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黑田萌 -> 龍爪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龍爪 第十章
作者:黑田萌
  東梅田      曾根崎警察署

  警署內,鈴木剛正將拷貝的錄音帶交給大羽,并與天羽一起聽著錄音的內容。

  在錄音帶中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在他們彼此的稱謂中,可以得知一個一柳生芳夫,而另一個是冰川京介。

  鈴木剛只在照片上看過冰川京介,但從來沒有碰過他的人,更沒聽過的聲音。不過天羽不同,他在大阪警署已經幾十年,所有叫得出名字的黑道頭目,他幾乎都見過,而其中當然也包括漢川會的前兩位老會長,及現任的兩位年輕會長。

  聽了幾分鐘后,他糾起有點灰白的粗粗濃眉,“不是他!

  “咦?”鈴木剛一怔。

  “這聲音不是冰川的。”他說。

  鈴木則怔愣了一會兒,疑感地道:“署長的意思是……”

  “有人以冰川的名義威脅柳生幫他搞毒品。”他摩挲著下巴,“看來……冰川確實跟毒品案無關!

  “如果這聲音不是他的,那會是誰!”鈴木剛緊鎖眉心,一臉困惑。

  天羽沉吟片刻,然后一聲不吭地拿起桌上的電話,快速投了一組電活號碼。

  “真緒,是爸爸。”他打給在醫院里當班的寶貝女兒天羽真緒,“幫我聯絡繹川那小子,就說爸爸要找他,叫他找個時間到警署來見我。”

  就在他跟真緒這么交代的同時,鈴木剛也正一臉驚愕地望著他——

  ※※※

  兩天后,英作出現在警署,并被天羽差人直接請人署長室去。

  一進入天羽的辦公室,英作就笑睨著端坐在辦公桌后嚴肅的天羽!笆痖L怎么突然想見我?想通了要把女兒嫁給我嗎?”

  天羽白了他一記,“你就是沒正經,我才特別討厭你!

  英作也沒惱,只是徑自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有何指教?”

  “我要你聽一卷錄音帶!彼f。

  英作挑挑眉頭,笑問:“英文教學?”

  他就是喜歡跟天羽抬杠,雖然天羽反對他接近真緒,但他感覺得出來天羽是個好漢,而且天羽并不如他自己所說的那么討厭他。

  天羽又給了他一記衛生眼,索性不搭理他地按下桌上錄音機的Play鍵,“你仔細聽聽!

  看天羽一臉認真,英作也不覺嚴肅了起來。聽了幾段,英作面露驚訝之情,“這是哪來的?”

  “是柳生芳夫的女兒給的。”天羽說,“我要你聽聽這錄音帶里的聲音,究竟是誰?他為什么假冒冰川?”

  提及柳生芳夫這個名字,英作是不陌生的,因為他曾經從京介那兒聽過柳生舞跟柳生芳夫是父女關系。

  原來柳生舞接近京介就是為了查這件事。他懂了,他全都懂了。

  雙川會的人在名古屋販毒、證人在押回途中被滅口、他在船上遇襲、京介的座車被破壞,還有原以為根本不會有關連的柳生芳夫之死,都跟這個錄音帶中假冒京介的人有關。

  “我知道他是誰。”他撇唇,露出一記森冷的微笑。

  ※※※

  就在英作跟天羽在辦公室里聽著錄音帶的同時,兩天不見小舞身影而心急如焚的京介也來到了警署。

  不過,他井不是來報案,而是來找鈴木剛要人。

  自前天,小舞就突然失去了消息,沒有留紙條,

  他一把拎起鈴木剛的衣領,也不管這兒是警方的地盤,而他自己則是個黑道大哥!盀槭裁茨敲磳λ?你根本不配讓她愛你!”

  鈴木剛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說什么?”

