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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娶有情娘 第四章
作者:簡瓔
  夏夜晚風飄浮著燥意,夏凈而從學校走出來,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徒步往停車場走去,如往常一般,準備開車返家。

  商尊浩出國兩天了,這次他整整要去兩個禮拜,據說有家相當具規模的美商公司想與商氏合作,他親自去探個虛實。

  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且要求完美,不容許有任何一絲差錯,凡事總是親力親為,遇到重要案子,帶頭挑燈夜戰。

  就因為這樣挑剔的性格,使他這個企業家第二代青出于藍,將商氏帶領得比他父親在世時還出色。

  他無疑的是個成功的企業家,但是當他的情人卻令人感到窒息。

  沒有溫柔言語,沒有貼心關切,他不擅長對情人噓寒問暖,也覺得不必要,地球仿佛繞著他運行,世人都要配合他的腳步。

  他太出色了,他的妻子必須八面玲瓏、面面俱到,稍有差池都不行。

  像他這么完美的男人,應該有個名門淑女來與他匹配才對。

  雖然他愛她,極愛、極愛,對她的家人也都照顧得很周到,但他從不表露出來,總是放在心里。可情人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她不懂,他怎么會喜歡像她這樣的女子?她知道自己的缺點,她沒有主見、心軟、易感,就算再給她一百年的時間,她也無法培養出豪門大少奶奶的氣魄和手腕。

  其實她對伴侶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想與心愛的人開一間小小的、溫馨而足以溫飽的店,生一、兩個孩子讓屋里充滿笑聲,這樣就夠了。

  奢華的宴會根本不適合她,她更無法做好一個在賓客間周旋的女主人。尊浩一心要將她培養成上流社會的貴婦,怎奈她真的力不從心哪……

  她輕輕嘆了口氣,拿出鑰匙,預備打開車門。

  “為什么嘆氣?”

  高大的陰影忽然籠罩住她,乍然出現的男性體魄令她一驚,鑰匙掉落在地,她慌張回頭,神色如驚弓之鳥。

  彎刀濃眉緊擰,俯身瞪著受驚的她。

  她不快樂。

  他足足跟蹤了她兩天,發現她連一絲笑容也沒有。

  他原想聽風子的話不要沖動,現在是忍無可忍才現身。

  是因為那家伙不在臺灣的關系,所以她就無精打采嗎?還是在商家的生活讓她變得這樣半死不活?

  他將她調查得十分仔細,她即將成為商家未來女主人的來龍去脈,他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十年前,夏文權帶著兩個女兒跑路到了臺北,隱姓埋名就為了躲避地下錢莊的債務追討。

  他應征到商家雜工的工作,主人家不知他的來歷,可憐他無處棲身,便讓他們一家住進商宅的傭人房。

  三年后,在英國求學的商尊浩畢業歸國,見到十九歲的小凈。

  又過了兩年,商父因病去世,年輕的商尊浩正式接掌商氏集團。

  翌年,地下錢莊終于輾轉尋到了夏文權,商尊浩出面替他還了大筆債務及高額利息。

  小凈二十三歲那年,夏文權動了換腎手術;同年的圣誕節,她與商尊浩在家中舉行簡單的訂婚儀式,確定了彼此的名份。

  從訂婚至今,已經三年了,他們卻遲遲未舉行早該舉行的婚禮,原因不足為外人道,連征信社也查不出來。

  “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夏凈而軟弱的靠著車門!拔覀儾皇恰皇且呀浾f清楚了嗎?”

  “不清楚!彼炀彽恼f,伸手扶住她無力的肩膀,深情的眸子,定定鎖住她!耙稽c都不清楚!

  充其量,商家不過好狗運的收留了他們父女三人罷了,商尊浩用金錢償還了夏文權龐大的債務,就妄想以此換取小凈的一生。

  那債務并不是天文數字,區區幾百萬新臺幣,以他現在的能力,他可以雙倍奉還給商尊浩,讓她回到他身邊。

  “我我……我要回家了。”

  兩人肢體的接觸,使她反應如著火般,慌忙跳開。

  有力的指掌托起她的下顎,他專注地看進她眼里,要她無所遁形!澳阍谂率裁?還是,你在逃避些什么?”

