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不知名的酥麻,自她的唇齒間傳來,她想推開他,卻顯得力不從心。
他緊盯著她的眸光里,蘊涵著一種她不知道的欲念,既危險也心驚。
“唔!”她下定決心,掙離了他的箝制。
他性感而迷人的唇勾起了一道邪氣的、強勢的弧線,沉默地凝睇著面紅耳赤的她。
她從嘴里吐出那一顆冰涼的物體,這才發(fā)現(xiàn)竟是她遺失的珍珠耳環(huán)。
“那是你的,沒錯吧?”他笑問。
也許是太震驚了,她頓時失去了伶牙俐齒的能力。
她錯愕地望著他,眼底閃爍著不甘、驚嚇、受辱的淚光。
驚見她眼底隱隱的淚光,雅刀怔住了。
他沒想到他居然把她鬧哭了,他以為她應該會氣得像只小猴子似的,跳到他身上撒潑,可是她竟只是含著淚光,怨瞪著他。
驀地,他覺得好內(nèi)疚,好似他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行一般。
“島山……”他想跟她道歉,但還來不及說出口,已經(jīng)被她猛地丟過來的珍珠耳環(huán)打中了眼角。
突然中了暗算,他只能悶哼一聲,“你……”
“下流!下流!下流!”她像是瘋了似的連罵他幾句,然后氣極地抓起沙發(fā)上的抱枕朝他猛砸。
他沒閃沒躲,反而迎上前來拉住了她。
“好了!”他低吼一聲。
她一震,不服氣地嗔瞪著他,“你……你還敢兇我?”這個可惡的東西,居然占了便宜還賣乖!?
“我沒兇你……”他心虛地道。
“你滾!”她掙扎著,并大叫。
雅刀濃眉一糾,十分懊惱,“我們還沒談……”
“談什么?”她打斷他,“你什么都不想談,只想占我便宜!你這個登徒子,卑鄙!”
“你!”再好脾氣的人遇上她,恐怕都能氣得腦溢血。
“有本事你就把我換下來啊!”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誰不知道藤本給了你甜頭,你就能給她地位!告訴你,我不希罕,一點都不希罕,我不是那種靠陪睡坐上主播臺的女人!”
他眉頭越揪越緊,眉心幾乎快要連在一起。
怎么會有這么的女人?他簡直氣得胡須快打結(jié)!
“我看不起你!你根本不夠格接任總裁的位置!”她氣惱地嚷嚷,兩只眼睛像噴火似的瞪著莫可奈何的他。
她恨他一出現(xiàn)就抓住了她的心、她的眼睛、她的情緒,她恨他居然受藤本洋子勾引,她恨他竟然是那種下流的家伙,她恨…
她好恨自己竟然這么莫名其妙地在乎他!
他才出現(xiàn)三天,就把她的生活及生命全搞亂了,而她……竟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不知所措。
“告訴你,我跟藤本洋子沒什么,你看見的只是片段!
“片段?”她冷笑著,“你是說,最精彩的我還沒看見是嗎?”
他真佩服她就是有辦法將他的話斷章取義。
“你別給我亂扣帽子!彼荒槆烂C地說,帶著警告意味。
“我給你亂扣帽子?”她迎向他銳利的目光,撒野地道:“我就喜歡這樣,不行嗎?”
他揪起眉心,懊惱而慍怒地瞪著她,“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她恨恨地說,“我只要你馬上離開我家!”
“行,”他注視著她盈盈美眸,“除非你先聽我解釋!
“不必!”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
未料到她有這一招,他踉蹌地退后了兩步。
“啊!?”見他被自己推得腳步踉蹌,她不禁內(nèi)疚。
再怎么說,他也是個行動不便的人,她這么推他,要是把他推倒了、推傷了,豈不是很罪過?
雅刀不敢相信她竟然推自己,錯愕而微慍地道:“你真狠,要不是我傷快好了,非讓你推得跌坐在地不可!
傷快好了?她敏感地覺察到他話中之意。
難道說……他根本沒有跛腳,只是受了傷?
“你的腳……”她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那雙修長的腿,“你沒瘸?”
“你干嘛咒我?”他瞪著她。
“我咒你?”她秀眉一橫,簡直想補他幾腳,“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踢瘸你!”
他一怔,更是困惑不解。怎么,她比較希望他跛腳瘸腿嗎?
