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帶著淡淡的茉莉香,八月的天空,整整一大片的藍天。
在這恬靜的午后,丁美芳牽著女兒的手,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弄。
小巷弄位于臺北市的高級地段,路的兩邊是一棟棟八層樓的電梯公寓,公寓的一樓都有著寬闊的庭院。
只見各種樹木的枝椏穿過庭院的圍墻,伸展到了馬路上,形成了美麗的綠色小隧道。
“君君,待會要懂禮貌!倍∶婪夹÷暯淮畠骸
“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丟臉的!绷肘站o媽媽的手,對媽媽笑了笑,她看得出來媽媽比她還要緊張。
母女倆來到一處咖啡色的雙并大門前,大門旁還有一道電動的車道門,林怡君抬頭看著那高高的圍墻,陽光刺痛她的雙眼,她只好又低下頭來。
圍墻內究竟是怎樣的一片世界?她很彷徨,心里有著強烈的忐忑不安,可是又有著無比的興奮和好奇心。
丁美芳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才伸手按下電鈴。
她今天特別打扮過,臉上有著淡淡的彩妝,配上緊身的T恤、及膝的短裙、二吋高的涼鞋,襯托出她纖細、優雅、年輕的氣質。
丁美芳是個年輕的媽媽,她才三十六歲,跟十六歲的君君走在一起時,別人都以為她是君君的姊姊,還是個漂亮的姊姊。
“美芳?”對講機里傳出了男人的聲音。
“宗翰,是我!倍∶婪驾p聲說。
“嗶”一聲,大門開了。
丁美芳還是緊牽著君君的手,沒有貿然推開大門。
鐵門一開,是個瘦高、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拔乙詾槟氵要半個小時才會到!
“搭捷運既快又方便!倍∶婪夹φf。
“就說我去接你,你就不要。”于宗翰退開一步,大門完全打開了。
林怡君大大的雙眼,好奇地張望大門里的世界。
庭院里的右手邊停著一輛墨綠色及一輛黑色的轎車,造景花園里有一條以碎石鋪成的小徑,還有一座小小的魚池,那紅的、黃的、紫的各式顏色的小菊花,更是在夏天的風中爭奇斗艷。
“我剛好到這附近辦事,你就不用特地走那么一趟!倍∶婪汲读顺杜畠旱氖郑熬,叫人呀,他是……”丁美芳頓了頓,看著于宗翰,卻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比較好。
“喊我伯父好了。”于宗翰會意地接著說。
于宗翰大丁美芳整整二十歲,如果不是他保養得還不錯,當他和丁美芳站在一起時,別人有可能會誤會是老爸和女兒。
“伯父好,我是林怡君,媽媽都叫我君君!绷肘⒖叹狭藗九十度的躬,順便扯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進來吧!”于宗翰不等林怡君抬頭就轉過身去。
丁美芳還是緊牽著女兒的小手,女兒厚實的掌心,仿佛可以給她穩定的力量。
林怡君可以感覺得到,媽媽的手顫抖得很厲害,她不明白媽媽在緊張什么,直到她走入客廳,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南天。”于宗翰喊著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
名叫南天的男人放下手上的報紙站了起來,然后面無表情地看了丁美芳和林怡君一眼。那一眼沒什么情緒,卻顯得相當的冷傲。
林怡君立刻回給他一個超級無敵大笑臉,只見于南天皺起了濃眉。
“美芳,他是我大兒子于南天。南天,她是……”于宗翰介紹著,這下換他不知道該怎么介紹丁美芳。
“我知道,你的同居人。”于南天接下話。
“南天,你講話一直要這么直接嗎?”于宗翰走到兒子的面前,他還比兒子矮了半顆頭。
兩個男人有著相似的臉龐,同樣都是氣質中有股威儀的疏冷,只不過于南天似乎多了一股難以親近的霸氣。
“我只是不喜歡拐彎抹角。”于南天的話,沒什么溫度,顯得平板無波。
“以后,她和她女兒會住在這里,大家就是一家人。”
“你的一家人,不代表是我的一家人!