  “你一邊想娶天羽的女兒以提升自己的地位,一邊又利用不知情的小舞幫你破案,你還是男人嗎?!”也許是急瘋了,他拎著鈴木剛衣頜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鈴木剛眉心一擰,也微有慍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過你再不放手,我就這捕你!”

  他在警署中也是小有地位的,怎容一個黑道流氓在這兒耀武揚威地質問他?再說,是他自己把女人搞丟了,干嘛找到他頭上來?

  “好,”京介陰沉一笑,“你捉我啊!”話罷,他突然揮拳,一拳將鈴木剛打倒在地。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四起,有幾名警察圍了上來,而也有人快速地跑去通知天羽。

  雖被警察包圍住,京介還是面無憂懼地瞪著鈴木剛,“我愛她,我比你更能給她幸福!”他說。

  鈴木剛莫名其妙挨拳,實在也火大!罢l管你給她什么幸福?!”

  原來之前柳生舞來找他時說她用身體換得安全,指的就是她委身于冰川京介呀!真是可惡!這世界上的好女人,是不是全教雙川會這兩個臭流氓頭頭給糾纏住啦?

  聽到鈴木剛所言,他發現鈴木剛根本就不把小舞當一回事。而這個發現,讓他更加惱恨憤懣。

  他突破幾名警察的包圍,像是不要命了般地沖向鈴木剛,而鈴木剛也擺出備戰的姿態——

  “冰川!阿剛!”突然,接到通知趕來的天羽,即時喝止了這場一觸即發的男人戰爭。

  兩人放下握緊的拳頭,神情冷肅地望著天羽。

  “京介?”跟著天羽一起出來的英作,訝異地望著京介。

  原先他聽說京介大鬧警署,還以為是誤傳,沒想到真的是他。

  見英作也出現在警署,京介當然也是滿肚子疑惑,不過現在的他沒多余心思去想。

  “冰川,你太不給我面子了,居然踩到我地頭上來?”天羽說道。

  “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京介指著鈴木剛,續道:“天羽,你要是真想把女兒嫁給這樣的男人,那你可真是瞎了狗眼。”

  “你說什么?”被無故“栽贓”的鈴本剛氣憤地吼道。

  “他為了查案,居然教一個天真的女孩犧牲自己的清白來接近我,這種人你還信他?”京介目光如炬地瞪視著天羽。

  天羽一愣,有點迷糊了。

  沒頭沒腦地,也難怪他不知道京介在說什么,更不知道他究竟跟鈴木剛有著什么過節。

  而此時,在一旁的英作竟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幾個大男人全疑惑地瞪著他。

  “都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他說。

  “英作,你在說什么?”京介糾越濃眉,懊惱地道。

  他都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英作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署長,”英作望著天羽,“請你將錄音帶的事告訴他吧!”

  ※※※

  聽完了天羽仔細而簡短的敘述,京介終于弄憧了一切。而因為弄懂了,他真覺得對不起無故換了他一拳的鈴木則。

  “冰川,”誤會冰釋,天羽笑嘆著:“想不到你也有這么沖動的時候!

  京介尷尬一笑,歉然地望著鈴木剛,“抱歉,是我誤會了!

  鈴木剛蹙眉苦笑,“算了,幸好我還捱得住!

  “英作,”京介看著一旁不斷帶著嘲笑眼光睇著他的英作,“你說錄音帶里自稱是我的人是池田?”

  “沒錯。”英作點頭,笑容一斂,“我看這一切的事都是他搞出來了,要是我料得沒錯,你的柳生小姐一定在他手上。”

  京介眼一沉,卻依舊掩不住眼底的肅殺之意,“他要是敢碰她一根寒毛,我絕不饒她!”

  英作嫩唇一笑,“他是老池田的兒子,老爺子會準你動他嗎?”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雙川會販毒是惟一死罪。”他說。

  “你準備要‘叛逆’了?”英作玩笑似的問。

  他深沉一笑,“我的叛逆期來得是晚了些。”

  “冰川,澤川,”天羽打斷了他們兩人的對話,“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們可以執行你們所謂的幫規,不過現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希望你們把池田光森交給警方偵辦!

