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粉藍意大利餐桌上,宋媽照例指點女傭準備出豐富齊全的早餐,玻璃花器里插著大把鮮花,陽光充足地照透來,咖啡的香氣濃濃地飄灑著。
“哇!我最喜歡宋媽做的蘋果派了,哦!還有奶油泡芙,!這個早晨還有什么人比我更幸福?”阿星精神奕奕地步入餐廳,順手勾住宋媽的頸子,給她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真夸張,一連用了三個驚嘆號用語!狈懦酵屏艘幌络R框,雖然兄弟做了二十幾年,有時候對于阿星這種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作法,他還是感到欽敬不己。
齊綻人由報紙下鬼鬼崇崇地露出兩顆眼睛,阿星這混小子,當眾對著宋媽摟摟抱抱,簡直沒把他這個老子放在眼里!
“咳,阿星啊!快過來吃早點,咖啡冷了就不好喝哦!”齊綻人整張臉緩緩地由報紙后伸出來,眼角揚了揚,笑咪咪地招呼兒子。
放日與駱瑤相視一笑,心知肚明他們的老爸是在吃味!芭叮±习,你在叫我嗎?”阿星微笑地步向餐桌, 自然地在齊綻人左邊坐下,“老爸,你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關心我了,我好感動。”
齊綻人干笑兩聲:“怎么會呢?老爸一向都很關心你呀!你是我兒子嘛!我不關心你,要關心誰?”
“哦?”阿星好整以暇地拿著土司面包涂著奶油,“老爸,你不是教過我們在自己的剩益與別人的利益沖突時,要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考慮,對吧!”
“對,你記得很好。”齊綻人滿意地點頭。
“所以說,您瞧,當您的兒子也就是我,都想娶宋媽當老婆的時候,我就只好做個不肖子,這個理論應該沒錯吧!”阿星不疾不徐地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對著齊綻人人微笑,那語氣充滿了曉以大義。
“你,您昨天不是帶著放月和梁世伯的女兒見面嗎?結果怎么樣,還順利吧?”駱瑤笑吟吟地開口道。
趁著齊綻人還沒對阿星大逆不道的吐血發作以前,放日趕緊克盡孝道地暗示駱瑤講話,照他的估計,對于駱瑤這個美麗溫柔的新媳婦,任何人都不會對她的發言有所挑剔,特別是齊綻人,他絕不會掃駱瑤的興,尤其是這個話題還是他所期待的。
果然,齊綻人因為駱瑤的一句親切詢問而轉移了注意力。
“說到你們梁世伯的女兒朵朵。≌媸呛玫脹]話說,不但溫柔嫻淑、知書達禮、具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和教養,更難得的是她長得那么美,脾氣還那么好,現在己經很少女孩子有她這種好品性了!饼R綻人如數家珍地贊美梁朵朵。
阿星挖挖自己耳朵,很費解這些形容詞怎么會用在梁朵身上?尤其是“美”這個字,說她有氣質、有教養也就算了,勉強可以聽聽,但是美?這個“美”就實在是有點“那個”了。
“你干什么?你是非把我氣死才高興嗎?”齊綻人瞪著眼睛直看著阿星那個“明顯”的“小動作”。
“耳朵癢都不行?”阿星無辜地問。
“不行!”齊綻人低吼,“至少現在不行!聽明白了嗎?”
放辰笑了,“酷,老爸,你真酷,挖個耳朵還要排時辰,難怪我們家會積富超過三代,原來命理風水這么重要。”
齊綻人輪流看著阿星和放辰,前者正彎腰抱肚皮地在狂笑,絲毫不尊重這他這個長輩,而后者呢,更是說完話就將他視若無睹地繼續吃自己的。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他放棄了,再和這兩個混小子攪和下去只有自己生悶氣的份,他還是把美麗的新希望建筑在其他兒子的身上吧!