“我們談過了,你說你不反對。”于宗翰好言好語中有些無奈。
“我是不反對,但我也沒必要去歡迎她們。”于南天挑釁似地又回了一句。
“家里需要一個女人來幫忙打點,這你也知道的!
丁美芳放開君君的手,走到于宗翰的身邊,對著于南天點點頭。
“你好,我叫丁美芳,她是我的女兒,叫作林怡君!倍∶婪紓饶樋粗畠海熬,叫人呀!”
“喔!绷肘B忙又彎了九十度的腰身,“南天大哥好,我是林怡君,媽媽都叫我君君!彼俣嚷冻鰻N爛的笑容。
當君君抬起頭來的時候,于南天已經轉過身,朝離客廳最近的那間房間走過去,他連看都不想再多看這對外來的母女一眼。
“南天!”于宗翰喊著。
“宗翰,別這樣!倍∶婪驾p輕扯了扯于宗翰的手臂。
“爸,我沒想到你的同居人這么年輕!庇谀咸鞗]有回頭,砰的一聲,閃身消失在房間內。
“美芳,真不好意思!庇谧诤矡o奈地說。對于大兒子的行為,他也無能為力。
“你千萬別這么說,這一切我都能明白,那我先走了!倍∶婪紶科鹋畠旱氖,朝門口走去。
“我帶你們去吃飯!庇谧诤苍陂T口的鞋柜上拿了車鑰匙。
今天,于宗翰原本安排丁美芳帶著君君來認識南天,大家再一起出去外面吃個飯,就當作跟雙方兒女聯絡感情。
可沒想到兒子是這樣的態度!于宗翰雖然有些左右為難,但為了家庭和諧,他不敢貿然行事,他只希望得到兒子的贊同。
林怡君坐上了于宗翰墨綠色的轎車,對于于南天的冷淡一點都不以為意,因為她從小到大吃過的苦、看過的臉色,不知比這個難堪多少倍。
她知道,如果她想要過著安定的生活,討好于家人、順從于家人,當個聽話的乖女孩,是她目前唯一的方法。
她不想讓媽媽再過著顛沛流離、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她怕了,有飯吃才是最重要的事,其它的尊嚴、面子她都可以拋棄不管。
因為沒有餓過肚子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挨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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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林怡君。
就是那個在路上一喊,就會有很多人同時回過頭來的菜市場名字。就如同她卑微的人生,不但沒有任何值得歌功頌德的地方,似乎連存在都是不必要的。
“君君,你能不能走慢一點?”
走在她背后,對著她哀叫著的是她的國中死黨方紫柔,方紫柔的人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文藝到一點都不像是真的。
白嫩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烏黑柔順的發絲,講起話來細細柔柔的,就像是電影里走出來的夢幻美少女。
反觀林怡君──
不但是小黑炭一個,人矮四肢短,毛毛的短發像稻草一樣,一張大餅臉永遠比不上方紫柔那張瓜子臉來得吸引人。
林怡君干脆停下來!澳憔筒荒茏呖煲稽c?”
“人家今天穿了新鞋嘛!”方紫柔嘟起了櫻桃小嘴給林怡君看。
“沒用啦,我又不是男生,你對我撒嬌沒用啦!”
“君君,不差那一點時間,人家的腳真的很痛嘛!”方紫柔繼續發揮她那無敵的嗲功。
“那我先去搭公車,你自己慢慢走。”林怡君才往前跨一步,手臂就被方紫柔給扯住。
“拜托,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相同,干什么分開走?”
“還說,都是你害的,一定要我陪你去買衣服,才會拖這么晚。都已經快五點了,再不走快一點,我鐵定會遲到啦!”林怡君只好一邊拖著方紫柔,一邊往公車站牌走去。
“你是要去上我家的班,我爸又不會扣你的薪水!”