  她逃無可逃,在車與他之間,被他困住。“求求你放我走,我真的要回去了!

  他挑起眉,與她談條件!拔抑滥愕奈椿榉虿辉谂_灣,要我放過你也可以,你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要證明,證明小凈還是愛他的。

  甚至他還要賭上對自己的自信,她不但還愛著他,也為他守身如玉,她沒有對商尊浩獻身。

  “什么地方?”

  出于本能,她知道就算跟他去了,往后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但她更知道,若不跟他去,他會固執地與她耗在這里,她永遠也回不了家。

  彎刀從容的,勾起他們重逢之后的第一個笑容,“你去了就知道!

  ***

  天母的單身男子公寓,從未有女性造訪,這里連圓月也不曾來過,陽剛得十分徹底,也臟亂得十分徹底。

  玄關處亮著一盞暈黃的壁燈,看得出來是間高級公寓,裝潢也很有品味,但屋內卻雜亂得令她目瞪口呆,茶幾上至少有十個空啤酒罐,還有一些空面杯沒有收。

  “這是你住的地方?”

  一問出口,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了解他這些年來過得如何,有沒有好好的吃、有沒有好好的愛護身體,又為何沒有回石盤鎮接掌凌門,反而在臺北開了賽車場?

  若不是那天在銀狐見到他,她還不知道他在賽車界占有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令她十分吃驚。

  她真的太孤陋寡聞了,原來他也算是名人,關于他的消息在某些賽車志上常可以見到,她卻忽略了這么多年。

  她對賽車一竅不通,開設銀狐是尊虹的主意,頗有商業頭腦的她看準了賽車場有潛力,因此商氏鼎力投資。

  因緣際會,使她與彎刀在茫茫人海中重逢……

  “高興嗎?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否則這里不會這么亂!彼⒅,眼里的情欲很清楚。

  她突然感到心慌,回避他灼熱的目光,低首摸摸沙發的扶手,又摸摸壁畫的框沿,就是不敢與他視線相接。

  “你都二十八歲還沒有女朋友,伯父、伯母不但心嗎?”

  好不容易擠出這么一句話,她以為很安全、很得體,不料,下一秒竟被他狠狠扯進懷中。

  她驚呼一聲,雙拳抵著他胸膛。

  惱火的黑眸注視著她,冷冷地說:“我最心愛的女人失蹤了十年,我找她都來不及了,怎么有時間再交別的女朋友?”

  他目光陰驚瞪著她,手臂將她扣得死緊,她一顆心幾乎要蹦出喉嚨。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的問:“不是說好我跟你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他揚眉一哼,有狂妄的霸氣!皼]有那回事!”

  “你答應我的……”她試圖和他講道理,雖然這很難。

  “我騙你的!彼逦幕卮鹚L手將她的纖腰攬向自己,低頭吻住他渴望多年的紅唇。

  舌尖探入貝齒之間,深吮丁香小舌,不斷糾纏翻攪。

  她忘情的閉上了眼睛,熱燙的快感令她喘息不已。

  這感覺她并不陌生啊,如此熟悉的氣息,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男子的味道……她放松了假裝許久的心防,把自己全然交給他。

  他是她的戀人,最初的戀人……

  灼人的唇吻了又吻,終于心滿意足的放開了她。

  她做夢似的望著他,心跳劇烈激蕩,唇瓣腫腫的。大眼有些迷蒙。

  額頭輕抵著她額頭摩挲,他的聲音里有百味雜陳的揪痛,“小凈,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他喃喃低語。

  才粗喘漸息他又再度吻住她,寬厚大掌同時覆住她胸前。感受到比她少女時代更豐盈的酥胸,他再也忍不住了。

  在他身下,她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十六歲的少女,那么真心誠意的將初次獻給她最在乎的男孩……