“放月好兒子,你覺得梁世伯的女兒好不好?老爸覺得朵朵很欣賞你哦!”齊綻人用討好、諂媚的語氣說。
這么和善的語調,白癡也聽得出來另有但書,阿星收斂起笑意思忖。
“不錯!焙唵蔚幕卮鹩煞旁驴谥幸莩,他喝了口冰水,沒什么表情。
“你覺得不錯?”齊綻人獲得意外的驚喜,他快樂地計劃,“那你們可以進一步交往看看,如果彼此都滿意對方的話,就在下個月訂婚吧!你都老大不小已二十八了,也該學學你大哥,娶個老婆好好地把心定下來,你的意思怎么樣?”
“好。”更簡單的話同樣出自于放月口中,然而此語一出,非但齊綻人愕住,就連其余的人也個個錯愕了半晌。
“你瘋了。俊狈懦绞紫炔灰詾槿坏亻_口,雖然他沒見過梁朵,但是這種草率的作法總是不好,尤其現在是新世紀、新都會,哪還有人用這種土方法結婚?
“何止是瘋了,簡直就是想不開!”阿星笑嘻嘻地接口:“他八成是嫌日子太平淡無趣了,所以找個麻煩來自作孽......”
“你們兩個一住口!”齊綻人的眼光狠狠地掃過阿星和放辰,先前的氣又被撩撥了起來,“你們是惟恐天下不亂是吧!如果那么清閑的話,就籠統滾到揚鷹去幫你們大哥的忙,少在這里撥弄是非,破壞別人的好事!
“好事?我怎么看不見?”阿星悠哉地說風涼話。
“老三,你還是少開口為妙,否則老爸的苗頭下一個就對準你,別忘記也是單身一族,我們老爸的磨功所向披靡,是人的話沒有不怕的,你就等接招吧!”
放辰識相地轉移話題,并且好心地提醒這個老是喜歡自找麻煩的阿星。
“呃......有理。”阿星想了想,接著深有同感地閉上了嘴。
任何人都別想逼他結婚,就連他老爸也別想,他還要好好地享受幾年獵艷的愉快生活呢!想想,每天換一個美艷誘人的床伴是多么快活的事,年輕嬌媚的女人那么多,討個老婆無疑是找條死路。
何必為了一顆小草放棄整座森林?而現在,他們齊家以冷酷聞名的二少,好像是離婚姻的囚獄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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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到不安和煩躁,倪石楚粗魯地按掉CD音響的電源開關,左手甩掉那本枯躁無味的美國地理雜志,她覺得自己快被地圖上的那些點點、叉叉和亂七八糟的直線、橫線給搞瘋了。
“該死!”她非常不文雅地罵了句,抓起電話就撥。
“你好,這里是尹公館,請問找哪位?”尹馨甜美好聽的聲音由話筒彼方傳來。
“好你的大頭鬼!”倪石楚在幾個損友面前向來是毫無形象可言,尤其是現在心情不好,她當然就更加沒有好口氣了。
“咦?怎么啦?口氣這么沖,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你哦!”尹馨好脾氣地說。
“你是沒有得罪我,算你倒霉,我現在心情不好!彪m然理虧,但石楚的音量還是比別人大。
“心情不好?說來聽聽!币疤靼资膫性了,什么事在地心里埋不了三分鐘,既然她會主動打電話來,那就表示她一定有苦水要吐。
“到底是哪個笨蛋提議要去美國自助旅行的?這真是個爛主意!”石楚沒好氣地說。
“你就為了這個生氣?”尹馨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不行嗎?”石楚窮兇惡極地說。。
“當然行,你倪大小姐說的話,焉有行不逼之理?”尹馨不疾不徐地接口:“倪小姐,我看你的記憶力該去檢查檢查有沒有漸漸衰退的現象玀!”
“你是什么意思?”石楚不耐煩地問。
“我的天!是你上禮拜看到BLANCA雜志,一時興起提議要到美國去自助旅行的,我說自助旅行不安全,你還說不安全最好,這樣才夠味刺激!币皣@口氣,調侃地問;“怎么樣?大小姐,你想起來了嗎?”