“你連行動不便都是騙人的!?”她氣極地瞪視著他,劈頭就罵,“你這個人還有哪一部分是真的?你為什么要騙人?”
這可恨的男人,竟然裝瘸來博取她的同情心。
同情心?不,她從來沒有因為他行動不便而同情他;她受他的吸引,可都不是因為同情,他是真的迷惑了她。
“我騙你什么?”面對她的不可理喻,他火氣也上來了,“我有說過我腿瘸了嗎?是你自己那么認為的吧?”
“你!”她無法辯駁,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過他行動不便,是她一廂情愿的認定他行動不便。
“是你自己不問清楚,還怪我?”真是莫名其妙!要不是他喜歡她,才不浪費時間跟她周旋。
“問清楚?”她怎么問?誰會那么殘酷地問對方——你的腳是不是瘸啦?
好啊,既然他的腳沒跛,藤本洋子肯定要樂得去放煙火了。
見她不知在暗忖著什么,他疑惑地問:“你又在想什么?”
“我想你的藤本小姐一定很高興你沒瘸!彼崃锪锏卣f。
他睨著她,唇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你在吃醋?”
“什么?!”她驚羞地叫道。
“你根本是在氣藤本洋子坐上我的腿,對不對?”他笑說。
希和子眼底有一抹被識破的驚慌失措,“才……才沒有……”說完,她急急地下逐客令。
“你走,你走!”她伸手去推他,這一回是真的毫不留情了。誰教她已經(jīng)知道他是假瘸……
從她驚慌的害羞眸光中,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兒。
他覺得她并不是真的討厭他,事實上,他確定自己在她心底占了一個“相當”的位置。
他想,她根本是因為不知所措而做出來的直接反應。
她對藤本洋子坐在他腿上的事,顯然并不諒解,她怪的不是采取主動的藤本洋子,而是允許藤本洋子這么做的他。
如果她真是因為這種事生氣,他就可以斷言她根本已經(jīng)陷進來了。
不小心掉進這個愛情漩渦里的人不只有他,他相信她也是。
“如果我不走呢?”他笑睇著她,有一絲耍賴意味。
她耳根子一熱,連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了,“你……你……你無賴!”
他絕對不是個不人流的采花賊,而是她羞紅的臉龐,及那水靈的雙眸讓他心底起了變化。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他見過太多虛偽造作的女人,總讓他覺得很疲憊。
可是在他面前的她,是這么的真實,他真的沒轍了。
他想親吻她,現(xiàn)在。
念頭剛閃過他的腦海,他已經(jīng)低頭攫住了她驚羞顫抖、如花般的唇瓣——
☆☆☆
當他又一次地吻上她的唇,她的腦子再度燒了起來。
他下巴的胡渣摩挲著她細致的臉,讓她覺得有點癢,也有點刺痛;當然,那種刺痛是帶點刺激的。
對一個從來不曾跟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她而言,這樣的刺:激是既甜美又危險的。
他結(jié)實的臂膀緊緊圈抱著她的身體,以至于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空隙。
她覺得害臊,想推開他、反抗他,但心底深處又充斥著一股不知名的渴望。
這是什么感覺?為什么讓她變得如此猶豫不決、自相矛盾?
“島山……”雅刀感覺到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于是略略離開了她的唇。
他深邃的眸子凝睇著眼神迷蒙的她,幽緩地在她粉頰上吹襲著熾熱的氣息。
她羞眸微閉,仰望著他的臉。因為距離太近,他的臉龐在她眼底是模糊的。
雅刀騰出一只手輕撫過她的發(fā)際,眼底盈滿對她的渴望、期待及傾心。
那意外、溫柔的觸感,讓希和子不覺恍惚了起來,她喜歡被這么撫摸著,或許該說……他懂得如何撫摸她。
當他的手碰觸著她,總給她一種被憐惜、被呵護的感覺,她不覺得自己被侵犯、被占便宜,因為他的手充滿了感情。
她迷離的眼神引起他心底更大的波瀾,他不記得曾有哪一個女人,教他如此失控、如此激動。
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是他心里一直渴求著的那種女人。他知道自己能愛她,也愿意永遠愛她。
希和子回憶著唇上的溫度及觸感,她記得這是他第二次不經(jīng)她同意的吻她;而離奇的是,她好像并不真的厭惡他的吻。
他的唇片飽滿而柔軟,是非常適合親吻的那種嘴唇,只要一吻上,就很難自他唇間抽離。
可是,她該任由他這么做嗎?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他說喜歡她,卻讓藤本坐上他大腿;要說他跟藤本真的有什么,他為何又丟下藤本,專程到這兒來跟她解釋?
