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壞男人 第八章 作者:季薔(季可薔) |
為什麼他不肯告訴她? 一定有什麼原因的,否則他不會明明愛極了自己的兒子,卻必須狠下心來推開他! 是為了學(xué)姊嗎?他怕自己一旦取得了兒子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她會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可是你們可以采取折衷的辦法啊,比如說讓小哲每年暑假過來跟你一起住。」 「不行的。」他只是痛苦地?fù)u頭,「我不能……這樣只會讓小哲愈來愈依賴我! 「依賴又怎樣?你是他爸爸啊!難道他不能享受你的寵愛?」 「不行,這樣……對他不好,對程馨也不公平——」 「我不懂! 「你不必懂,這件事本來就復(fù)雜! 「你……可以解釋給我聽。 「這不關(guān)你的事!估涞幕貞(yīng)為兩人的爭論畫下句點(diǎn)。 到現(xiàn)在,柴晶晶依然不明白為什麼,她不懂在他與小哲與學(xué)姊之間究竟是怎樣的情感牽扯,她也不懂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解釋。 因?yàn)樗恍湃嗡龁幔恳驗(yàn)樗阉?dāng)個局外人嗎?因?yàn)樗徽J(rèn)她是個朋友嗎? 一念及此,她不禁有些受傷,昨夜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至今仍像根細(xì)針不停刺痛她的心…… 「晶晶,你在想什麼?」粗厲的嗓音不耐地拂過她,「我在跟你說話,專心一點(diǎn)!」 她回過神,彷佛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身在父親的辦公室,她眨眨眼,幾乎是漠然地回望神色焦躁的柴玉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問你,昨天晚上怎樣?你沒聽見嗎?」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見到了他的淚,第一回明白原來男人的眼淚可以讓人如此心痛—— 「糟透了!顾卣f。 「糟透了?」柴玉明嗓音微微尖銳,「究竟怎麼了?你是不是惹毛他了?」 「我不知道。也許吧!挂苍S她不該試著勸說他,也許她該做的是默默退開,讓他一個人安靜獨(dú)處——「天啊!你究竟哪里惹毛他了?你就不能學(xué)著做個溫柔的女人嗎?」 是啊,也許她不夠溫柔,所以他才不愿對她敞開心房,也許她根本不該強(qiáng)求他敞開「也許我錯了!顾龁÷暤馈 「你當(dāng)然錯了!」柴玉明語氣凌厲,「老天,他是譚昱呢,高高站在紐約上流社會頂端的譚家人,你就不能對他施展一些女人魅力嗎?知不知道,如果他看上你,你之後就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天啊,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女兒?怪不得譚昱急著趕回美國,該不會被你給氣的吧……」 「爸!你究竟在說什麼?」在一陣怔愣後,柴晶晶總算領(lǐng)悟她方才跟父親的對話只是一串雞同鴨講,她漲紅臉,不耐地打斷父親彷佛永無休止的叨念,「你以為我是何方神圣?有本事將譚昱氣回美國?他根本一點(diǎn)也不在意我!昨天晚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我!」 「什麼?」聽聞女兒的反駁,柴玉明腦子轟然一響,「你說……他連看也不看你?」 「沒錯!」 「完全的失敗,完全失敗……」他喃喃念著,眼前一黑,前途無亮的感覺攫住他,「這下慘了,我不會反而斷了自己的後路吧?得罪那個男人的下場可是很凄慘的——」 「那是你的事!