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的陰影使得曉鎮出院之后情緒一直低落著,她很自責,非常非常自責,明知事情已無法挽回,多想無益,卻偏偏會不由自主的去想那與她十分緣淺的孩子,想那天與奕北走進飯店的女人……
幸福似乎在一夕間溜走了,以前她是個快樂的小婦人,現在她則是多愁善感的憂郁夫人,她真希望時間可以凝結、靜止再靜止,讓她可以將那個碗大般的遺憾忘掉,重新開始找尋生命的意義。
一個月過去了,寒假來臨,大陸冷氣團來襲,整個臺灣都籠罩在十度以下的低溫,而曉鎮感覺到她與奕北之間也是仿佛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往昔的溫馨甜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疏離與隔閡。
她覺得奕北待她沒有從前親呢,那是因為他在怪她吧,怪她粗心地流掉了他們的孩子,她默默的承受一切,期待能有契機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她真的不愿就此與他相敬如冰,他仍是她最愛。最在乎的丈夫。
曉鎮看著天花板無法入眠,一點半了,奕北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恢復婚前應酬頻繁的生活,今晚她又獨守空閨,不知道應酬到哪里去了。
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分針緩緩的移動,終于,當時針指著兩點半,奕北這才回來。
她連忙閉起眼睛假寐,屋里突增的酒氣說明他喝了不少酒,她聽到他脫掉衣物,走進浴室沐浴的聲音,他就是那種對自我要求很嚴厲的人,就算酒醉也不會胡亂倒頭就睡,一定會沐浴后才上床。
當水流聲音靜止之后,沒多久奕北便掀被上床,他習慣課題,所以當他剛沖過熱水澡的溫熱肌膚碰到晚鎮時,她不由得驚悸了一下。
“還沒睡?”奕北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音調還很清醒,他是那種有一定段數,干杯不醉型的人。
曉鎮依然閉著眼睛假寐,依循往例她知道自己不必回答,他很快就會睡著,白天工作已經又須又累的他,絕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和她交談。
果然,奕北的呼吸聲漸轉平和,就在她認為他已經睡著,身體不由得放輕松之際,整個人驟然被他抱到懷里,下一秒,他已經壓在她身上了。
“我要你,曉鎮,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了!”他語音沙啞含糊,灼熱的唇旋即堵住她的唇,輾轉吸吮著,仿佛全世界的空氣都被抽光。
曉鎮被他突如其來的熱吻吻得暈頭轉向,睡衣也在他游移不停的雙手下毫不設防的散開,睡袍的系帶被他給扯掉,他的熱唇移到她頸子上,接著是顫動的雙峰。
她的身子繃得不能再緊,自她流產之后,他們就沒有了親密關系,非但是她潛意識的在抗拒他的觸碰,他對她也像完全沒有了興趣,連接吻、擁抱都沒有,然而為什么今天他會一反常態的對她那么激切,是酒精的關系嗎?她真的不明白。
“曉鎮……”奕北呼喊著她的名字,輕擦她挺立小巧的胸部,接著輕舔慢吮無限憐愛。“再懷我的孩子,我要你再忙我的孩子!”
孩子……聽到這兩個字,曉鎮倏然皺起眉心想推開他,老天,她為什么會想推開他?這是她從不會有過的念頭啊。
奕北與那名跟他送飯店的女人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吧?她覺得自己無法包容他的出軌,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不可能對自己最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上床無動于衷。
“住手,不要碰我!”她激動的推開他,拉起被單遮蔽身子,眼神凌亂又痛楚。
“你居然不讓我碰你?”奕北簡直快瘋了,他前額浮起青筋,像只被射傷的野獸。
曉鎮無力的看著他,她想接受他的愛撫,想從他身上得到慰借,但是她做不到,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情。
“都是為了顧非凡對不對?”奕北森冷的瞪著她。“你不肯讓我碰你,都是為了顧非凡!”