  京介沉吟片刻,“我會賣你這個面子的!逼鋵嵃讶私唤o警方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一樁,因為那樣他就不必為了如何處置池田而頭痛。

  “謝了,”天羽一笑,“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將池田找出來,需要警方協助嗎?”

  “不!彼患铀妓鞯鼐芙^了天羽的“好意”。

  “不?那你能找到她嗎?”天羽問。

  京介除了英作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倏地,從京介幽深的黑陣中,射出兩道如利刃般的光芒,他勾起一抹鷙猛地微笑。

  “大阪的流氓可是無所不能的。”他說。

  ※※※

  京介一下達緝拿池田的命令,在二十四小時內即有了消息。

  在當晚,太田在關西機場將準備飛往東京的小島逮回。

  知道京介下令緝拿池田后,小島因為怕受到牽連而想逃跑,沒想到他一現身,反而暴露了行蹤而遭逮。

  “會長,”太田一伙人押著小島來到京介跟前,而在場的還有英作等人。“小島抓回來了!

  京介面如寒霜地冷睇著被押進來的小島,而小島一見他便立刻屈膝跪地求饒!皶L,不關我的事……”

  “小島,幫規第三條是什么?”京介聲調冷冷地。

  “是—一”小島囁囁地說不出口,因為一說出口等于是判了自己死刑。

  “是什么?”京介沉聲一喝,嚇得小島整個人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是—一是—一”小島顫抖著聲線,艱難地說出:

  “販毒者死!

  “很好,你沒忘記!本┙槊夹奈⑽Q起,唇邊掛著一記陰鷙的冷笑。

  “會長,我是被逼的,一切……一切都是池田的主意……”別了這時候,他已經不記得什么“忠心護主”那一套,現在的他只想保自己平安。

  “柳生芳夫的女兒是不是在他手里?”京介問道。

  “是、是的!

  “他躲在哪里?”

  “他—一”小島幾乎要說出口,但不知想到什么地又嘎然打住。

  販毒在幫規中是惟一死罪,他現在落在冰川京介手里,肯定是小命不保了。

  不過他記得池田光森說過,柳生舞是他們的保命符,冰川京介那么在乎那小妞,肯定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把她救回來,即使是違反幫規。

  于是,他決定拿這個來跟冰川京介斡旋。

  “會長,我知道他藏在哪里,不過我希望他的地盤能由我來接管。”他大膽地要求。

  京介眸著他,不覺地冷哼一聲!澳愀艺剹l件?”

  “會長一定希望那位小姐平安歸來。不是嗎?”小島說。

  “我是希望她平安歸采。”京介淡淡地說著,但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一尺長的利刃,“但是我最恨人家要挾我!

  話落,他離座井走向了小島,小島見狀,嚇得臉色修自。

  “我不跟你這種叛徒談條件!本┙檠鄣子兄鴼⒙局畾。

  “呃……”小島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突然,京介將他的左手一捉,猛地按在桌上,刀起刀落地就剁了他五根手指頭。

  “。 毙u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臉色也由白轉青、由青轉紫。

  怕他疼得到處跳,太田跟另一名兄弟一左一右地壓制住他。

  看著桌上五根血淋淋的手指頭,小島已經渾身抖顫,幾乎昏厥。

  “他在哪里?”京介沉下眼瞪視著他。

  “在—一在—一”因為劇烈的痛楚,小島說起話來又是喘又是顫她,“難—一難波一家店名叫‘綾子’的—一的地下酒廊!

  京介一聽,立刻將手中沾滿血跡的刀子一丟!疤,備車!