  +  +  +

  空了十年的缺口,終于補上了。

  好久沒睡得這么沉穩,當鳥聲啾啾,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己醒后,再不見小凈的身影。

  她走了。

  房子被她收拾得干干凈凈,居然連他不知道堆了多久的贓衣服也洗得雪白,曬在陽臺上。

  衣柜里,形形色色的衣物被一件件分門別類地放好,衣架轉了相同的方向,西裝和襯衫都熨燙過了。

  廚房里,流理臺光亮整潔,洗碗槽里連一個臟碗也看不到,她連抽油煙機也替他擦得光潔如新。

  地板全部拖過了,空氣里有淡淡的愛地潔清潔劑的香氣,兩大片落地玻璃窗還原明亮,所有家具的灰塵全都不見了,

  他勾起唇角,藏不住笑意。

  這小女人,她是激情過后就爬起來勞動嗎?不然怎么可能清理得如此徹底。

  他的笑意漾深,他真是崇拜她,非常、非常的崇拜。

  所以了,他要把她娶回家好好疼著,不然,他會抱憾終身,非常、非常的遺撼。

  他在室內游走一圈,一袋袋捆綁扎實的垃圾放在玄關處待扔。

  然后他看到了貼在大門上的紙條。

  他挑起眉,不管她留什么決絕的無聊話給他,他都準備當成耳邊風,看看就算。

  反正他已經將她的作息、她的住所、她的手機號碼掌握得一清二楚,不會再像十年前乍然失去她時那般手足無措了。

  果然,紙條上寫著叫他皺眉的話。

  彎刀:

  緣盡于此,莫再苦苦相尋。誠心祝福你找到另一個值得你深愛的女子,能再見到你,我已心滿意足,但無意改變目前平靜的生活,望你體諒,珍重!

  他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向墻角。

  要他照紙條上所言而行,除非等他自廢功夫的那一天,如果他沒有能力再保護她,他就會放她走。

  而現在,他的功力還深厚得很,所以他萬萬不放!

  +  +  +

  下午五點十五分,人潮洶涌的臺北忠孝商圈,一部很炫的改裝車停在百貨公司前的紅線上,四只輪胎正好壓住“禁止停車”的字樣。

  他一點也不心急,悠閑的隨著音響里的流行音樂哼唱。車內冷氣充足,車子性能絕佳,造就舒適的私人隱蔽空間。

  他預估的時間分秒不差,五點半,夏凈而從百貨公司走了出來。



  她每周在豐采銀飾工作三天,從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五點,半個小時交接及換裝,幾乎一成不變。

  他輕快地打開車門,幾個大步過去,挺拔身軀便擋住她的去路。

  “小凈!我來接你!

  薄唇彎起篤定笑意,再不復見先前的陰驚之氣,那些郁郁寡歡的烏云,全被昨夜的云雨滋潤給趕跑了。

  “你——”她倒抽口氣,還不習慣他隨時出現帶給她的驚嚇。

  她早該知道那張形同虛設的紙條對他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又來了。

  她無法斷絕自己對他的想念,希望由他做起,如果他不要再來找她,她就會慢慢將他忘記。

  而顯然,現在她得承認這個辦法行不通。

  “走!”神采飛揚地,他牽起她的手,很理所當然的往停車處走。

  她掙脫不了他的大手掌,急急喊道:“不行,我要上課!”

  她不能再跟著他走,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昨夜的激情已讓她今天表現失常,站起柜來心不在焉,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不以為然的挑起眉,直接點破!拔也檫^了,你今天沒課!

  她張口結舌,好半晌才擠出一句,“可是我……有事!

  “不要再說謊,跟我走就對了,我不會吃了你!闭f完,他突然將她拉進懷里,貼近她耳畔,笑嘻嘻地說:“我好像說錯了,反正我已經吃過你了,要是你執意不跟我走,我就在這里吻你!狠狠的吻!”