共窬ЬЮ淅鋺(yīng)道,「如果你今天把我叫進(jìn)辦公室就是為了講這件無聊的事,恕不奉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拐f著,她從沙發(fā)上站起身,意欲離去。 「站住!」柴玉明喊住她。 「還有什麼事?」 「老實(shí)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表現(xiàn)出一副冷淡的樣子?」 「我本來就對他沒興趣! 「沒興趣?」柴玉明又氣又急,「你是傻子嗎?這麼優(yōu)秀的男人你沒興趣?」 「他再優(yōu)秀也不是我的型! 「那你的型是誰?小錢嗎?」 「我——」俏臉一紅,「不必你管。」 「錢家聲有什麼好?」 「他哪里不好?你不是還說他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嗎?」 「那是一回事,沒錯,也許小錢工作態(tài)度還不錯,可他沒錢沒勢,沒家世沒背景,而且居然還有個兒子!」 「那又怎樣?」柴晶晶反駁,非常不喜歡聽到父親如此貶抑他,「至少他是我見過最關(guān)心兒子、對兒子最好的父親! 「好父親?那算什麼優(yōu)點(diǎn)?」 冷然的評語如利刃,狠狠劃過柴晶晶心扉,「對你而言,當(dāng)然是一點(diǎn)好處也沒有啦!」她恨恨瞪視柴玉明,「你根本不關(guān)心你的孩子想什麼,也不覺得自己必須這麼做!」 「你的意思是在抱怨我不是個負(fù)責(zé)任的父親羅?說說看,我到底哪里不對了?這些年難道不是我定期匯給你們母女生活費(fèi)嗎?」 「對你而言,只要定期給女兒交學(xué)費(fèi),讓她吃飽穿暖就算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了吧?」 「難道還不夠嗎?」 「當(dāng)然不夠。」柴晶晶機(jī)械化地回答,她掃射父親一眼,方才還因氣憤而發(fā)熱發(fā)燙的胸膛如今冷得像冰窖,「不過我也不該期待太多。放心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抱怨你,不會再要求你什麼,不過相對的,你也別妄想拿我這個女兒當(dāng)成你交易的籌碼,因?yàn)槲也粫屇闳缭傅!?br /> 語畢,她迅速旋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 午餐時間,六樓的員工餐廳熱鬧非凡,幾乎翔鷹集團(tuán)大樓里所有員工都集中到這里來了。食物的香氣及餐盤碰撞的聲響在在勾起人的食欲。 紀(jì)禮哲坐在以玻璃墻與大型盆栽特別為主管們辟出的用餐區(qū)內(nèi),餐盤里色香味俱全的日式套餐一筷未動,看來沒什麼食欲。 望著年輕總裁似乎心情低落的神態(tài),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力資源經(jīng)理于品甜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多少吃一點(diǎn)吧,禮哲,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民以食為天啊! 「沒事,我只是今天沒什麼胃口!辜o(jì)禮哲微微地笑。 「才怪!」于品甜直率地戳破好友的謊言,「前秘書告訴我最近你都沒怎麼吃飯。你以為我今天干嘛非拉著你一塊過來用餐?就是非逼你吃一點(diǎn)東西不可。」 「品甜。」對好友的關(guān)懷,紀(jì)禮哲既感激又無奈,「我真的……沒什麼胃口,最近翔鷹讓人煩心的事實(shí)在太多了! 「你是指譚氏打算購并我們的事嗎?」 「嗯! 「你打算跟他們談嗎?」 「其實(shí)我不想。」他語氣沉黯,「雖然以翔鷹現(xiàn)在的體質(zhì)確實(shí)需要有個狠角色來好好整頓一番,不過如果那個人是譚昱的話,那他第一件會做的事就是……」 「裁員!