  “是!碧飸。

  京介轉身將沾到血跡的白色襯衫脫去,露出他背上那只張牙舞爪、模樣威猛的龍。

  他換上另一件干凈的白襯衫,風似的卷了出去。“英作,你來不來?”臨步出門口前,他閑閑地問。

  “當然去!庇⒆髋d致勃勃地道。

  京分一走出去,英作就要尾隨,但旋即又不知想起什么地,踱回蜷縮著發抖的小島旁邊。

  小島見他踱回來,嚇得又是臉色發青,就怕英作是回來結束他的性命。

  “你呀—一”英作有點幸災樂禍地睇著他,“他已經在氣頭上了,你還敢跟他談條件,蠢貨!”話罷,他大步地走了出去。

  ※※※

  難波綾子

  “哥,你怎么這么糊涂?”因為雙川會上上下下都在緝拿池田光森,一直毫不知情的美保才知道她哥哥竟違反幫規販毒。

  “販毒會死的,你為什么—一”因為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她不禁哭喪著臉。

  “我不想一輩子在冰川的腳底下!彼藓薜卣f:“爸爸為了老會長送掉性命,而我只能當個角頭,我不甘心!”

  “哥,”美保愁眉苦臉地道,“老爺子對我們已經夠好了,你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嘛?!”

  “美保,你不懂!

  “我憧!”她大叫,“我知道你現在被通緝,而且一旦被捉就是死路一條!闭f著,她掩臉而泣,嗚咽地道,“你這么一搞,我跟京介的婚事也吹了啦!”

  “別傻了,他根本不想娶你。”說著,他瞪著被他捆綁在墻角、神情疲憊的小舞,“他心里只有那個女人,等我順利逃走,一定幫你宰了那女人!”

  “哥—一”她拉住池田光森的手,哀求著:“你放了她,我幫你去老爺子面前求情,也許—一”

  “想都別想!”他一哼,“冰川才不會那么容易放過我。”

  “可是—一”美保還想再講,但此時卻突然沖進來一個神情驚慌的酒吧女。

  “你想死啊?”因為心情煩躁,他沒好氣地罵著那酒吧女。

  酒女驚恐地道:“外—一外面有—一”

  “有什么?”他喝問。

  酒吧女還未來得及反應,幾個男人身影己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

  “有我!本┙橐荒樏C殺地瞪著池田光森。

  一見京介已找到這兒來,池田光森不難想到他大概是被小島出賣了。

  他一把推開哭喪著臉的美保,然后一個箭步沖往墻角押住被捆綁著的小舞。

  “這件事跟美保無關,別為難她!”他朝京介他們吼叫著。

  “放開她!本┙檠凵袢绫淅涞氐芍靥锕馍。

  “京介,”美保沖上前,扯住了京介的手,“你讓哥哥走,我保證他會把她放回來的,我求你—一”

  “美保,”京介睨著她,不為所動,“他早該知道販毒就是這種下場!

  “可是—一”她還想為池田光森求情。

  “不用說了。”他打斷了她,“就算販毒這件事我不找他算賬,他企圖殺害兩位會長也是死罪難逃!

  其實在黑道家庭中長大,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犯的是非常嚴重的錯誤,但他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她怎忍心見他被殺?

  “美保,不用求他!”池田光森做著困獸之斗,“這小賤人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他敢動手!”說著,他將手中的槍對著小舞的腦袋。

  京介最怕的,他怕池田一開槍,他就會永遠地失去小舞,但身為會長,他不能在叛徒面前露出懼色,也不能跟叛徒妥協。

  已經被囚禁四、五天的小舞,神情疲憊卻又略帶歉意,“京介,對不起—一”她虛弱地道。

  京介眉心一糾,沒有說話。

  他知道她為什么說對不起。一開始,她以為他就是殺害她父親的人而接近他、調查他,而現在她知道一切都是池田搞的鬼,根本與他無關。她覺得自己錯怪了他,因此心感歉疚。

  “冰川京介,讓我離開大阪,也許她還有活命的機會!背靥锕馍鋵嵵雷约阂呀浭歉F途未路,但他不想投降。

  有柳生舞這張保命符在手,他相信自己絕對還有死里逃生的機會。

  “離開大阪?”京介撇唇冷笑,“黑道是無所不在的,你以為在其他地方就能活命?”

