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
一抹纖細的人影在黑暗中奔跑。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還不夠強大,不足以與之對抗,所以她選擇放棄。
身后細碎的腳步聲不斷逼近,敏銳的聽力得知來人不在少數,至少有二、三十名,而她受了傷。
血紅色的液體濕了朱艷色的緊身衣,飛揚的紅線是她流失的生命力,她覺得好虛弱,兩腳幾乎支撐不住輕盈的身軀,地面好近。
必須求救。
她一按胸前的龍形徽章,發出特殊電波,她必須活著接受更嚴苛的使命。
新任的門主需要她輔佐,她沒有倒下的權利。
眼前突然出現好幾道黑影,阻擋她前進。她冷凝的眸中一閃殺意,毫不遲疑地舉起槍扣下扳機,六發子彈卻只有一半命中。
“Shit!回去得加強槍法才行!彼椭渲匦骆傋訌。
她尚未成為四大堂主之一,目前僅以大小姐的貼身侍衛身份游走危險地帶,她可以有更新進的武器,可惜氣焰太高,沒接受同伴的好意。
自信淪為自大,她絕對不能死,否則會笑掉那些臭男人的大牙。
“放下你的槍,不然休怪赤焰組無情!薄
“嗟!一個小小日本幫派,我還不放在眼里!背嘌娼M還不夠格奪她的命。
若不是門里正值多事之秋,豈容這些小幫小派囂張。
“你敢瞧不起赤焰組,我饒不了你!笔治瘴涫康,川江一郎大喝一聲,橫掃而去。
一閃一躲,失血過多的身子有些不靈活,她左臂當場被劃出一道血痕。
她冷笑地瞇著眼,鎮定地迎向他的刀,倏地舉起手臂——
砰!砰!砰!
三槍全中眉心。
擋路的人已清,身后的追兵因槍聲而發現她的蹤影,十幾管槍口不留情地朝她的位置扣下致命一擊,意欲取她性命。
十七歲不算成年。
但是在門里,十七歲已是足以獨當一面的大將,她是刻意培植的精英,身手自然不凡,否則有愧自幼嚴厲的訓練和教導。
她立刻予以還擊,僅剩的三顆子彈了結了三條人命,隨即手摸索著袋中的彈匣。
空了?!
有趣,她大概等不到伙伴支援,注定要死給他們笑話一輩子。
抱定逃不掉的她舍棄大路而潛小徑,不想牽連無辜路人,這是門規之一。
她使盡全力提足奔跑,眼前的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大意的人總要受些教訓。
已經夠謹慎地低調處理一夕之間死了一幫之人,可是百密偏出了一疏,當她從門下酒店出來,以為沒人敢在他們地頭上撒野,因此松了戒備。
誰知一個賣花的阿婆竟是急欲出頭的小幫派成員,騙取她一時的憐憫趁其不注意從她腰腹捅上一刀,為出名而痛下殺手。
幸好她機伶地及時握住他的手,才未傷及內腑地僅受些皮肉傷。
爾后又是些窮追不舍的卑劣小人,害得她即使傷勢不重也會因來不及包扎而流血不止。
“你跑不掉的,乖乖受死!
哼!我偏要拂其意,要我的命可不容易。
她跳下一道斜坡,直往高級住宅區跑去,閃過逼近的彈頭,丟棄無用的槍,咬牙攀躍過對此時的她而言有些吃力的圍墻。
狼狽掩不住她出色的容貌,她依舊美得令人想占有。
一群正在偌大庭院里舉行畢業宴會中的一位男孩怔忡地注視她顛簸的步伐,毅然地丟下烤肉這種小事,從同學的簇擁中離開奔向她。
“你沒事吧?”
“我……”她很想撐下去,但是眼前一黑。
男孩看到幾個鬼祟人影在圍墻外晃動,當下了解她的傷從何而來,立即不顧一切地為她掩飾,覆上她唇一吻,作勢在草地上歡愛。
為免露出身下人兒的血跡,他聰明地以半抱半擁的方式脫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似激情難耐地摟吻著她走向后院,避開梭巡她的目光。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找不到人的赤焰組不想行跡曝光,于是氣憤地循原路離開。
正當男孩松了口氣想將她抱回屋里找醫師治療時,竟有三個偉岸冷然的男子出現,從他手中接過人。
“把她放下,不許你們傷害她!蹦泻⒁蝗瓝]過落空,他十分詫異他們的好身手。
三名男子中一位面露笑意的溫和男子,輕輕地握住他的拳頭道:“她是我們的伙伴。”
“是嗎?”
“騙你有糖吃嗎?”他說話的口氣太真誠了,叫人起不了疑心。
“她的傷?”
