今天要去做生意之前,跟我約好了讓我在這里等她,等幫這戶小姐看完病出來,要到酒樓用膳,替我接風洗塵。”
瞧玄墨說得一臉篤定,這兩名護院也不疑有他,加上上頭早有交代要禮遇虞姑娘,這虞姑娘的表兄在這邊等她,要是被他們轟走,惹惱了虞姑娘,不再繼續幫大小姐看病,上頭怪罪下來他們可是擔不起。
“虞姑娘她人未出來,既然如此,你老實在這里老實待著!逼渲幸幻o院見玄墨一副老實鄉下人模樣,也不再對他多加懷疑。
“還有別再吹什么葉子打發時間,這里可不是你們山上無聊唱山歌的地方!绷硪蝗酥钢厣先~片警告他。
“一定,一定!
玄墨看著那兩個護院走回去,他亦走到巷口瞇眸看著黃府那戒備森嚴的大門,思索著該找一天進去探索一番,忽地,身后傳來一聲刻意壓低的驚喜呼聲——“主子!”
玄墨并沒有回過頭,聽聲音便知道是他最忠心的暗衛之一寒風。
他們三個當初便是被他派去調查那貪官,因此逃過一劫,只是后來在追索安翊的過程中又失散了。
玄墨逕自往巷子另一邊走去,寒風等三個也不著痕跡的跟了上去。
幾人左彎右拐的來到另一條巷子內一座無人的廢墟,玄墨先入內,寒風三人過了一會兒確定無人才跟著進去。
“參見主子!”三人單膝齊跪在玄墨跟前。
“主子,您還好嗎?”寒風冷硬的表情上有著明顯的激動。
“主子,您身上的毒?”寒夜馬上問著這個他最擔心的問題,雖然主子臉色還是頗黑的,但氣色比兩個月前最后一次見到他時還要好。
“寒冰見過主子,主子,這兩個月您人一直在這樂安縣城嗎?”寒冰也急著出聲問。
“我沒事,放心,我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他們三人追蹤主子所留下的暗號沿途追了過來,到中途暗號卻消失無蹤,只能沿著先前所查到的消息,往東南方而來,期望主子亦是走這個方向,幸好總算是讓他們給找著了。
“主子,您既然一直在這里,怎么不與屬下聯系?”這可不是主子的作風,寒夜不解的問道。
這兩個月來他們找尋失蹤的主子可是找得心急如焚,皇上更是發話,再一個月找不著主子他們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原地自殺謝罪。
“當日時間緊迫,來不及留下暗號,追著安翊來到樂安縣城,一番爭奪,本王跟他均受了重傷,安翊被本王削斷一條胳臂,本來幾乎可以奪回圣物,卻因為毒發而功虧一簣!毙舐哉f了經過。
“毒發!”他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驚呼,他們可沒忘記主子身上的毒,若再經歷一次毒發便會命喪黃泉。
不過……主子現在還是安然的站在他們面前?這當然是好事,但也讓他們三人很納悶。
“本王這算是因禍得福吧!”玄墨勾起嘴角笑道。
“莫非主子您有奇遇?”寒冰心急問道。
“本王自屋頂摔入一戶民宅,被一位女神醫所救,就是她解了本王身上的毒,同時治好本王的傷,現在本王身上的傷勢跟奇毒都好得差不多,待身上的毒全解,膚色便會恢復正常,你們無須擔心,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找出圣物下落。”
聽到主子這么說,三人放心許多,抱拳異口同聲地道:“請主子吩咐!
“這樂安縣城的黃府很是可疑,本王懷疑安翊就藏身在黃府里,現在我要你們三人分別……”
玄墨再次回到黃府前的巷子等著虞婧,看樣子她還未出來,今天已經遲了約莫一個時辰,她在黃府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又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虞婧才在汪嬤嬤跟黃茹玉的陪伴下出了黃府。
黃茹玉有些尷尬為難的看著虞婧,“虞姑娘,你真的不考慮嗎?我爹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那位客人對我爹真的很重要!
虞婧皺著眉頭道:“這真的有些為難……”
玄墨一見到虞婧出現,連忙向前,“婧兒!
婧兒?虞婧嘴角暗抽,這玄墨是抽風了啊,竟然喊她婧兒?!
看著跑向她的玄墨,她才要張嘴問——你發什么神經啊,喊我婧兒,可話才到嘴邊,就被玄墨給打斷——
“婧兒,你不是說要給表哥接風洗塵,讓表哥午時三刻左右到這里等你,表哥等你等到現在你才出來。”
虞婧嘴巴微張,挑眉錯愕,滿頭問號的看著玄墨:你在說什么?
“虞姑娘,這位是?”黃茹玉眼睛微閃的看著玄墨。
眼前這男子體格健碩挺拔,皮膚雖然黝黑了點,可他那雙犀利精銳的眼眸和剛毅好看的下巴十分吸引人,還有無形中散發出的一抹威嚴氣勢,讓她不由自主地朝他多看兩眼。
“他……”
“我是婧兒的表哥,叫韓默,剛從山上到縣城里找我表妹。你一定就是黃小姐了,黃小姐好!
表哥……她何時有這么一個表哥了?虞婧眼角抽搐。
“你好,韓公子!币幌蚋甙恋狞S茹玉不自覺的回應玄墨。
她不該理會這從山上下來的男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看到他那雙炯亮眼眸,一顆心就情不自禁地枰枰亂跳一通,她忍不住搗著胸口,又多瞄了玄墨好幾眼。
接收到玄墨眼神的暗示,虞婧無奈的吁口氣,只能點頭附和,“是的,黃小姐,這位是我遠房親戚,剛從……”
“我拜師學武完剛回山上,老家沒什么活可做,我想找份穩定差事,就下山到樂安縣城找我表妹。”玄墨又趕緊接下她的話。
“原來是這樣!秉S茹玉點了點頭。
“是啊,黃小姐,我這表哥昨天剛到樂安縣城,我答應今天替他接風洗塵的,我就先走了。”虞婧向黃茹玉點了點頭后,喚著玄墨趕緊離去!氨砀,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