  “你!”聽出他的不肯妥協的語氣,池田光森又急又惱。

  他將槍口對著小舞的腦袋,撂下狠話,“好,那我就讓她給我陪葬!”

  “你敢?”京介沉聲一喝,那眼神中滿冷酷的殺氣。

  他一步跨前,朝著池田光森走去,“把她還給我!

  “會長!”見他竟手無寸鐵地走向池田光森,太田可急了。

  英作拉住了想沖上前的太田,“讓他去!彼慌奢p松地笑笑。

  雖然他是右會長,在地位上跟京介是平起平坐的,但他一向尊敬長他一歲的京介,因此只要有京介在的場合,他通常都是不“輕舉妄動”的。

  “池田,把她還給我!本┙闊o畏無懼、直挺挺地站在池田及小舞前面。

  池田光森緊張地握緊手槍,“你要是敢動手,立刻宰了她!”

  面前是她愛的男人,而背后是要殺她的男人,介于京介及池田之間,小舞竟不覺驚懼。

  這個男人為了她甘愿冒險,甚至在槍口下也是毫無懼色,能被這樣的男人愛著,就算死也不足為懼了。

  “你可以開槍打爛她的頭,但是在你開槍的同時,我會擒下你!本┙橹雷约涸谫,但是身為黑道的他早已將賭視加平常。

  他賭命、他賭一生、他賭未來—一從他生在冰川家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注定要賭一輩子。

  “我不會殺你,但是我會要你為她的死,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價!彼涞暮陧鴪远ǖ亍ⅹb獰地逼視著惴栗不安的池田光森。

  “什么?”池田光森難以置信地抖動著唇角。

  “我再說一次,把她還給我!彼谅暤。

  池田光森自知不論如何都是難逃一死,就算他把這女人還給京介,身為會長的他還是會執行幫規。既然橫豎都是死,他一定要拉個人作陪。

  念頭一閃,他忽地推開小舞,猛然將槍口對著面前的京介并擊發一槍。

  事情發生得太快幾乎,所有人都是毫無準備的。

  京介把頭一偏,在子彈掃過他臉頰的同時,他的一記重拳也砰地落在池田光森的臉上。

  “啊!”池田光森疼得松開了手槍,掩面哀叫!拔摇业谋亲印

  在他掩著臉的指縫間流下了鮮血,想見這一拳一定讓他傷得不輕。

  被槍響嚇得幾乎呆住的小舞,像掉了魂魄似的怔望著臉頰處有一道血痕的京介,身子不住的顫抖。

  “小舞—一”京介抓住她的胳膊搖了她兩下,“你沒事吧?”

  “京介—一”她恍神地望著他,喃喃地道:“你是傻瓜,你是傻瓜—一”

  他抱住身體不停顫抖的她,心疼萬分。

  就在此時,一直掩著血流不止的臉的池田光森,忽地伸手往褲腳處一摸,當他再抬起手來,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掌心雷。

  “去死吧!”他大叫一聲,朝著京介的背后開槍。

  英作見情況不對,想也不想地就沖上前去推開沒有防備的京介,而這突擊的一槍就那么打在英作的肩上。

  “找死!”眼見池田光森死到臨頭還搞鬼,太田氣憤地沖上前去,一腳狠狠地將他踹倒在地,拾起掉在地上的手槍對著他的腦袋就想打——

  美保見狀,忽地發出尖叫。

  “不要!不要!”她撲到京介面前,哭叫著:“京介,饒了哥哥,饒了他—一”

  京介微微地糾起濃眉,一語不發。

  “京介,我求你—一”美保拉扯著他的手臂,模樣可憐,“看在我是你未婚妻的份上,饒了我哥哥,京介—一”她泣不成聲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被京介攬在另一邊的小舞,看著美?薜乖谒砩系哪樱蝗灰魂噽澣。

  未婚妻,是!她竟差點兒忘了,她所愛的男人是一個有婚約的男人呀!