方紫柔的家,開的是連鎖火鍋店,是承襲自方爺爺的祖傳酸菜白肉鍋,特殊的風味、美好的口感,讓方爸爸從一間店開到如今的三間店。無論春夏秋冬,在用餐時段總是門庭若市、生意興隆。
雖然林怡君還未成年,但是以她和方紫柔的交情,方家爸媽還是讓她在火鍋店里打工賺取私立學校龐大的學費。
誰讓沒用的她,什么都不行,連念書也念輸別人,只有私立高中勉強可以收留她。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還是得準時去上班,不然你爸爸把我開除了,那怎么辦?”
“放心啦,我爸才不會開除你!狈阶先嶂缓靡还找还盏呐浜现肘哪_步。
如果有人敢阻攔林怡君的打工賺錢大計,那鐵定是會吃不完兜著走,方紫柔才不想冒著被林怡君念上三天三夜的危險。
就只差那么一分鐘,林怡君完美的打下卡,然后走進廚房幫忙。以她這么小的年紀是不適合在外場招呼客人,所以她的工作就是在廚房里當助手。
舉凡洗碗、洗菜、整理各式的料理,就足足讓她從下午五點忙到晚上十點。
當然偶爾也有例外的,就像現在──
“君君呀,今天小楊請假,外頭的人手不夠,你這些碗先不要洗,先去幫我送菜,等客人少一點的時候再進來。”店里的資深員工李阿姨在林怡君的耳邊交代。
“好!绷肘⒖滩粮蓛粢浑p濕手,然后依照菜單將客人所點的菜色放入大圓盤里。
她手端著盤子,神采奕奕的替每桌客人送菜。若不是她的年齡太小,方爸爸一定會讓林怡君來外頭服務客人,因為她不但脾氣好、服務態度佳,那陽光般的笑容更是觸動人心的法寶。
“不好意思上菜了!彼龑⒉吮P放下!跋壬⑿〗,請慢用!痹挷耪f完,她剛抬起的眼,就對上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在心里“啊”了聲,是于南天。她立刻扯開唇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于南天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全神貫注在他眼前的小姐身上。
熱臉貼于南天的冷臉,她不以為意,轉身照樣以快樂的笑容服務其他桌的客人。
趁空檔時,她站在角落偷偷地看著于南天。
他的身材修長、膚質偏白、五官清爽,在男人里他的外型偏向弱不禁風,只是氣質偏冷,更沒有明顯的情緒。以她從小看人臉色到大,說好聽點,這個于南天有著內斂沉穩的個性;說難聽點,大概就很會工于心計了。
沒多久,于南天的女友招手喚來林怡君。
“小姐,請問需要什么嗎?”林怡君有禮地問。她還沒有笨到半途去認于南天這個人,畢竟這里是公共場合。
“請給我們一瓶酸梅汁!庇谀咸斓呐颜f。
“馬上來,請稍等!绷肘叩奖衲昧艘黄克崦分俟Ь吹厮偷剿麄兊淖郎。
于南天還是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繼續埋首吃他的東西。
林怡君忙里忙外,看著于南天帶著女友離開,她還是沒有機會跟他說上一句話。
直到八點客人稍減,她才又回到廚房的后門邊,清洗水槽里那一桶又一桶的碗盤。
而她的那個死黨同學方紫柔,當然是很好命的坐在家里看八點檔,享受大小姐的生活。
同樣的年紀,命運卻截然不同,林怡君沒有怨天尤人,想到媽媽為了她所做的一切,犧牲奉獻了美麗的青春,就算她吃再多苦,她都只會咬牙吞下。
在她五歲那年,她爸爸因為做生意失敗,最后欠下龐大的債務,然后人就這么一走了之。
才二十五歲的媽媽一肩扛下養育她的重責,無論生活如何艱困,媽媽始終沒讓她挨餓受凍過。她們從南逃到北,四處躲避債主,有時甚至得在公園的涼亭里過夜,而她的童年更是每學期都在轉學中度過。
直到三年前,媽媽進入于宗翰的公司工作,生活才總算安定下來。不知道是債主找不到她們,還是放棄繼續追討債務,總之這三年,她們母女過得很平靜又安穩。
媽媽說要帶她住進于家,她不在乎自己過得好不好,她只求媽媽能擁有下半輩子的幸福。
夜里十點,林怡君踩著輕松的步伐,拎了一袋消夜,這些消夜是李阿姨偷偷讓她帶回家的。
她沒有坐公車,走了二十分鐘的路,回到這個城市里的邊緣住宅。
