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去享受極致養生和要我去采訪農家有什么關系?”平常粗線條的夏冬莓這時候可精明了,立即提出反問。
“有什么關系?你竟然問我有什么關──”好像真的沒什么關系,但是沒關系也要拗到有關系,誰教這時期特別企劃太多,已經沒有人手可用了,只好把腦筋動到她頭上。“當然有很大的關系,你想想看,你平常在專欄上老是寫該如何養生、該如何吃才會健康,結果呢?
“你的生活習慣卻是日夜顛倒,像個見不得光的吸血鬼,吃的東西又全是微波食品,要不然就是油膩膩的便當打發一頓,完全浪費了你的好手藝,更不用說什么健康養生了!
“所以呢?”說了一大堆,重點她還是沒聽出來。
“為了不欺騙讀者,也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這種極致養生的訪問當然要由你去嘍!”不換氣的掰完最后一段話,陳姊都開始佩服自己的胡扯功力。
“是這樣嗎?”聽起來有道理,可是好像哪里怪怪的……
“沒錯,就是這樣!”快狠準的打斷她的思考,陳姊再接再厲的繼續催眠她,“我先跟你說一下這次的專欄方向是什么,你先抄下來!
“喔!惫怨缘狞c點頭,夏冬莓認真的聽著,然后將重點速記下來。
她才剛停下筆,電話那端馬上交代,“其他的注意事項,還有農場的地址和訪問時間,我整理好之后再傳真給你,就這樣啦!”
蝦米?什么叫做就這樣啦!等等──
還來不及抗議,陳姊早已掛斷。
她立刻回撥,聽著電話那頭傳來忙線的嘟嘟聲,她就算還有些許睡意也被驚醒了。
陳姊,我不要啦!
***
“老板,吃飯了!蹦贻p的陳大年探頭進農場的研究室,卻不敢踏入半步,因為怕驚擾那個正專注看著顯微鏡的男人──厲振國。
據說厲老板是農場的主人,但實在不像,因為他一整天幾乎都窩在個人研究室里,偶爾會到他專用的苗圃去看新種苗的成長狀況外,幾乎不曾看過他出現在其他地方。
當然吃飯的時候他會出現在食堂,只是用餐時間一到就必須有人“親切”的來提醒一下,而通常這個工作就落在資歷最淺的他身上。
對厲老板,他懷著既崇拜又敬畏的心情。
厲老板的種種偉大功績他都知道,譬如成功的讓兩種農作物合而為一種更具經濟價值的作物,或是改造香草植物的特色,讓一般農作物也可以在葉片中散發出害蟲不敢接近的氣味,讓農作物即使不用噴灑農藥,也可以減少有機農業的人力問題等等。
他來農場工作,就是想要在厲老板身邊學習。
想像很美好,但是現實卻是殘酷,就算他再怎么有心想學習,但是厲老板不說話他也沒辦法!
平時一整天聽不到厲老板說一句話是正常,一整個星期聽不到他說一句話也很普通,據前輩的經驗,聽說最高紀錄是即使和他整天相處三個月連一個狀聲詞都聽不到。
但是也因為這樣,農場里的人對于厲老板的景仰,更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絕。
陳大年沒注意到因為他那太火熱的視線已經讓厲振國疑惑的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農場里新招募的年輕人為什么老是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雖然這些眼神還不至于讓他不悅,但是那太過火熱的注視實在讓人沒辦法不去注意。
就像最近每天早上,他總覺得有個視線如影隨形的跟著他,讓他心神不定。
或許是他多心吧?
察覺到厲振國投射過來的質疑眼神,陳大年才猛然回過神,“沒事、沒事,老板!”
點點頭,厲振國直接越過他,走出研究室。
研究室和餐廳中間有一座藤蔓造型的矮拱橋,走在上面可以看到大門的情況,厲振國平常不曾注意,但今天他的視線卻忍不住被從大門方向那個以蛇行步伐走來的女訪客吸引。
他從來沒看過女人可以這么的……難以形容。
非關美麗與否,而是太過憔悴,像是吸血鬼被曝曬在大太陽底下,下一秒即將化成灰。
孱弱的身軀、白皙的肌膚看不出半點血色,身上背著一臺大相機還有大包包,讓人懷疑是因為那沉重的包袱讓她變成這種要死不活的模樣。
才這么想著,那個嬌小的身子竟在他眼前倒下。
厲振國以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跨過拱橋的跨欄到她身邊。
近距離看她,那慘白的臉色近乎轉為青色,若不是還有輕喘的氣息,他會懷疑她是不是已經休克了。
輕打兩邊臉頰試圖喚醒她,或許是痛楚帶給她的刺激讓她的長睫毛扇了扇,緩慢睜開眼。
“這里……是天堂嗎?”夏冬莓眼冒星星。每天偷窺的猛男帥哥竟然就在她眼前!
厲振國微蹙眉,輕搖頭,心里卻暗忖著是否要請農場里的醫生順便幫她看一下腦子。
“天堂真是不錯,竟然用猛男帥哥來當迎賓生,甚至連這肌肉都摸起來好真實喔……”嘴角露出淡淡微笑,非常滿意上帝的安排。
青蔥小手無力的在他胸前亂摸,嘴里還喃喃自語,更夸張的是她原本無力的頭顱竟自動自發躺上他的腿,臉蛋還該死的面向他最尷尬的地方。
他現在被一個幾乎快休克的女人非禮了嗎?
“小姐,你摸夠了嗎?”破天荒,厲振國竟然開口了。
尾隨而來的陳大年被這句話嚇了一大跳,因為平常不管遇到什么狀況,不說話就是不說話的厲老板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開了金口?!
“還沒!”夏冬莓耍賴的將頭顱往他蹭去,卻被一個大手擋住了去勢,“難得可以這么真實的碰觸到猛男帥哥,我一定要多摸幾把!
厲振國蹙眉,想放手卻又沒辦法讓她就這么倒到地上去,只能維持這曖昧的姿態,思考著該如何是好。
他知道該怎么去做植物細胞的抽離,卻不知道該怎么把一個女人的“魔手”從他身上剝離。
陳大年聽著他們奇怪的對話,原本站在后方的他繞到前面,卻在看到自己最尊敬的老板竟被一個不知道是真昏還是假昏的女人上下其手,他忍不住放聲大喊──
“有變態~快來人啊!有人在侵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