  他會怎么做?當他的未婚妻這么求他時,他會鐵面無私地執行幫規,還是念在他與美保的情分上放了池田?

  就在這個念頭不斷地在她腦海中流竄之際,她聽見京介淡淡地開了口。

  “太田,把他交給天羽!彼f。

  美保一聽,又哭又笑地道:“京介—一”她偎在他肩上,不住地擦拭著眼淚。

  克介望著她,沒有說話。

  在京介饒了池田光森一命的同時,小舞發現京介對美保是有情的。而這個發現讓她覺得傷感悵然。

  肩膀被打了一槍的英作施過來一記促狹的眼光,玩笑似的說:“好啊,你抱得美人歸,我卻要幫你捱槍!

  京介覷了他一眼,“感謝我吧!我在幫你制造見外科醫生的機會。”

  英作了然一笑。是呀!要是不受個傷,他怎么找機會上醫院,請那位美麗的天羽醫師幫他治療?

  ※※※

  夜已經深了,小舞枕在京介的懷里,眼睛卻一直無法闔上。

  初時,她以為他是害死她父親的人而不敢愛他,現在雖已證明他的清白,但她發現,自己還是一樣不能愛他。

  他已經有美保了,不管他對美保的感情是多是少、是深是淺,她都是他不得不負責的女人。

  之前她就曾經從冰川博子那兒知道,美保的父親是京介他父親的昔日部屬,在一次行動中,美保的父親因為救他父親而身亡之后,他父親就負起照顧池田兄妹倆的責任,而他跟美保的婚事也是他父親作主的。

  京分是個絕對的孝子,而他父親自前身體狀況又不佳,她想,他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違背他的父親。

  有時,她會從京介的眸子里臉見一絲沉郁,像是他在煩優著什么,又不想讓她知道似的。

  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但她不確定孝順的他會不會為了她,而違逆他父親的意思。

  “還沒睡?”京介幽幽醒來,發現她還睜亮著雙眼。

  “嗯……”

  “想什么?”

  “想我們的未來!彼f。

  京介微微一頓,“你在煩惱我跟美保的婚約?”

  她點頭,沒有否認。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彼麑⑺龜堖M懷中,深深地.牢牢地!案赣H那兒,我—一會去跟他談的。”

  小舞抬起眼,發現京介提及要跟他父親談時,眼底是掙扎、為難地。

  她感覺得出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但若是他過不了他父親那關,也勢必會陷人痛苦掙扎的泥淖之中。

  她愛他,而她確定他也愛著她。因為愛,她實在不愿看他左右為難。

  她來自另一個單純的世界,而他是縱橫在黑夜里的帝王,他們的人生原本是不可能交集在一起的。

  既然一切都是意外,她決定讓這段美麗的意外成為她一輩子的回憶。

  “京介,”她撫摸著他冷峻的臉龐,柔聲道:“抱我。”

  他將她深擁入懷,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當兩人火熱的身軀交纏在一起的同時,小舞也在心里決定了一件事——回北海道教書。

  ※※※

  翌日,京介大清早就出門,而他的目的地是位于阿倍野的家。

  今天他了美保來,并決定當著雙親的面,向美保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不管如何,在對小舞的人生負責之前,他一定要尋求父親的諒解及首肯。

  “京介,”京介突然帶了美保來見他,冰川秀行的神情顯得相當欣喜,“是不是要談婚禮的事?也該是時候了!

  池田光森違反幫規販毒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井沒有因為池田的事而對美保的態度有任何的改變。

  池田光森被關、又背了條命案在身上,就算不判死刑,也絕對是無期徒刑了。雙親已逝、哥哥被關,今后的美保就剩一個人了。如果冰川家不照顧她,她該何去何從呢?