這是一個落后的住宅區,屋齡全是五十年以上的老房子,漆黑的巷弄里,連路燈都老舊到只散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在她轉身踏進公寓的樓梯時,始終沒有發現到那一路跟蹤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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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于南天。
他是于宗翰的長子,剛從國外念完碩士回來,目前在臺灣排名前五十大的俊杰集團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蹤她,他甚至想不起來她叫什么名字,一個笑起來天真到近乎白癡的小女孩。
正確來講,他想要了解的是那個叫丁美芳的女人。
丁美芳太年輕,以他目測,頂多比他大個五歲,那樣三十歲初頭的年紀,他不認為她會為了愛情而跟一個幾乎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在一起。或許這個女人圖的是爸爸的錢財?而爸爸正被這個女人的美色所誘騙……
他不反對爸爸找個老來伴,畢竟媽媽已經過世多年,但他原以為爸爸要帶回來的同居女友是跟爸爸歲數相當的,沒想到半個月前的那次見面,讓他不只吃驚,還無法理解。
看著周遭的環境,她們確實是住在這樣骯臟混亂的地方嗎?
偏僻落后的傳統市場邊,野狗三兩聲在夜空里低吠,夏夜的風應該是悶熱難耐,此刻卻凄冷到讓人起雞皮疙瘩。
看著那個小女孩走進破舊昏暗的公寓時,他心里有的是不解和錯愕,如果丁美芳是爸爸的女人,爸爸怎么會讓她們住在這種治安的死角?
按捺住好奇心,他在隔天又來到方記火鍋的門外。
他記起來了,她叫林怡君。
那個普通到他連想都想不起來的名字。此刻隔著玻璃窗,看著她燦爛的笑顏,這個菜市場名卻突然撞進了他的腦海里。
他走進店里,她已經不在店內。
“歡迎光臨,先生幾位?”門口的服務生有禮的招呼。
“我找人,可能人還沒到,我在外面等好了!闭f完,他又走出了火鍋店,不明白自己走進店里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想要知道更多關于她們母女倆的事,好揭穿某方面的騙局?還是想證明爸爸并沒有被色迷昏了頭,爸爸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繞到店的左側,那里是一條不到三米寬的防火巷。走進巷子里,方記的后門邊有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賣力的洗著水槽里的碗盤。
他很好奇,看起來還像個國中生的她,怎么會在這里工作?她的家境真的如同她們住的房子一樣,窮困到需要她這樣的年紀就出來賺錢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的猜測就對了八、九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孩,生活還這么艱困,當然得攀上爸爸這樣有年紀又有錢的中年人。
于南天帶著滿心的納悶離開方記,回到家里時,于宗翰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于宗翰看見兒子回來,也只能假裝沒看見。
最近低氣壓籠罩在父子倆之間,雖沒有言語上的爭執,但冷戰下卻讓親情折損得更嚴重。
從那一天之后,父子之間除了基本公式化的對話,再也沒有多余的談心聊天。
以往他們父子間的感情雖然淡薄,卻還不至于陌生;雖然少言,但至少還有一定的關心,但是這些日子他們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爸,我和東樂談過了,他不反對讓丁美芳進門!庇谀咸齑蚱瞥聊诎职值拿媲白。
于東樂是于宗翰的二兒子,目前正在國外求學,至少還要兩年才會回來臺灣。
“那你呢?”于宗翰挪了挪眼鏡,看著大兒子。
其實他最重視大兒子的意見,因為這個兒子不僅外表跟他神似,連個性都和他如出一轍。
兩人都一樣沉默少言、不善表達情緒,更不會說好聽的甜言蜜語,還有一副固執的牛脾氣。
“爸,你考慮清楚就可以了,我只是怕她另有所圖。”于南天嘴里的她,指的就是丁美芳。
“你放心,爸年紀雖然大了,腦袋還很清楚。況且,她能圖什么呢?”于宗翰故意反問。
“沒圖什么最好,其它你自己決定吧!庇谀咸燹D身要走回自己的房間時,于宗翰的聲音輕輕從背后傳來。
“南天,謝謝你!