“你在說什么?”曉鎮愕然的看著他,為什么會扯到顧非凡?
“你心知肚明!”他的眼神變得狂亂而危險起來,他尖銳地說:“那天送你送醫院的人是顧非凡,你在屠氏大樓前出事,送你到醫院的人竟然是他不是我,我真懷疑當天你們為什么會在一起,真的只是巧合嗎?”
“奕北……”她愣愣的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遲了,一切都遲了,再多作解釋也沒用,兩個彼此互不信任的人,還有什么婚姻基石可言!
他們身份懸殊,結合本就是個錯誤,她還曾天真的以為自己真是童話里最幸福的公主,而今從他口中說出最傷人的話,她再也無所留戀了,原來她在他眼中,是個會背著丈夫偷漢子的女人。
也好,孩子流掉了也好,以免回后分開多所牽絆,她不要將惡果移植到下一代身上。
“沒活好說了?你默認了!”奕北陰郁的看著她,眼光像是恨不得壓碎她。
該死!否認啊,你為什么不否認?說你是清白的,你跟顧非凡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你還是愛我的,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完全相信你,曉鎮,開口,求求你開口……
曉鎮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眼睛茫然的大睜,身子就這樣半裸著,她的心已經死了、冷了,身體更毋需遮蔽。
奕北眼中充血,布滿了紅絲,看著坐在床上,表情木然的她,咬牙切齒的開口,“你真的一句話都不反駁?”
曉鎮還是動也不動,恍若未聞。
“我懂了,我會成全你們的!”
他甩了甩頭.大步走出臥它.甩門的聲音恍如雷霆,震得她心悸,也震得她心碎。
曉鎮茫然的走在街上.年關將近,路上行人匆匆,每個人
看起來都那么有活力.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只有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她在街上閑逛已經一整個下午,仍沒有找到自己的定位。
終于,她累了,天色也漸漸晚了,天空見下雨絲,她走進一家咖啡廳,一個人占據一張桌子,脫下外套,為自己點了杯熱咖啡。
侍者送來咖啡退開之后,她憑窗而坐,窗外是熙來攘往的街景,她輕輕攪動著熱騰騰的咖啡,微吸一口,忘了加糖的咖啡是那么苦,就像昨夜他的話一樣。
昨晚奕北說的話還殘留在她腦中,他說要成全她與顧非凡,成全?她苦澀又落寞的笑了笑,他的意思是要與她離婚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自問清潔白白,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若他硬要將這項大帽子在她頭上,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奕北的脾氣是不容人解釋,也不聽人解釋,他判定她要下地獄,就要下獄,因為他是屠奕北,他把在商場上狠絕的那一套也用到他們的婚姻里。
恩愛過去、纏綿過去,一切都過去了,她真希望自己能瀟灑、坦然、勇敢一點,這個社會對離婚女人的眼光并不會有太大的異樣,她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只要她忘了他,忘了他是她最愛的人,忘了,把他忘了……
驀地,一個陰影遮去她大半光線,曉鎮才驚醒過來,本能的抬眼看向站在桌旁的人。
“知道嗎?我跟蹤了你一整天,你像縷飄忽的游魂!鳖櫡欠残耐吹目粗。
她怔然地看著他!邦櫹壬
顧非凡坐了下來!鞍l生了什么事?你好像很不開心!
曉鎮出院之后,他仍一直很掛心她,但她畢竟已為人妻,所以他苦苦壓抑想見她的念頭,可是最后他仍敵不過自己的真情,跑到屠宅前去守候。
守了幾日,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他等到她出門,原想靜靜的在她身后看看就好,可是見她如此蕭索憔悴,他忍不住想詢問,她臉上的憂愁是那么明顯,屠奕北待她不好嗎?
“沒什么!贝掖业匦α诵Γ褪缀攘丝诳Х妊陲,順道逃避他那太過關切的目光。
顧非凡一臉焦急,“別瞞我,究竟怎么了?我們不是說好,就算你結婚,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嗎?朋友就該互相關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曉鎮仍是搖頭!澳銕筒涣宋业!
