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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愛情島(上) 第四章
作者:寄秋
  久違了,外公。

  新墳的土早已風干,不到半年光景便長滿雜草,野杜鵑的枝葉未曾修剪,幾乎占據了半座墳頭,遮蓋住石碑上的名字。

  容顏已老,眼神落寞,墓碑上的相片透露著滄桑,像在緬懷過去的繁華、安樂,感慨等不到他所想念的人兒再承歡膝下。

  古老的墓園葬著無數藍家人,一座、兩座、三座……一代接著一代,直到人丁逐漸稀少,墓園也住滿了一堆白骨。

  站在墳前拈香的藍喜兒并未流淚,她以感傷的眼神哀悼年老的亡者,祝福他在另一個世界能重拾歡笑,不必再為子孫后代煩心。

  清風徐徐,白云悠悠。

  她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從未有過的愧疚讓她鼻酸了,要是早一點明白外公也是需要她的,也許她不會拖延至今才來看他。

  斷了線的風箏難尋回,花離了枝葉難生存,人若無了根只是一具空殼,游游蕩蕩沒了自我。

  離開太久,人也會生疏,望著相片中的老人她說不出一句感性的話來,心口缺了一角好想哭,可是風吹于了她的傷悲。

  沒有笑語,沒有問候,沒有開心的擁抱,只有一塊象征生命已逝的冰冷石頭歡迎她。

  “是誰的糊涂造就了悲劇,你相信一個家族的興衰來自詛咒嗎?”

  我不信。她在心里告訴躺在地底的老人。

  空氣中有著凄涼,藍家先人沉眠于此見證了歷史,他們也不相信這座美麗小島受到惡毒詛咒。

  風很涼,令人昏昏欲睡。

  沒怎么休息的藍喜兒只覺得疲憊,精神非常差地揉揉眼睛,她信步走出墓園未做告別,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會再來。

  迎著碧藍海洋,她走到小時候與母親一起看海的小山坡席地而坐。翠綠的小草如以往一般包圍著她,像個母親守護心愛女兒般。

  一陣清爽的花香環繞四周,催眠著沉重的眼皮快快蓋下,不知不覺中她墜人無夢境地。

  隱約感覺到幾道細微足音接近,潛意識里她似乎明了這些腳步聲是來保護她的,讓她安心無憂地在自己的土地沉睡。

  風,還是很涼。

  可是她一點也不冷,好像有人在她身旁放了件毛衣暖暖的,而且還會起伏。

  她忽然想起島上的一則傳說,有關她心愛的雪兒……好累,她不想再想了。

  雪兒在山頂低嚎,為它死去的主人。

  “這里以上七公里直至崖頂可辟一條健康步道,旁邊開條單車專用道供單車族使用……最近環保意識高漲,我建議步道以原木鋪設與大自然融合,而單車車道以白色石板為主,看起來有與山林同化的清新感……”

  “解說員”,不停地提出構想并要助理詳細記錄,橫直林道斜畫山徑,口沫橫飛地依照計劃講述自己的理念,生怕遺漏一處未詳盡規劃會惹來一陣責備。

  山的生機是無限廣大,潺潺溪流承載著多少生物的生存。島的中央突起一座死火山,延伸向東邊土地綠意盎然。

  這是整座島最精華地區,林中有野雀穿梭,孕育出稀有昆蟲種類,甚至有罕見的動物出現覓食毫不畏生。

  雖然還沒有取下這東半部的島權,可是勝券在握的集團總裁已下令開發,伐掉上萬株樹木準備加蓋溫泉區以及進行整地工作。

  他們這種行為是違法的,但是誰在乎呢?那早晚是他們囊中物何必遲疑。

  只是他們錯估了一件事,太過篤定終換來慘痛的教訓,在未成定局前都有可能產生變化,尤其是他們買下的只是島嶼貧瘠的西北一帶,而非旅游資源豐富的東南地帶。

  “平坦的山坡地咱們可以興建歐式的小木屋,面向海邊后倚山勢,人目盡是有山有水的自然景觀,月形海灣并無暗礁,最適合潛水及海上活動,沖浪區和快艇區……”

  是誰在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擾人清夢。

  被一群毛絨生物圍繞的人形物體咕噥了幾句,翻了翻身繼續夢她的大鹵蛋,天塌下來也不歸她管,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于睡覺。

  一睡解百憂,笑世愁自消,計較太多反而是一種人間苦。

  “斜坡聳起的地方是最佳的攀巖區,看似危險其實易攀爬,稍有攀巖知識的愛好者千定樂于前來……咳咳!請問我說得口干舌燥你到底聽進幾句?”