顾鲃咏涌,神情微微激動,「不能讓他這麼做,禮哲,否則我們前陣子的努力就白費(fèi)了! 為了不讓翔鷹裁員,不論是紀(jì)禮哲這個新任總裁,或她這個人力資源經(jīng)理之前都遭受了許多壓力,經(jīng)過幾番奮戰(zhàn)後好不容易才保住的理想如果因?yàn)橘彶⒍吨T流水,她無論如何也不甘心! 「別說你不甘心,我也一樣!贯莘鹂闯鲇谄诽鸬乃季w,紀(jì)禮哲低聲開口,「我也不愿翔鷹被譚氏并購,就算不是收購,是友善的合并也不行!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不曉得。」紀(jì)禮哲苦笑,「事實(shí)上翔鷹現(xiàn)在連反收購的資金都拿不出來! 于品甜默然,明麗的眼眸凝望好友,像掙扎著想說些什麼。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不知道你曉不曉得一件事,禮哲,昨晚我跟元朗一起吃飯……」 「你跟元朗吃飯?」他打斷她的話,嘴角微微一牽,「希唯不吃醋?」 「他吃什麼醋?」杏眸圓睜,「我跟元朗的交情就跟你一樣,只是好朋友而已。」 「就算是我,他也頗有微辭呢!辜o(jì)禮哲嘲弄道,可一見于品甜黛眉攏起,他連忙舉高雙手,「只是開玩笑而已! 于品甜睨他一眼。 「繼續(xù)說吧! 「元朗說,譚昱當(dāng)初會選中翔鷹做為收購的Target,應(yīng)該是有原因的。」她嚴(yán)肅地說。 「我想也是!顾c(diǎn)頭,「可惜我猜不著為什麼。坦白說如果我是譚昱,不會有興趣收購翔鷹,這并不是一個特別好的收購目標(biāo)。」 「他告訴我,譚昱想要翔鷹,可能是因?yàn)椤?br /> 「因?yàn)槭颤N?」 「荊曉晨! 「曉晨?」紀(jì)禮哲瞼色一變,「為什麼?」 「有件事我說了你不要誤會!褂谄诽鹦⌒囊硪淼貟吡撕糜殃幊恋哪樕谎郏冈矢T昱其實(shí)是老朋友,他告訴我,譚昱從很久以前就喜歡荊秘書了,他一直想著要得到她,他好像以為你跟荊秘書有什麼,也許是因?yàn)檫@樣所以才……不過你千萬別誤會,元朗絕對不會出賣任何集團(tuán)資料給譚昱! 「我相信他不會。」紀(jì)禮哲迅速回應(yīng),他斂下眸,思緒一陣凌亂。 「禮哲,也許荊秘書可以幫忙打消譚昱的計畫……」 「不!」他驀地抬眸,黑瞳凌銳,掠過一絲冷光。 于品甜不覺一愣,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嚴(yán)酷的眼神,他一向性格溫和的啊。 「就算可以解救翔鷹,我也絕不會讓曉晨做任何犧牲。」他厲聲宣稱。 「禮哲,別激動……」她放柔嗓音,正試圖想安撫他時,一個文雅娉婷的倩影忽地落定兩人面前。 「程馨!」喊出來的是紀(jì)禮哲,他望著正靜靜娣著他的女人,以及站在她身後清秀可愛的小男孩,微微困惑,「怎麼了?」 「學(xué)長,我來……跟你道別! 「道別?你要走了?」 「嗯,跟譚先生一起回美國! 「譚昱要回去?」他一驚,「可是他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事要跟我談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譚先生好像急著回紐約處理一些事情!钩誊敖忉專袂椴恢醯,微微黯然,「今天傍晚就走! 這麼突然? 紀(jì)禮哲不明所以,和于品甜交換了個不解的眼神,跟著,他眸光落向程馨的兒子。 「這麼快就要走了?小哲,紀(jì)叔叔還想禮拜天帶你出去玩呢。」 「我也想去,可是不行了!剐∧泻⒆呓,小手怏怏地環(huán)住他,小小的臉蛋神色蒼白得驚人。 他看了,心臟重重一抽,「怎麼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他摸摸小男孩的頭。 小哲沒說話,只是悶悶搖頭。 「該不會生病了吧?」于品甜擔(dān)憂地插口。 