他瞅著她,直覺地問:“是因為屠奕北嗎?”
那日在病房外,他已經感覺到屠奕北對他的故意,之后他想進病房去探望她,也一直被屠奕北派來守門的屬下擋在門外,他又急又氣卻也無可奈何,她是屠奕北的妻子,屠奕北要用這么霸道的手段來守護妻子,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日他真正見識到屠奕北的專制與不可理喻的鴨霸姿態。
聽到他提起奕北,晚鎮苦澀的笑了笑,驀地,她想到,或許同在商界出人的他會對奕北的事多少知道一點,他可能知道奕北的情婦是什么人嗎?他們相愛多久了?如果他們愛得很深,那么應該成全他們的是她才對。
“是不是他對你不忠?”顧非凡一針見血的追問。
曉鎮愕然地睜大眼睛,他怎么知道?
“被我猜對了!鳖櫡欠惨幌伦討嵟饋,激動的問:“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被你撞見?金海恬嗎?”
“金海恬?”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又不記得在哪里聽過,她緩緩的搖搖頭!拔也恢,我只看見是名短發女人!
“那就對了。”他一臉了然!敖鸷L袷敲L貎海汶S便找本服裝雜志都可以見到她,她是國際南海集團總裁的千金,對屠奕北有好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財經雜志曾經一度揣測屠金兩家會聯婚,沒想到屠奕北最后娶了你!
曉鎮怔怔地聽著他講述金海恬,名模,又是集團總裁之女,她拿哪一點跟人家相比?
顧非凡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她擠出一抹苦笑,她真的是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那么糊涂,除了伊莉莎之外像奕北這么優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再無韻事?她在太天真了。
“我還以為婚前你都弄清楚了,沒想到你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鳖櫡欠哺械讲黄降臎_口而出,“屠奕北太可惡了,居然腳踏兩條船,跟你結婚又跟金海恬來往,我去找他算帳,他不能如此玩弄你的感情!
“不,不要!”曉鎮的喉嚨又干又澀,這一團混亂已經讓她好疲憊,她不能再火上加油,讓顧非凡去找奕北。
“你不要阻止我了,我一定要去找他!”顧非凡站了起來,在他心中,他還是認為曉鎮是他的,認為都是因為他沒有好好把握住她,才會讓屠奕北有機可趁,他要為她今天的不幸負責,所以他非去找屠奕北算帳不可。
拉住他的衣袖,她苦惱的道:“顧先生,請你不要去,奕北現在誤會我們兩個有曖昧關系,你去了,只會更增加他的誤解,即使我們離婚,我也不想讓他抱著這種誤會,你懂嗎?”
顧非凡一愣!罢`會我們兩個?這是什么道理?”
太莫名其妙了,雖然他喜歡曉鎮,也對她表白過,但她一直都沒有給他回應,他也不曾碰過她,有如此完美、純潔的妻子,后奕北誤會個什么勁兒?難道屠奕北的眼睛被自己的婚外情給給蒙蔽了嗎?
曉鎮黯然神傷的道:“大概因為那天送我去醫院的人是你,還有商場上的語言,他都信以為真!
火焰在顧非凡的眼瞳里跳動,他激動的大嚷,“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我去跟他說清楚!”
“沒用的!彼^望地搖搖頭!凹词箾]有你,我們之間仍有另一個女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我們注定要分開!
顧非凡無言了,她說的是事實,他無話反駁。
“你有什么打算?”他希望可以盡最大的力量幫她。
她傷懷一笑!拔視潘杂,然后找一個擁有我們最多回憶的地方放逐自己,不過我不會做傻事,你可以放心!
“曉鎮……”他心疼的看著她,她那心灰意冷的表情令他憂心不已,他真的無法幫她嗎?