  怎么他有種對石頭自言自語的感覺,對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繼續!辈[起眼,卡維爾遠眺著山坡上一處小點。

  “繼續也要有人捧場才說得盡興,我看你心不在焉地沒點誠意,叫我哪說得下去!闭f了等于白說。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雙手環胸的艾特順著他的視線瞧去,有輕微近視的雙眼只瞧見坡上有幾塊隆起的灰色土堆。

  “給吉利維森先生一杯水!笔撬村e了嗎?

  不可能有人身處一群極險動物之中仍平安無事,一定是他眼花了。

  “是。”

  一旁的助理立刻體貼地送上一杯礦泉水,無視艾特的訕笑和不自然。

  “我覺得自己像是年老色衰,失去寵愛的原配,不管再怎么搔首弄姿都引不起你的興趣!卑刈猿暗匾恍Γ暰落在灰色土堆上。

  然后他似乎看到土堆動了一下,隨即歸于干靜。

  卡維爾瞥了他一眼,“話多!彼麑δ腥瞬桓信d趣,除了他們的工作表現和才能。

  “是啦!是啦!我口腔分泌物特多,一天不開口……噢!我的天呀!那是一群野狗嗎?”看起來很兇。

  “狼!笨ňS爾不冷不熱的平淡語氣像是說著天氣。

  “狼?”艾特驚呼地走近幾步細瞧,引起狼群的警戒!盀槭裁茨銢]告訴我這島上有狼?”

  天呀!這是什么世界,比倫敦大不了多少的小島居然有狼,會不會是長得像狼的野生土狗?

  “我現在知道了!币荒昵暗沫h境評估中并未報告有狼出沒。

  是啁!好個遲來的驚喜。艾特翻個白眼!澳阆胨鼈儠羧藛幔俊

  他要站遠些免受狼爪侵襲。

  “你看過不吃肉的狼嗎?”意思是說人肉是最佳的下午茶點心。

  “好心點別再嚇我了,我的心臟不堪負荷,這下需要一把獵槍防身……咦!那是一雙人腿吧?”這么快就有犧牲者了?

  打了個冷顫,艾特小心戒慎地吞了吞口水,怕看見支離破碎的尸骨映人眼中。

  它們吃飽了嗎?

  “還活著!彼鼊恿艘幌,應該不是狼搬動的。

  它們并未移動,靜靜地待在原地,仿佛被人飼養的家犬一動也不動。

  “什么,沒死?”大老板說錯了吧!真有不吃肉的狼?

  艾特壯大膽子仔細一瞧,越過狼群隱約瞧見一頭黑發和一起一落的平坦胸脯。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這位狼口余生的幸運者必定是個女孩——還沒完全發育。

  不過距離有點遠,目測結果可能有些誤差,但肯定絕非奶媽型的美女。

  “叫醒她!

  “我?”他在開玩笑不成,一群狼!少說有二十來只。

  “就是你!彼徽J為馬上有危險。

  “卡維爾·麥提斯于爵,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直我于死地不可,我床上的美女還等著我回去溫存呢!”而且活得好好的。

  他寧可跟美女廝混虛脫而亡,也不愿和一群兇狠動物打交道,人有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利。

  “你的家族將以你的懦弱為恥!彼辉撉秩胨饺祟I地。

  殊不知侵入私人領地的人正是自己,卡維爾的到來恰好引燃第一次戰火。

  “當個罪人好過當個死人……喂!你別想不開,那是狼!”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艾特提醒著上前的卡維爾。

  所謂往墳墓堆里找死人就是指他這種人,絲毫不能體諒別人的關心,叫他別往狼口送偏越走越快,激怒狼群可不是有趣的事,性命堪慮。

  瞧他越走越近的烈士精神值得敬佩,要是自己再畏首畏尾地藏在助理身后,那真的是丟盡男人的顏面。

  好吧!死就死,反正有人擋在前頭挨獠牙他何懼之有,一見苗頭不對就趕緊拔腿開溜,有個現成的人肉點心應該輪不到他。

  戰戰兢兢硬著頭皮跟上的艾特一臉戒備,警戒燈般的雙眼睜得特大,一有風吹草動他馬上動作,管他交情還是道義,人要活著才有意義。

  “兄弟,看在你母親是我姨媽的分上,有什么遺言盡管交代,我一定會矢命送達!边@是男人與男人間的義氣。

  “安靜!