「不是,阿姨,我很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說著,小哲勉力一笑。 「好乖的孩子!褂谄诽鹑滩蛔∫采焓置啄鄣念a,「你叫什麼名字?寶貝! 「程允哲! 「程允哲?!這麼巧?」于品甜微笑,伸手推了紀(jì)禮哲肩頭一把,「喂,這孩子的名字跟你的一樣都有個哲字呢,而且跟你小時候長得也滿像的!顾S口評論。 可不知怎地,程馨聽了似乎有些震撼,容色微微發(fā)白。 于品甜注意到了,她輕輕蹙眉,正想細(xì)細(xì)理清眼前有些微妙的狀況時,半偎在紀(jì)禮哲懷里的小男孩忽地一陣激顫。 「怎麼了?小哲,你沒事吧?」 「我沒……」話還沒說完,小男孩便驀地合落眼瞼,暈過去了。 。 一接到消息,錢家聲立刻趕往醫(yī)院,而柴晶晶也搭他便車,一同前往。 一路上,錢家聲的瞼色都是蒼白的,握著方向盤的手甚至微微發(fā)顫,恍如極度擔(dān)憂。 柴晶晶見了,柔聲安慰他,「別那麼擔(dān)心,家聲,學(xué)姊說他只是有點(diǎn)體力不濟(jì)暈過去而已,沒受傷,也沒流血,只要在醫(yī)院里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我知道他不是發(fā)病,只是——」他緊繃著下頷,「這都怪我! 「怎麼能怪你呢?」 「……也許我昨晚對他真的太過分了。」 柴晶晶默然。她也覺得錢家聲昨晚的態(tài)度確實(shí)太冷淡,可她現(xiàn)在相信他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不是那種冷漠無情的父親,她明白他其實(shí)愛極了兒子。 就因?yàn)樘珢鬯耍艜䦟Σ坏靡言斐傻膫θ绱斯⒐㈧稇寻桑?br /> 瞧他眉間的摺痕那麼深,深得令人心痛…… 她心一緊,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的,家聲,我想小哲不會怪你! 「他確實(shí)不會怪我,他……愛我——」嗓音暗啞,微微破碎。 「我知道!顾迦岬卣f,「你也愛他,不是嗎?」 「是的,我也……愛他!雇蝗缙鋪淼募泳鹱∷,他驀地抬手,狠狠咬了一下手背。 柴晶晶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沒事!顾^續(xù)開車,眼眸直視前方。 但她卻看見了,看見他幽暗深邃的瞳底隱隱閃著亮光。也許那是淚水吧,為了抑制哭泣的沖動所以他才狠狠咬嚙自己一口。 這個……傻氣的男人。∷媪钏奶,一顆心簡直要摔碎了。 她深深睬著他,他開著車,瞼龐毫無表情,唯有偶爾抽搐的下頷泄漏他焦躁不定的情緒。 她望著他,感覺有什麼在胸口融化了,暖暖地、柔柔地熨貼著她的心流動,於是她將手輕輕擱上他的手臂,一路上,不曾離開。 。 「你們來了!」一見到錢家聲,滿臉擔(dān)憂的程馨終於微微放下心來,她迎向他,「小哲一直嚷著要見你! 「他還好吧?」 「嗯,還好,正躺在床上打點(diǎn)滴!拐f著,程馨微微側(cè)過身子,讓錢家聲透過玻璃望向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兒子。 令他意外的是,病床旁竟然還坐著另一個男人。 「紀(jì)總怎麼會在這兒?」 「啊!钩誊八坪跤行┗艔,「是他幫我把小哲送到醫(yī)院來的! 「小哲是在我們公司昏倒的?」錢家聲不禁皺眉,責(zé)怪地瞪了前妻一眼,「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我……我當(dāng)時太緊張了……」她微弱地想辯解。 可他卻無心聽她解釋,揮了揮手便直接大踏步跨進(jìn)病房。 小哲一望見他,眼眸立即一亮,「爹地!」 「小哲。」他快步奔向他,在病床旁蹲下,「你還好嗎?現(xiàn)在覺得怎樣?」一面問,他一面關(guān)切地?fù)嶂鴥鹤由n白的臉龐。 「我沒事,爹地,已經(jīng)好多了。」小哲微笑。 