曉鎮蓋上自己的印章,簽上名字,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梳妝臺上,她環顧房間,依依不舍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在這住了多久?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她還以為會在這里找到天堂,怎知,這里竟是她墜落地獄的地方。
奕北該回來了吧?已經午夜兩點,兩天了,他們之間的冷戰仍持續著,他對她不聞不問,見面形同陌路,但也因為他的早出晚歸,所以家里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異狀,她才免去眾人關切的窘境。
驀地,車庫傳來的煞車聲驚動她的思緒,曉鎮在心里輕嘆一聲,他又喝酒了吧?難道他不知道喝酒傷身嗎?這一個月來他幾乎天天應酬喝酒,她真擔心他這樣的喝法會成習慣。
幾分鐘之后,奕北上樓了,他開門進房,照例先進浴室洗澡。
曉鎮屏息的聽著那蓮蓬頭下嘩啦嘩啦的水聲,不久之后是吹頭發的聲音,這些熟悉的聲音早已鐫刻在她心底,但今天,是她最后一次聽這些聲音。
奕北走出浴室,不必想也知道床上的人兒并沒有睡,雖然他跟她的關系持續惡化,但她還是每晚等到他回來才入睡。
他不解,非常不解,為什么?她還關心他?還牽掛他的安危?她的心不是已經被那個顧非凡給占據,還憐憫他做什么?
想到顧非凡,奕北一顆稍微融化的心又僵硬起來,他掀被上床,打定主意對曉鎮不理不睬,雖然他曾在氣急攻心的時候說過要成全他們,可是真要放她走,他根本做不到,即使她用這種懷柔政策也休想讓他主動提起“離婚”兩字,除非她開口。
驟然間,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朝他伸了過來,奕北一震,頓時心神蕩漾。
“曉鎮……”他真不敢相信她會主動求愛,他以為她厭惡他碰她,但現在,她柔軟的身子已經纏到他身上。
曉鎮渾身一顫,他溫熱的體溫是那么熟悉,他是她的丈夫,她第一個男人,為什么他不明白她是多么愛他,她怎么可能背叛他?怎么可能?
輕輕撫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最后一次留戀的巡禮,她翻身而上,輕吻著他敏感的頸項,火燙的舌尖一路從他的胸膛吻至下腹,溫柔的親吻著他最私密處,挑逗他是極致的感官。
奕北心頭一熱,身體不可抑制的微顫起來,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平時在床上她對他輕輕一碰都能教他興奮,這會怎么禁得起她如此挑逗?
他控制不住,一把將吻著他下腹的她拉起來,接觸到她迷蒙的眼睛,他立即熱情的堵住她的嘴唇。
他要占據她的心、她的人,不再讓她有去想他人的余地,他們之間會跑出一個顧非凡都怪他太忙了,他會好好告誡自己,今后要多抽些時間陪她,絕不再讓她感到寂寞。
奕北在滿室的晨光中醒來,精神飽滿的睜開眼睛,這一個多月來,就數昨晚睡得最好,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想必今天會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
原來感情對一個人的影響可以這么大,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頹喪一掃而空,曉鎮重回他的懷抱,這對他來說是多么大的鼓舞。
他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也沒忘記他昨天給自己的承諾,從現在開始,他要做一個好丈夫,一個一百分的好丈夫,反正他那三個兄長都還沒娶老婆不是嗎?就把公司的事丟給他們,他要曉鎮對他們的婚姻重新建立起信心,日后他將盡量做到公平,一半的時間給公司,一半的時間給他的愛妻,這決定太完美了,她一定會很樂見他的改變。
“曉鎮!”他揚聲輕喊,一想到她昨晚的熱情,他的心就泛起暖意,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揚起。
沒有人回答他的叫喚,他掀被起身,他的小妻子已經下樓了嗎?那她肯定是在為他準備早餐。
奕北滿心溫馨,暴風雪儼然已經過去,他愉快的刮著胡碴,換上曉鎮前些時候為他買的褐紅毛料格子西裝,站在鏡子前的他顯得英氣勃發,她的眼光確實不錯,這套西裝的剪裁十分適合他……
站在穿衣鏡前,他不經意的瞥到一旁的梳妝臺,立即被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抓住,那兒一反常態非?帐帲艘恢话咨欧,再無她平時用的瓶瓶罐罐。
他緩緩的走過去,拿起白色信封,那上面正寫著他的名字,他瞪著它幾秒鐘,旋即粗魯的將它拆開。
一張離婚協議書乍然出現在他眼前,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曉鎮的名字。
他突然像是不認識中國字似的死盯著那個簽名,潛意識的將紙張探成皺皺的一團,他狠狠的將紙口往墻角擲去,一只花瓶隨即應聲倒地。
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就像此刻他被撕碎的心,他眉頭驟然緊曼起來,心痛而懊惱的低喊:“該死!紀曉鎮,你該死!”
