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滿月
他說,跟我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
其實我也—樣。
不知為什么,他能引出我最好強的一面,與他對坐在棋桌前,那黑白交錯的宇宙彷佛寬廣了許多,更深遠了。
他說,要一輩子當我唯一的競爭對手,一起追求神乎其技的境界。
這一生,與他并肩面對充滿挑戰的圍棋世界。
這么一想,我突然覺得好興奮,全身宛如貫注了某種神奇的力量,
好充實,好飽滿,信心十足。
從今以后,我不必遲疑,毋需害怕,只管去面對未來的一切。
是燦爛的光明也好,是危險的黑暗也罷,我都不是孤單一個人。
因為,有他伴我。
“是滿月耶!币兄杜_圍欄,鐘晨露揚起粉蜜色的容顏,凝望天邊一輪清澄明
明月圓滿,正如她圓潤的俏顏,甜蜜可人。
蔡子麒望著,不覺怔了。
“你怎么了?干嘛不說……”澄眸映入他癡傻的神情,“看什么啦?”她嬌嗔道,粉頰徘紅。
“沒有啊!辈套喻柽B忙收回過于專注的視線,清了清喉嚨,“我只是在想,我媽今天下午跟你說了些什么!彼D了頓,“她是不是跟你抱怨我了?”
“她只是擔心你!甭牫鏊挥涞恼Z氣,鐘晨露放柔嗓音,“這也難怪嘛,哪個母親受得了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
蔡子麒微微苦笑,“她一定是要你勸我打消考警察大學的念頭了。對吧?”
“嗯。”鐘晨露低聲應道,沒有否認。得知兒子想報考警校,蔡母的神智確實瀕臨歇斯底里,一整個下午抓著她不停抱怨,幾次說到激動處,甚至泛紅眼眶,流下眼淚!八悴缴夏愀赣H的后塵!
“我知道!辈套喻杩囍ひ。母親的疑慮與恐慌他一向清楚,再清楚不過了,只是從小立定的志向他實在放棄不了——“我是不是很不孝?”他澀聲自嘲。
鐘晨露定定望他,“你只是有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她抬起手,輕輕撫過他微涼的頰,“我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反對嗎?”
她搖頭。
“你贊成我?”
“我佩服你!彼恍Γ琢鬟^的是完全的欽慕與信任!坝欣硐、有抱負是很了不起的!
“你真這么想?”他臉龐一亮。
“嗯。”她點頭。
他一顫,胸膛瞬間像脹了氣,充盈飽滿。
奇怪啊!她為何總有這種力量?只是一句話便能振作他低落的心緒,讓他一顆心從谷底輕盈飛揚,直抵云霄。
仿佛感受到他內心的震撼,她又是甜甜一笑,轉過頭,明眸凝睇高掛夜空的滿月。
“想想,以后你當警察,我當記者,我們可以一起為這個社會的不公打抱不平,這樣不是很贊嗎?”
他朗聲笑了,“的確很不賴!彼斐鍪郑谒媲罢归_五指。
她意會,張手與他擊掌,接著手腕一翻,與他勾勾手指,定下一生的約諾。
“一言為定哦!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