「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可能是因?yàn)槲覜]吃早餐吧! 「為什麼不吃?」他攏起眉。 「我……我沒胃口!剐≌茉G訥地說,「想到要離開,我就吃不下——」 錢家聲心臟重重一扯,「傻瓜。」他心疼地揉了揉兒子的頭,「對不起,都是爹地不好! 「不,不是的!剐≌芪兆∷氖,眼光瑩瑩,「我知道爹地是為我好! 兒子體貼的回應(yīng)令他更加心疼,胸膛緊窒,好半晌,才揚(yáng)起頭,望向一直微笑注視這一幕的紀(jì)禮哲。 「謝謝你,紀(jì)總,多虧你送他到醫(yī)院。」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辜o(jì)禮哲微笑,「你兒子很可愛,挺討人喜歡的!拐f著,他對小哲眨了眨眼。 後者回了他一抹甜甜的笑。 「好啦,我也該走了!拐f著,紀(jì)禮哲站起身。 錢家聲也跟著站起,「我送你吧,紀(jì)總。」 「不用了,你照顧小哲吧,我來送學(xué)長!钩誊安蹇。 「學(xué)長?」錢家聲一愣,眸光在前妻與大老板身上愕然來回。 紀(jì)禮哲笑了,「你還不知道吧?家聲,其實(shí)我也念UCLA,比你們大一屆! 「真的?」 「我念建筑! 「建筑?」大企業(yè)集團(tuán)的繼承人居然跑去學(xué)建筑? 「那才是我的興趣!狗路鹂闯鏊囊苫螅o(jì)禮哲主動解釋,他語氣淡然,眸底卻隱隱掠過一絲滄桑。 看來每個人都有些事不由自主,即使是銜著金湯匙出世的豪門公子也一樣。 領(lǐng)會到這點(diǎn),錢家聲沒再多問什麼,只再度道謝。 待紀(jì)禮哲與程馨離開後,他轉(zhuǎn)向柴晶晶,「晶晶,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哲,剛剛急著出來忘了跟柴老請假,我得打個電話報備一下。」 「OK,沒問題! 「謝謝!顾麑λ⑿,接著走出病房,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取出手機(jī)。還來不及撥號,手機(jī)鈐聲先一步響起。 瞥見螢?zāi)簧巷@示的來電人名,他神色驀地一變,迅速按下通話鍵。 「Jacky,是不是找到了?」 「我查遍所有資料庫,總算找到一個符合的。」 「真的?」他忍不住激動,「是誰?他在哪兒?」 「家聲,你先冷靜一點(diǎn)聽我說。」 他心一沉,從朋友嚴(yán)肅的口吻聽出事情并非如他想像的順利,「怎麼了?」 「我剛剛跟那個人接觸,提了下你的要求,他說原則上他可以同意,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沒關(guān)系,無論什麼我都答應(yīng)!」他急切地說。 「他說要……」 結(jié)束通話後,錢家聲緩緩垂落握著手機(jī)的手臂。有片刻時間,他只是靜靜佇立原地,一動不動。 然後,他抬起眸,望向玻璃窗外。 窗外,天色蔚藍(lán),陽光明媚。可他迎向藍(lán)天的眸,卻反照著某種難以形容的陰暗。 。纑y% 「請你離開我女兒! 劈頭砍來的命令驚怔了錢家聲,他愕然揚(yáng)首,「柴老?」 「離我女兒遠(yuǎn)一點(diǎn)!共裼衩髦貜(fù),這一次,語氣更加嚴(yán)厲。 錢家聲蹙眉,合上文件夾,「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柴老! 「我的意思是,前天晚上是不是因?yàn)槟銖闹凶鞴2抛尵ЬЦT昱的約會不歡而散的?」柴玉明問,眸光清冷。 「我作梗?柴老,我想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譚昱親口對我說的。昨天下午我趕在他上飛機(jī)前打電話給他,他什麼也沒說,就丟下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要我的特別助理別礙他的事! 