  商尊浩雖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但好歹也算是個顧忌,他現在不在臺灣,正好是他擄走她的最佳時機。

  他才不信她的心堅若磐石,也不信她不想見到他。

  他太了解她了,她的心腸柔軟,容易感動,只要她跟他走一趟,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羞紅的小臉非常尷尬,只想快快離開這個人潮洶涌的地方。

  他濃眉一挑,慵懶的說:“那就跟我上車。”

  俏臉染上一片霞紅,她終究是在他脅迫下上了車。

  車身滑出馬路,在車水馬龍的下班車潮中,駛向交流道。

  車身回轉,上了南下的高速公路,她終于不安地問:“彎刀,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分心捏捏她手心,露出淡淡笑容!皠e擔心,只是隨便走走!

  黑眸中笑意濃了些,一點也不像他所言,他的“隨便”像有企圖。

  柳眉輕輕蹙起,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的柔情。 

  他太知道如何打動她了,自十歲起,他守護著她,像捍衛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天使。

  而她依賴他,視他如天神,以他為天,無所不依從。

  她輕輕嘆了口氣,自己問自己,天使如何戰勝天神?

  +  +  +

  車身急下交流道,兩旁景物飛掠而過,彎刀把車開得像火箭,一路上夏凈而都緊蹙著眉心,不是害怕,而是為他擔心。

  他平時都這樣開車嗎?他知不知道這樣有多么危險?

  她以為賽車手只在賽車場才求速度,沒想到出了賽車場,依然開車像玩命! 

  “彎刀……你開慢一點!

  “你擔心我?”他笑了笑,方向盤一轉,又超越了三部車!坝X得恐怖嗎?只要一次意外,你現在就不可能見到我了!

  她打了個寒顫,背脊微涼,身軀瞬間像緊繃的弦。

  十年間,她其實不下數百次想像他的景況。

  想像中,他已接管凌門武道館,成為年輕有為的新任館主,帶領著凌門發揚光大。

  她萬萬沒想到,他過得如此放蕩不羈,現在的他和過去那個成績優異的凌彎刀猶如天壤之別。

  凌館主未曾反對過他的生活嗎?凌夫人放心獨生愛子如此浪拓嗎?

  其實她該知道,如果他們曾反對,對他來說也是無效的,他根本不會聽任何人的勸。

  “為了你,我會考慮不再當個賽車手,只專心經營賽車場!彼麥厝岬膯枺骸澳阏f這樣好嗎?”

  她點點頭,“好”字就要沖口而出,驀然想到這要答應下來茲事體大,彎刀這番話……分明是變相的求婚,要求她許下終身的承諾。

  她及時住了口,臉頰熱辣辣的,染上一片火紅。

  她降下窗戶,讓風拍打她火燙臉頰,幾分鐘過去了,仍無法消除紅暈。

  夕陽完全隱沒之際,她發現她回到了石盤鎮。

  這是她生長的地方,有她一切最甜美與最苦澀的記憶,曾經她以為她不會再回來,沒想到再度踏上故鄉的土地,是彎刀帶她回來的。

  “我們為什么要回來這里?”她語音輕顫,熱淚直往眼里沖。

  她這才知道,原來她這么想念自小生長的地方。

  “難道你不想看看小鎮變成什么模樣?”

  他假意沒見到她眼眶里的淚水,熟練地將車駛進巷弄,來到一排她再熟悉不過的矮平房。

  “你瞧,大水溝還在!彼迪麓皯,指指清澈的溝水!拔疫清楚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你哭得好丑,是我見義勇為幫你爬下水溝撿布娃娃,你才不哭的。”

  她聞言破涕為笑,紅唇彎起。

  “什么見義勇為?你胡說,那時你明明也很不樂意,我還記得當年的水溝有多惡心,不但惡臭沖天,還布滿蚊蟲盤旋。”

  “那你就知道我當年的情操有多偉大了吧!彼竭^身去,閃電般的從她唇上偷得一記香吻!拔疑嵘頌槟,也不枉費你后來的以身相許!