她迷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判斷、如何看待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還有他每一記溫柔又火熱的吻……
凝睇著她迷蒙的雙眸,他情難自禁地又湊上自己的唇。
“不要……”她拒絕了他,但語氣及態(tài)度都不如方才的強悍。
“我喜歡你!彼⒅难劬φf。
“那不代表你可以吻我!彼f。
他撇唇一笑,“我覺得你還挺喜歡的。”
“你……”因為被識破,她又羞又急地想推開他。
他雙臂一使勁,硬是將她留在自己懷中!拔疫@個人很直接的,凡是我喜歡的,我都不會客氣。”
“德川雅刀,你真是……”她很是羞惱。
話未說完,他又攫住了她的唇。
這一回,他深深地吻住了她,不讓她有機會說不。
她的手指頭深深地陷進他臂膀,像是抗拒,又像是攀附著他。是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感受了。
她應該覺得生氣、覺得受辱、覺得惱恨,覺得自己被侵犯、被騷擾,可是她心里那排山倒海而來的不知名情浪,卻淹沒了她原本該有的感覺。
他的吻雖然有些霸道、有些不講理,可是卻又要命的深情而溫柔。漸漸地,她并不覺得自己被侵犯,而是被愛著的。
他說他喜歡她,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了。
他的手扶在她腰后,輕輕地撫摸著她因驚怯而顯得有點僵直的背脊,非常神奇的是,當他這么撫摸她后,她真的放松了緊繃的身軀。
“唔……”她發(fā)出了不明顯的低吟,像是撒嬌,也像是討?zhàn)垺?br />
她不經(jīng)意發(fā)出的低吟,挑逗著他每一條敏感的、情欲的神經(jīng),他敢說,要是她再這么呢喃,他會馬上占有她。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壓抑著他不聽話的欲望,但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富有這種機會,而眼前又是他喜歡的女人時,他實在很難保證自己能發(fā)乎情、止之于禮。
不知不覺地,他的手爬到她胸前,瞬間就覆上了她急促起伏的豐盈。
他感覺到她掙扎了一下,旋即又歸于平淡。于是,他放膽地以掌心摩挲著她的一只渾圓……
希和子不是不知道他在撫摸自己的胸部,只是提不出力氣來阻止他,她必須承認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是個中好手。
當他這么撫摸著她的時候,就連她這種天性拘謹小心的女人,都忍不住陷入其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腦門一陣麻痹。“嗯!”她咽了一口氣,差點嗆著。
趁著這機會,她猛地推開了他,像是自蜘蛛網(wǎng)下逃出生天的蝴蝶般驚悸。
“出去!”她有氣無力地道。
“島山……”他擰起濃眉,有點懊惱。
“如果你希望我對你還有一點點基本的尊重,現(xiàn)在馬上離開!彼f。
“你不喜歡?”他盯著她,像是看穿她似的。
她抬起眼,坦承不諱,“我喜歡,但那是毒藥,我不吃毒藥,我不想死!”
他頓了頓,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毒藥?她居然這么形容情欲?
“這種毒藥不會要你的命!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她反間他,態(tài)度相當堅決。
他沉默地望著她好一會兒,終于,他決定尊重她的決定,畢竟她是擁有同意權(quán)的那個人。
“你走不走!?”她催趕著他。
“我走!彼故歉纱唷
他的干脆教她一陣訝異,因為她沒想到他這么容易就放棄……不,應該是放過她了。
她眼底有一絲放心,卻也有一抹失望。
雅刀伸出手,輕輕地撫過她柔軟的唇瓣,“我不會放棄。”
她一震,怔愣地望著他性感粗獷、自信滿滿的臉龐。
“我總有追求我所愛的權(quán)利及自由,這個你無法阻止吧?”他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希和子傻了似的望著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明天見了,島山小姐。”他朝她禮貌的一欠,旋身離開了她的屋子。
☆☆☆
一整天,希和子都覺得自己是恍恍惚惚的。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滿腦子都塞滿了對他的記憶。
他嘴唇的溫度及觸感、他強勁有力的臂膀、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他熾熱的氣息、他低沉蠱惑的聲音、他迷人的笑臉、他留在她胸口的震撼……
老天,她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懷念著他的一切。
她甚至不確定自己今天有沒有辦法去電視臺,然后若無其事地播報新聞。
坐上主播臺三年,她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不想上班過。
以前只要一過了中午,她就開始蠢蠢欲動地想到電視臺去做事前準備,可是今天都已經(jīng)是午后兩點半了,她卻還坐在客廳里發(fā)怔、猶豫。
她怕什么?不過是親吻罷了,值得她這么心神不寧、神不守舍嗎?