于南天只是勾動唇角,沒多說什么。
他怎么會妥協?或許引狼入室,才能知道狼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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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陽光,熾熱地灑在每個人的身上。
安靜的巷弄里,已經聞不到輕淡的茉莉香,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桂花香。
林怡君再度來到于家,不同于一個月前的單純拜訪,這次她和媽媽帶著滿滿的行李,在于宗翰的協助下,告別破舊腐敗的過去,正式住進于家。
“進來呀!”于宗翰提著一大袋的行李,率先打開家門。
“宗翰,南天他不在?”丁美芳終于踏進了這個家,惶恐又不安的四處張望。
“他到北京去出差,最快也要一個月才會回來。”于宗翰淡淡地解釋,并沒有透露兒子太多的私事。
一聽到于南天不在,丁美芳和林怡君母女倆很有默契地同時松了口氣。
林怡君好奇地東張西望。上次進來,雖然她極力保持鎮定,但還是太過緊張,緊張到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看見于南天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
“伯父,那現在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嘍?”林怡君像偷吃魚的貓,興奮之中還是有些擔心。
她真的就要住進這里了嗎?她很難想象,會不會夢一醒,她又要被趕出這個家?
“別擔心,我帶你們四處看看!庇谧诤驳某练、睿智、成熟,可以看得出來,他年輕時應該就是現在于南天的翻版。
于家的風格,經過設計師的巧手設計,并沒有暴發戶的金碧輝煌,精致中有著簡單的風采。約六十坪的空間,除了客廳及餐廳外,還有四間房間和一間書房。
客廳的左手邊是于宗翰的主臥室,接著是他的書房,然后才是于東樂的房間,而于南天的房間在餐廳和廚房之間。
于宗翰比著于南天對面的房間,“美芳,這就是你和君君的房間。這里本來是客房,我也不知道女人家需要什么東西,你看看缺些什么,待會我們再一起出去買。”
“我們用的很簡單,應該不會缺什么的!倍∶婪嫉难劾镉兄屑さ臏I水,若能住在這里,那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任何人打擾了。
“你們先整理整理,晚一點我們再去買東西,然后一起吃個飯。”
“嗯,謝謝你!倍∶婪颊f。
“不許再說謝謝了!庇谧诤残α诵,轉身離開,留給她們母女單獨相處。
看著于宗翰離開,林怡君興奮地在柔軟的大床上坐下,屁股一上一下、一下一上,她像小孩似的,竟玩起了彈簧床。
雖然這間是客房,但房間里不但有漂亮的大衣柜、梳妝臺,還有電視和音響,比她們承租的小公寓不知好上幾倍。
“媽,你不用跟伯父一起睡嗎?”林怡君天真地問。雖然她才十六歲,卻在歲月的磨練下,有了超越年紀的成熟敏銳。
“君君!”丁美芳難為情了。
“媽,你臉紅了哦!”林怡君呵呵笑起。“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覺得伯父的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不過他真是個文質彬彬的好人,我相信伯父一定會給媽媽幸福的。”
“君君,你不會反對或覺得委屈嗎?”丁美芳在君君的身邊坐下,輕輕握住了女兒的手。她不想讓君君擔心,君君也不想讓她煩惱,母女倆相依為命,感情堅定而深厚。
“當然不會。只要媽媽快樂我就會很快樂,只要媽媽幸福我就會跟著幸福!
“君君,答應媽媽,無論發生什么事,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安全,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懂了嗎?”
“媽,我懂,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操心的!
林怡君看見了媽媽含著淚的欣喜笑容,她知道這樣安穩的日子,也許在于南天回來之后,她們就會被掃地出門。
她絕不能讓媽媽再吃苦受罪!她明白于南天排斥她們的心態,所以討好于南天、巴結于南天,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