男孩才一開口,另一名剛毅冷硬的男子已開始為她治療,先喂她一小顆粉紅色藥丸,再神奇地以似乎電影中才見得到的內功為她催化藥性。
過了一會兒,她的額頭冒出細汗,血已不再流。
在包扎過程中,漸漸恢復體力的人兒張開淡漠雙眸朝他一視!澳憬惺裁疵?”
“霍笑天。”
“好,我記住你了!
“你呢?”
她不語地看向為她療傷的男子!褒埜,麻煩你了!薄
“嗯!彼话驯鹚。
四人如絕立于懸崖上的蒼鷹,身上散發一股超然的氣勢,讓人有著壓力。
“你們要上哪去?”男孩不愿失去她的訊息。
“回家!
短短的一句話斷了所有的聯系,卻也牽起男孩心中的一份情,在很久、很久以后。
☆ ☆ ☆
十年后——
一室溢滿男歡女愛的味道,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辦公桌前呻吟著,兩手緊抓桌沿承受身后的撞擊力,不時發出銷魂的低泣聲。
“比你未婚夫強?”
“是……是的,總……總裁……我愛你……我……嗯……我要解除……婚約……跟著你……”
女子不斷吟哦出聲,一波波高潮涌上,她幾乎要攀到頂點,卻因為她最后一句話,男子無情地鉗住她下顎。
“你不配愛我。”
“總裁,愛我,求你!彼酝吹嘏又,難耐這份空虛。
“是要你,不是愛你,給我認清你的定位!
女人嗚咽地弓起下身,試圖要和他結成一體,“求你,我快受不了。”
霍笑天不是個好情人,他是個慷慨的金主,絕不會虧待他玩弄過的女人。
自從成立虹天企業以來,他的床伴一律是冷艷、高挑的東方女子,鮮少有例外,除非此殊有過人的容貌及絕佳床技。
而他不愛和洋人上床,偏好冷傲不群的女人,而這些女人大多是他的秘書。
譬如此刻在他身下苦苦哀求的雪莉,便是現任秘書。
她是日本人,本名為田川雪子,有一個任職大財閥的未婚夫,兩人原本預定年底結婚,可是……出了意外。
一日,她在某商界宴會結識了霍笑天,她高傲清艷的氣質叫他瞧上了眼,不到三天便成為他私人玩物,隨傳隨到地任其擺弄。
他是性欲豐沛的男人,不時有性的需求,所以將他想要的女人弄到近惻,以便宣泄欲望,而秘書的身份是最方便。
前前后后,他已經換了不下二十幾名秘書,真正有實力仍任其職,只是不再受他寵幸罷了,因為他對同一個女人的興趣很少超過半年。
目前他有四名秘書,兩位供他發泄,另兩位卸去玩物身份,正經地當他私人秘書,只因膩了。
“記住,不準愛上我,乖乖地嫁人去!彼辉诤跛鸦槲椿,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我……沒辦法……”她已是他的人,叫她如何嫁予他人?“不要……逼我……嫁人……”
“嫁不嫁人由不得你,我討厭不聽話的女人!彼褪遣豢蠞M足她的欲望。
“我聽話、我聽話,給我……我好難受……”
“好,我給你!
他眼底閃著冷酷的欲望,沒有憐惜,只顧著發泄自己的欲望,在高潮將至時,他離開她,任她在欲潮中受盡折磨。
這些女人對他而言都是粗劣的代替品,他要的是印象中那抹如雪妖般冷艷出塵的女子。
只是自她消失在他眼前,不管他動用多少資源亦探不到一絲消息,唯有拿這些次級品來消磨。
霍笑天面色一舒,像沒事人似地整整西褲皺折,拉鏈一拉,衣著整齊地表現出企業家的形象。
宣泄用的女人不需他大費周章,他很少在女人面前脫光衣物,除了幾個特別得他寵的情婦有此殊榮。
“你可以出去了!
絕情的冷漠讓雪莉眼一紅,光著凹凸有致的身軀環手抱住他的腰!安灰x棄我,我會乖乖地當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玩物沒有定位,安分地閉上你自以為是的嘴!