這就是她昨晚對他那么熱情的理由嗎?這張離婚協議書來得毫無預警,那昨晚他們的耳鬢廝磨算什么?臨門一腳嗎?
他反常的笑了起來,好個臨門一腳,虧他想得出來如此粗鄙的比喻,他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還以為昨晚是他們和好如初的契機,沒想到是他們別離的開始。
他倏然奔下樓,拿起車鑰匙飛車上路。
他不會就這樣放過她,若她以為丟下一張離婚協議書就可以打發他,那她就太小看他屠奕北了,天涯海角,他非把她抓回來不可。
飛車到達紀家樓下,奕北一口氣奔上去狂按門鈴。
“總經理?”紀曉鄉詫異的出來開門,看見她的上司兼妹夫目光熾烈如火炬地站在門前。
“曉鎮呢?”他劈頭就問。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皶枣?她沒有回來啊!
“我不信!”他不請自人,把紀家那小小的斗室翻了一遍,真的沒有曉鎮的蹤影,她沒有回來嗎?除了娘家,她還有哪里可去?
見他的神情不對,曉鄉急急詢問,“曉鎮怎么了?”
當她還要追問時,奕北已如風一般的走掉,留下她獨自一人干著急。
奕北看看腕表疾速駕車到公司,下令清查臺灣各大小旅館及出入境資料,分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曉鎮.
屠氏集團的人事處忙成一團,奇怪他如此瘋狂的找尋曉鎮,隨后而至的曉鄉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三緘其口又表情嚴峻,還是有點敬畏這個妹夫的她,最后還是什么都問不出來。
奕北冷著一張臉步入會議室開會,他們四兄弟每天早上都會先就公司的營運開會討論再各忙各的行程。
而今天,瞎子也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佳,奕東、奕西、奕南對看一眼,無聲的用唇語交談,正斟酌由誰先聞口詢問之際,欣欣已翩然推門而人。
“各位老板,抱歉打擾了!彼τ乇硎,“這位非凡科技公司的顧董事長有急事要見總經理!
見顧非凡隨著欣欣輕盈的腳步而入,奕北驚跳起來,火爆的朝他走去,不由分說就給他一拳。
“你還敢來找我?把曉鎮還來!”他吼著,聲音之剛烈,嚇壞在會議室的每個人。
“總經理!”欣欣閉起眼睛,不忍卒暗地搖搖頭,不過,她嘴角卻泛起一個不明顯的笑意,她喜歡這樣的奕北,人性多了,也可愛多了。
“奕北!”奕東連忙向前抱住他,看他那拚命的瘋狂架式,好像想再給對方第二拳。
“有話好好說,老弟,何必這么沖動。”奕南“嘖”地一聲,他還以為打架是他的專利呢,原來奕北也不是好惹的,瞧,那個顧董事長的下巴都淤育了,不知道幾天才會散?