  她不禁漲紅了臉,好不容易才退盡的紅暈又涌上來了。

  他把車開走,來到靜悠國小。

  “學校已經改建過一次,操場擴大了許多!彼⑽⒁恍,玩世不恭地說:“我也略盡棉薄之力,捐了兩座籃球架給學弟學妹們,希望凌彎刀三個字能在靜悠國小流傳千古!

  夜風吹拂寧靜的小鎮,夏日夜空很美,滿天星星閃爍,襯得一輪明月更加皎潔。

  他陸續載著她經過靜悠國中和靜悠高中,然后停在小鎮圖書館后門,仰望過去,山坡上的大樹結滿白色香花,風一吹,花香飄揚,花瓣像雪墜落,形成絕美畫面。

  她看得呆了。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的地方,記憶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幕一幕回到她腦中。

  他沒有打擾她,讓她靜靜回味。

  小鎮純樸,沒有什么夜生活,約莫十點,燈火一家家的熄滅了。

  夜深人靜,夜涼如水,他將她載往海邊。

  帶著滿心悸動和震蕩,她望著專心駕車的他,視線緩緩滑過他的俊眉朗目,心,溫溫熱熱。

  “你失蹤的那一年,我在這里第一次為你流下眼淚。”

  他停下車,熄了火。海邊空無一人,海水拍打巖岸,激起無數浪花。

  “每當想你想得發瘋,想你想得心酸,想你想得無可奈何,我就跑來這里,獨自對著大海呼喊你的名字!

  她仿佛可以想像那幕驚心動魄的畫面,他的心碎、他的癡狂、他的絕望……都因她而起。

  他薄唇微微往上挑起,繼續道:“聯考失利,我只考上了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大學,所有人都勸我來年再考,但我不聽勸告、自暴自棄,仇視這塊傷心地,一個人跑到臺北入學,過起完全自我放逐的生活。

  “為了忘記你,我開始結交無數女朋友,同時腳踏多條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對,校內校外的太妹或辣妹,我一概來者不拒,同時也在PUB里有過無數一夜情的紀錄!

  那段放蕩的日子,回憶起來像場惡夢。

  狂浪只為掩飾心中的傷悲,只有在想她想得無法自拔時,他才會跑回小鎮里來,靜靜舔舐傷口。

  “商尊浩替你父親還了多少錢給錢莊,我可以全數奉還給他,如果這樣做,你是否就可以兩不相欠的離開他?”

  黑眸盯著她黯然的眸子,等待她的回答。

  她搖了搖頭,小臉浮現堅決!安荒,我不能離開他!

  她知道這樣說對彎刀太殘忍,可是她必須這么做,尊浩不是她的踏板,她不能過河拆橋;再說,她欠他的又何止是錢債,彎刀他不會明白的。

  “為什么?”黑眸變得黝黯深沉,開始醞釀怒氣。

  “沒有為什么,總之,我不會離開他!

  她竟說得那樣堅決,真是該死!

  他猛然吻住她的唇,挾帶著怒火的熱燙舌尖探進她口中,雙手霸道的圈緊她纖細的腰,放低座椅,將她往椅背壓去。

  “不要……彎刀……不要——”

  意識到他想做什么,她艱難的從齒間進出字句,身子卻被他抱得更加緊密。

  她掙扎著,卻發現這令他更加瘋狂!

  腰間強大的壓力箝制住她,她不知不覺偎人溫暖胸膛,依戀的唇觸碰到了他,這舉止不啻是鼓勵了他。

  纏綿的熱吻令她昏昏沉沉,擱在排檔旁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她驀然清醒過來。

  他們同時看到來電顯示商尊浩的名字。

  他挑挑眉,毫不猶豫,替她直接關機,將手機丟到后座去。

  在她驚愕回望手機之時,他懲罰的猛一挺身,將她完全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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