“我提議的?”石楚頗為納悶地喊,她有這么胡涂嗎?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你沒騙我?”石楚狐疑地問,一邊慢慢地回憶那天在咖啡館里的情形......
。]錯,那天尹馨、若若、采明在旁邊聊得起勁,當時她發神經,無心加入三姑六婆的行列,一個人無聊地翻閱店里的雜志,然后美洲開放式的好風景映入眼簾,所以......
“我騙你干么?”尹馨深覺好笑,這個石楚也太粗心大意了。
“噢!對不起,尹馨,你又成了我的炮灰。”石楚沮喪地抱歉。
“算啦!我又不會和你計較!币吧企w人意地說,“到底什么事?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連報告都連連遲交,你該知道,被當的情況是慘過下地獄,學長學姐一再告誡,我們那位吳大教授是出了名的劊子手,專門喜歡讓人重修......”
“我知道、我知道!”石楚加聲討饒,“我非常了解沒交報告的嚴重性,我會好好收心、好好努力,OK?你別再念了,好煩!”
“我也不想當你的老媽子啊!可是倪爸爸打電話給我,說你食欲不振、睡眠失調,要我好好地關心你,你說,面對你老爹的耳提面命,我怎么敢不遵命?尤其是你老爹和我爸又是數十年的老朋友,我可不想在家里沒立足之地!
“天啊!我老爹怎么那么無聊,沒事還打電話給你?”石楚愈來愈感到前景坎坷,“他有沒有搞錯,你是我的朋友哦,又不是他的女人!”
“別說得那么難聽,倪爸爸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的,老人家總是比較愛操心,尤其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不管你要管誰,再說,你最近也實在表現欠佳難怪倪爸爸會......”
“Stop!尹馨,不如我們改天再聊,我頭好疼哦!我去睡一睡!笔坏纫盎卮,便忙不迭地先掛掉電話,再這樣下去,她準會發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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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電話數秒,她真怕尹馨會叨念不休得又打過來。
“小姐,下午茶要準備什么點心和飲料?”管家朱嫂探進頭來問,她手上拿著一整疊信,顯然是郵差剛送來的。
“你拿主意就好,別煩我!笔䴖]好氣地說,怎么解決掉一個尹馨,又跑來一個朱嫂,老天真愛整她!
“那么我教人做些芒果布丁好嗎?還是要請‘茄子屋’送些摩卡咖啡口味的蛋糕來......啊,如果做些日式生魚片壽司也不錯,老爺回來會喜歡吃的......小姐,你說哪一樣好?”
真會給她煩死!名副其實的“豬”嫂,“拜托你啦朱——嫂,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你拿主意就好,你還要問多久?你很吵哦!”
“我的好小姐,我也是怕準備得不對你的胃口,你會不滿意呵!”朱嫂委屈分兮地說。
“不會!只要是你朱嫂準備的,我通通滿意,可以了嗎?你可以出去了吧?”朝天翻了一個難看的大白眼,只希望睜開眼時朱嫂已經自動消失在她面前。
“好,我知道了啦!”朱嫂不情不愿地遏了出去,石楚總算可以安靜片刻。
一個大字型橫躺在沙發上,石楚將雜志重新攤開蓋在臉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哎——”一聲長長悠緲的嘆息聲出自她喉中,她真感覺到有點頭昏目眩,奇怪,明明家里就有通風良好的空調設備,怎么還會這般難受灼熱?
“哎!”又一聲嘆息,不過這聲嘆息短了點。
石楚一任雜志奪取了她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無聊、有點神經質地想:不知道現在齊放月在干什么?該不會又在和那朵花癡約會吧?
據她委托偵訊社可靠消息的來源,這個月以來,齊放月在齊、梁兩家長輩的安排下,頻頻和那朵小花癡約會,雖然從圖片和報告顯示,沒見他們有什么了不起的進展,甚至連牽手都沒有,但也夠教她氣悶的了。
石楚吃味、嘲諷地扯動嘴角,哼!她才不希罕呢!排隊想跟她約會的男人可比萬里長城乘于二,憑她這種傾國傾城、令男人為之喪魂的容貌,她不相信會有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除非是同性戀,說不定連同性戀遇到了她,都會改變初衷,不想當同性戀了,她倪石楚啊怎么......