顧非凡苦笑一記,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漬。“看來你還是很愛曉鎮,我似乎是來錯了。”
自他知道后奕北另有新歡之后,就認為自己又有希望了,今天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叫屠奕北放掉曉鎮,他再也不忍心見到她被屠奕北折磨得失去笑容。
“我當然愛曉鎮!”奕北聞言又激動起來,痛斥道:“你別妄想介入我們之間,曉鎮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顧非凡無畏地提醒他,“曉鎮是你的妻子,但并不代表她要跟著你一輩子,若你再繼續對她不忠實,她有選擇離開你的權利!
“我對她不忠?”奕北氣急攻心,這家伙當真欠扁,他從來沒有那么看不順眼一個人過,但是此刻,他真的對這個姓顧的不爽極了。
顧非凡了然地指出,“雖然曉鎮沒有對你開口,但事實上她已經知道一切,那天她親眼目睹你和金小姐走進飯店,所以才會失神被機車撞到,我救了她,沒想到你卻反而誣賴她與我有染,屠先生,你的做法太不光明磊落,我替曉鎮抱屈,也為她感到悲哀。”
聞言,奕北一怔,曉鎮看見他跟金海括進飯店……
原來如此,驀然間,他完全了解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冷淡從何而來.
這個傻丫頭,她真是誤會他了,她是他的妻子,看見他與別的女人進飯店,不沖上來興師問罪,反而唯恐閃避不及?
太傻了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重的份量,若知道,她就不會對自己那么沒信心而做出這等傻事,他跟金海恬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天只不過是金海恬從法國南部度完長假回來,得知他已結婚而特別來恭喜他,并請他到飯店吃飯,如此而已。
奕北看著顧非凡,誠懇又嚴肅地道著歉,“顧先生,很抱歉打了你,我和金海恬沒有任何瓜葛,這點日后我可以向你證明,不過現在請你告訴我,曉鎮究竟在哪里?我有很多話要對她說,我非要找到她不可!
顧非凡頓時愣了愣,縱橫商場的玉面殺手屠奕北竟會對他溫言以對,他是在演戲嗎?不過,他的眼睛不像在說謊,反而令人很……動容。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只說過要去一個與你有最多回憶的地方!彼恢雷约菏窃趺椿厥,居然跟情敵說出實話。
奕北想了想,最多回憶的地方……
這不難猜到,曉鎮指的地方一定是他們去度蜜月的夏威夷,在那里,她首度成為他的女人,將最純潔的處女之身獻給了他。
奕北感激的看著顧非凡,“謝謝你,我立刻去找曉鎮回來!比酉聲h不開,他立即往外奔。
其實他還是有些吃味,顧非凡居然知道的比他多,看來他不得不接受曉鎮有這么個哥兒們的事實,他最好幫她這個過于愛慕她的哥兒們再找個老婆,這樣他才可以高枕無憂。
對于他忽然要離席,奕東、奕西、奕南三人面面相覷,剛才親眼見到他與顧非凡從火爆場面到化干戈為玉帛,三人頓時自責起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們居然不知道奕北與曉鎮之間發生什么事,這樣還配為人兄長嗎?他們真的太慚愧了。
“您去哪里,總經理?會還沒開完呢。”欣欣不慌不忙的拉住疾奔而走的奕北。
他心急如焚的哀求她,“欣欣,你別拉住我,我現在馬上要到機場去劃位,曉鎮在夏威夷,我要去找她!
欣欣神秘地一笑,神清氣爽的提示,“可是您與四夫人回憶最多的地方,不是屠氏嗎?在這里,你們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愛苗漸萌,您為何要舍近求遠呢?”
奕北瞪著她,屏息著!靶佬溃氵@是什么意思?”
她笑意可掬的開口,“四夫人在我辦公室里,她好悲傷,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才好,看來只有總經理您出面才有辦法!
他激動的問:“曉鎮真的在你辦公室里,沒有騙我?”
欣欣笑意盈盈的回答,“千真萬確!