  可內室里,除了冰川秀行的臉上帶著笑意外,其他的三個人都是心事重重地。

  猶豫了一會兒,京介決定向不知情而欣喜著的父親坦承。

  “父親,我想跟美保解除婚約!彼f。

  “你說什么?”冰川秀行驚愕地道。

  “我有喜歡的女人!本┙檎f。

  “是你母親的那個花道學生嗎?我不準!”他不加思索地拒絕了京介,“你叫美保怎么辦?混賬!”

  京介神情嚴肅而從真地凝視著惱火的父親,“如果美保答應,我希望父親也能點頭!

  “你!”冰川秀行氣惱地瞪著他。

  “這是他們年輕人的恩怨,你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一旁的冰川博子開口聲援京介。

  “什么?連你也……”冰川秀行懊惱地瞪著老是跟他唱反調的老婆。

  京介轉而望著沉默的美保,誠懇地請求:“美保,請你答應我無理的要求!闭f完他低下頭,態度懇切。

  美保不知思索著什么,美麗的臉龐上不見一絲情緒變化。

  “美保……”看她沉默不語,京介不覺有點憂心。

  要是她不肯答應,他父親肯定會更堅持要他們結婚;如今結果是成是敗,都看她了。

  突然,美保抬起眼,驕縱地注視著他!澳阏婺敲聪敫谝黄?”

  “是!彼敛豢紤]地回道。

  “好!彼務劦卣f,“跪下!

  雖然她的聲線極輕,那句“跪下”還是震驚了冰川秀行夫婦倆及京介。

  “我要你為我虛擲在你身上的歲月及感情,向我下跪贖罪,你做得到嗎?”

  “美保,你—一”冰川博子捺不住性子地就要跳腳。

  “母親,”京介抬手阻止了她,眼神堅定而誠懇地望著美保,“我若向你下跪賠罪,你就愿意成全我?”

  “是!彼c頭。

  男人不只肩膀要硬,就連膝蓋也要硬,身為雙川會左會長的他不只要硬,而且要比任何人都硬。

  但是他并沒有多想,為了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什么都愿意做。

  于是,他霍地站起,然后想也不想地就要屈膝。

  “慢著。”美保倏地伸手阻止了他。

  她瞪著他,無奈地笑嘆一記。“原來她值得讓硬骨頭的你向我下跪。”

  “美保,你……”他十分困惑。

  “我輸了!彼柭柤绨驘o可奈何地,“我可沒有本事教你為我屈膝!

  “美!弧北ㄐ阈胁簧岬赝

  “沒關系!彼裏o所謂地一笑,“京介放了我哥一條生路,現在我也放他一條生路,再說—一”她跟著冰川博子,促狹地道:“老夫人從來就不再歡我,我才不想當被虐待的媳婦呢!”

  同為女入,冰川博子聽得出她話中是有點心酸的。突然,她同情憐情起她,也開始對她心生好感。

  “美保,”她笑望著美保,“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

  ※※※

  近午時分,京介趕回蘆屋,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舞。

  但當他進門,小班已不見蹤影,留下一封短短地告別的信——

  京介,我要回去教書了,祝你幸福。

  舞字

  “混賬!”想不到她要跟他告別,居然就這么短短兩行字?他在她心里是不是只值這兩行字?

  什么祝他幸福?沒了她,他還有什么幸?裳?為什么她不相信他是真的要給她交代?為什么她不等他的消息就擅自離開他?

  他不準!沒有他的準許,她不能就這樣離他而去。

  “太田!彼伊送娫捊o太田,“替我查一查哪一班飛往北海道的班機上,有柳生舞的名字,一查到立刻打電話給我!