“小姐!
石楚差點被嚇破膽,只見她火速地丟掉蓋在頭上的雜志眼冒兇光,唬地一聲站起來,在她的四周已經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朱嫂,到底還有什么事,我不是要你別煩我嗎?你聽不懂國語?”她忍不住了,強壓下滿腔憤怒的情緒,石楚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面前那個看起來有點怯懦的老婦人。
朱嫂困難地吞了口口水,怯怯地伸出手去,那上面有一疊信,“小姐,有你和老爺的信,我剛剛忘了拿給你了。”
石楚幾個大步走到朱嫂面前將信一古腦兒地拿起,火冒三丈地將朱嫂的肩扳轉過去,“好了,信我拿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了,記住,不準再踏進這里,懂了沒?”
朱嫂點了點頭,卻開口像是又要講什么,旋即被石楚給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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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不會看錯吧?齊放月要——訂——婚?!倪石楚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沒錯,鮮紅亮麗的紅色帖子上正確無誤地印著齊放月的名字。
她往下看,驚天動地的發現梁朵的名字赫然在紙上。
“哇——”痛苦的呻吟出自她口中,將雙手捂在臉上,再把頭深深、深深地埋入沙發中。
難道這就是所謂有“速食愛情”、“閃電式婚姻”?她連任何行動都還沒采取呢,就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還是那么一株不起眼的小草摘了齊放月這輪明月,教她怎么甘心?
“小姐,你怎么啦?”朱嫂那顆圓圓的腦袋瓜子又撩了進來,她手扶著墻,只露出頭部,身子則藏在墻壁后頭。
石楚靜止不動了數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轉過頭去,將捂在臉上的手放掉,慢慢地在臉上擠出一個還算能看的笑容,“朱嫂,請問你現在又有什么貴事嗎?”
“沒事啦!小姐。”朱嫂見她沒有生氣,很放心地將身體站出來,笑咪咪地立在石楚面前。
“哦?沒事?”石楚覺得自己的氣都凝聚在喉嚨里蓄勢待發,但她還是忍下來了,很有風度、很和善地繼續問:“如果沒事的話,你怎么又進來了呢?朱嫂,我剛剛不是交代過你了嗎?不用再進來服侍我了,瞧你,年紀一大,都糊涂了!
“小姐,我沒忘啊!只是我在里面聽到小姐在尖叫,所以進來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朱艘純樸的手交疊在腹部的位置,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噢!石楚頹然地想:她真不知道該拿這個忠心的老仆人如何了!爸焐,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你看到了,我很好,什么事都沒有,所以你也去忙你的吧!好嗎?”她盡量以理性的音調說。
“哦,好。”朱嫂又看了地一眼,再度怯怯地問:“小姐,你真的沒事?”
“啊!笔䞍A斜頭部,微微一點。
.“那我就放心啦!”朱嫂露出一個體貼的笑容問:“等一下下午茶準備好了,我馬上幫你送進來!
天!石楚覺得朱嫂簡直和短劇中的“陽婆婆”有得拼,不是明明告訴過她不要進來打擾的,她還要“馬上”將下午茶點送進來?
石楚深吸了一口氣,給朱嫂一個甜蜜的笑容,“朱嫂,我今天沒什么胃口,茶點準備好之后,就擱在那里吧!等老爸回來再吃,好嗎?”
“這樣!”朱嫂逕自盤算起來,“可是老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東西不新鮮就不好吃了,那小姐你......”
石楚很果斷地打掉朱嫂的話,她明快地說:“如果老爺太晚回來,東西不新鮮就倒掉好了,重新做一份,這樣總沒有問題了吧?”
“嗯......沒問題!边t疑之中,朱嫂總算肯妥協了。
石楚耗盡精力地瞪著眼睛,是誰說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可快被這“一寶”給整慘了,“很好,既然沒有問題,你就出去吧!”