  安靜?艾特干笑地放輕聲音:“我一向很愛惜生命,你以為我會笨得去鬧這些‘大哥’嗎?”

  “噓!”真吵?ňS爾瞟了他一眼。

  “噓什么噓,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木頭發芽了。

  他確定耳朵沒出問題,千年不化的一塊死木頭居然會發出近乎幼稚的噓聲呢!不會是感染什么怪癥吧?

  心憂的艾特留意大老板的神情,生怕他太過操勞累出病,到時萬夫所指的責難可就難承受。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這群狼看來兇狠卻沒有傷人的意思,訓練有素地圍住一名躺在綠地上的女孩。難道她是狼的主人?

  更怪的是他的大老板著魔似的盯著人家,好像遇上命定天敵滿臉困惑,鮮有表情的五官竟然還皺起眉頭,簡直是世界奇觀。

  “老板,你想清蒸還是紅燒,我看你一副想把人家吞下肚的模樣!别嚥粨袷常蟾疟锾昧。

  干瘦的身材,短短的頭發披蓋著根本看不到長相,十足是個小男孩裝扮,真要是美女他頭砍下來當矮凳任人坐。

  “話真多,你打算來驅狼嗎?”雖然無立即的危險性,但總非馴良的可愛家畜。

  狼,陰險而狡猾,善獵。

  艾特一聽沒好氣地斜視他。“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我來生再報如何?”

  祖先是高地勇土不代表他有騎士精神,一條狗他都應付不來了何況是頭狼,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你太大聲了!笨ňS爾察覺狼群有些騷動。

  “我大聲……”一瞧見幾頭狼開始“散步”,他趕忙壓低嗓門升起警戒。

  “喂!請問你有必要和一群狼對峙嗎?別忘了自己有多忙!

  要命!這些巨大的灰狼怎么盡往他腳邊嗅,莫非看出他的害怕與壞心。

  “她……我見過!蹦莻朝車子豎中指的女孩。

  “見過又如何,難不成你要抽光她的腦髓做成標本好陳列!

  不當一回事的艾特剛說完這句話,原本安靜踱步的狼兒們突然昂起首朝他低狺,似在氣憤他有心傷害,嚇得他連連后退。

  狼是山林間最有靈性的動物,它們不像狗那般忠心,可是卻有狗兒所沒有的傲氣,來去山崖峭壁處不受人們所喂養,守護著這片無聲大地。

  不親近人也不讓人親近,目光凜凜充滿天生的野性,叫誰也不敢輕忽它們的存在。

  “你吵醒她了。”略帶不悅的卡維爾低聲譴責,不解為何特別注意她。

  他并不記得她的長相,卻能憑第一眼淺淡的印象認出她,感覺非常不可思議。而且十分離奇,怎會單單記住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呢?

  或許她的率性舉止令人羨慕,從不被允許表露情緒的他也有情緒化的時候,只是他無法做到她的灑脫,任性而為不顧慮后果。

  “老板,你真的很不對勁,我建議你去看個醫生拿點藥,我沒瞧見你仁慈過!卑胧峭诳喟胧钦J真,艾特決定離危險的人畜遠一些,以免遭殃。

  冷眸一凝,卡維爾說了句讓人嚇破膽的話。“想去狼穴里當保姆嗎?”

  ???

  有狼?

  睡得迷迷糊糊的藍喜兒似乎聽見交談聲,忽大忽小的叫人聽不清楚又不肯中斷,害她睡不安穩地想找人理論一番。此樹雖不是她栽,但此地絕對是她私人所有,怎么有不長眼的人闖了進來,是不是在提醒她得立個牌子,上面寫著:

  人與核廢料不得進入。

  抓了抓耳朵,彈彈發麻的手指,為什么她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呢?

  小憩一下睡得不過癮,連在自己土地上都有“惡鄰”騷擾,那她該不該在懸崖底下建座懸空小屋,說不定能圖個片刻安眠。

  唔!還說個沒完沒了,他們到底懂不懂做人的基本禮儀,保持安靜是對大自然的尊敬。

  抬起腳壓住毛絨絨的“抱枕”,不知春光外泄的人兒尚無清醒的跡象,比例勻稱的美腿包裹在短得不能再短的熱褲下十分撩人,勾引人伸手一撫。

  不過她的私人護衛太過英勇,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守護她,縱有折花小賊靠近也會畏懼不前,再三思量后打了退堂鼓。

  “喂!你擋住我的太陽了!焙λ霾怀扇展庠,整個人都快發霉。

  “你的太陽?”多么理所當然的口氣,她能獨占太陽的光熱嗎?