要他別礙事?錢家聲一愣,可不及數(shù)秒,他立即領(lǐng)悟譚昱話中含意。他是針對荊曉晨,可不是柴晶晶。 「柴老,你真的誤會了。」他禁不住好笑,「譚昱會那麼說不是因?yàn)榫Ь,而是……?br /> 柴玉明沒給他解釋清楚的機(jī)會,銳利的鷹眸直逼他,「我不希望你影響晶晶的前途。沒錯,她是喜歡你,是看上了你,可你憑什麼配她?憑晶晶的家世跟才貌,她多得是選擇的機(jī)會。」 微笑一斂,湛眸點(diǎn)亮自嘲,「所以沒錢沒勢的我配不上你女兒,對吧?」 「沒錯!我現(xiàn)在真後悔當(dāng)初答應(yīng)她跟你交往,否則她也不會白白錯失譚昱! 「也許譚昱根本不喜歡她?」 「就算他真的不喜歡晶晶好了,也輸不到你! 錢家聲沒有回答。 事情很明顯了,就算老板再怎麼賞識他,就算他平日再怎麼稱贊他是不可多得的助手,就算他忠心耿耿得像一條狗,在老板心中他依然只是個微眇如草芥的小人物,根本不配高攀他高貴的掌上明珠。 對一個老板而言,員工就只是員工,存在的價值就是供他驅(qū)使利用而已。 這看來殘酷卻真實(shí)的職場倫理他早了解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他的心仍然微微抽疼呢?為什麼早已練就厚厚一層的臉皮依然有被刮傷的感覺呢? 「……告訴晶晶,說你要跟她分手。」柴玉明命令他。 「我不會這麼對她說的!顾貞(yīng)。 畢竟他們從來不曾名正言口順地交往,又何來分手之說呢? 可上司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氣得瞼色泛青,「你……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我女兒?」 「錢?」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多少?一百?兩百?」柴玉明隨口開價。 侮辱性的言詞刺傷了錢家聲,他冷冷一哂,「兩千如何?」 「兩千!」柴玉明倒抽一口氣,眼眸瞪得大如銅鈴,「你……簡直獅子大開口!竟然」開口就跟我要兩千萬?」 「難道令千金不值嗎?」 「你……錢家聲!我早該料到你是這種人了!我早該知道像你這種野心勃勃的男人怎麼可能放過平步青云的機(jī)會!雖然我柴家家產(chǎn)不多,可娶我柴玉明的女兒至少也能少奮斗二十年。說!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著這個主意?」 「如果我說從來沒有,你相信嗎?」 「我才不信!」柴玉明氣急敗壞,「該死!我簡直是引狼入室!當(dāng)初早該要你離晶晶遠(yuǎn)一點(diǎn)的!我告訴你,你休想敲詐我,我自有辦法讓晶晶跟你分手。你被炒魷魚了! 錢家聲,現(xiàn)在立刻收拾包袱給我滾!」 錢家聲聞言一驚,「你不能無故解雇我! 「我不能嗎?」柴玉明冷笑,「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你還不懂嗎?在這間辦公室里我是老板,一切我說了算!」 「你不該無故解雇我!瑰X家聲深吸一口氣,眸光逐漸沉冷,「事實(shí)上,我認(rèn)為你最好不要。」 「你沒聽懂嗎?一切我說了算!」 「沒錯,一切你說了算,可你別忘了,我曾經(jīng)是你的得力助手,幫你做過許多事!瑰X家聲緊盯老板,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些事我不僅記在腦子里,也記在電腦里,你認(rèn)為憑你一句話就可以抹去電腦跟我的記憶嗎?」 「我——」柴玉明一窒,瞼色忽青忽白,他握緊雙拳,拚命想克制因極度憤怒與懊惱顫抖不停的身子,「錢家聲,原來你一直背著我偷偷搜集存證,你……你真夠狠!!」 俊容毫無表情,「無毒不丈夫,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