一臉無辜模樣的朱嫂退了出去,起居室恢復了安靜,石楚重新拿起那張喜帖。
嘆息一聲,證據確鑿,她沒有理由不承認齊放月要訂婚的消息。
可是一她還是不想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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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雨林
這是一家純做馬來西亞料理的餐廳,沒有漂亮的蕾絲罩燈,也沒有典雅繽紛的裝潢,每一張原木的長型桌子是黃燈泡的廉價臺燈,簡單的藤椅,柚檀木地板,開放式的用餐區,.除了點餐部分外,還有新鮮美味的海鮮自由取用,可以燒烤,也可以沾各種作料吃。
這里每晚都坐無虛席,除了料理好吃特殊之外,價格實惠也是因素。
石楚和一干損友尹馨、沈若若、朱采明是“熱帶雨林”的?,除了沈若若之外,其余三人都嗜吃辣味,來這里是如魚得水,每次光顧都盡情地大快朵頤一番。
“啊——好吃,這個好吃!笔苯佑檬肿狡鹨恢患t蝦,露出饞涎的表情。
“石楚,你別再吃了,今天你已經吃了七只了!鄙蛉羧粲檬盅诒,五宮扭成一團,她一向受不了海鮮的腥味,但是很無奈,通常都是三票抵一票,根本沒人理她的意見,她只好妥協于不民主之下了。
“你別吵,我今天打算破上次的紀錄,吃它個十三只!”石楚努力地和手中的美味奮戰,一邊尋找想吃的作料。
“十三只?為什么?哇——好辣啊!”朱采明呼嚕呼嚕,口齒不清地問。
此時她的口中正塞著一大口餐廳的特制炒面,這種炒面混和著姜片、大蒜、生辣椒和店主獨家醬汁快炒而成,簡單但口感十足,尤其是對于愛吃辣味的人來說,就像是人間美味,這道炒面是她們每次來都必定要點的,每個人都可以吃上一大盤。
“采明,你小心一點!那炒面看起來很燙,你小心別燙到舌頭了。”若若又開始為大家擔心起來。
“若若,你別操心,采明是鐵舌頭,她怕冷不怕熱,吃再多都不怕,尤其是既辣又熱的東西,她是吃到腸胃破裂也無怨無悔。”尹馨笑吟吟地說。
“你少烏鴉嘴,你才想吃到腸胃破裂!”朱采明不甘示弱地回嘴。
“你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別斗了!笔榭赵u論了一句,又馬不停蹄起捉起第八只紅蝦。
“天。∥乙璧沽,石楚,己經第八只了!鄙蛉羧趱酒鹈夹,拼命地用手帕捂著鼻息。
“哦!對啊、對啊!石楚還沒回答我,干么今天要吃十三只?就算你迷上黃飛鴻里的十三姨也不必吃十三只來以示崇拜,我想這應該沒什么意義的!敝觳擅鬟在狼吞虎咽,不過沒忘一邊發問。
“誰說我迷十三姨了?你那位天才老哥才是十三姨的忠實影迷,我才沒那么閑,書都堆得讀不完了,還有時間去崇拜偶像?我之所以想吃十三只蝦,只是因為今天是星期五,吃它個十三只,看看會不會有什么倒楣的事發生,就這么簡單,如何?滿意嗎?朱小姐!笔财泊秸f。
“正是,”尹馨同地一點頭,“我們都已經過了崇拜偶像的年紀,現在還追著影星、歌星跑,是會笑掉人家大牙的。”
“誰說的?”朱采明反駁道:“我就親眼看過一個三十多歲的家庭主婦在偶像簽名會上尖叫失控,你不能否認年長的人也有喜歡偶像的自由吧!”