  咦!誰在回答,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疤柈斎皇俏业,你沒瞧見我的名字寫在上頭。”

  “你一定還沒睡醒!北M說些夢話。

  “誰說的,我都被你們吵醒了……”你們?

  腦袋瓜子驀然一清,揉著眼皮打哈欠的藍喜兒張開明亮大眼,沒神經地靠著暖暖軟物,搓搓螞蟻叮咬的地方,一副神游四方的可愛模樣。

  若是知道她年紀的人肯定說她做作,可是她確實出自本能反應,自然天成地表達她的肢體語言。

  自在、坦率、充滿陽光氣息,她一伸懶腰仿佛太陽的熱力全由她身上散發出來,讓山坡上的綠意在一瞬間活潑許多。

  “哇!你們是哪來的賊,私闖別人的土地是有罪的,在我愿意原諒你們的時候趕緊離開,否則我放狼咬你們……啁!怎么有狼?”

  是狗,是狗,一定是狗,她不接受第二種答案。

  藍喜兒驚嚇過度,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一臉迷惑的表情看來好逗人,她根本不曉得那憨然嬌態落人他人眼中是何等無邪。

  不是沒見過狼,但是被一大群灰狼包圍住還是頭一回,難免一時心慌失去判斷力,忘了外公曾告訴過她的話。不過她很快地恢復鎮定,明白它們為何而來,并以燦爛笑容望向背后巨大的狼首,眼神驚喜地輕撫額頭有撮銀毛的大狼。

  是雪兒的孩子。

  “你不怕嗎?”她像是無知,旁人為她憂心忡仲。難得顯露情緒的卡維爾因她的舉動而緊顰眉心。

  他盡量以平常語氣說話,不使她受驚。狼與狗的體形相當神似,弄錯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她一定是把兇惡的動物當成尋常狗兒了。

  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人最可怕了,我都不怕哪會怕它,你瞧它多可愛呀!好像玩具狗!睙o視狼眼中的不以為意,她開心地拉拉狼足玩了起來。

  卡維爾心頭一驚,不自覺地往前一站,引來狼咆。

  艾特出聲警告:“小心點,老板,你少了一塊肉我可是很難交代!眹標廊肆,怎么有人拿狼當寵物。

  要是他有一把散彈槍在手,一定全數撲殺免留后患,絕不讓狼群危害人類。

  “回去,動作別太大。”真要咬人早撲上來了,不可能懶洋洋地讓他們接近。

  “你要叫我回哪去,原來位置還是辦公室?”他都被搞糊涂了

  莫名冒出一句叫人難以理解,他覺得原地不動比較保險,誰曉得狼大哥們幾時兇性打法,追著他要食物吃。

  “你和那群動物一樣聽不懂人話嗎?把人帶回有冷氣房的地方!币言捳f白了才聽得懂。

  艾特奇怪他怎么不直接說是狼還拐彎抹角,但是一瞧見卡維爾的眼神馬上有某種錯愕!澳悴粫詾樗恢滥鞘抢前桑俊

  “艾特——”卡維爾警告的沉下眼。

  “我明白你完全是好意,可是人家好想不領情!憋@然他多此一舉了。

  唉!枉做好人了,難得他表現得像個人樣,真是可惜。

  瞧狼與女孩相處得多融洽,看不出狗和狼有什么分別,小肚子一翻任人搔癢毫無狼性,可見先前的畏懼是多余的,她是它們的主人。

  雖然心里想著狼是溫馴的家畜,但是艾特非常明了它們有多兇狠,咬起人來是一口肉一口鮮血,不保持安全距離不行,能離遠一點他絕不靠近。

  “喂!你們稍微尊重我一下成不成,從剛才就嘀嘀咕咕得吵醒我,現在又明顯地忽視我,你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好歹她是個人,有屬于人的知覺。

  “咳!小姐,是你擅自闖入我們尚未開放的觀光景點,而且還帶了狼來搗亂……”

  以輕咳掩飾笑聲的艾特說到一半遭打斷,眼底流露出對野生動物的防備。

  “狼不是我帶來的,我一睡醒它們就在我旁邊了,還有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記得土地產權上記載的人名并非你們喔!”鳩趕雀鳥來占巢。

  不合情理。

  藍喜兒的表情是非常無辜而非據理力爭,好像是你們來欺負我,并不是我賴著不走,一手輕搔著狼兒半起身,沒有當場被逮的難堪。

  本來嘛!她是地主!哪有偷地賊比主人還張狂的,好歹得先問她一聲,千萬租金先奉上來。

  卡維爾出聲了:“我擁有它!辈还軑u的所有權屬于誰,他將得到全部的它。

  聲傲音威的篤定令人忍不住多瞧一眼,藍喜兒看向他問:“先生,貴姓?”