“我愛……。『猛础毖蹨I當場飄出而落,她聽見骨頭的喀答聲。
“別惹怒我,在我對你的身體還有興趣時!笔忠环,霍笑天冷絕地看她托著下顎痛苦的表情。
脫臼了,她想。
每回的恩愛,她就像失去靈魂的充氣娃娃,只能發出歡愉的吟哦聲助興,不能有自己的心情表白,她不過是低賤的發泄物。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心卻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一再淪陷于無底的深淵,無力從吞噬情愛的淵底掙脫。
愛他,是一種病,無藥可救。
兩個月前,她陪同剛訂婚不久的未婚夫參加一場宴會,原本是例常盛事,她如往日般地挽著心愛男子的手四處寒暄問好。
她沒有招惹他,他卻像獵食的豹子逼近,以專橫的社交手段從她未婚夫手中掠奪一舞,并借由身體的碰觸誘惑出她的欲望。
極為憤怒的她擺脫不了他設下的魔障,任由他有意無意地挑逗女性感官。
不到三日光景,她在一輛豪華轎車的后座失去弓似自豪的驕氣,衣褸殘破地祈求他短暫的憐愛。
背叛未婚夫的信任,她成了徹頭徹尾的性奴隸,在一瞬間變心,甘心淪為他胯下的祭品。
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但他旺盛的性欲總讓她盲目地當自己是獨一無二,他是那種同時與多人做愛而還能讓她們高潮的強壯男人。
小小的淪陷算什么,飛蛾撲火的決然是天性。
愛他的下場是自取滅亡。
“還不穿上衣服滾出去!
流連再三的雪莉,雙手微抖地穿回散滿一地的衣物。
適巧傳來敲門聲,她與同是總裁玩物的蘇珊娜錯身而過,明顯感受到她那倏然一視中的蔑恨之意,似乎在嘲笑她故作清高。
門一合上前,她聽到她的迭聲嬌喘——
“噢!總裁,你弄病人家了……”
☆ ☆ ☆
“嘖!別一副欲求不滿的臭樣行不行,你不是剛吃飽?”一室的殘存氣味令人羨慕哦!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女性香水味和交纏過后的性愛味道,即使古傲有意忽視,桌角那一截省布的鏤空蕾絲花邊黑色性感內褲,也刺目地提醒他方才這里所發生過的好事。有必要激烈成這樣嗎?刻意留下貼身衣物來宣告身份,實在膚淺得可笑。
下面空蕩蕩的,不怕著涼。
“我不是請你來評論我的私生活!
“同學,遠來是客,好歹給點好臉色嘛!我可不是你的敵人!敝辽賮肀駱拥目Х。
三合一的摩卡喝起來就是不夠味。
一提起敵人,霍笑天本來漠然的神情一沉。“我要你調查的東西呢?”
“拜托!沒名沒姓沒相片又事隔多年,你當我是神探呀!就算福爾摩斯來也毫無頭緒。”
“無能。”
古傲眉一揚地勾起唇!坝斜臼伦约喝ゲ,我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蹩腳偵探!
兩人都是哈佛法律系的高材生,可是一畢了業全不務正業,一個加入聯邦調查局成為特務,前年才除役地開了間小偵探社,名聲斐然。
一個放棄家族的律師事業,投身商場,在不到五年的時間拓展成跨國企業,年收入高達百億不止,有往上攀升之勢。
每每見到昔日好友已成享譽全美的名律師,各擁有一片天的他們不免互相嘲弄一番。
“如果你都查不到,意味著我該放棄追查嗎?”畢竟時日已久,物換星移不知伊人何所歸。
“別喪氣,只要人還活在地球上,我早晚揪到你面前!彼沒使出看家本領呢!
“來得及嗎?”
“你是指令堂逼你結婚一事?”三十四歲而已,急個什么勁。
人生的美好,遍野的好花尚未嘗盡,何必拖個包袱在身邊。
“嗯!
“婚訂了快三年,你那一半還真沉得住氣,沒找你攤牌!闭婺馨。
“哼!只要喂飽她下面那張嘴,頸上的口自然無怨尤!币粋蕩婦。
貝卡.索倫是母親中意的媳婦人選,擁有一半的中國血統,是母親好友的獨生女兒,出落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露明珠。
吳儂軟語,吹氣如蘭,色艷桃李,一副我見猶憐的嬌羞狀,博得不少長輩的贊譽和疼愛。
但終歸是城府頗深的厲害女子,訂婚當夜便偽裝醉酒地投懷送抱,自卸羅衫與他溫存,以便鞏固自己的地位。
更甚者,一舉懷了龍種入主霍家。
以他豐富的女人經驗,豈會看不透她的心機,每回歡愛的防范措施做得徹底,不讓意外發生。
能懷他子嗣的女子尚未出現,她們全都不夠格哺育他的兒女。
“你說得還真狠心,女人都是可愛的甜心兒,要好好哄寵!辈恢獞z香惜玉的好命家伙。
他的未婚妻可是人間少見的美人兒,求之不得還處處嫌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把她送給你玩玩如何?”他一點都不在意。
一臉怕怕的古傲捂著胸口道:“你想害我死無全尸呀!令堂頭一個拿刀砍我!