“是不能否認,但是她們的行為也是沒有意義的,崇拜偶像最后的結果是什么?偶像只有一個,而喜歡偶像的人乘以數百倍,偶像不可以顧及到每一個人的感受,也不能接受每一個人的愛意!币奥冻鲆荒ㄐθ荩詷O平穩的聲調說。
尹馨的個性溫和,不疾不徐是她的處世方法,俱有標準的軍師物質,四人之中,就屬她最中庸;石楚是過于放肆跋扈;若若又太柔弱沒主見;采明則是急躁激進,但就因為是截然不同的個性,所以才能成為至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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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店里的服務生熱情有勁地招呼新推門而入的客人。
因為已經八點多了,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用餐時間才來用餐的人,所以招呼聲引起了石楚的注意,她不經意地瞥頭一望,腦中轟地一震,心臟差點由胸口跳出來,是齊放月!
一件簡單的黑襯衫罩在他挺拔的上身,下半部則是合身的黑色牛仔褲,過肩長發仍飄在腦后,那股沉郁冷漠的氣息和以前一樣在他的眉宇之間,他對任何人總是一副不愛搭理的腔調,偏偏許多餐廳里的女人都忍不住地對他發動攻勢的頻送秋波,這點發現讓石楚很不舒服。
“石楚,你看什么?吃啊!你不是最喜歡吃這里的椰子燕窩?”朱采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東西不搶,筒直就不叫倪石楚了。
“哦,送來了。 鄙盗艘粫,石楚的視線仍停留在齊放月身上,還未能吸收朱采明的聲音。
可惡!她雙眼冒火地看到那朵花癡由齊放月身后轉了出來,一臉的笑容、一臉的幸福美滿。
“該死!他居然堂而皇之地帶那個女人出入公共場合?簡直就是在丟人現眼!他到底有沒有眼光啊?那樣的女人也看得上?奇怪,莫非齊家的人都瘋了,竟會贊成他娶那種一看就不怎么樣的女人......”
“石楚——”剩下的三個女人莫名其妙地看著自言自語的石楚,若若明顯地讓擔心的表情浮出現在臉上。
“干么?”石楚沒好氣地應道,她頭部偏偏的,眼光還是不肯離開齊放月和梁朵。
“你在念什么?”朱采明好奇地問。
“我?”石楚總算回過神來了,她坐正身子,抬高了下巴,理直氣壯地看著大家,“你耳朵有問題,我哪有念什么?”
“沒有嗎?”朱采明語氣中多了些暖昧,“那你一直看著那一男一女做什么?老實說,你是不是對那個男人有興趣?”
“你在胡說些什么?那種怪模怪樣的男人我會有興趣?.隨便在街上捉個阿貓阿狗都比他好多了,我才沒那么沒水準!笔@得有點心浮氣躁,她不屑地扯動嘴角,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伊馨笑著看石楚多變的表情,她沒有說話,朱采明則是一臉的研判。
“奇怪了,沒興趣的就沒興趣,你反應干么那么激動?有問題!”朱采明捉到機會自然不會太輕易放過她。
“我哪有激動?這里那么吵,我講話當然要大聲一點,否則你怎么聽的到?對不對?若若,我說的有道理吧?”石楚好勝的天性又抬頭了,她怎么可以讓她們知道她目前慘烈的處境,如果她們知道她在單戀著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已經要和別的女人訂婚,她們一定會大大地嘲笑她這種愚蠢的行為。
不行,她倪石楚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一想到被尹馨和采明嘲笑,她就生不如死,如果再加上若若不再對她崇拜了,.......那她干脆剖腹自殺算了。
“石楚,沒有就沒有嘛!你別大聲了,隔壁的人一直在對我們這桌行注目禮,我怕等會店長會請我們出去,那可就不好玩了,我還沒吃夠呢!”尹馨故意逗她。
“只要你們別再說我對那個男人有興趣,我的聲音就不會再大,懂了嗎?”石楚帶著一臉威脅加利誘的語氣說。
“懂——啦!”
石楚松了口氣,在損友調侃兼揶揄的答應聲中,她總算可以繼續好好地享受美食了。
但是,但是為什么她的眼光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向齊放月,他漠然的樣子還是深深地吸引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