  “他是伐利亞集團總裁,名字是……”有點狗腿的艾特討好地發聲搶白,但不及本人的鏗鏘有力。

  “卡維爾·麥提斯,島的主人。”他的聲音充滿權威感,仿佛天生是眾人之主。

  不知情的人很難不誠惶信眼,低首屈膝地來個地道的英國禮。

  藍喜兒開心地笑了,手舞足蹈不忘用力鼓掌!昂脷馄,我喜歡你的偉大夢想!

  “偉大夢想?”為什么他有一種遭奚諷的感覺,而他卻惱不了她?

  “當然嘍!人因夢想而偉大,逐夢踏實,有遠大目標的男人最迷人!辈贿^迷人歸迷人,和她搶島權一樣沒人情可言。

  “他迷人?”鬼吼鬼叫的艾特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噎死,語氣滿是驚愕。

  深沉、孤傲、冷酷、不通情理倒常聽人用于他身上,可是由女孩子口中吐出“迷人”二字倒是稀奇,為人冷靜得像一攤死水的大老板不知嚇走多少名門閨秀,居然還有人夸他。

  青蛙變王子也許有其故事性,但是頑石有心他死也不相信,拿顆太空殞石來砸昏他還比較快。

  “艾特·吉利維森,你嫌舌頭的功能太過發達嗎?”被人諷刺了還一副呆相。

  鮮智無慧,腦裝稻草。

  訕然一笑,艾特裝做聽不懂卡維爾所說的,“認識你這么多年,我怎么看不出你有迷人的特質?”

  嚇人的本事可就無人能及,光那張冰凍三千年的死人臉,就夠讓小孩啼哭三夜了。

  “就像我也不知道你這么想‘跳槽’,回自己家族效力!闭Z含威脅的卡維爾冷然一視。

  “老用這招真是下流,倒霉八輩子才避難到你身邊!卞e誤的決定,悔不當初。

  “你說什么?”

  發發牢騷都不成,果然是個暴君!斑@位小姐說得一點也沒錯,你和這群兇惡的狼一樣迷人!

  海有逐臭之夫,物以類聚,都是狠字輩。

  “我叫喜兒啦!不用稱呼小姐,怪難為情的,害你們起口角!彪S性的藍喜兒最受不了繁文縟節,拍拍身上的草屑一挺身而起。

  腰間打了個結的白上衣,包臀的紅色短褲露出小巧的肚臍眼,輕松自在的穿著正是她給人的感覺,干凈地讓人不去防備她。

  “他本來就很難相處,我習慣被他打壓……”嚇!他被瞪了。

  這……太離譜了吧!

  慣于油嘴滑舌的艾特沒一刻能停止上天賦予他的天賦,明知道已經惹惱了衣食父母還聒噪不休,可見他有多么不會看人臉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他在,和少言冷峻的卡維爾形成互補,一冷一熱,一靜一動相輔相成,共創事業上的無數高峰。

  因為兩人的姨表關系使他口無遮攔,不經大腦思考話便脫口而出。難怪沒人敢收留他,就怕得罪了他身后那龐大的家族勢力。

  而惟一惜才又肯重用他的,只有他口中難相處的男人。

  “你說完了沒?”

  天高地遠黃土厚,再來個三天三夜不成問題!拔腋以匍_口嗎?”艾特斜眼睨他。

  瞧!他不就在接受迫害。

  “三天內交出完整報告,我等著呈給董事會!币悦馑e了。

  “陰!你……你太狠了!”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他真無情。

  “三天很快就到了!

  垂頭喪氣的艾特徹底被打敗,他想著該用什么方法在三天內擠出一份毫無概念的報告,他只會畫建筑草圖呀!

  其他……

  唉!找個能干的助手來幫他吧!

  。⊙├,金發的性感女郎。

  一時間,他由沮喪的谷底爬升到眉開眼笑的幸福云層,女人永遠是他的救援物資,一天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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