  擱下電話,他抓起出鑰匙,火速地驅車趕往關西機場。

  ※※※

  坐在即將起飛的飛機上,小舞神情曼郁地望著窗外的景物。

  猶記數月前她來到大阪為父親處理后事時,是帶著沉重而哀傷的心情,而今離開,她的心情依舊悵然、郁抑。

  她不能再留戀,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驕傲。

  飛機已經發動好一會兒了,她知道再不用多久,自己就要離開大阪。而她相信,在她有生之年,應該都不會再回到大阪來。

  突然,機上的空服員一個個地進人機艙,并在走道上一字排開。

  同時間,機長也廣播著:“各位乘客,非常抱歉,本班次飛機因機件問題必須停機檢修井延后起飛,請在空服員的協助下離開飛機,本公司將盡快安排各位旅客—一”

  在機長廣播之后,小舞跟機上的所有乘客下了飛機。

  一出候機室,她就聽到機場的廣播中喊著她的名字:“旅客柳生舞小姐,你的失物在服務合,請你聽到廣播立刻前來領回!

  失物?她一怔,什么失物啊?

  她下意識地檢查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卻不覺有什么東西遺落。不過既然服務臺都這么廣播了,她

  就去看一下好了,反正飛機現在也飛不了。

  來到服務臺,小舞向服務臺人員詢問著:“小姐,我是柳生舞,請問剛才的廣播說我有失物在這兒,是”

  她話未說完,那服務臺小姐已經笑了!澳憔褪橇〗銌?”服務臺小姐笑容可掬地細細打量著她。

  “是。”她心里有點疑惑。

  服務臺小姐手兒往前一攤,“你的失物就在你身后!

  小舞一愣。失物在她身后?什么跟什么嘛?

  她訥訥地、懷疑地轉過身去。驀地,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出映入了她的眼簾——

  “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帶走什么啦?”好不容易追到機場來,然后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困”在機場的京介笑望著她。

  小舞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一”

  “我的心,”京介趨前,緊緊握住她輕顫的手,“我的愛,你都沒帶走。”

  她想掙開他,卻被他抓得死緊!拔也灰銥殡y、你……你讓我走!

  “柳生小姐——”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鎖入自已懷中,“難道你不知道要離開大阪,得要我這個大阪最大幫派的頭目批準嗎?”

  “你—一”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攬得死緊,教她羞赧得想找個洞鉆進去!胺砰_我!”

  “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彼f。

  “什么?”

  “嫁給我!彼泊揭恍,有點可惡。

  他的嗓門雖不大,但來往的人們還是可以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大家都聽得見,小舞也立刻感受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好奇目光。

  “你說什么?”她羞憤地道,“你明知道自己不能!

  “美保答應跟我解除婚約,而我父親也同意了,至于我母親—一她比誰都高興!闭f著,他將臉靠近了她,“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嗎?”

  “你、你說真的?”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冷卻的心在瞬間又燃起希望。

  他點頭,“不然我干嘛那么費力地把你‘困’在機場?”

  “困?”她不解地一怔。

  他跟她使了個眼色,然后露出她從不曾在他冷峻臉上看過的孩子般的狡黠笑意。

  她靈光一現,赫然想到剛才機長說的所謂“機件故障”。

  “啊,你—一”

  “別說出去,”他將她牢牢的擁入臂灣之中,低頭在她耳邊低聲地道:“是我打電話謊報機上有爆裂物

  的。”

  “你—一”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你真敢喔!”

  她真想不到他為了將她“困”住,居然會干出這種事來。

  他勾起一抹深情的笑,“記住,大阪的流氓是無所不能的!痹捔T,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她一記火熱的深吻。

  小舞原本是想推開他的,但轉念一想,她不但沒推開他,反而緊緊地攀住了他的頸項,回應著他熾熱的濕吻。

  如果她真想嫁給一個黑道大哥,也確定要嫁給一個如他般的黑道大哥,那么—一她哪怕什么驚世駭俗呢?


  一完一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執行時間:0.0574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