得到她的肯定,奕北再也按捺不住的奔出去,原來颶尺天涯啊,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一年后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名模特兒金海恬閃電結婚,嫁給一名離過兩次婚,又酷又浪蕩的搖滾歌手,這樁婚事跌破眾人眼鏡,當然也慘遭金氏家族的反對與阻撓,最后,他們索性下了通牒令,除非她解除這項婚約,否則不能繼承金氏的財產,然而她還是我行我素,執意舉行婚禮。
因此,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并不多,莊嚴的禮堂只有寥寥數十名賓客,奕南與詠歌是伴郎、伴娘,穿上伴娘白紗的她別有一番動人的小女人味,看得奕南目不轉睛,直嚷著要快些讓她穿上白紗。
“那家伙今天穿這樣還不錯!鞭缺迸c嬌賽一同坐在觀禮席上,對于艷光四射的金海恬,他給了這么一句不中肯的評語。
“海恬今天好美呵!睍枣傇亣@著。
自從一年前發生那件錯綜復雜的“四角關系”,爾后與奕北誤臺冰釋,她完全相信他的解釋,但他還是不顧她的反對,堅持找來金海恬與她和顧非凡對質,證明他與金海恬的清白。
從此之后,曉鎮與金海恬就成了好朋友,因為年齡相近,加上金海恬作風豪爽,而她原本就成熟,談吐有物,常給金海恬許多建議,兩人變得無話不談,幾乎隔兩、三天就要碰一次面,喝喝下午茶,一起逛街,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美是美,可是我覺得她發胖了,腰好像粗了點!闭f完,奕北覺得不妥,很嚴肅的咳了一聲,“曉鎮,你不要告訴她,否則她會殺了我,模特兒最恨人家說她胖!
曉鎮仍然一笑,開懷的說:“她是胖了,因為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懷孕了?”他大大的震驚了下,原來金海恬懷孕了,難怪她不惜與家人弄得決裂也要結婚。
可是為什么他不知道呢?金海恬以前的目標是他,現在卻跟曉鎮那么要好,頓時,一股不是滋味泛上他心頭……見鬼,真是太無聊了,屠奕北,居然吃自己老婆的醋,發什么神經呵?
可他覺得曉鎮和金海恬走得太近,怎么看就怎么不對勁,不行、不行,他得讓她們保持距離才行,那位搖滾新郎有許多哥兒們,他可不能給那些搖滾人有接近曉鎮的機會。
但現在要禁止曉鎮眼金海恬見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要怎么名正言順的綁住她,讓她無法三天兩頭就跟金海恬膩在一起……驀地,他靈光一現,微笑起來。
奕北低首柔聲地問:“曉鎮,海恬都懷孕了,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對于一年前你流掉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很遺憾,我好想要一個孩子,屬于我們的孩子!
曉鎮對他報以一笑,“那么,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遺憾了,因為我也懷孕了,預產期跟海恬只差一個星期,我們已經約好一起做產檢、上媽媽教室,一起來買嬰兒用品及布置嬰兒房!
聞言,他瞪大眼睛。“什么?你也懷孕了?”
他感到無比震撼,這震驚比剛剛知道金海恬懷孕時還大上N倍,金海恬懷孕他不知道還情有可原,曉鎮懷孕他不知道就罪不可赦了,這太……太離譜了。
“奕北,你工作忙,沒時間陪我沒關系,海恬會陪我。”曉鎮根禮貼的說。
“哦……好!彼處在震驚之中無法恢復過來。
他覺得自己無法再說什么,既然曉鎮孩子也懷了,那他就放牛吃草吧,想來搖滾人都喜歡辣妹,他們應該對孕婦沒興趣才對。
而金海恬追過奕南和他,應該不是拿搖滾入當煙幕的同性戀,如此一來他還有什么好擔心,想那么多干么?簡直就是把人憂天,他呀,就安心的等著做爸爸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