拖拖拉拉地,她在家里摩蹭到近六點才到電視臺去,這是她進入新聞業(yè)界后的頭一遭,而最慘的是……
她今天的表現(xiàn)有失水準,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發(fā)現(xiàn)了。
下了主播臺,助導立刻挨了過來,“島山小姐,你今天狀況不太好喔!”
她假意揉揉眉心,疲憊地道:“我頭痛得厲害,是不是真的表現(xiàn)得很差啊?”
助導搖搖頭,“也不是,只是覺得你的表情有點僵硬,有時眼神也不集中!
“真糟糕……”她苦惱地道。
“沒關(guān)系,”助導笑說:“我想觀眾應該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是嗎?”她苦笑一記,不敢太樂觀。
都怪德川雅刀那家伙,要不是他昨天那么騷擾她,她也不至于心神不寧,什么事都做不好。
快速的收拾了主播臺上的稿子,她沉默地離開了攝影棚。
一踏出攝影棚,迎面而來的竟是藤本洋子?刺俦狙笥谝姷剿龝r那神態(tài)自若的樣子,她猜想藤本洋子一定是故意在這兒等她的。
“島山小姐,”藤本洋子櫻紅的性感唇片一勾,“不知道你找到耳環(huán)沒有?”
希和子睇著她,神情淡漠,“找到了!彼捞俦狙笥谑莵碚宜闊┑。
“哼……”藤本洋子哼哼地笑道:“真不知道你的耳環(huán),是怎么么掉在總裁辦公室的?真是耐人尋味!
“也許我跟你做了同樣見不得光的事吧!”希和子這句話雖然把自己也拖下水,但擺明了是在諷刺藤本洋子。
藤本洋子臉色一變,“你……”
“藤本小姐,我該跟你說聲抱歉的!彼鎺⑿Γ粦C不火地道,“昨天壞了你的好事。”
“島山,你別得意。”藤本洋子自知占了下風,不甘心地道,“你以為德川先生對你會有多認真嗎?”
“他對我認不認真,我不想知道!彼f。
希和子當然知道藤本洋子接下來要說些什么,反正挑撥離間、無中生有一向是她的專長。
“藤本小姐,你想要‘位置’,我無法置評;你想用什么方法得到你要的一切,也跟我無關(guān),我只想請你別在我面前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藤本洋子花容失色,極其懊惱地瞪著她。
“失陪了!毕:妥託舛ㄉ衤劦芈舆^了她。
“島山!”藤本洋子忽地沉喝住她,“我不會輸給你的,總有一天我要拿下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
“歡迎!彼卣f著,然后促狹地補上一句,“對了,我想通知你一聲,德川先生的腳并沒有瘸,我想你一定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吧?”
說罷,她旋身離去,留下了一臉錯愕的藤本洋子。
她不怕挑戰(zhàn),只求公平。
一直以來,她就有所謂的危機意識,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只要她不努力,或是自滿于目前的成就,很快地就會被其他人取代。
藤本洋子其實是非常努力的人,而她的本事也不差;她唯一錯的地方,就是她太激進、太不擇手段。
如果她愿意腳踏實地,一步步地靠實力爭取,現(xiàn)在的她,應該也能有不錯的成績。她一直以為身體是她的利器,可是她錯了。
女人的身體及美麗有時是一種阻力,因為你美麗,旁人反而會忽略了你的真本事,之后不論你成就了什么,總有人酸溜溜地說你是靠美色成就一切。
她很早就體會到這個道理,因此她努力地讓大家忽略她的外貌,而注意到她的努力及專業(yè)。
也許,藤本洋子至今一直無法追過她,就是因為她還不能領(lǐng)會這個道理。
就在她倆簡短的交鋒之際,她們的談話內(nèi)容已經(jīng)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專程下樓“堵”希和子的雅刀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