心動矣!不敢行動,人非貓兒有九條命。
“別把我母親形容得太恐怖,你還怕跑不贏她嗎?”霍笑天難得地開起他玩笑。
“我是擔心累著令堂,令尊會拿獵槍追殺我!毕胂肽钱嬅,他不由得笑出聲。
“好了,還需要多少時間?”
他當場臉一跨!昂眯狞c,我不是超人!
“那么就換上你的超人裝,我會為你準備電話亭和……紅內褲。”他勾唇微笑。
絕對滑稽。
“幽默呀!同學,凌虐十幾年交情的好朋友不覺得慚愧嗎?”他沒好氣地一瞟。
“你不想和支票交惡吧?”手一揮動,填上數目的薄紙充滿誘惑。
前倨后恭的成語在此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說好同學是舉世無雙的大善人,好心一定有好報,老天都會化身凡人來助你一臂之力,鈔票不嫌多,我會好好珍之、惜之,為你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古傲這一番奉承話說得好不心虛,一個連路邊小乞都不肯施舍的企業家,何來善心之說。
“說夠了沒?”認識他真是上輩子的不幸。
“呃!支票?”他諂媚地攤平手掌。
“盡快把事辦好,別讓我有鄙視你的機會!被粜μ旌敛涣邌莸剡f給他。支票上的數目讓古傲笑不攏嘴!胺判,我辦事鐵定妥當!
“嗯哼!這句話好像聽了不下十數次!彼p手環胸,當下給他一個難看。
“別吐我槽嘛!根據你的描述,我想那個人可能和幫派脫下了關系!滨r少有人會被追殺,而且伙伴氣勢凌人。
“難查?”“不是難查,而是全球的華人幫派多不可數,你確定她能安然無恙地等你找到她?”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古傲!彼Z含警告地一瞪。他不接受萬一,她只能平安地活著!昂煤煤,我不說毀人意志的話,你最好再給我多一點線索好方便下手!薄跋率?!”他當自己是殺手嗎?
“不計較、不計較,反正你聽得懂就好。”吊兒郎當的他有一絲精明地道。低頭一忖,霍笑天靈光一閃地想起!八厍坝幸粭l龍形項鏈!
“喔!龍形……”古傲倏地瞠大眼。“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
“龍形項鏈,有何不妥?”他為何臉色一變?
“顏色呢?”
“近乎金芒!惫虐翐嶂~頭一呻。“天呀!你該不會碰上龍門的人吧!”
“龍門?!”霍笑天露出疑惑的神情。
“拜托,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龍門!蹦菚屓舜沸仡D足的。
“龍門是黑幫組織?”他的確不知情。
這些年他忙著擴充商業領域,以期賺取更多的財富好打探她的下落,賺錢以外的事他沒興趣知道。當初,光憑那不到十分鐘的相處,他可以看出她絕非尋常人,若非一方霸主的男人是折不了她高傲的身段,因此他放棄所愛的法律投身商界。
為此,他和身為大法官的父親關系鬧得很僵,因為他不能繼承衣缽地為他準備參選州長鋪路。
十年過去了,父親如愿地成為華人州長——在他的財力支源下,兩人才前嫌盡釋地把酒言和,父親不再批評商人無前途。
“笑天同學,你活在冰河時期嗎?”古傲佩服得五體投地。
“古傲,牙很白是吧!”他很樂意助其染紅。
他趕緊收斂取笑!褒堥T是全球最大的華人幫派,它的力量足以動搖整個世界,幾乎每個中國人都聽過龍門!
“我例外!彼淅涞匾粰M。
“嘿!我說了幾乎嘛!”幸好留了退路。
“說清楚。”他只想得知她的下落。
“如果你沒看走眼,據我所知金色龍徽是現任門主底下四大堂主才有的身份表征,普通人是很難接觸核心人物!
“包括你?”
“包括我!彼想多活幾年。
“也許那不過是條尋常項鏈,是你想遠了!被粜μ炱届o言之。
古傲心想,應該沒那么幸運吧!“大概是我被龍門傳奇所影響了,或許真是巧合,不過……”
“嗯?”
“你要小心點,我聽說有人聘請六合會的殺手要取你的命!边@消息免費奉送不收錢。
“我的命不是那么簡單可取得!彼载摰乩溧鸵宦暎晃吠{。
“不要裝硬漢了,子彈比人肉結實,小小一顆就夠你后悔!毕愀鄣牧蠒刹槐三堥T遜色。
“虹天企業的保全嚴密……”
一道紅光從窗外透入,瞄準霍笑天的太陽穴,驚愕的古傲以身撲倒他,一陣槍響呼嘯而至,滿地的碎玻璃表示非幻覺。
“同學,你需要喝一杯嗎?”好險,只差一秒鐘。
他回以冷然一瞥,深沉的黑瞳泛起肅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